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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明知整棟公寓都已經屬於他們,不會有任何外人來到這裡,但近朝顏還是拒絕想象在這種危險場合進行過分親密的接觸,為了從他掌中抽回手,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而且你好了我還沒好……”

聽出她的明示,雲雀恭彌隻能慢慢鬆開她,灰藍色眼眸裡湧出幾分微妙憾意,在近朝顏打開車門逃竄下去,甚至到後座重新拿東西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強烈目光熱度。

走進電梯的時候,近朝顏感覺到他極具存在感的氣息,目光飄忽地想,他們倆好像也沒間隔多久……

哦不對。

這狗男人因為上次她提離婚的事情,被惹毛之後,讓她一周都沒下過床,從那之後到現在大概過去了——

半個多月吧。

區區半個多月而已,近朝顏如此想著,回憶起那天去打西蒙家族之前的早晨,不動聲色地往遠離他的方向又挪了一步。

她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有眼淚嘩啦啦掉的場麵,為了她的人身安全,小鬆鼠又捏了捏婚戒的袋子,覺得今天不是個送婚戒的好日子。

就等到生日那天再送吧。

到時候生理期buff正好到期,可以續費一個壽星buff,在心中敲著算盤的近朝顏所有神情都被男人借著電梯的鏡子看得清清楚楚。

他淡然收回目光,也沒出聲問她在想什麼。

-

日曆翻到十號這天。

近朝顏清早是被手機電話給吵醒的,她從被窩裡伸出手,半天才碰到手機,接起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被腰間的手臂更用力地壓了回去,身後的人似乎對她的打擾感到不滿,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她安撫地拍了下對方的手臂,卻沒得到任何緩和,反而還能明顯感覺到一股抵上自己的危險熱度,接電話的聲音都僵硬了:

“……喂、喂?”

拜托快來點火燒眉毛的大事救救她!

“抱歉,朝顏同學,打擾你的睡眠了,”澤田綱吉溫和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聽出她的聲音明顯是還沒睡醒的狀態,及時道,“等你醒來之後,可以麻煩讓雲雀學長看一下發過去的文件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幫忙。”

“掛掉。”

閉著眼睛,近距離聽見澤田綱吉聲音的男人毫不客氣地在她身後命令道。

掛掉她今早豈不是完蛋了?

小鬆鼠充耳不聞,在自己的人身安全和澤田綱吉的人身安全之間,選擇死道友不死貧道,非常積極地拿出打工人的態度,“方便告訴我什麼事情嗎?首領,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嗯?”

澤田綱吉頗有些訝異,沒想到她還挺想參與彭格列事務的,想了想她之前展現出的實力,倒也沒有猶豫,很快說道,“是關於一個之前被Mafia通緝的家族首領逃到日本的事情,這個家族之前一直從事人.體.器官走.私和婦女兒童的拐.賣,暗處的產業鏈極其龐大,我現在剛得到這個家族頭領入境日本的消息。”

“如果朝顏同學方便配合的話,我立即讓嵐部將相關事務和文件發給你。”

“我可以!”

近朝顏應得毫不猶豫。

雖然她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彭格列身為裡世界第一Mafia家族,做的事情好像能讓國際刑.警連夜發錦旗,但幫這種忙她確實非常樂意,畢竟這十分符合她的價值觀。

等到澤田綱吉掛了電話,她就發現自己的賬號立刻被拉進了彭格列的一個群裡,獄寺隼人在私聊窗口給她發了無數個文件,末了加上一句:

“這是十代目一直在關注的大事,你和雲雀可彆讓人跑了。”

她回了個“OK”的手勢。

點開文件的時候,近朝顏在男人懷裡艱難翻了個身,麵對他的時候,發覺他已經被吵醒,此刻鳳眸比平日清早醒來要冷冽千百倍,她頭皮發麻,隻能拿著手機晃了晃:

“好像是十萬火急的大事,老公,要不你讓我先起來?”

“……”

雲雀恭彌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十萬火急,倒是能從她努力不上揚的唇角裡讀出“逃過一劫”的慶幸。

他忽然想起來,中文裡麵有句俗語叫做: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不過笨鬆鼠好像並未意識到這點,正在理直氣壯地將他手臂扒拉開,從被窩裡躥出去的速度一點不像是剛醒,跑得比兔子還快。

-

一小時後——

站在東京郊區某廢棄倉庫的邊緣,聽見裡麵淒慘的嚎叫聲,近朝顏搓了搓手臂上被嚇起來的汗毛,發覺站在旁邊的草壁哲矢神情凝重、格外迷惑地問:

“夫人,恭先生這兩天是心情不好嗎?”

“嗯……”

近朝顏遲疑著應,“很明顯嗎?”

草壁哲矢咬著嘴裡的細長草葉,一本正經地回答,“是的,自從恭先生加入彭格列、使用火焰和匣子作戰之後,對實力弱的敵人都是一擊必殺的利落,隻有他心情很差的時候,才會想聽一聽……”

“草食動物的悲鳴?”近朝顏試著續了一句。

然後就見這位左右手先生點了點頭。

草壁哲矢沒想太多,還關切地繼續問,“是因為尋麻疹的問題嗎?這種急性皮膚病確實很折磨人,夫人這段時間辛苦了。”

“……”

不。

該怎麼說呢?

近朝顏明顯聽見倉庫裡哀嚎的聲線和音質都換了一個人,甚至因為聽力太好,還能辨彆出一些其他的、令人後背發涼的動靜,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明明站在正午的日光下,但也不知道是這個季節溫度太低還是彆的什麼,近朝顏越聽感覺自己越冷——

不就是讓他憋了幾天嗎?

至於嗎?

她現在甚至懷疑他是故意把這些Mafia內部通緝令上的成員搞得這麼慘烈,她聽見的每一聲慘叫都不是他們對生的渴望,而是對她的結局預告。

每一聲都在重複著四個字:

你,死,定,了。

第109章

風紀財團對日本地下世界的滲透力度不小, 從澤田綱吉打電話開始算,短短半小時的時間草壁哲矢就已經找到了跟目標家族有聯係的日本地下組織成員,然後花了半小時開車抵達此處。

結果雲雀恭彌進去五分鐘不到就出來了——

如果是單純將裡麵所有成員咬殺, 或許他的用時都不需要一分鐘,合理懷疑多餘的四分鐘是他將藏匿的草食動物都找出來的時間。

在看見他順手將浮萍拐上的血跡甩到路邊狗尾巴草叢裡, 讓那抹綠意裡陡添一線紅的時候, 近朝顏在豔陽當空的路邊,緩慢地蹲了下去。

穿著合身西裝、於燙金日光中投下強烈陰影,周身隱約浮動極其淺淡鐵鏽味的男人在她的幾步外停下腳步,灰藍色鳳眸中寒光未斂, 定定打量了她幾秒, 連浮現出的笑意,都像是北極冰川上反射的日光, 溫度不見幾分, 儘是冰冷。

“肚子又疼了?”雲雀恭彌從容不迫地問完, 抬眸看了眼天色, 眼中又添嘲意,“總不能是中暑了?”

近朝顏:“……”

完全能從他話裡聽出不論是自己還是剛才那群敵人都讓他格外欲.求不滿的意味,她小聲嘀咕出正確答案:“……腿軟。”

看著這隻恨不能把“慫”字貼在臉上的小鬆鼠,不知是被她可愛到還是拿她沒什麼辦法,盤旋在這頭凶獸周圍的狂躁氣息稍稍平複些許, 他慢條斯理地揚了下眉頭:

“嗯?”

“那是要我抱你?”

早在他剛才走出倉庫的時候,草壁哲矢就已經極有眼色地以“收尾”名義車快步走進倉庫裡,將空間留給他們夫妻倆獨處。~思~兔~在~線~閱~讀~

環境格外偏僻的野外連蟲鳴聲都聽不見,周遭更不見任何人路過,近朝顏蹲了會兒,朝他伸出左手, 素白纖細的手腕上是與他今日佩戴的同款黑色星空係列情侶表,在日光下絢爛奪目:

“你拉我一把。”

抱就算了。

本來他就夠燥的了,近朝顏相當有自知之明地想,如果再增加點親昵行為,又隻給看不給碰,這簡直就是在挑釁他的邊緣反複橫跳。

而挑釁他等於找死。

雲雀恭彌目光落在她的掌心裡,片刻後,還是抬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隻不過在女人試圖把掌心收回去的時候,他警告地加了點力度,登時就讓這隻小鬆鼠變得無比乖巧。

沒過多久,從倉庫出來、甚至還貼心幫這些本土Mafia叫好救護車的草壁哲矢目不斜視走到車輛邊,替他們打開後座的車門,不忘出聲彙報:

“恭先生,有關卡比西奧家族首領下落的情報大約有以下幾條……請問您的打算是?”

雲雀恭彌很平靜地挑了個地方:“先去這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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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寬闊舒適的車後座看了會兒風景,近朝顏沒忍住好奇心,晃了晃仍未被他鬆開的手,“港區住的人都挺有錢的吧?那個逃跑的家族首領藏匿的地點是這片區域?”

黑手黨也講究大隱隱於市嗎?

“他大概率不在。”雲雀恭彌閉著眼睛應她,“不過他有一部分資產在那裡。”

“……?”

近朝顏對他話裡透露出的意思大為震撼,她想象中的Mafia家族火.拚,都是在槍林彈雨之間硬碰硬地戰鬥,怎麼到了雲雀恭彌這裡,戰鬥是有了,但精髓仍然是黑吃黑?

她表情複雜了幾分,在心中說出那句話:

不愧是你。

近朝顏:格局打開.jpg

直到草壁哲矢開著車駛入那片彆墅區域時,她都沉浸在這種“沒用的知識又增加了”的奇怪感慨裡,然後就見雲雀恭彌鬆開了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同她道:“你去看看。”

如果不看場景,單聽他這句話,近朝顏會以為今天隻是被他帶著去商場品牌店裡購物——而不是來抄一個被裡世界通緝的Mafia首領的家。

更恐怖的是她居然還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登時神情複雜地跟著草壁哲矢往裡走。

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辦法打開的門禁,近朝顏踏入那間空無一人、富麗堂皇的彆墅時,表情十分微妙,左右看了看,她沒忍住問道,“草壁先生,這一整棟彆墅……?”

“嗯,這裡所有的財產都由風紀財團接手了。”

草壁哲矢相當淡定地說完,又對她補充道,“這間彆墅藏匿的財物有部分在地下室,剩下的可能需要找人來檢測一下這棟樓的結構,具體搜索才行。”

“夫人稍等,團隊應該十分鐘之內就能抵達。”

近朝顏:“……”

不是。

我真的沒有在期待跟你們一起抄彆人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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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體驗又奇妙增添了一項的小鬆鼠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