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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能多疼疼的是不是?”

梁秀聞聲輕輕隆了下眉,能聽出來嫂嫂話裡有話,但又不知嫂嫂此話從何說起。

略默了一瞬後,梁秀便說:“嫂嫂教訓得是,四郎心中記下了。”

孟氏這才說:“你那媳婦,也是可憐見的。明明外頭受了欺負,卻也不敢說。來我這裡玩兒,還用胭脂膏子糊了臉,若不是一場意外,我瞧見了她臉上的傷,她指定現在還受著委屈呢。”

聽到這兒,梁秀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

於是他趕忙起身,抱手恭敬道:“此事我是知情的,但那隻是姐妹之間的玩鬨,當日在定安侯府時,姐妹二人就已經握手言和了。”又蹙眉,明顯有些不太高興了,“嫂嫂累日來打理闔府上下,已經夠辛苦的了,怎麼這件事又還鬨到了嫂嫂跟前。”

孟氏說:“我若不知情,也就罷了。但我既知情了,就要把其中的是非曲直弄清楚。”又說,“那位徐家的大姑娘,如今是嫁給了一個顧姓的郎君是不是?當然,我們也不能以身份壓人,不過是將人尋來,問一問當日情況罷了。”

說完也不容梁秀再多言,孟氏直接差了自己身邊的兩個人,分彆叫他們去伴雲樓和顧家,把徐家姐妹都給叫來。

梁秀心神不安,又慢慢坐了回去。

孟氏也不叫他走,隻讓他繼續留在這兒,說一會兒同她一起問一問情況。

不多久,徐淑依便來了。她一進門瞧見梁秀也在,頓時心擰了一下。

梁秀目光也朝她探視過去,眼神中有質問的意思,臉色也不算好看。

徐淑依儘量保持鎮定,也不敢去接自己丈夫的目光,隻目不斜視走去孟氏跟前問安。

孟氏叫她坐,她不敢坐梁秀身旁,便撿了另外一邊一個位置落座。但一抬頭,目光便同梁秀的撞上。

徐淑依努力壓製自己內心的慌亂,隻裝著沒什麼事發生的樣子,問:“夫君怎麼也在這兒?”

梁秀還沒答話,孟氏便說:“是我叫他來的。”又說,“方才還差人去顧家喚那顧夫人去了,之前不是答應了要為你做主嗎?一會兒顧家夫人來了後,正好大家一起把事情的原由說一說。”

徐淑依心裡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嫂嫂到底是怎麼跟郡王說的。若沒說清楚那日的情況,他會不會認為是她故意在嫂嫂麵前告狀?

徐淑依害怕,有心想向他解釋,但又覺得,此刻也不是解釋的好時機,隻能乾熬。

孟氏一切心裡有數,說完該說的後,她也不再出聲。隻目光輕輕轉了一圈,從梁秀臉上轉到徐淑依臉上,然後再收回,靜默著坐。

顧家那邊,太子府來了人,消息肯定是直接送去顧夫人那裡的。

顧夫人先知道後,才分彆差人去兩房各遞了話。雖是叫的二房媳婦,但顧夫人也能感覺得到此事的嚴重性,喊了大房媳婦來,也好一塊兒想想對策。

孟氏身邊的侍女待顧夫人倒十分客氣,來前王妃特意交代了,事情沒弄清楚前,還是要以和睦為主。

過來傳人,給的借口也是說嗣王妃尋府上二夫人過去敘敘話,並沒講彆的。

那邊,徐靜依和金氏幾乎同時到上房這邊兒。外邊兒遇上後,金氏忙快走幾步迎過來,攬著徐靜依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太子府會來人傳你過去?”

即便隻是生在小富人家的金氏,也知道,這世上除了皇宮,那就是太子府最令人敬畏了。

那是個什麼地方呢?她甚至都不敢想,此生能同那裡麵的人打交道。

那種地方,是他們這種普通百姓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徐靜依此刻和金氏的心境卻完全不同,金氏是擔心害怕,但於她來說,卻是意外之喜。

本以為這件事在那日就算是有了結果,萬沒想到,今日還能有後續。

是嗣王妃身邊的人來喚……那也就是說,徐淑依將此事捅去了嗣王妃跟前。這樣也合理的,她想追究到底,也隻有求去嗣王妃長嫂那邊的。

因心境不一樣,二人態度也就不一樣,徐靜依心裡一點不慌,隻笑說:“沒什麼事,該就是叫我去坐坐的。”

金氏不信,但也沒再多問。

一塊兒去了顧夫人跟前後,那侍女目光一掃,就知道哪位是那侯門的千金。她朝徐靜依走來,蹲身行了一禮後,笑道:“奴婢奉嗣王妃之命,叫夫人您過去敘話呢。”

徐靜依笑說:“王妃竟還記得我?”

侍女道:“不但記得,提起夫人來,王妃還誇夫人,可見對夫人很是喜愛。”

徐靜依微頷首,算是以示敬意,她道:“承蒙王妃厚愛了。”然後看向顧夫人道,“娘,那我便隨這位姐姐過去了。”

顧夫人很是緊張,也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

但這會兒侍女在,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內裡急火攻心,但麵上卻交代說:“去了那裡,可要萬事小心著些,萬不要衝撞了貴人。”

徐靜依恭敬應是。

徐靜依被帶走後,顧夫人和金氏婆媳坐立不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然後突然想起徐侯府來,顧夫人忙喊了人到跟前來:“把這個消息送去徐家,讓徐家老夫人知道。”然後又差了個小廝,讓他趕馬車趕去京郊,把此事告訴二郎知曉。

把能做的都做了後,顧夫人這才稍稍心安些。

金氏雖心裡也急,但卻勸道:“娘彆太擔心,該是沒事的。就算有什麼事,也還有定安侯府呢。”

顧夫人也安慰自己說:“方才瞧那嗣王妃身邊的侍女對她客客氣氣的,二人有問有答,想必那嗣王妃對她印象也不錯。我看二郎媳婦是個極懂事的,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她也不會去得罪太子府裡的誰。或許……就真是去敘敘舊的,沒多大事兒。”

待顧家小廝趕去城郊大營,找著了顧容庭,顧容庭向上峰告假,又再快馬趕回京中,也已經差不多到傍晚了。

他沒回顧家來,而是直接打馬去了太子府。

立在門前,望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府邸,前世有關太子府裡的記憶,又一幕幕都湧上心頭。父子兄弟,血濃於水,他摸不著最後到底是誰置他於死地的。

略閃了會兒神後,顧容庭這才翻身下馬,然後去門前求見嗣王妃。

方才嗣王妃身邊的侍女帶了個女子進去,門房自然知道。這會兒又有身穿軍甲的人求見嗣王妃,門房雖看出了麵前之人軍階不高,但見他身姿英挺,似非俗人,也不敢就這樣將人打發走了。

所以,幾人互相交換了眼神後,其中一個站出來道:“你是何人?來尋嗣王妃何事?”

顧容庭抱手,恭恭敬敬如實道出自己身份,又說方才不久前自己夫人過來給嗣王妃請安了,他是來尋夫人的,還望能通融一二,去裡頭稟明王妃一聲。

幾個門房湊一處商議一番後,最終答應了顧容庭。叫他先在這裡等著,他進去嗣王妃跟前通稟一聲。

若王妃見,他才可以進去。

顧容庭頷首以示謝意,然後便靜候在了大門之外。

裡頭,嗣王妃跟前,徐靜依徐淑依姐妹二人一直僵持不下,都說那日之事不怪自己。這麼點小事扯來扯去的,嗣王妃頭也疼。但又無奈,既攬下了這事兒,想再隨便草草丟手,也是不能夠了。

正在這時,有侍女來稟說,外頭來了個人,聲稱是徐家大姑娘的夫君,要見王妃。

嗣王妃坐正了身子:“傳他進來吧。”

徐靜依垂眸,心裡想著,果然一切都在往自己想象中的方向發展。

不一會兒,顧容庭也進來了。

徐侯府的事,孟氏自然也知情。原以為市井人家出身的夫郎,再怎麼好,也是遠遠比不上太子府裡的郡王的。實在沒想到,眼前之人的形象,完全超乎了她想象。

這般英姿勃發的一個兒郎,撇開出身不說,又哪裡比四郎差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略晃了會兒神,然後孟氏笑道:“你就是那顧家二郎?”

顧容庭抱手,尊敬稱是。

當著府上四叔的麵,孟氏有些話不好多言。所以,也隻略略讚賞看了幾眼後,便賜了坐。

顧容庭倒懂分寸,隻稱不敢,然後仍立在一旁。

孟氏也無心再審理這樁“案子”了,隻說:“母親雖不在府內,但父王卻是日日回來的。眼瞅外麵天色將晚,一會兒等他老人家回來,讓他老人家來主持公道吧。此事……我斷不出個是非來。”

此事要捅去太子那裡,徐淑依也有些怕了。但又覺得,太子嚴肅威風,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捅去他跟前未必不好。皇家威嚴在上,她代表的也是皇室的身份,屆時,想太子定能秉公辦事。

所以徐淑依說好,就由太子來主持公道。

而徐靜依這邊呢,更是求之不得。

她甚至有些激動和緊張,若一切順利的話,今日便是顧容庭認親回家之日了。

想到這裡,她悄悄側首,朝立在她身側的男人望去。

第三十八章

顧容庭餘光瞥見了她投落過來的目光, 但此刻在太子府嗣王夫婦院落,他不便同她有過多的眼神交流,所以也隻權當沒瞧見, 並沒望回去。

除了孟氏外, 在場的四人中, 就隻梁秀不願這樣。

聽說鬨來長嫂這裡還不算完,還要鬨去父親大人那裡,梁秀忙起身說:“嫂嫂, 不若此事就此作罷, 就不要再外傳了。父親大人政務繁重,他未必有時間管這些瑣碎的小事。萬一他老人家動了雷霆之怒, 那我們這些做小輩的, 就實在都該打了。”

孟氏現在是無所謂的態度, 上呈到太子麵前也行, 就此作罷也行。

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此事她處理了, 且處理的結果大家都滿意。日後再提起來, 她也不會被抓出錯處,揪著她不放。

所以見四叔願退一步, 想息事寧人,孟氏便說:“四郎所言極是, 就怕父王無暇分心管這些。”她一副為難的樣子,又提議, “或我差人去宮裡, 向母親請示一下吧。”

梁秀仍說:“皇後祖母病了, 我們不說過去床前孝敬, 替母親分擔也就罷了, 還要拿事去打攪,實在不好。嫂嫂,這原也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事,如今臉上傷又都好全了,我看彼此各退一步,還是算了的好。”

徐淑依心中恨極,一方帕子揉在掌心,恨不能撕碎了。可她又不能說什麼,她怕這會兒駁了自己夫君意思,日後會更不得他的喜歡。

但要她就此作罷,她又不甘心。

徐淑依不甘心,徐靜依也不甘心。好不易走到這一步,如今勝利在望,她又怎會輕易退縮呢?

所以也用不著徐淑依反對,她首先就站了出來。

“我信郡王是好意,想著要家和萬事興,彼此和睦為貴。但此事既已鬨這麼大了,還是得鬨出個結果來的好。我也不想不清不楚的受了郡王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