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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他就會更偏寵誰三分。

他的精力和時間就那麼多,更多的往萍娘那裡去了,自然就會更少的往柳氏這兒來。柳氏已經連著有幾夜獨守空房了,原倒還算有些成算,如今也竟有些慌起來。

顯然,在袁氏同萍姨娘一唱一和的姐妹情下,她的欲擒故縱不奏效了。

從前夫主過來,她還會勸她去新人那兒,以博得一些憐惜和好感。而如今,他連來都不來了,她又如何再使手段得好感呢?

柳氏夜夜獨坐燈下,倒是徐淑依日日來陪伴她。

“姨娘,你是不是心裡很難過?”徐淑依陪在她身邊,小心翼翼打量她臉上神色。

柳氏卻硬擠出笑來道:“姨娘不難過,有二娘陪在姨娘身邊,姨娘就怎麼都不難過了。”

“你騙人。”徐淑依拆穿她,“方才過來時,看到你偷偷抹眼淚了。”又依偎過去,靠在她懷裡,就像小時候那樣撒嬌道,“有我在,我會為姨娘討公道的,不會讓姨娘就這樣叫她們給欺負了去。”

柳氏眸光動了下,但卻說:“這是我們大人間的事情,你一孩子,又是姑娘家,還是彆摻和得好。”輕眨了下眼睛,又說道,“你定要記住你如今的身份,未來的臨安郡王妃,是萬不能失一點身份的。你若去找你父親鬨,回頭他生氣了怎麼辦?從前他還寵我些,他氣了,我還能身旁勸一勸,如今,我是沒了這個機會了。府裡進了新人,又正得寵,日後肯定是要生孩子的。有孩子拴著,怕就更不記得我這個人老珠黃的了。”

臨安郡王妃的身份,徐淑依十分珍視。好不易爭取得來的,她又怎會輕易再拱手相送?

但她雖不能去找父親鬨,她可以去找母親啊。萍姨娘是母親弄進來的,也是母親害得姨娘失寵的。

這樣想著,徐淑依便一刻也等不及,立時起了身。

“二娘去哪兒?”柳氏有些明知故問。

“我去找母親。”徐淑依回頭,目光惡狠狠的,“我要問問她,她自己失了父親的寵,憑什麼看不得姨娘你得寵?還特意為父親納個貴妾,分明就是來惡心姨娘的。”徐淑依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柳氏佯裝大驚,忙喊她:“二娘回來,二娘彆去。”

但徐淑依跑得快,沒一會兒人影子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而柳氏呢,也沒特意追出去攔下她。隻是喊了幾聲,然後見她走了後,又坐了回去。

“這可如何是好,二娘性子倔,她若去鬨了夫人,定會惹夫人不高興的。”柳氏十分的坐立不安。

一旁侍奉了她多年的婢女忙接話道:“二娘到底是夫人親生的,即便以下犯上了,夫人也不會怎樣她。姨娘且放寬心,她定會無礙的。”

柳氏若有似無的挑了下眉,仍一臉自責的模樣:“可她們親母女兩個,原就為我而鬨得不開心了。我不說有這個臉麵,能叫她們母女重修舊好,可也不能再離間了她們啊。這要是傳出去,怕又都要說我的不好了。”

婢女也是個人精了,忙又道:“姨娘挖心掏肝的對二娘好也有錯嗎?二娘到底是姨娘您奶大的,你們之間關係親近些,又有什麼。那是夫人她自己想不開,怪不到姨娘頭上。”

柳氏便重重歎了口氣,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

“可到底人家才是親母女,二娘是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不過一個%e4%b9%b3母,登不得台麵。”

婢女便笑了:“您還登不得台麵啊?您可是咱們侯府裡的功臣。若不是姨娘您,咱們世子爺至今都還無後呢。夫人再尊貴,新人再得寵,又有誰比得上您生得了個貴子呢?日後待哥兒接管了侯府,闔府上下還不是姨娘您說了算。”

這樣的奉承話柳氏聽了心裡很是舒服,累日來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柳氏問:“近來老侯爺還是走哪兒都把嘯哥兒帶著嗎?”

婢女道:“走哪兒都帶著,逢人就誇。”又說,“哥兒爭氣,日後就是姨娘的倚仗。”

柳氏不說話了,慢慢往後躺去,靠在了搖椅上。

閉目養神,她開始休息起來。

那邊,徐淑依去了母親院子後,也不等通傳,直接就衝去母親跟前,質問她:“娘您為何就是要同姨娘過不去?為什麼您自己得不到的,就非得叫姨娘也失去?本來爹爹和姨娘好好的,您非得自作主張再迎一個新姨娘進門來。如今姨娘終於失了父親的寵,您滿意了?”

從前徐淑依雖不親生母,但多少還有些敬畏在。可這一回,她為了替柳氏鳴不平,連長幼尊卑都忘了,竟數落起生母來。

袁氏呆了很久,然後才慢慢回過神。

望著麵前的這個女兒,她忽然覺得她有些不認識她了。

她自認從沒虧待過她,該給靜兒的所有關心和愛護,她也都一樣不落的給了她。可就是不懂為何,她為了一個柳氏,竟能同她鬨到如斯地步。

柳氏是她%e4%b9%b3母,她同她有感情、同她親近,她能理解,可她是她生母啊,辛辛苦苦懷胎十個月生下的她。

哪怕如今對丈夫已漸漸死心,對柳氏當年的背叛也不再耿耿於懷,但對這個女兒的態度,她始終做不到釋懷。

她是她生下的,同她血脈相連,她怎能恨自己到這種地步?

“淑兒,你為何會這樣恨為娘?”袁氏百思不得其解,這會兒內心也是痛苦萬分,“那柳氏雖是你的%e4%b9%b3母,可我是你親娘啊,我才是你的親娘。”說到最後,袁氏哽咽起來,隻覺得心窩被利器鉸著一樣疼。

徐淑依卻不以為意,對母親的痛苦,她絲毫不能感同身受。甚至,她聞聲後還諷刺一笑,明顯沒將這個生母的話放在心上。

“您有姐姐了,又何來多餘的精力分到我身上?當初姐姐被指婚臨安郡王時,您多高興啊,說臨安郡王溫文爾雅、溫潤如玉,最是個好脾氣的了,日後嫁給他為妻,定會日子舒心。而到我這裡呢?當太子府來人把結親的對象換成我時,您是什麼反應?您當時所有的心思都在姐姐身上了,隻為姐姐鳴不平,可有為我高興過一分?”

“您說您是我親母,姨娘隻是我%e4%b9%b3母,可為什麼我感受到的所有的重視和關愛,都是來自姨娘的。母親,您彆指責我,您最好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之前的一番話隻是沒有尊卑,此番所言,就是指責批判了。

袁氏心傷不已,隻覺得此刻心一抽一抽的疼。她揉著帕子捂在心口,身形幾乎站都站不穩了。

“淑兒,你隻瞧見娘的不好,你可曾瞧見娘的好了?你同靜兒都是我的親閨女,掌心掌背都是肉,我既掛念你,也掛念她。你得了好姻緣,娘自為你高興,可你姐姐當時那番下場,娘難道不該為她擔心嗎?你們是親姐妹,卻為何像是敵人一樣。淑兒,你年紀還小,你要知道誰才是真的對你好,而誰對你所謂的好其實是在利用你。”

到如今,袁氏未嘗還不明白,其實是柳氏從中作梗,在挑撥她們母女間的關係。可對淑兒,她實在做不到同對徐世立一樣,拉不回心就放棄她。

她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徐淑依卻更怒了,她緊擰著眉心斥道:“娘的心為何如此的陰暗?您做不到的、給不了的,難道彆人也不能給嗎?您做不到全心全意對我好,姨娘做到了,您卻還汙蔑她……真是叫我惡心。”

說到憤怒之處,徐淑依也有些口不擇言。重話撂完後,才後知後覺覺得自己或許說得過了些。

但也隻是怕自己頂撞長輩會挨罰,對她自己今日此番的言行,卻是絲毫不後悔的。

袁氏被氣到無話可說,她默了好久,突然喉間噴出一口鮮血來。

身邊侍奉的婢女嬤嬤們都嚇得亂了手腳,徐淑依見狀,也驚了下。

有身份的老嬤嬤開始趕徐淑依走:“二娘既不是誠心來請安的,還是先回去吧。待哪日是真心實意來找夫人的,再過來不遲。”

徐淑依這會兒心裡也有些慌,怕被祖父祖母知道後挨板子。於是,態度立馬就不一樣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娘,是女兒不好,女兒不是有心的。”她主動承認錯誤,“女兒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也不敢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忙急急福身說,“您好好休息,女兒改日再來探望您。”

望著她匆匆離去,逃也似的背影,虛弱無力的袁氏緩緩闔上了眼睛。

一旁老嬤嬤義憤填膺道:“二娘這些年被柳氏帶的,真是太不懂規矩了。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奴得稟去老夫人那裡。”

“算了。”袁氏抓住老嬤嬤袖子,十分的虛弱無力,“此事就爛在這個院子裡,萬不能傳揚出去。”

老嬤嬤自然知道夫人的良苦用心,她是怕二娘受罰。可二娘如今這般,她早被柳氏帶得失了教養。

連親娘都敢頂撞,日後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不是老奴多嘴,但這二娘實在太不像話了。小的時候還好些,也不知如今怎成了這樣。”又批判柳氏,“原好好的一個孩子,竟叫那柳姨娘給唆使成了這樣。”要怪還是怪世子爺,當年柳氏大了肚子,府上鬨得不可開交時,世子爺是更偏心柳氏的。

二娘又是柳氏奶大的,於是之後,哪怕親娘和%e4%b9%b3母鬨翻了,世子爺還是準了二娘同柳氏見麵。

起初隻是能見麵,後來待柳氏誕下哥兒後,二娘則是日日往柳氏那兒跑。再後來,同這邊往來的就少了。

袁氏也很頭疼,但她也實在沒有辦法。如今再想好好去管,儼然遲了。

而今日之事捅去老太太跟前的唯一結果,就是淑兒挨罰。她們母女感情本就有了裂痕,若再叫她挨這頓罰,她勢必會更恨自己。

那樣,就更遂了柳氏的願。

袁氏不想把局麵鬨得更僵,還是堅持說算了。

但因此傷了心神,之後的幾日,袁氏一直虛弱著,精神十分不好。

請了府醫來瞧,也隻對外稱說是天冷了,不小心著了風寒,隻字不提徐淑依大逆不道之事。

而那次徐淑依去過袁氏那裡大鬨一通後,之後就再沒去過。母親病了也不請安侍疾,隻日日躲在柳氏這邊,還天天擔驚受怕,生怕母親會把那日的消息傳揚出去。

但等了幾日都不見有人來找自己清算後,徐淑依便漸漸放了心。

柳姨娘在一旁看著她,過了會兒後,過來勸說:“夫人病了,你闔該去看看。那日原就是你做得不對,如今她這樣,你若再不去,回頭傳去老太太那兒,你可要挨訓了。”

徐淑依懶懶的,一點都不想去。尤其那日話說開了,那層窗戶紙捅破了後,她們母女的感情更是比從前的還不如。

“她那裡那麼多伺候她的人,又不少我一個,我不去。”她蹙著眉心,臉色不太好,“這個家我是呆煩了,隻遺憾一時還離不得,還得等到來年春天。”

提起來年春天來,柳氏便笑了。她雙眼明%e5%aa%9a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