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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生了什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老夫人也沒回答他,隻略略一句便敷衍了。

而這時候,徐世立探尋的目光便依次朝妻子和二位女兒望去。妻子和長女並不回應他目光,隻見幼女神色慌張,一副楚楚可憐模樣,似是犯了什麼大錯一樣。

那邊,一邊在等柳氏過來的縫隙,老夫人先撿了些事說:“當年那柳氏以%e4%b9%b3母的身份入府,後又在生下嘯哥兒後被抬為妾,一直以來,我們也沒有真正去查過她的過去。前些日子,我突然想到些事情,便設計試探了柳氏一番。果然,她的表現沒有讓我失望。”

老侯爺還沒說什麼,那邊徐世立已經急不可耐。

“娘試探她什麼?可是受了什麼人的挑唆,她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興什麼風作什麼浪?”徐世立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袁氏說的,他意思也很明顯,就是偏幫柳氏,怕她被袁氏這個正室夫人欺負。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這個正室夫人變得尤為潑辣狠毒。那日她命人按著柳氏扇打她耳光的情景他還記憶猶新,他從沒見過她發那樣的瘋。

老夫人這會兒最煩自己這個兒子,又見他說蠢話,不免話鋒便掃了過來。

“受挑唆?你指的是受誰的挑唆?你不必這樣拐彎抹角陰陽怪氣,你大可直接說出來。”老夫人力護兒媳婦,並沒著了他道兒,徐世立忽然老實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倒是不怕同妻子對質,直言說:“一個月前,她還命人打爛了柳姨娘的臉。兒子隻是覺得……如今她性情變了,或已不是從前那個溫賢敦厚的她。”

老夫人理都不理他,隻道:“她還是太心慈仁善了,不過是打了她的臉而已。就柳氏做的那些事兒,若是我,我能當即便拿刀捅了她。她若是好人,我不看她出身,自會待她好,可她不是好人,還做儘壞事,我能饒她?”

老夫人的一腔怒氣徹底嚇著了徐世立,見殺人這話都說出來了,徐世立忙問:“娘,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老夫人仍沒細說,隻看向一旁徐淑依,“那就要好好問一問臨安郡王妃了。”

徐淑依已不是侯府嫡女,所以之後未必還能做郡王妃。既已不是鐵板釘釘的郡王妃了,老夫人同她說話,也就無需再有顧忌。

何況,還有靜兒在呢。

論皇家媳婦的身份,靜兒也是壓了她一頭的。

徐淑依自然不會說,這會兒隻一個勁哭。恰這時,柳氏被兩個膀大腰圓的粗壯嬤嬤架過來了。

柳氏這一個月也終日惶惶不安,始終擔心著外麵的事兒。方才一見老夫人身邊人來尋,她就知道,怕是大事不妙。

但也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萬一沒事呢?萬一最終逃過了呢?

如今她女兒是郡王妃,她有個當郡王的女婿,就算他日一切真相大白了,他們侯府又能拿她這個郡王的嶽母怎樣呢?

這樣想著,所以柳氏倒並沒多怕。

隻是這兩個粗鄙的老奴粗魯得很,不肯讓她好好走路,隻拖著她過來,實在有損形象。

兩個老婆子架了她來後,立刻就將她仍摔在大廳之上,柳氏自己爬了起來,斥責那二人說:“粗鄙的老奴,我自己會走,需得你們拉著我走?”

柳氏要站起來,老夫人卻嗬斥一聲:“跪下!”

柳氏站了一半,思量了一番,沒敢真硬碰硬,倒又跪了下去。

徐世立不知真相,見母親妻子一條心的這般欺負柳氏,他也有些牢騷了,忙起身問:“娘,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說看。說出來大家一起給評評理,也不至於一直在這兒折磨人。”

老夫人沒搭理他,隻望向一旁老侯爺道:“既人都到齊,那我便說了。”

老侯爺倒沒說什麼,隻衝妻子鄭重點了點頭。

於是這會兒,老夫人這才據實把事情真相都說了出來。

父子二人聽後,麵麵相覷,顯然不敢信這是真的。

徐世立這會兒心全偏在柳氏這邊,隻覺得是妻子太過厲害,欺負了柳氏。

“娘,您親自差人去查了這事兒嗎?這樣大的事兒,如何是她一個婦人能周全得過來的?不過就是她曾是淑兒的%e4%b9%b3娘,待淑兒親厚了些,她們怎麼可能是親母女呢。”又看向袁氏,冷冷蹙眉,“你如今真是變得太多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就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人了。你潑辣,跋扈,如今竟連一個妾都容不下。”

袁氏早對這個丈夫死心,如今一點都不在意他怎麼說自己。聞聲,也隻是淡漠說:“老爺放心,你的妻子這個身份,我也是做夠了。待此事處理了,我也找到了我自己親生的孩子,不必你說,我自會同你和離。到時候,你想娶誰為妻,都隨你喜歡。”

徐世立一愣,倒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當初為著個柳氏夫婦二人吵成那樣,她也從不曾提過和離。

第六十二章

對袁氏的話, 徐世立並不當回事,隻覺得她這是逞一時口舌之快,她不會真的想和離。但那邊老夫人心中卻清楚, 她既能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來, 說明她心裡已經不隻想過一次這件事了。

若依老夫人的意思, 她自然不願舍了這個兒媳婦。但又覺得,她自己個兒兒子糊塗,已經害了人家姑娘, 若再強留她下來吃這份苦, 對她來說也是不公。

對袁氏所言老夫人未予置評,隻想著, 等先解決完眼下這件事後, 再議此事不遲。

老夫人仍冷眼對自己兒子:“這麼大的事, 若沒有十全的把握, 你覺得老身如今能聚了大家在一起坐這說話嗎?這件事我早知情了,今日能喊了你們父子一起來, 就是想把這個結果告訴你們。”

徐世立仍是不信, 他始終覺得這事有蹊蹺,簡直荒謬又可笑。他還想辯駁幾句, 但卻被徐老侯爺的一聲嗬斥打斷了。

老侯爺威嚴十足,他輕易不開口說話, 但一開口,便是老夫人都得低下三分頭。

對自己的老妻, 老侯爺還是十分信任的。兒子是親兒子, 若沒有這樣的事, 她不可能會這樣隨意汙蔑。

所以, 既今日能聚在這裡, 基本上這件事已是鐵板釘釘了。

徐老侯爺也沒說彆的,隻嚴肅又冷靜道:“若真有人敢混淆侯府的血脈,如此捉弄我們徐家,老夫絕不會心慈手軟。屆時移交京兆府,此案該怎麼定就怎麼定。我們侯府不會徇私枉法草芥人命,但也絕對不會叫人愚弄了十多年卻就隻這樣輕輕揭過。”

徐世立這會兒低著頭不敢再多言一句,但見父親要將此事移交官府,便著急了。

“若無這樣的事,如此的興師動眾,卻為哪般?若真有這樣的事,卻鬨去官府,豈不是家醜外揚。”徐世立是百般不情願。

但徐老侯爺行得正坐得端,即便會因這事為外人恥笑,他也並不在意。

“家醜?咱們家的家醜,僅此這一樁嗎?當年你犯糊塗時,可在意過家醜。”因還有三個孫輩在,徐老侯爺訓兒子的話倒沒說太重,隻點到即止了,然後又嚴肅給出必須要移交官府的原因,“你母親也說了,咱們侯府真正的血脈還流落在外,屆時認回來,是必須要正名的。既遲早要承認身份,此事前因後果就必須論清楚。老夫想過,移交官府是再好不過了。”

老侯爺人狠話不多,三五句就定了這件事後,又看向一旁老夫人,問:“你既這樣說,肯定手中是握有實證在的。屆時京兆府審理此案時,你直接將人證轉交過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老夫人應下說:“我明白了。”

既如此,也就沒什麼可多說的,老侯爺立刻喊了人來,道:“先將柳氏關押進柴房,時刻都看好了。至於二娘……”老侯爺目光重重朝一旁徐淑依望來,卻也不好處置她,隻能說,“既你如今已是皇室之人,最終皇室怎麼處置你,我們徐家是管不了了。”

徐淑依一聽,就哭著跪了下來。

“祖父,孫女一直都是被蒙在鼓裡的。求您看在祖孫一場的份上,您也替孫女求求情吧。”若侯府都棄了她,她相信,憑她同梁秀那微薄的夫妻情分,他必然巴不得早早舍了自己。

至於太子府裡的彆人……太子妃是一應按規矩辦事的,若侯府真將真相大白於天下,太子夫婦、甚至是宮裡,必會棄了她。至於大房兄嫂那裡……他們夫婦二人最在乎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肯定不會為她說話求情。

她沒有人可求了,如今隻能求徐家人,求他們看在畢竟親情一場的份上,可以對她網開一麵。

畢竟曾經也是當孫女養大的,雖不親厚,但祖孫之情總有。其實若她得知真相後沒有殺人滅口之意,老侯爺說不定還真會對她網開一麵。但她沒有那樣做,她得知真相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殺人滅口。

她鳩占鵲巢多年,不但心中沒有絲毫愧疚之意,卻還心生歹念……

徐老侯爺心中有仁德,但卻從不是心軟之人。故徐淑依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縱細淚滿麵,楚楚可憐,他也不會心軟一步。

對她心軟,就是對那個丟失了多年的孩子不負責任。

柳氏原過來時,並沒覺得自己的處境已經艱難到這般田地。她想著,好歹自己是一方郡王的親母啊,侯府即便恨毒了她,又能拿她怎樣呢?

便是要殺她刮她,也得臨安郡王鬆口才行。

可卻萬沒想到,連親女兒都需要跪下來求這位老侯爺的饒恕。

柳氏這會兒才畏懼起來,立刻爬著去到徐世立腳邊,一直拽著他褲管不願鬆手。

“我好歹給你生了個兒子,嘯哥兒雖不能有多大的出息,但好歹是唯一的孫輩。若沒有他,你們徐家豈不是斷子絕孫了?我雖曾一時起過貪戀,做了糊塗的事情,可我卻從沒害過誰的命。這麼多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老夫人卻趁機詐她,道:“斷子絕孫?當年若不是你把我那孫兒給換了,又扔了,我們徐家如今難道沒有香火得繼?我那好好的孫兒,才一出生就叫你給狠心的扔了,你這個毒婦!”

這會兒柳氏心思都在求饒上,根本無暇反應彆的。又或者,她以為侯府裡的人已經查到了當年那個孩子的下落,所以這才這般堅定說是男孩兒的。

所以,柳氏隻哭訴說:“老太太,我若真是心腸歹毒之人,我當年肯定就順手掐死那個孩子了,還會等到今時今日叫你們再來查我嗎?我知道我有錯,可我當年也是逼不得已的。我男人在戰火中沒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個嬰兒,我能怎麼活?都是當母親的,求你們也理解一下我當時的處境。我是為了我自己孩子好,我有什麼大錯呢?”

老夫人輕哼說:“果然,你換下的果然是我孫兒。”

柳氏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方才是詐她的話。

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