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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的生存之道是錯誤的,那麼地球上那些小動物早就滅亡了。

他從未指望過近朝顏在擁有力量之後、變成如他這般的存在,她隻要能從他、從澤田綱吉、從這些人身上看到貫徹己道的信念,然後也堅持她自己,這樣就很好。

“誒?”

被他的回答鼓勵到的小鬆鼠愣愣地看著他,明明是光線這麼不明顯的空間裡,卻依然覺得他的側顏令人心動到不可思議。

以至於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下定決心道,“好,那我知道我要怎麼做了。”

纏繞在心臟上的戒律鎖鏈察覺到她的動作,開始收緊勒在她心臟上的力度,如果她能看見自己的身體內部,此刻恐怕能看見高懸在心臟上方的一柄利刃,正準備時刻貫穿她的心臟。

可以的。

近朝顏想,如果是用【創造再生·百豪之術】,肯定可以在心臟被刺穿的瞬間,恢複傷勢,雖然她這也是一場豪賭,但為了朋友,怎麼也該去試一次。

“近朝顏。”

本來說完話的男人見到她的神色,忽而從旁邊走來,站定在她的麵前,“雖然很高興你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不過現在局麵還沒遠沒到需要你押上生死的地步。”

“嗯?”

她睜開眼睛,對上雲雀恭彌的目光,見他淡淡往屏幕上一瞥,“看著吧。”

他說,“他們不會輸的。”

明明是隨性的語氣,卻充滿篤定,令近朝顏恍惚有種錯覺,仿佛此刻戰場勝負已分。

第104章

在近朝顏、雲雀恭彌被送到幻術空間門之後, 仍在戰場上的獄寺隼人、山本武等人也被D·斯佩多利用夜之炎的瞬移能力,在轉眼間門將他們各個擊破,同樣也丟進了獨立的幻術空間門裡。

望著戰局中僅剩的澤田綱吉與六道骸二人, D露出個堪稱妖冶的笑容, “那麼,現在就隻剩下我們了。”

澤田綱吉夕陽色眼瞳早因點燃死氣之炎變得格外明亮, 此刻更是因為他對彭格列成員們所做的一切染上怒意, 如炙熱燃燒的黃金:“D,你對他們——”

“不用擔心。”

六道骸在旁邊淡淡瞥了他一眼,“我能感覺到他用幻術構築了幾個異空間門, 就在此地, 他那種黑色的火炎能力,應該隻起到空間門移動的作用。”

D·斯佩多讚許地點了點頭, “果然, 你無愧‘當世第一幻術師’的名號, 比起這個頗有幻術天賦的女人身軀,我還是更喜歡你的身體。”

“有本事就來奪取試試。”六道骸左耳下的霧屬性耳環發出耀眼的光芒,將他絕美的容顏映亮,隨他全力釋放出的霧屬性力量,比之前對付放水的D時更強力十倍, 無數道火焰蓮花衝天而起, 從島外看去, 像是火山噴發般的壯觀景象。

使用夜之炎瞬移出這火柱範圍的D·斯佩多搖了搖頭,“不要對我用激將法, 我可不會輕易丟掉這張好牌。我承認,現在的你幻術實力非常強勁、甚至能與我當年還在使用自己身體時的強大相提並論,但是, 六道骸,且不論你能否在這場戰鬥中勝過我,你有足夠的覺悟殺死我所占據的這幅身軀嗎?”

“雖然她的精神體已經逃離,但多少還是殘留了一些記憶在這副身軀當中,我能讀出你們倆之間門獨一無二的羈絆,曾經你在複仇者監獄度過了十年,隻能通過她的眼睛、她的五感去看這個世界。”

“——十年以來,她為幫助你離開那個監獄所做的付出,在你眼中都不值一提嗎?”

“骸!”

在他說話之時,澤田綱吉利用大空火焰的推動力,堪堪慢半秒出現在D瞬移之後的地方,為六道骸擋下近在咫尺的一擊。

“骸大人!”被弗蘭的地獄指環力量支撐、憑借精神體實體幻化的庫洛姆忽地出聲道,“在他奪取我身軀的時刻,我早已對結局有所覺悟,請不必多在意我!如果能幫助骸大人改變現在的局麵,我情願……”

“庫洛姆。”

澤田綱吉戒備著D·斯佩多利用那火炎能力移動身形的同時,正在使用大型幻術的男人聽見庫洛姆這番話,模樣被火焰光柱照得極其絢麗,意大利人的肌膚本就偏白,在這種極致光亮之下,他的麵龐看上去更是透明到仿佛要被這火焰灼化。

當他略微側頭時,有形幻覺強大的效力使得他深藍色長發於空中飛舞,誰也看不清楚他這時的神情,更看不清他眼眸中的情緒。

“不,我親愛的凪。”他的聲音也被夾雜在風裡,呼呼的風聲掩蓋了他所有的情緒,連字句都有些模糊,霧之權杖周圍環繞的碎片帶霧屬性彌漫出去,試圖封鎖住D的行動,與此同時,六道骸近似喟歎般的話語遲遲落下:“從我帶你活下來的那天起,沒有人能將你的死亡作為籌碼,參與任何賭局。”

她早已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戰士,甚至比他所想的更為堅定、強大,連上了戰場上都已經有隨時犧牲的覺悟。

可她本不必如此。

六道骸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來十年前的庫洛姆,想到他那場午後的散步,不經意間門邂逅了這個與他命運如此相似、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小女孩。

那個偶然從此將他們的命運相連,改變了這個女孩此後的人生,她喜歡他所有喜歡的事物、替他守護他所有喜歡的存在,她抹去自己的過往與曾經,變作他行走人間門的化身,從此以後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如同見到他的影子。

直到現在。

他從名為複仇者的囚籠中出來,時隔十年再次以自己的軀體踏上堅實的土地,第一次以自己的雙眼見到天邊初升的朝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個被所有人認為是他影子的女孩第一次選擇了離開,首次以獨立的名姓出現在眾人眼中。

他花了十年時間門,去教導她成為獨立,強大的戰士,教會她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在陰暗的裡世界獲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該為庫洛姆作好犧牲的覺悟而欣慰嗎?

六道骸覺得這比弗蘭講過最平淡的笑話還要無趣。

這又是憑什麼呢?

幻術師充滿惡趣味,隨心所欲而難以捉摸,像是天空中無法捕捉的薄霧,是存在於虛空中的幻影。

六道輪回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反複浮現,而最後定格於六道骸腦海中的,隻有這十年水牢生活,帶給他唯一慰藉的回憶。

那是他唯一可以觸及的溫度。

“我很高興,凪。”他的聲音似真似霧,遠到連澤田綱吉都能察覺出六道骸語氣中截然不同的情緒:“我沒有什麼可以再教你的了,一切都到此為止——”

下一瞬,他手中的權杖玲環蔓延出蓮花%e8%8c%8e.乾般、卻比那更恐怖的長刺,如荊棘般朝著D·斯佩多延伸而去,在對方被無數火焰炎柱逼迫逃脫空間門時,這些長刺便化作囚籠,將對方牢牢鎖在其中,荊棘尖刺如四麵八方貫穿而來的長劍,沒有絲毫猶豫,要讓D·斯佩多在此血濺五步。

-

但D·斯佩多有夜之炎的能力傍身,哪怕幻術被克製、受傷卻仍能逃脫,身上的傷口不斷被複原的同時,他笑出了聲:

“很可惜。”

“即便你們有如此覺悟……”

話還未說完,他卻感覺到四周的塵埃浮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熟悉的感覺讓D·斯佩多難得分神,朝著被複仇者們鎖在旁邊、猶如一條喪家犬般的古裡炎真看去,“嗯~原來你還在這裡啊。”

“澤田……”方才一直在旁邊觀戰,此刻脖頸上的鎖鏈也仍未被解開的紅發青年麵上鬱鬱,神色複雜地對澤田綱吉說道,“不,彭格列十代,我知道我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到了這個地步,道歉、或者是道謝,都不足以表達我的感情了。”

“請讓我來幫助你吧——”

“我不奢望你原諒我對初代西蒙與初代彭格列定下的真摯友誼的這段背叛,就把這當作是你願意答應複仇者的條件、救出我同伴們的感謝,請允許我來幫助你,你們似乎對D的移動能力感到棘手,大地指環的重力可以一定程度上限製他。”

在澤田綱吉出聲之前,六道骸就已經冷笑一聲看向他,“Kufufu……我對你們這些愚蠢狂妄的Mafia從未報以期待,也沒有想過借助你們的力量。”

D·斯佩多笑眯眯地看了過去,“被拒絕了呢,也對,像你這樣的廢物,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會信任你的,連這樣滔天的仇恨都能放棄——”

“我沒有放棄,隻是那些對澤田家光的仇恨……”古裡炎真垂下眼簾,慢慢說道,“不應當被轉移牽連到現在的澤田綱吉身上,因為……我還有活著的同伴需要守護。”

“嗯~事到如今,有件事倒也沒必要瞞著你了……關於當年‘血洪水事件’的真相,古裡炎真,你對這個身影還有印象嗎?”與澤田綱吉、六道骸都拉開距離的D·斯佩多此時都不忘自己的計劃,要將西蒙家族徹底湮滅於曆史中,見縫插針地給古裡炎真最後的刺激,意欲令對方崩潰得更加徹底。

他幻化了模樣,露出一道當年古裡炎真在悲劇現場看過的、十七年來從不敢遺忘的身影。

那正是澤田家光的背影。

隻不過,當年的血洪水事件,是他最先幻化成西蒙家族的成員模樣,前往殺害門外顧問澤田家光的十餘名部下,隨後又在澤田家光前往西蒙家族調查此事真相時,變成他的樣子,以殘忍手段將西蒙家族延續至今的成員儘數殺害,再將屍體堆砌到下榻酒店的電梯裡。

因為西蒙家族成員的血水一路從電梯頂層流到了地下室,開門之後的慘狀過於強烈,所以這樁慘案才被稱作是‘血洪水事件’。

古裡炎真瞳孔放大到了極致。

“D!是你!”

澤田綱吉也在同一時刻意識到真相,回憶起剛才在初代的禮物當中看過的D·斯佩多設計初代西蒙家族的事件,想到他將十代西蒙家族當作攻伐彭格列的棋子,還有摧毀庫洛姆的精神、肆無忌憚利用她的身體來對付他們……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眼瞳裡的怒意與金色光芒愈發明亮,彭格列指環響應他的呼喚,讓他的手套背麵釋放出一圈圈不斷消散的光環,那是壓抑不住的、憤怒到極致的火炎在波動。

“自從我登上西蒙聖地以來,隻有你——”

“隻有你所做的一切罪無可恕,是我絕對無法原諒的!”

-

幻術空間門裡。

看到六道骸幻術與實力因怒意變得更為強悍,雲雀恭彌略微眯了眯眼睛,灰藍色眼眸裡泛起光亮,正想轉身以雲刺蝟的力量徹底破壞這個無聊的幻術空間門時,忽然發現剛才在看戰鬥時、無意識來牽他手的女人,指尖正在不斷用力,稍長長的指甲陷入他的掌心當中。

雖然不怎麼痛、但是被掐得有點莫名其妙的雲雀恭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