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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再說,因為她曾經也為一個男人這樣付出過整個青春,即便她不後悔,可聽見庫洛姆對六道骸的這份感情,她卻沒辦法開口以同樣的角度去勸慰。

因為那遠遠比她的情感更為複雜且厚重。

近朝顏也沉默了一會兒,想到的卻是更為現實的問題,“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你在彭格列的世界裡生活了這麼久,是想從Mafia的世界,回到正常的社會裡嗎還是……?”

“我還沒有想好呢。”

庫洛姆見到她們倆的麵色沉重,仿佛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這種聚會的時刻說這種話題,於是重又露出一丁點笑容,“沒關係,不用擔心我,你們選好了要吃的甜點嗎?”

她伸出食指悄悄指了指窗外的位置,“花、一平和京子好像來了。”

-

夜涼如水。

公寓裡懸掛的藝術時鐘指針走向十一點四十五分。

近朝顏坐在餐廳的區域,麵前桌上擺了十數份不同口味的冰淇淋,仗著自己數過經期的日子、確定不會到時候生理痛之後,她找川平買了一份如今的Mafia世界各大家族資料,邊吃冰淇淋邊研究,如果庫洛姆之後決定繼續留在Mafia的世界裡,她能不能幫忙提供資料介紹她新的就職家族。

但想要短時間內搞明白這些家族、從明麵上找出合適的確實很難。

她把手裡這份空的冰淇淋盒子放下,抬手去摸索新的,因為看得太入神,指尖碰到了一道比她體溫高許多的手背,驚了一秒,迅速抬眸——

才發現那個說晚歸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此刻正垂眸站在桌旁,看著被她吃光的七八份冰淇淋盒子,想到她之前的兩次生理痛,神情微妙地問道:

“你在研究什麼新型自.殺方式嗎?”

“……”

近朝顏訕訕地鬆開手,“不是啦,就是最近天氣很涼爽,特彆適合吃冰,而且我有這個,不會有問題的。”

她指了指額間菱形的陰封印標記。

見她如此說,雲雀恭彌點了點頭,抬手鬆了鬆領口的領帶,食指微勾,乾脆將它扯開,隨後便大步走向臥室,不一會兒,浴室方向傳出關門聲。

而坐在餐桌旁邊的人則是撚了撚剛碰過他手背的指尖,有些疑惑地想,他為什麼這麼熱啊?之前體溫有這麼高嗎?

開始擔心在逃公主是否生病的近朝顏將冰淇淋盒子收了收,又把桌上打印出來、被自己翻的亂七八糟的紙質資料歸置了一下,轉身往房間裡去,在主臥的浴室裡刷了刷牙,就穿著睡衣躺到了床鋪裡。

直到男人帶著一縷潮濕的水汽,也拉開了被子。

“你是不是發燒了?”

她揚起腦袋,有些關切地問。

“沒有。”今晚穿著寶石藍睡衣的男人與昨夜氣質稍有不同,精致感不減、又添一股矜貴感,頗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後不知想到什麼,伸手去被窩裡握了下她的手背,旋即揚了下眉頭:“是你體溫太低了。”

“哦,沒事。”

近朝顏想,應該就是單純的吃冰吃多了,導致體溫暫時下降而已。

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彆的影響。

她如此想著。

-

十二點零五分。

關了燈的主臥裡,被溫暖體溫抱在懷裡的近朝顏睜開眼睛,蓋在被子裡的手動了動,開始揉自己的肚子。

旁邊一直氣息平穩的男人忽地出聲,一貫好聽的、帶著磁性的嗓音如今捎上不可名狀的輕嘲,“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有問題?”

“……”

被小幅度的胃痛忽然激了一下、又很快被陰封印治愈的女人訕笑一聲,輕聲應,“八成、可能、大概有一點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雲雀恭彌呼出一口氣,爾後驀地抬手將床頭的燈打開,作勢要從被窩裡起來,語氣平靜地通知,“去醫院。”

“不用不用,”近朝顏適應了一下陡然的這點光亮,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我揉一下就好了,你睡吧,我保證不打擾你。”

已經坐起來的男人側過視線,在晦暗室內光芒中,灰藍色的眼眸也變得幽深幾分,他定定地和身旁的人對視幾秒,仿佛確定她不是在逞強,才重新關了燈,躺進被窩裡。

近朝顏手放在腹部靠近胃的地方,在偶爾疼的時候動兩下、不疼了又停,過了會兒,自己困了,就安靜地閉上眼睛,但好不容易睡著,又會陡然被這錯覺般的一丁點痛驚醒,開始翻身,想找個能安睡一整晚的姿勢。

抱著她的男人被這接二連三的動靜打擾,頗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對他情緒極為敏[gǎn]的女人迷迷糊糊地問:

“要不我去換個房間睡吧?”

“……”

男人沒說話,隻不過在片刻後,他抬手把她放在腹部的掌心拉開,轉而用自己暖和的、比她體溫更高些的手掌幫她揉肚子。

“彆再動了。”他說。

近朝顏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困意都散去幾分,又貪戀他給的溫暖,神經酥酥|麻麻地倦怠下來,在他懷裡一動不動重找困意的時候,倏然惦記起睡前自己在想的事情,嗓音裡帶著困頓的鼻音,嘟囔著說:

“老公,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啊?”

“嗯?”

雲雀恭彌閉著眼睛應她,用儘最後一點耐心,以為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隨後就聽見近朝顏納悶地、以百思不得其解的語氣問,“小春就算了,為什麼澤田綱吉也沒有和京子在一起啊?”

“……?”

男人的睡意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打斷,整個人氣息都是一頓。

但他懷裡的人卻因過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意識到,不等他回答,接二連三地發問:

“六道骸為什麼那麼渣啊?”

“你們彭格列到底有沒有好男人啊?”

今天聽完庫洛姆的故事,再想到十年前的小春和京子,以及十年後放棄喜歡的小春,近朝顏真的完全無法理解彭格列這群都是什麼狗男人。

她站在閨蜜的角度,想要在心中挨個把這些男人大罵特罵,從澤田綱吉到六道骸,臨了卻忽然想起來,“哦,倒是也有——”

比如山本武這種並盛校草,性子陽光開朗、人也是運動健將,既不主動招惹桃花、也沒有什麼跟女生的緋聞和情債。

他應該是彭格列唯一優質單身男性了吧?

“誰?”

大半夜被反複吵醒、聽見她在自己懷裡提彆的男人,雲雀恭彌停下給她揉肚子的動作,睜開眼睛,鳳眸裡一片沉沉,準備聽聽她口中的那個好男人名單到底都有誰。

莫名覺得後頸發涼的近朝顏奇異地呼吸一頓,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像在找死的邊緣大鵬展翅,於是急忙跳回安全區域:

“是你啊,老公。”

“你就是我心中的絕世好男人。”

第79章

深夜談話差點聊到雷.區的近朝顏再也不敢打擾他睡覺, 靈機一動吹完彩虹屁就說自己困了,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在她腹部未挪開的掌心源源不斷散發出暖意, 令她不再被那冷飲過量造成的腸胃刺激所困擾, 沒過多久,她就真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雲雀恭彌每天基本都早出晚歸, 而且行程地點都不同,她好奇時問了草壁哲矢一句,得到的答案是:當初密魯菲奧雷在全世界急劇擴張、與日本諸多地下勢力也有勾連,恭先生為了維護並盛的風紀,正在清理國內的密魯菲奧雷殘黨。

“……”

嗯, 地盤已經從並盛町擴展到整個日本了嗎?●思●兔●在●線●閱●讀●

還是說重新擁有彭格列指環讓他興奮到這個地步,每天都想出門找樂子?

她不自覺地將這兩句話說出來,被草壁哲矢聽見, 想了想,對方道:

“其實跟指環的關係不大,恭先生自從離開並盛之後,就一直在世界各地探究世界七大不可思議現象,因為在每個地方停留都不長久,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重建秩序的行為了。”

近朝顏:“?”

她有些茫然地問,“那這次是……?”

草壁哲矢認真地看著她, 目光無端讓近朝顏有個不太好的預感,還沒等她猜測, 就聽這位雲雀最得力的左右手先生出聲道,“自然是因為夫人您的存在,恭先生現在似乎有久居日本的打算,周邊環境要安寧些比較合適。”

“……!”

女人眉頭一跳, 被這消息震撼到都忘了正要去找千奈的事情,在原地表情微妙地站了一會兒,忍不住抬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下、下次請不要突然說這種話,草壁先生。”

因為她最近被那家夥的溫柔假象和美色迷惑太多次了,會當真的!

草壁哲矢:“?”

他咬著草根有些不解,但近朝顏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她接了才想起千奈在樓下等自己,急忙跟他告彆,卻被他給留住,“稍等,夫人,此次我從風紀財團回來就是為了替恭先生問您一件事。”

“什麼?”

想到對方早晨離開時被自己提醒“夫人生日快到了”之後吩咐的話,草壁哲矢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實複述:

“恭先生問您生日具體是什麼時候。”

頓了頓,他自作主張地補充了一句,“請問您有想要的禮物嗎?”如果有喜歡的禮物類型,他也可以提前給雲雀列出參考意見。

“我生日?”近朝顏被提醒著想起來自己生日確實和原主不是同一天,一時間不知道該報哪個數字,但因為問出這句話的是雲雀,她心中難免詫異,猶豫再三,還是說了自己的:“十二月十二號吧。”

不過想到自己穿過來之前正好在雲雀生日以後,她也沒給對方送過什麼像樣的禮物,所以麵對後一個問題,隻搖了搖頭:

“禮物的話就不用了——”

“我會自己解決的。”

她也無法想象雲雀恭彌要跟她一起吃頓大餐慶祝、再坐在旁邊看她吹蠟燭許願切蛋糕的樣子,那個畫麵怎麼想怎麼詭異。

草壁哲矢聽見她生日時間跟登記的差那麼多,不由驚訝,但及時反應過來應下,“好的,到時我會提前提醒恭先生。”

至於禮物到底送不送,這個事情就交給恭先生自己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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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詢問生日這件事著實體貼得不像是雲雀恭彌的風格,畢竟這男人有不按常理出牌的習慣,近朝顏直到跟千奈抵達購物中心,都沒從這件事裡緩過神來。

“他居然會問彆人生日……”

她挽著千奈的手,從地下停車場往電梯間去的時候,還在用誇張的喟歎調子跟自己的管家感慨。

“夫人對雲雀先生來說,不是彆人吧。”千奈倒是很適應,她看著近朝顏的模樣,想了想,有些不解地問道:“夫人為何這麼詫異?雲雀先生喜歡您,您於他而言,自然與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