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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朦朧落下來,灑在他們的身上,將他的西裝與她的婚紗都照亮,給他們的婚服以黎明般的金色加冕,展現這片花田最高處所有的風景,連微風都吹了進來,環繞在他們周圍不散。

她看見周圍靄靄沉睡的花海,在徐徐的風裡、在燦爛的日光裡,忍不住彎起唇角,露出笑容:“現在的場景讓我想到你來救我的那次了。”

彼時她被困於霧屬性火炎燃起的舊倉庫裡,帶著近和美子麵對層出不窮的莫斯卡,就在她感覺難以為繼的絕望之時,雲雀恭彌自直升機上落下,用雲刺蝟驅散盤旋不散的迷霧,如天神般降臨到她的世界裡。

聽見她的話,男人略微眯起眼睛,想到之前那些所謂的氣氛弄出的霧屬性幻術,本來還有些不爽、但現在隻是出聲詢問:

“所以你喜歡這個場景?”

“嗯!”

近朝顏認真點了點頭,麵上笑意未散,紫羅蘭色的眼睛如日光下最閃亮的寶石,“喜歡,你能想到給我補這個儀式,我就已經很喜歡了!”

雲雀恭彌手裡還拿了一束被用白紗紮好的漂亮捧花,與周圍花田裡的鮮花一樣,都處於花苞閉合的狀態,直到此刻聽見她的回答,男人點了點頭,右手腕上鋥亮的雲屬性手環驀地燃起一簇紫色的火炎——

以他們為中央、無形的,微弱的雲屬性火炎自他周身釋放出去,在微風輕輕吹動的火炎拂動中,近朝顏恍如眼花,她看見被他捧在手裡的那束白玫瑰似乎從含苞開始綻放了。

她訝異地微微睜大眼睛,又為了確認般地去看周圍的大片花田,卻發現剛才那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為依偎在她婚紗裙擺旁、本來低垂著腦袋的朵朵淺紫、深紫色的玫瑰,都在慢慢盛放,層疊的花瓣向外張開,將本來少女般害羞的姿態,變作熱情而絢爛的起舞。

近朝顏徹底看呆了,睫毛顫唞著、看到近處漫山遍野的紫色玫瑰都在藍天白雲、微風和煦裡搖曳,仿佛這場盛大儀式提前宴請的賓客,都在對他們抬起腦袋、揮舞葉片說恭喜。

“你怎麼……”

“這是怎麼……”

太漂亮了。

太夢幻了。

明明在秋日的花田,可他卻好像送了她一整個世界的春天。

小鬆鼠愣愣地看著,因為忘記眨眼,終於從這呼吸都不敢繼續的美景裡反應過來時,抬眸去看麵前的男人,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因極度震撼,連睫毛微微顫唞、落下一滴淚來都沒意識到。

雲雀恭彌伸出右手,掌心接住她落下的淚,用陳述的語氣說她,“又哭。”

這些自然也不是他的設計和手筆——

但根據他一貫的觀察,近朝顏實在是很喜歡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猶如那座南太平洋小島木屋前的花架,又比如遊樂園旁邊的海底觀光隧道,既然是要給她圓一個念頭,他隻能接受彭格列那群無聊家夥提出的這個提議,給她最好的求婚與婚禮。

“這些花也是幻術嗎……?”

終於勉強忍住自己情緒的女人出聲問了這麼一句,目光依依不舍地從他身上挪開,又貪戀地去看這些為她的婚禮盛開的花。

“不是。”

雲雀恭彌尖刺手環上的火炎消失,他掃過這山野大片的花,一如曾經給她送禮時那般,雲淡風輕地解釋了原理,“是風紀財團研發部和彭格列那邊一起研究的,能被雲屬性催長的特彆品種。”

紫色的玫瑰,與他的火炎屬性相合,也與她的眼睛顏色一樣。

他還記得旅行時這隻小動物在誇勞斯萊斯定製傘時為這個顏色賦予的意義。

-

遠處。

花田儘頭的山腰古堡上,在藍頂白牆、西式風格獨特的城堡窗戶邊,一行西裝革履的賓客互相擠在觀景最好的幾扇窗邊,隻聽迪諾頗有些疑惑地道:

“怎麼聊了這麼久?恭彌他是不是忘了下一步步驟了?”

“你以為他是你?”旁邊抱著手壁倚靠著窗角的reborn略微壓了下帽簷,語氣裡帶著微妙的嫌棄。

迪諾:“?”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雖然我的進度確實趕不上恭彌,但是reborn,起碼現在我的徒弟比你的徒弟進度更快哦!在中文裡,我這叫不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倚在牆邊的意大利男人在帽簷影下的雙眸陰側側覷著他,片刻後,卻一言不發地掏出捷.克CZ75指著旁邊彭格列十代目的腦袋,麵無表情地說:

“阿綱,我的教學人生不允許有汙點,你現在就去和京子結婚。”

這次“?”的輪到澤田綱吉了。

他唇角略微抽[dòng],指尖撥開頂上自己太陽%e7%a9%b4的武器,明明已經畢業很多年,卻不知道為什麼被他的武器指著腦袋時,依然後背發涼,瞬間發怵,甚至連一向遊刃有餘的mafia教父氣質都有些許崩裂。

“有沒有一種可能……reborn,那兩個在花田進行求婚儀式的家夥早在幾年前就結婚了呢?”他語氣虛弱地道。

“十代目!reborn先生!”本來也在密切觀察那邊動靜的獄寺隼人遲遲發現澤田綱吉麵臨的局麵,頓時有些大驚失色,想要問問這是什麼情況。

倒是左邊另一扇窗戶旁,拿著望遠鏡在看的魯斯利亞頓時發出驚歎聲:“哇,雲守拿出了那枚特彆定做的彩鑽求婚,我還沒看過他單膝下跪的場景呢,真是珍貴畫麵~”

“嘻嘻嘻~他有過哦,就在指環爭奪戰的時候。”貝爾菲戈爾雙手背在腦後,語氣悠閒地接。

右邊的另一扇窗戶旁邊,西蒙家族的人豎起耳朵,想到雲雀恭彌對上鈴木愛黛爾海特時鬼神般的戰力、以及後來參與彩虹代理戰的強勢模樣,不由出聲八卦:“仔細講講?”

瑪蒙也跟著想起來指環爭奪戰時雲雀恭彌被毀壞的莫斯卡偷襲成功的場麵,但卻麵無表情地對著西蒙轉過頭,伸出了手:“彭格列內部機密,本來無可奉告,不過要是給的夠多,也不是不能分享。”

古裡炎真:“……”

六道骸輕哼了一聲,靠在另一頭的陰影裡,抱著手臂不屑地笑,“這算什麼珍貴影像,當年在黑曜的時候——”

弗蘭麵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話,“看起來師父對於當年他中櫻花症的那一戰勝利非常驕傲,值得吹十一年,不如以後墓誌銘上就寫‘雖然單身至死但曾經打敗過雲雀恭彌’這一句怎麼樣?”

‘篤’。

他的青蛙帽子被三叉戟戳穿。

六道骸麵無表情地應,“我的年紀還沒到需要你幫忙想墓誌銘的地步。”

“可是師父,”弗蘭豎起手指,正兒八經地應,“聽說當人開始沉浸曆史、懷念過往輝煌的時候,就已經是衰老的表現了。”

“而且根據科學數據顯示,你這樣連續攪亂心上人五次相親也沒有追上老婆的單身狗,注定要比雲守那種婚姻美滿、儘情撒狗糧的人要老得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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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裡賓客們的“相親相愛”並沒有影響到花田上的浪漫進行。

在雲雀恭彌解釋完花田鮮花盛開的原理之後,他將手裡那束與她婚紗顏色相搭的捧花遞給她,就在近朝顏接過之後,天空中有一道陰影倏然靠近,在近朝顏雪白的婚紗上投下一道蜿蜒陰影。⊙思⊙兔⊙網⊙

她迎著日光,虛著視線看去,見到她先前送給雲雀恭彌的那條袖珍小黑龍從半空中飛下來,精致的龍角不知佩了什麼,閃爍的一星光亮格外耀眼。

當黑龍遊曳停駐的時候,站在近朝顏麵前的、需要她微微抬頭去看的男人以相當標準的求婚姿勢單膝跪地——

黑龍停駐在他的右手邊,低調而漂亮的鱗片塑出它矯健修長的身軀,而枝椏般的細小龍角上,那閃爍終於讓近朝顏看清楚了真相。

它的龍角上掛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鑽石也如此讓她熟悉。

是她送給雲雀恭彌的二十六歲生日禮物,如今卻被他拿去為它設計了獨一無二的承載戒托,作為送給她的求婚戒指,而且正好就在這幾天,他將他們的那對婚戒送到品牌店裡清洗,所以她的左手無名指是空的。

“近朝顏,嫁給我,永遠留在我身邊。”她看見男人略微揚起腦袋,灰藍色的鳳眸於黑色碎發下,因為被日光眷顧,一時間竟然比他從龍角上拿下的彩色鑽石還要閃耀。

明明求婚應該用疑問句,詢問被求婚者的心願,可男人這斬釘截鐵的敘述,卻也讓小鬆鼠一顆心猶如浸泡在蜜罐裡,感到甜蜜不已。

她看著單膝跪地的男人,奇妙地猜到了他在這時候願意遵守傳統儀式的原因,比起上次在彩虹代理戰時在玄關處幫她穿鞋、哄她的時刻,這時候他的單膝跪地更符合儀式——

所以她的“yes,i do”也終於能在正確的時刻出口。

猶如他們這場意料外的婚姻,一開始人不對、時間不對、連相處都有重重矛盾,一切都是錯位的,但在他們日漸生出情愫之後,這段婚姻就走上了正軌,哪怕求婚、結婚、婚後生活這些步驟如被打亂的劇目戲,但結局總還是甜蜜的HE。

近朝顏伸出了左手,由著他幫忙戴上了這枚求婚的婚戒。

寶石在她的無名指閃爍發光,她珍惜地看了好久,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它的意義:“用它當婚戒,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嗯,”男人點了點頭,在黑龍完成使命、盤回他手腕之後,卻聽他如實敘述,“但這不是我選它的理由。”

他並不需要這枚彩鑽那些無意義的功能加持,曾經也有更好的品牌戒指被他選中當求婚鑽戒,而且他知道用其他的求婚也是一樣的結果。

但是——

男人想到她在過年時執意要貼的那些祝福對聯,很平靜地說道,“是你喜歡這些有寓意的物品,所以我才選擇了它。”

在遊樂園時,這隻小鬆鼠明明也知道關於“在摩天輪頂點親%e5%90%bb的戀人會得到祝福”這點隻是毫無意義的廣告宣傳,但她也偏偏遵照了這個傳說,在轎廂抵達最高處時與他親%e5%90%bb。

他從不祭拜神明、不依賴虛無的力量許願,更不相信那些無聊傳說,但是在近朝顏這裡,他願意為了她偏好這些美好寓意。

明明他沒有刻意塑造什麼浪漫氣氛,自從兩人碰麵以來、更是如平時在家裡聊天那樣,自然而然地說著話,但是當知道他一次又一次將她那些不經意說出的話語當真,並且為她實現的時候,近朝顏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隻一手抱著捧花,另一手在眼睛麵前揮了揮,“不行,我今天化了妝,我不想哭,你的那枚戒指呢,我們快點進入下一個流程,我也要給你戴戒指。”

雲雀恭彌重又起身,勾著唇角,眸光溫和地看著她,片刻後,另一隻撲騰著翅膀、會飛行的小動物也從半空中落下來,它飛到近朝顏的肩頭,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喙上叼著一枚男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