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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嘴裡的草根點頭,“知道了,委員長,我這就去辦。”

近朝顏:“……”

她愣愣地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僅用一句話就改變明天全校師生教學命運的並盛中學帝王,不知怎麼,忽然生出一種自己成了妲己的感覺。

因為太過震撼,她不自覺吐露出心中的稱呼:

“弟弟……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好像個昏君?”

雲雀恭彌重新合上門,眼眸微斂,驀地朝她看了過來,“嗯?你叫我什麼?”

“……委員長。”

近朝顏被他的目光盯到秒改口。

將她剛才那聲“弟弟”聽得清清楚楚的男生卻不買賬,冷哼了一聲,忽地發問,“你之前在十年後的我麵前,也是這麼稱呼的?”

哦。

那倒不是。

從她的神情裡讀出答案,雲雀恭彌抱著手臂,倚在門邊,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灰藍色的鳳眼於柔軟碎發下朝她看來:

“所以,你是怎麼稱呼他的?”

近朝顏:“……”

救、救命。

你才十五歲!對你叫老公是犯法的好嗎!

她沉%e5%90%9f了兩秒鐘,或許是和對方最近相處得挺和諧的,一向隻敢說實話的她如今稍稍膨脹鼠膽,頭回撒了個謊:

“恭、恭彌?”

“嗯?”

少年眉梢略動,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在她緊張到心跳加速的時候,乾脆地點了點頭,“可以。”

“……什麼?”近朝顏還沒反應過來。

“以後可以這麼叫我。”他說。

第66章

‘Kyoya’

之前聽迪諾這麼稱呼的時候, 近朝顏就覺得實在太過親密了,明明是好聽的日文發音,但對著少年人這麼好看的麵龐, 舌尖略蜷、在些微的長音裡道出這個名字,卻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曖昧親密感。

仿佛呼喚他的名字本身就是在說一句情話。

除了自來熟、陽光熱情的意大利人迪諾, 恐怕沒幾個人能夠這麼親昵自然地稱呼雲雀恭彌。

此刻被允準如此稱呼時, 她登時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餘地,頭回撒謊就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就勢應下呢、她不好意思開口, 但若是拒絕, 對同樣在含蓄文化中教育成長的少年破例的允許,則像是一種不識抬舉。

她憋紅了臉, 也沒能試著把這個名字道出。

但雲雀恭彌丟下這句之後,就很自然地回到了辦公桌後麵,翻開桌上被風紀委員們收來的關於下個月學校各個社團提交的活動區域申請表格, 不出半分鐘, 他冷笑一聲。

“近朝顏。”

“啊……嗯?”

還在糾結稱呼事情的女人條件反射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將這些表格推了過來, “五點鐘的社團大會, 你去開。”

他現在已經沒有興趣咬殺那些不堪一擊又吵嚷不已的食草動物了,既然校外的巡邏和收保護費不行, 那讓她去應付這種會議應該沒什麼問題。

“知道了, ”有收保護費的社團活動安排在前,近朝顏覺得現在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她都不會再驚訝了,“會議目標是什麼?”

“討論下個月各社團的活動區域,除了接待室之外, 你讓他們把多媒體教室也給風紀委員會空出來。”

“行,委員長大人。”

近朝顏甚至都不去問他要多一間教室乾嘛,拿著表格轉身就往學校的會議室走,開門出去的時候,覺得自己剛才產生的念頭真的太好笑了。

——她不可能當妲己的,畢竟妲己又不用給紂王打工。

而她明明擺脫了學習,卻擺脫不了風紀委員會的日程,現在提前在學校就過上了打工的生活,真好啊。

懷揣如此念頭,近朝顏在走廊上隨手逮了個風紀委員當壯丁,帶著對方一起往社團大會的場地走去,到了才發現原來這就是一間改了桌椅布局的空教室。

此刻各個社團的代表都已經坐在了座位上,麵前桌子上擺著不同社團名字的銘牌,以前讀書時沒怎麼參加過社團活動的她頓覺稀奇,左右看了一圈,不忘問身後的男生,“我們風紀委員會的牌子在哪裡?”

梳著飛機頭的小弟抬手擋在嘴邊,小聲回答她:“我們風紀委員會不需要牌子,您隻需要過去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就行。”

哦。

排場。

近朝顏如今已經很適應這種狐假虎威的出場方式了,點了點頭,在靠近窗戶的那排空座位上坐下,而帶來的小弟自覺往她身後一站,頓時就見所有人看這邊的眼神都變了。

“請問可以開始會議了嗎?”她看周圍安靜一片,便禮貌出聲詢問。

三個年級的社團領袖互相交換過眼神,並盛中學關於雲雀有個女朋友的傳聞早就傳得沸沸揚揚,此刻看見她帶著風紀委成員來參加社團大會,誰還能認不出她?

他們倒是一早就看到了風紀委員會除了最豪華的接待室、下個月還要把最新的多媒體教室也占領的消息,但在場的要麼不敢惹風紀委、要麼就是年少輕狂被教過做人的,故而一時間,誰也沒吭聲。

倒是劍道社的社長持田抱著手臂在邊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個傳聞中的雲雀女朋友有什麼特彆的,於是笑著道:

“可以開始,我有個提議,小學妹——”

“你們風紀委員會霸占接待室就算了,多媒體教室是最新裝好的,我們劍道社的成員需要觀看一些大賽視頻,還有一些其他的體育社團也需要學習最新的比賽經驗,不如你們就把多媒體教室讓出來吧?”

有他開口,之前還不敢吭聲的田徑社、籃球社、排球社等運動社團的代表人也小聲跟著附和點頭。

近朝顏翻了翻自己帶來的表格,“劍道社,過去三年沒進入過全國中學生劍道比賽的十六強;籃球社,全國大賽和冬季杯初賽被淘汰;排球社,春夏季國中聯賽止步東京區域三十二強……”

每念出一句,社團代表的表情就變得難看一些。

等到近朝顏點完這些社團的名字之後,她迎著這幾人的目光說道:“恕我直言,你們這水平平常在家裡看看錄像帶就行了,就算有多媒體教室,也不會對實力提升有什麼幫助的。”

她甚至還舉了個例子,“棒球社有山本同學這樣優秀的主力隊員,拳擊社有笹川同學這樣的主將,他們這種擁有大賽奪冠水平的都沒有申請使用多媒體教室,你們就……?”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任由各位自行腦補。

雖然近朝顏的語氣很禮貌,說話時也沒有什麼輕蔑的、不屑一顧的挑釁表情,但內容已經讓在座的幾位運動社團社長感覺到被冒犯。

持田當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個女人懂什麼劍道?你現在跟我道歉,我看在那個人的麵子上,可以原諒你剛才對我們劍道社的冒犯。”

周圍的社團代表們連忙扛著椅子逃開,因為不管是劍道社這群流氓還是不講理的風紀委,他們都惹不起。

“哦。”

近朝顏明白了雲雀恭彌不想來參加這種會議的原因了,因為並盛中學的刺頭實在太多、又都記吃不記打。她雙手托腮,好奇起並盛的生源質量,同時很平靜地應:

“我不。”

她說:“體育競技,菜是原罪,你菜你還不讓人說了?”

持田:“?”

他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拉著椅子朝著她走去,“我這人一向憐香惜玉不打漂亮女人,但你真的太過分了——”

站在她身後的風紀委員想要上前阻擋,被近朝顏抬手攔住,看出他不是這個持田的對手,出聲提醒道,“你退後一點。”

旋即她還有餘力看向排球社、籃球社還有田徑社的幾位代表,“你們呢?要不要跟他一起上?”

在幾個人驚恐搖頭的時候,她點了點頭,然後就聽見會議室裡一聲怦然槍響,持田低頭一看,自己拉著的椅子碎成無數片落在了地上。

“!”▓思▓兔▓網▓

他腿一軟,也跟著坐在了地上。

近朝顏仍維持著雙手托腮的姿勢,也沒去看他,笑著和其他社團領袖道,“那麼,誰對風紀委員會使用多媒體教室還有異議呢?”

教室裡所有的學生都撥浪鼓般的搖頭。

——太恐怖了!雲雀恭彌找的這個女朋友太恐怖了!他還用冷兵器,她卻已經拿著熱武器來上學了,這到底是什麼恐.怖.分子的愛情啊!

-

“近朝顏,不許在學校裡使用槍.支.器械。”

會議室門外。

近朝顏帶著風紀委的男生出去時,見到本該在接待室裡的少年倚牆而立,抱著手臂側過頭來,語氣平靜地提醒道。

她舉手做出投降的姿態,“好的,下次一定記住。”

要不是這個臭弟弟霸道地什麼好東西都想占,她也不至於到要動武力嚇這群十五歲國中生的地步啊!

但她不敢說,畢竟並盛食物鏈不講理的頂端那位就在她麵前,她隻能從善如流地彙報,“對了,接待室和多媒體教室都申請下來了。”

“嗯。”

雲雀恭彌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表示理所當然,轉身離開,他走的方向跟國二A班一樣,女人便順路跟著他走,而之前帶去開會的風紀委早就在見到委員長的第一時間就極有眼色地避開了。

兩人走到教室附近,看見拎著書包出來、不參加任何社團活動的獄寺隼人,在他身後還跟了個穿紅色唐裝、脖子上掛著紅色奶嘴,黑色頭發編成辮子的小嬰兒。

“說過了少跟著我。”

獄寺隼人頭也不回地丟下這麼一句。

唐裝小嬰兒無奈地止住步伐,轉過身想離開時,正好碰上雲雀恭彌與近朝顏,他禮貌地作了個揖,想要告辭,卻聽見近朝顏陡然地感慨:

“好可愛!”

這個彩虹之子!是Q版雲雀的長相!

她想到昨天出現的阿諾德、還有現在就在她旁邊的少年、手機裡的十年後老公屏保照片,加上麵前的彩虹之子——

這是什麼超級加倍!

“你好。”風看了眼她旁邊站著的十代雲守,黑色眼睛在他們之間看了一圈,猜出他們關係不一般,便用中文下意識打了聲招呼。

“你好你好。”近朝顏流利地秒切中文,在風訝異的目光裡,直接蹲了下來,“我叫近朝顏,你呢?”

風拱了拱手,與雲雀恭彌有幾分相像的聲線即便稚嫩,也掩不去其中的儒雅意味:“我叫風。”

近朝顏除了一平之外、難得碰見一個能跟自己說中文的,尤其對方現在還頂著跟雲雀相似的麵龐,實在掩不住心中歡喜,內心小禮花一個接一個綻放,她脫口而出一句與老鄉相認的暗號:

“宮廷玉液酒!”

風:“?”

他遲疑了兩秒,“一百八一杯?”

近朝顏:“!”

她露出個幸福到快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