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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了不少,如今已不再介意柳氏,聽說她病了後,差人去請了京中不少名醫來排隊給她看病,叫那柳氏再沒機會去老爺跟前賣慘裝可憐。”

“夫人叫奴婢給姑娘帶話,說她如今想開了,一切都好著呢。叫姑娘不必擔心她,隻管好好在夫家過日子。這兩日她且忙著呢,因是貴妾,雖不能三媒六聘大張旗鼓的操辦,但該給的體麵夫人說一樣不會少,她正操辦這件事呢。”

徐靜依聽後很滿意,並叮囑那嬤嬤道:“你們也用心幫著張羅些,彆叫我娘累著了。這幾日我便不回去打攪了,但凡侯府有什麼情況,隻管來告訴我。”

“奴婢明白。”

嬤嬤回了話後便回去了,天漸晚了,外麵也冷了下來。

曬不著太陽後,徐靜依便讓丫鬟將躺椅搬進屋去。

屋內,她在窗下繼續躺著想事情。

如今為父親納貴妾分柳氏寵一事已解決,接下來,柳氏還能利用的、來傷害母親的,就是徐淑依了。

並且憑她對柳氏的了解,此一局她輸了後,更會在徐淑依身上變本加厲討回來。

顧容庭今日營中集訓,回來得晚。他回來時,徐靜依已經歇下了。等他吃完再洗漱好回到寢臥,徐靜依已經睡著有一會兒。

如今已然入了冬,外麵天很冷,屋裡已經開始燒炭取暖了。

顧容庭放輕手腳進屋,見外間值夜的紫蘭欲過來請安,他朝她按了按手。之後,去炭盆邊烘手取了暖後,才踏足進內室去。

內寢燈已經熄了,借著屋外滿月的餘光,顧容庭倒也能看清屋內擺設。

錯開桌椅後,他徑自往床邊去。

第二十一章

許是今天白天睡多了的緣故,晚上的覺便有些淺。顧容庭才在床沿坐下,正脫靴子準備上床,床上睡著的人便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黑暗中,她側身朝外邊看來,見窗外月光映襯下,床邊顯出一個高大的輪廓,她便隨口問了句:“回來了?”

“嗯。”顧容庭應一聲,掀了被褥上了床後,他從身後將人擁住。

徐靜依雖醒了,但困意還在。有些煩他,便在他懷中扭了扭。

“彆鬨我。”語氣有些不好,帶著些剛睡醒的鬨覺氣,聲音軟綿綿的。

顧容庭這會兒就算有些心思,也不忍心再折騰她。所以,他索性歇了心思,隻是摟著人。

“我不鬨你,你好好睡。”他聲音也輕輕的。

可徐靜依不習慣被這樣抱著睡,何況抱她的那個還是他。一時戒備心再起,她困意頓時去了大半。

費力翻了個身來,她麵向著他。

借著窗外滿月的月光,她約摸能看出他臉的輪廓。至於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又因離得太近,他呼出的鼻息灑在她臉上,癢癢的,熱熱的,感覺很奇怪。

“鬆開我吧。”徐靜依無奈,“我不習慣這樣。”

顧容庭也借著月光打量跟前妻子秀麗麵容的輪廓,他真想當麵問她一句,可是同他一樣,也是回來了。

但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到底沒有勇氣,最終隻莫名其妙說了句:“我有沒有騙你。”

“二爺在說什麼?”徐靜依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顧容庭目光垂落,始終望著人,有默了半響後,才又繼續道:“是不是越來越能適應了?”

徐靜依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話中深意。

她不免順著他所說回憶起了在萍娘家的那次,雖還仍有些不適,但卻漸漸有些能感受到其中的樂趣了。又再憶起那次的心神蕩漾,徐靜依不免麵紅心燥。

好在這會兒屋裡暗著,沒叫他看了自己笑話去。

但即便心裡是這樣想的,徐靜依也不可能會說出來。

她隻違心嘟囔道:“適應什麼?不舒服。”說完後立刻閉上了眼,生怕他會再多問什麼。

顧容庭沒再說話,徐靜依等了一會兒,見不再聽到他聲音後,她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打了這個岔後,她也忘了這會兒是被他抱著了。也是第一次,她在他懷裡睡著了。

納妾總歸和娶妻不一樣,再如何重視,也是不可能走三書六禮之流程的。所以很快,萍娘便被侯府的轎子迎進了門。

這日侯府裡很熱鬨,畢竟是娶貴妾,袁氏好生在家中擺了幾桌筵席,還請了些貴客來。

柳氏已經連著病了幾日,聽說是真病得厲害,都下不來床。徐世立自也如往常一樣去探望她,但對納妾一事,卻隻字不鬆口。

直到萍娘最終進門這日,柳氏才徹底在這件事上死心。

她倒也是聰明人,見男人真變了心,她從前的那些招數儘不奏效了後,就立刻變了招數。

不但病漸漸養好了,且萍娘入門之後,她也異常大度起來。偶有徐世立到她房中來的時候,她也會勸他去新人房中。還說她曾是過來人,剛進這個家最是能懂獨守空房的苦了,叫他萬莫要冷落了新入門的妹妹。她如此的通情達理、大度懂事,不但沒在新人入門後立刻失寵,反倒是更叫徐世立這個夫主對她憐愛有加。

柳氏這邊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悉數稟與徐靜依知道。徐靜依早知道柳氏並非善茬,所以對此,她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隻是又擇了日子回了一趟娘家,閒聊了些近況後,徐靜依便鄭重問起來:“娘,您可知當初女兒同臨安郡王的婚約,為何會突然落到二妹頭上?”

她是定安侯府嫡長孫女,她的祖父有從龍之功,是聖上都會給幾分顏麵的。她同臨安郡王梁秀的婚約,也是當年聖上金口玉言親自敲定的。

她實在不明白,這樣一門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指婚的一門親事,怎會輕而易舉就改了呢?

但袁氏對此也不太知內情,她隻搖頭道:“問過你父親,也問過你祖母,他們都說是太子府那邊的主意。那日太子府突然來了一個人,緊接著就是你的親事換成了淑兒,你轉頭便被公爹許給了顧家。”

這麼說……就是太子府那邊看中了徐淑依,所以特意差人來告知徐家,將她給換了?

論身份,她是嫡長孫女,徐淑依隻是嫡次孫女,太子府裡盛良媛母子不該會棄了她而擇徐淑依。論名聲,在京中也是她的名聲高過徐淑依的。

身為定安侯府的嫡長孫女,她在太子妃那裡是提得上名的。甚至,她還隨祖母老人家去太子府裡拜見過太子妃幾回,太子妃知道她這麼個人,還曾誇過她。

身份和名聲,她都不輸徐淑依,為何突然就換了她呢?

其中必有隱情在。

而這個隱情,怕也隻有祖父知道。

因是侯府裡孫輩中第一個孩子的緣故,徐靜依自幼便十分得家中長輩喜愛。尤其是祖父,她記得年幼時,祖父常走到哪兒便把她帶到哪兒,還常扛她在馬背上,對其極其寵愛。

隻是後來,她年歲漸長後,才漸漸讓她在深閨中好好靜養。家中又請了教養嬤嬤來,教她禮儀規矩和一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因自幼便深得祖父之寵,所以當得知自己失了太子府的婚事,而卻被另許給一個市井中的小民時,徐靜依是大受打擊的。

前世因為賭氣,哪怕後來顧容庭恢複了皇孫身份,她妻憑夫貴,跟著一道住進了太子府,成了郡王妃,她也不曾問過祖父一句其中原由。

現在想來,當時該擇個合適的時機好好問一問的。或許問了,她得知其中是另有隱情後,也就不會同祖父兩年不說話了。

如今再回首前程,徐靜依內心總有些自責在的。這件事情上她雖委屈了,但她也有不好之處,她不該耍孩子脾氣,她該更理智一些的。

所幸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她打算好好跟祖父談談心。ω思ω兔ω網ω

這樣想著,徐靜依便起了身來,對母親道:“娘您先忙著,我去給祖父他老人家也請個安。”過來前她已經打聽過了,這會兒他老人家正在家中。

袁氏問:“你是要親自去問你祖父原由嗎?”她有些擔心,長女脾氣倔,侯爺公爹也是出了名的臭脾氣,她怕祖孫兩個再一言不合吵起來。

為著這門親事,靜兒她已經好幾個月不曾同她祖父說過一句話了。

“嗯。”徐靜依點頭。

袁氏不免叮囑道:“你去後向你祖父低個頭認個錯,雖然你在婚事上受了委屈,可他老人家也沒看走眼啊,女婿的確是個不錯的後生。你又是晚輩,總不能等著他老人家先來給你低頭吧?”

想到了前世祖孫二人錯過的那兩年,徐靜依垂了眉眼,她語氣堅定道:“娘放心,我會的。”

定安侯徐虎今日營裡不忙,他一大早過去點個兵後,就回來了。徐靜依尋過去時,他老人家正在後院裡練拳腳功夫。

聽得下人來稟說大小姐過來請安了,他先是一怔,然後臉上神色一鬆,唇角劃過幾不可察的一絲笑,緊接著又立刻繃緊臉,比方才還要嚴肅幾分。

“她來乾什麼!”徐虎徐老侯爺嗓音洪亮,言畢又是用力一槍打了出去,把個長槍舞得虎虎生風,“告訴她,老夫不見!”

長隨立刻應了聲是,然後轉身就要去傳話。徐虎見狀急了,忙喊住說:“回來。”長隨見狀,又折身回來,弓著腰,靜靜等著指示。

跟在老侯爺身邊多年,多少是了解主子的性子的。這般說話不過是氣性,並非真不想見大小姐,所以長隨才故意要去傳話。

果然,他老人家繃不住了。

“算了,老夫不同她一個毛孩子計較,叫她進來。”徐虎說。

長隨偷偷笑了下,然後立刻高高應了聲是。

徐靜依一進來後,就雙膝一彎,在祖父跟前跪了下來。

徐虎本來還想再擺擺長輩的架子的,突見孫女這樣,他立刻彎腰去扶。

“大丫,你這是作何?地上多臟,快起來,彆臟了你衣裙。”

大丫二丫是徐虎對孫女們的稱呼,他原也是市井百姓出身,隻是後來跟著今上打天下,有了從龍之功,這才得封的軍侯。

市井人家裡,長輩多以這樣的稱謂稱呼小輩。

徐靜依卻不肯起,執意要跪著認錯。

“孫女不該頂撞祖父,孫女知道錯了。”內心有自責和愧疚,加上前世也有遺憾,徐靜依這會兒認錯的態度十分誠懇。

徐老侯爺本也沒真同孫女計較,這會兒見她這般,更是軟了脾氣。

“你先起來,起來說話。”徐虎有一把子蠻力,稍稍一提,就將孫女提了起來。

然後他望著人,見麵前小丫頭麵色紅暈,兩眼水汪汪的有精氣神,一看就是婚後過得還不錯的,他也就放心了。

“那顧二郎是個不錯的,祖父沒騙你是不是?”老侯爺性子耿爽,既然祖孫兩個就此事已經說開,他也不會再扭捏擺長輩架子,隻認真同孫女談起心來。

顧容庭這個人要說品性還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