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1 / 1)

神後,笑問:“淑兒這是……不高興了嗎?”

樊媽媽沒去評價徐淑依如何,隻說:“是老奴見天晚了,怕您坐這兒會吹了冷風,勸您進內寢去歇著。”

不知不覺便入了深冬,再有些日子,就要過年了。樊媽媽不說她還不覺得,樊媽媽一說,她便覺得有些冷。

倒還先顧不上自己,想著方才二娘出去了,袁氏忙說:“快將二娘叫進屋來呆著,傳飯的事,丫頭們去就好。”

轉眼便到了年關,按例,年前各外命婦需要入宮給皇後請安。這日徐老夫人從皇後中宮出來,出宮的路上,恰遇太子妃。

徐老夫人見狀,忙去問安。

太子妃笑著將她老人家扶起,並問她有些日子沒見,身子可安康。

徐老夫人忙道:“多謝太子妃娘娘還惦記著我老婆子,托聖上的龍福庇佑,老身身子尚可。”

之前京中有傳過一些閒言碎語,自然也落到了太子妃耳中。若沒遇上,太子妃自然不會特意去問,但此番可巧遇著了,身為太子府一府之主,臨安郡王的嫡母,太子妃自然也要多問一兩句。

見太子妃娘娘沒有放行的意思,徐老夫人便忙跟了上去,二人緩緩行走在狹長的甬道上。

“你家二娘近來如何?”狀似閒聊似的,太子妃問她。

一提二娘,徐老夫人心中就有數了。

於是她忙說:“二娘近來一直呆在家中,她母親前些日子病了,她一直床前儘孝,侍奉著。前些日子,敏惠公主府舉辦的賞雪宴,有遞了帖子來,她也婉拒了。如今就隻安安靜靜呆在家中,閒來無事時,繡繡花儘儘孝,倒也清閒。”

太子妃點頭說:“如此甚好,待過了年,也就差不多到她同秀兒的大婚日了。你們家這些日子,可也忙壞了吧?”

見太子妃這樣說,徐老夫人便鬆了口氣。再接下來,就是真的可有可無的閒聊了。

徐侯府裡的事,太子妃多少也知道一些,他們家有一位寵妾乃是當年%e4%b9%b3母的身份。那徐二娘雖不是%e4%b9%b3母所出的庶女,但卻是吃%e4%b9%b3母奶長大的。

所以,對當時盛良媛來求,說是想將秀兒同徐侯府的婚約對象由徐家的大娘改成二娘時,她實在不能理解。

徐家大娘她見過,生得十分嬌豔明%e5%aa%9a,性子也不錯。原還想著,這樣的人物同臨安郡王站一起,倒是郎才女貌,登對得很。

卻不曾想,最終婚事落在了那徐二娘頭上後,那徐大娘轉眼便被下嫁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戶中。

或許徐侯府有徐侯府的顧慮,太子妃隻是覺得可惜了那樣的一個人物。

第二十八章

除夕日, 一大早,府上各人便都早早起了床。

就連徐靜依,素日裡最會偶貪個懶覺的, 今日也沒貪睡。

但即便如此, 她也是家裡最後一個起的。她醒來時, 外麵院子裡隱隱傳來三郎和嬌嬌的笑鬨聲。

冬日天冷,萬物沉眠,死氣沉沉。所以, 這時候能在這樣的嬉鬨聲中醒來, 也是一種福氣。

或許是近日來事事都順心,一切都在往著好的方向發展的緣故, 徐靜依心情也好。心情好了, 自然狀態就好, 時時臉上都會掛著笑。

掀了被褥坐起來, 見丫鬟們端了洗漱的熱水進來,徐靜依便問:“外麵是三郎和嬌嬌?今日他們怎麼這麼一早就過來了。”

紫蘭擰帕子給徐靜依擦臉, 青杏則靜候一邊回話說:“今日除夕, 府上一早就忙起來了。夫人和大奶奶在忙團圓飯,二爺則被叫去陪著一起掛紅燈籠貼春聯。三爺小姐沒的玩兒, 就過來了。二爺顧念著姑娘您還沒醒,就叫他們先在院子裡玩兒, 沒放他們進來打攪。”

顧家的氛圍很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父子兄弟之間, 從不存在什麼嫌隙。哪怕是前世, 在顧家的這一年半中, 除了看顧容庭不是很舒服外, 她同顧家的彆人相處還是很愉快的。

那一年半,其實她過得也很舒心快樂。

這一世,想必是要提前結束這段快樂時光的。這樣想著,徐靜依心中難免會生出幾分不舍來。

“外麵多冷,快叫三郎和嬌嬌進屋來坐。”邊說話的功夫,徐靜依已經洗了臉漱了口,青杏也正速速為她穿衣。

待穿得差不多後,紫蘭這才去了屋外,喊了小兄妹二人進來。

外麵雖冷,他們二人進來時身上也的確帶了一身寒氣,但二人鬨得小臉通紅,兩人的手都是熱乎乎的,可見他們是一點都不冷的。

徐靜依卻挺憐惜他們的,忙挨個握了他們手,問冷不冷。

兄妹二人是龍鳳胎,很多時候的很多小動作都是一樣的。徐靜依問他們冷不冷,他們二人不約而同搖頭,然後異口同聲說:“一點不冷,都玩兒熱了。”

馬嬤嬤端了熱羊奶進來,也笑著說:“每個小孩子的屁股上都是燒著一把火的,瞧著他們冷,其實他們自己一點兒都不冷的。”又說,“雖然不冷,但外頭也的確寒氣重。剛熱好的羊奶,裡頭擱了飴糖,你們喝了。”

小孩子都嘴巴饞,顧家雖不窮,但也不能日日都供兩個小祖宗喝羊%e4%b9%b3。也就徐靜依嫁進門來後,會常有這些稀奇的吃食給他們。

二人抱著奶碗,仰頭一口氣咕嚕完後,徐靜依又讓他們陪自己吃了點早飯。

想著公公婆婆哥哥嫂嫂們都在忙,她總在屋裡躲閒也不太好,於是就帶著二人尋去了上房。

顧家不敢也不會給徐靜依派什麼活兒,徐靜依過來也就是亮個相,然後繼續坐那兒。瞧著是在陪顧容南和顧嬌嬌玩兒,其實她心裡又盤算起了彆的心思來。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並不知道顧容庭其實並非顧家親生,還是後來,太子府那邊來認親了,她才聽她婆母說起,說顧容庭是她當年在路邊撿到的一個小嬰兒。

徐靜依想著,今生同前世不一樣了。今生既她想讓顧容庭的身份提前暴露出來,就必須先引導婆母顧夫人將顧容庭其實並非顧家親子一事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

這樣一來,她才好繼續後麵的動作。

這般存著心思,徐靜依一整日便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易捱到了吃團圓飯的時候,外麵男人們也都回來了。顧家人不多,小戶人家的,規矩也不大,所以一般需要一家人齊聚一堂時,也都是男女同桌而食。

一家人圍坐一起,倒也熱鬨。

今日除夕,這頓團圓飯十分豐盛。府上為數不多的幾個奴仆忙完了主子們的吃食後,就被顧夫人放了行,叫他們也下去了。

或是幾個圍一起,自己做一頓吃的。又或者家就在京中的,可以回家去同家裡人團聚。

顧夫人人好心善,這些年來也都是這樣過來的,今年也沒什麼例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彼此酒喝多了幾杯,話也說熱了,都有些興奮起來。

徐靜依也陪著婆母嫂嫂喝了兩三杯酒,這會兒臉上熱乎乎的。但也還好,她腦袋是清醒的,心裡還一直盤算著怎麼將話頭往顧容庭身上引。

隻是也會裝傻,裝著醉了的樣子,好以此來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

“三郎和嬌嬌偶時會怕大哥,但好像更多的時候是怕夫君的。”徐靜依笑著,雙眼很是澄澈,但臉上卻醉態儘顯,“是不是因為,他們自幼就是在大哥的照看下長大的,所以沒那麼怕,而同夫君這個半年多前才回來的二哥不熟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徐靜依突然這樣問,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曾起疑心,除了顧容庭。

顧容庭仿佛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一樣,瞥眼朝她看去一眼後,唇角微彎,淺露出了個笑。之後又端起酒杯,掩蓋了自己唇邊的這個笑。

而那邊的顧家彆人呢,對此侃侃而談起來。

大奶奶金氏說:“二叔更威嚴些,如今又是行伍中人,氣勢更足了,三郎嬌嬌多少會怕一些。大郎的嚴肅,都是故意擺出來的,唬唬外頭小孩兒還可以,可唬不住他們兩個。”

顧夫人也說:“二郎自幼是在他外祖家長大的,他外祖家是開鏢局的。這些年來,二郎又隨他們走南闖北的押鏢,見過一些世麵,故而看著嚴厲了些。他們哥兒倆,都是外表瞧著嚴肅,其實內裡是最柔軟的。”

之子莫若母,自己兩個兒子什麼品性,顧夫人心中再清楚不過。

都是本分正直之人,不說來日能有多大出息,至少對這個家、對他們的妻子,以及日後對他們的兒女,是絕對的有責任有擔當的。

“那夫君怎麼會從小在外祖家長大呢?”順著顧夫人的話,徐靜依很自然的就問了起來。

顧夫人便說了原由:“他七八歲上下時,他大舅來家裡做客,一見到他就說他小小年紀的,眉宇間竟有股英氣在,日後能成大事。又摸了摸他筋骨,說他是顆習武的好苗子。軟磨硬泡的,最終勸服了我同他爹,之後便把他給帶走了。這些年,他一兩年才回來一回。”想著他每次回來,看著他一點點長高一點點變大的樣子,顧夫人就覺得心裡很欣慰。

雖不是自己親生的,但當年路邊撿到他時,他也才幾個月大,還是繈褓中的嬰兒。

帶回來後,視他如己出,一應大郎有的他也都有。

養大到七八歲時,若不是他舅舅非賴著一定要帶他走,又保證定會好好培養,她也舍不得啊。

如今可算是好了,如今回了家來,又娶了媳婦,日後就儘是過安穩日子了。

徐靜依望了眼坐在身邊的夫君,笑了笑,後又道:“大舅舅所言沒錯,夫君乃非池中之物,日後是定要成大事的。”又舉例子,“那日我回娘家去,到祖母跟前請安時,祖母還誇夫君呢。說祖父常在她麵前提起夫君,說他是將帥之才,日後必大有所為。”

顧家夫婦都是老實人,被這樣誇,哪怕誇的不是自己,也多少有些難為情起來。

顧震山替兒子謙遜道:“那是侯爺看得上他,有意提攜他。我看他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日後能好好守住一份差事,就很不錯了。”

徐靜依則道:“阿爹實在謙虛了,我看夫君就是像了阿爹,有本事,還低調。”又故意說了句,“夫君和大哥不愧是阿爹的兒子,大哥將家中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夫君則在軍中頗有威聲,日後咱們家指定能在這京中出了名兒。”

徐靜依其實是想引他們說出顧容庭並非顧家親子的話,隻可惜話都遞到這份上了,二老仍是隻字不提。

或許,在他們心中,早已把顧容庭當成自己親兒子了吧。

若不是到前世太子府親自來認親那一步,想他們是不會提起此事的。

原以為事情會進展得很順利,沒想到折騰了大半天卻一無所獲,徐靜依突然有些掃興。加上酒雖喝得不多,但後勁也挺足,到後麵她真正有些醉起來,頭開始疼。

顧夫人見狀,便提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