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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買。”

黃翠玉正憋著一肚子火,又聽他討要吃的,頓時怒氣更甚,朝他吼道:“買什麼買,你娘要補個身子都沒錢,哪有錢給你買這買那!一個個大的小的,都和那姓薛的一同來氣我,什麼時候氣死我了讓你爹給你找個後媽!”

駱晉風見她去訓鎖兒了,想悄悄起身離開。

黃翠玉在後麵怒道:“你又去哪裡?”

駱晉風不耐煩:“給鎖兒找後媽去。”

黃翠玉一把拿過身後的枕頭就朝他砸去。

駱晉風眼疾手快接過枕頭,回頭朝鎖兒道:“過來過來,我給你錢去買糖人,彆惹你娘。”

說著喚了鎖兒過去,一同去屋外。

黃翠玉一頭倒在床上,心裡恨恨地想,隻等她坐完了月子,保管讓薛宜寧知道自己的厲害。

駱晉風給了鎖兒幾文錢就出門去了,鎖兒買了糖人,一邊%e8%88%94著,一邊在院子裡溜達著玩。

溜達到金福院附近,見院裡麵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又想到娘親對大伯母痛恨的樣子,忍不住就走了進去。

……

幾日後,薛宜寧便發覺窗前的蘭花似乎病了。

她之前種過許多花,略懂一些養花之道,卻從來沒見過一盆蘭花這麼快就從茂盛到蔫萎的。

蘭花的病無外乎就那幾種,看著都不像,也沒有曬,也沒有淹水,竟然就像爛根了一般,一下子就失去了生機。

她猶豫許久,終於還是狠下心將蘭花挖了出來,想看看根係,弄個明白後才好對症施藥

隻是這般做,就算蘭花最後救回來了,對蘭花來說也是大病一場,又要養許久。

她心疼地將蘭花周圍的山土植料扒開,一點點露出根係,最後卻發現根係竟都爛透了,甚至已開始發黴。

所有的根都是如此,就是神仙在此,也無回力之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看著蘭花喃喃問,最後想起來什麼,問旁邊子清:“這蘭花你們有亂澆水麼?怎麼會這樣?”

子清連忙回道:“沒有,前幾日見夫人澆過我們便不會再澆的,再說我們澆之前也會看一看土,乾了才澆。”

其實薛宜寧問完就知道不是她們澆的,她們知道她愛惜這蘭花,輕易不會去亂碰,就算發現要澆水,也會和她說。

那為什麼這蘭花就這麼莫明其妙,一夜之間就死了?

看著那軟軟的,爛了的蘭花肉根,她隻覺心如刀絞。

這蘭花,是他在山上遇見,見顏色好看,特地挖了送給她的。

在薛家被養得好好的,到她這裡,不過幾個月,就成了這樣。

是她無能,還是天意如此……

她哽咽著,幾乎要哭出來。

上天竟什麼都不給她留。

天底下,就多了這一盆蘭花麼……

這時,梅染自外麵進來,小聲道:“夫人,我想起來一件事,這蘭花可能是那時候被弄壞的……”

薛宜寧看向她,玉溪在一旁立刻問:“什麼事?”

梅染說道:“幾日前夫人去和正堂那邊吩咐人修床,我在廂房內整理東西,院裡沒人。沒一會兒聽到正房這邊好像有動靜,我就過來,沒想到就看到了鎖兒。”

“鎖兒?”玉溪意外。

梅染點頭,“當時我見鎖兒拿了個小凳墊著,站在窗邊不知道在乾什麼,我就問了他一句,怎麼在這兒,他一轉頭就跑了。我見蘭花盆上好像在冒氣,覺得奇怪,又怕是自己看錯,把小凳收了就出去了……

“現在想起來,那蘭花盆旁邊就放著水壺,我聽到玉溪說燒水涼著的,可能……可能被鎖兒在蘭花上澆了開水……”

梅染說到這兒,已是泣聲,垂著頭道:“是我蠢,沒想到他會乾這種事,又忘了和夫人說……”

玉溪責備她:“那鎖兒本來就調皮,他來咱們院裡能有什麼好事,你竟然沒放在心上!要是當時和我們說一聲,我們馬上把蘭花拿出來,興許還能救活,現在都等了這麼幾天,早就死透了!”

梅染年紀小,又知道犯了錯,嚇得低著頭哭。

子清歎息道:“既然你看見了,就不能大意,我就說才燒的水,怎麼回來就沒水了,若是知道鎖兒來過,興許還能想到這上麵去。”

梅染越哭越大聲,薛宜寧隻是看著蘭花,一聲不吭。

下一刻,她將蘭花裝進了盆中,拿著盆,去往銀福院。

薛宜寧到銀福院時,黃翠玉正在讓鎖兒對著年畫認字。

她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也看不上薛宜寧那裝模作樣的樣子,但內心裡,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多認幾個字,做將軍家才高八鬥的公子爺。

所以平時沒事,便會讓鎖兒學認字,可惜她自己都不會,看著簡單的字來教鎖兒,都怕自己認得是錯的。

早就說過讓駱晉風送鎖兒去學堂,他也不當回事,說不著急,她看著就該送了。

正如此想著,丫鬟說薛宜寧過來,要見她。

第45章

黃翠玉一下就想起那燕窩的事, 心裡有氣,卻也不知道她來找自己做什麼,總不會是又來探望送東西的, 便隻是讓人請。

薛宜寧進屋來,黃翠玉讓她坐,薛宜也沒有,看一眼鎖兒, 朝黃翠玉露出一個笑, 溫聲道:“弟妹, 知道你正在月子中,本不該來打擾你,可今日碰到這樣的事,實在讓我又氣又心疼。

“我房裡就算是金銀器皿, 我也不大在意,隻有這盆蘭花,是我心愛之物, 養了三年多,前兩個月才從娘家拿過來,每日養護照料, 沒想到前幾日鎖兒竟趁人不在, 摸進我房中在裡麵倒了一壺新燒的開水,將這花苗燙死了。小丫鬟親眼看到了,卻沒和我說, 今日見我查問是誰弄死了花,才哭哭啼啼說出來。

今日我來, 便是想問問鎖兒, 為何要這麼做。”

黃翠玉很快道:“他向來乖巧懂事, 怎麼可能跑去你房裡乾這些事?那水壺多重,又是開水,他多大,就能拿得動?”

薛宜寧說道:“我也不敢相信,確實是我房中丫鬟親眼所見,連什麼時候,踩的什麼小凳,都知道,弟妹不妨問問他?”

黃翠玉便問鎖兒:“真有這事?”

鎖兒一邊往她身後躲,一邊搖了搖頭。

黃翠玉正要說話,薛宜寧便說道:“鎖兒,你若確實沒做這事,我便把我房裡那個說看見你做的姐姐叫過來,當著你的麵,問個明白。”

鎖兒一聽說還要對質,便回道:“誰讓你氣我娘!我要把你那裡的花都弄死!”

薛宜寧看向黃翠玉,冷臉一笑:“原來,我竟得罪弟妹得罪得這樣狠。”

黃翠玉立刻道:“不就是一盆花嗎,嫂子那麼有錢,還在乎一盆花?竟專門過來逼問一個孩子,也是閒的。”

薛宜寧本也知道不能因為一盆花把鎖兒怎麼樣,隻是忍不住要來討個道理而已,現在聽她這樣說,也來了脾氣,回道:“我有沒有錢,那是我的事,我在乎什麼,那也是我的事。倒是弟妹,孩子跑去長輩房裡存心毀了東西,竟要怪人來問,如此教養孩子,莫不是要將他教成個無賴?”

“誰無賴?你說誰無賴?自己生不出孩子,就看彆人的孩子不順眼是不是?”黃翠玉立刻抱了鎖兒道:“你要真缺了這盆花,說多少錢,我賠你就是了,還長輩,長輩這麼和一個孩子計較?”

“你……”薛宜寧被氣得眼角都發紅,卻說不出什麼狠話來回她。

她自幼學習的相處之道便是溫婉和氣,謙遜有禮,哪怕心裡不痛快,麵上也是要笑臉對人的,對上黃翠玉這樣不講理的人,便失去了應對。°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玉溪在旁邊聽見,便幫薛宜寧回道:“我們夫人不過是來問問鎖兒,為何要存心弄死她的花,二夫人倒好,要貶損嫂嫂生不出孩子,如此不敬的話,被外人聽去了不知怎麼笑話咱們家。”

她話音才落,黃翠玉便叫道:“啊呀呀,我不敬,你們有禮,你們敬,那你算個什麼東西來指責我?難不成你們薛家有下人指責主子的道理?難怪被周嬤嬤打呢,真是沒教養!”

這下,連玉溪也氣紅了臉,支吾了半天才又和她嗆白起來。

駱晉雲與駱晉風一同進後院,才進門,便聽到銀福院的聲音。

駱晉風一下就聽到黃翠玉的嗓門,知道她又在發脾氣,便快步往銀福院走去,駱晉雲因聽隱約聽見薛宜寧的聲音,也駐足停留片刻,跟在了後麵。

到銀福院外,駱晉風見到個婆子,問:“怎麼回事?”

婆子在他身後見到了駱晉雲,低頭回道:“好像是鎖兒弄死了大夫人一盆蘭花,大夫人就來問,夫人不高興,就為這事爭了起來。”

裡麵哪裡是爭,分明是吵了起來,隻是嗓門大多是黃翠玉的。

駱晉雲想

,薛宜寧吵架,顯然是要占下風的。

不過,他不知鎖兒弄死的蘭花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一盆。

兩人進屋去,駱晉風徑直去了裡間,駱晉雲不好進弟媳的房,隻停在了次間。

薛宜寧正說黃翠玉不講理,黃翠玉則扯著嗓門喊:“都說賠你一盆蘭花了,還要怎麼講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盆金子呢,小孩子調皮罷了,倒讓你抓著不放,你就是吵到母親那裡去,她也要斥責你!”

駱晉風連忙喝住她:“怎麼和嫂嫂說話的!你兒子調皮,你還有理了!”

說著就問鎖兒:“你乾了什麼?為什麼把伯母的花弄死了?”

鎖兒嚇得又往黃翠玉身後躲,黃翠玉氣道:“喊什麼喊,就知道護著彆人,就這一盆花,外人家裡人都來訓這孩子!你是賠不起還是怎麼著?”

駱晉風怒道:“我怎麼訓他了,我就是問問,他為什麼這麼乾,問問不行?”

“他才多大,說不定是想給他伯母澆澆水呢,才把熱水倒了進去,我也說了多少錢我賠,要怎麼樣?”黃翠玉大喊。

薛宜寧回道:“弟妹,我不要你賠,我也不是問鎖兒的不是,我隻是問問他為何要這麼做,為何說要把我房裡的花都弄死,隻是想讓他給我道聲不是。”

駱晉風正要說話,黃翠玉便攔著他道:“鎖兒多大一個孩子,見你拿著花專程找過來,嚇得成什麼樣了,話都不敢說,還賠不是,要賠我替他賠成了麼?你說這花多少錢,我數錢你!”

“你這都是什麼話,這叫賠不是?”駱晉風在旁邊說。

這時,一直站在後麵不曾作聲的駱晉雲朝薛宜寧道:“隻是一盆花,就算了,你若想要,再去買。”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

他是一家之主,他的話,便是一錘定音。

薛宜寧咬了咬唇,將眼裡打轉的淚珠忍了回去,蹲下`身,默然抱起蘭花盆,走出屋外。

黃翠玉輕哼一聲,以示不屑,駱晉風滿臉無奈,駱晉雲看看鎖兒,轉身出屋去。

前麵的薛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