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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而去。

“吱呀。”

酒吧後門被推開,一個保鏢先出去看了看,發現周圍是無人經過的巷道,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將裡麵的近朝顏請出。

在她出來之後,通道的門陸續又被推開,出來的或是工作人員,或是同樣衣著煊赫、有保鏢相送,出來過夜生活的有錢人。

法拉利停得太遠,保鏢們來時的車又坐不下這麼多人,他們本想先走出巷子再繞路過去,但周圍發出騷亂聲的地方實在太多,像是整條街都無安全之處,路反而越繞越遠。

近朝顏被千奈緊緊拉住,看著剛從上空飛過去的一道人影,確定對方腳底的鞋如噴氣般冒著火焰,眼中現出幾分對這個時空科技發展程度的迷茫,後知後覺地問:

“千奈,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剛才那個被打進酒吧裡的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說不定急救來得及呢。

“報警?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要報警?”

空中傳來一道不懷好意的威脅聲,近朝顏身邊的保鏢比她反應更快,已經從鼓囊囊的腰側拔-出武器,戒備地對著半空,警告聲音才剛出口,就有子彈從半空中穿透他的肩胛骨。

千奈的驚呼聲就在耳邊。

近朝顏終於看清楚停駐在半空中的人模樣,她看見對方再次舉起冒著硝煙的武器,瞄準了自己跟前的另一位保鏢,一瞬間,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砰!”

並不是子彈出膛的聲音,而是另一道身影朝著半空飛去,正好撞在準備開-槍的人身上,那股飛去的力道過於強烈,兩人齊齊摔落,砸破了旁邊商鋪的展覽玻璃。

“轟隆!”

又一聲巨響!

巷道牆壁坍塌的動靜,滾滾煙塵彌漫開來。

近朝顏如驚弓之鳥,條件反射朝著發出新動靜的地方看去,隱約從那硝煙彌漫的飛塵裡看見一道頎長身影放下手臂。

“無聊的捉迷藏遊戲結束,你們想好派誰來告訴我,究竟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這個匣子嗎?”

格外悅耳好聽的聲音與此刻緊張可怖的氣氛截然不同,甚至因為過於悠哉,令聽者緊繃的神經都不知不覺放鬆下來。

直到濃煙中走出的身影現出真正麵目——

近朝顏對上了一雙銳意如月下吳鉤的灰藍色眼眸,刹那間感覺到從靈魂深處冒出的一股戰栗,才剛放鬆的神經差點緊繃斷裂!

此刻的她仿佛被深夜出動獵食的花豹盯上,隻充滿殺意的一眼,就激發了她的求生本能,聽見身上每個細胞都在說著“危險!快跑!”

她呼吸一窒,被這一個眼神釘在原地,直到身邊的保鏢們收住還擊本能,齊齊放下武器,朝著來人恭敬地頷首:“雲雀先生。”

“雲雀先生……”

千奈下意識複述了一遍,終於認出這位超級危險分子是誰,旋即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唯有近朝顏愣愣地掃過對方模樣,從那張柔美而冷冽的麵龐上挪開,掃過他深紫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視線定格在他垂下的右手中握著的浮萍拐……剛穿來奇怪的眼睛顏色、剛才那些詭異的火焰飛行器,以及查不到資料的“風紀財團”等等訊息湧入大腦。

一切都彙聚成一聲喃喃般自語:

“……Hibari Kyoya?”

她穿越的是動漫世界?

她那個傳說中的財團老公是《家庭教師》的雲雀恭彌?!

被叫出名姓的男人沒有錯過她眼底極為濃重的驚詫,此刻隻是很輕地挑了下眉頭,目光掃過她銀光閃爍的高跟、時尚的白藍格子連身短裙,連衣外套一側高、一側低,甚至還露出弧度圓潤的肩型。

最後,視線上移,定格在她那張氣質迥異、有彆於從前膽怯懦弱的麵孔上。

“近朝顏。”

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頓念出女人的名字,似是沒想到再相見的她能給自己這麼大的驚喜。

第4章

立於燈牌閃爍的巷道之下,被簇擁在中央的女人妝容精致,拎著純白手包,渾身上下散發著與這條酒吧街聲色犬馬格格不入的氣息。

印象中這支在室內嬌生慣養的玫瑰竟然主動走出了玻璃罩,如今一腳踏入塵泥世間,卻不見驚慌,反而有要野蠻生長的架勢。

雲雀恭彌覺得有意思極了。

但隨後,他眼眸微動,轉開視線,右手以常人難以捕捉到的速度朝身側肘擊而去,將一道不知何時悄然前行來的襲擊者打飛到半空——

“恭先生,等等……”

才帶著人收拾了整條街區混亂狀況的草壁從遠處匆匆而來,見到朝雲雀衝去的人衣著特殊,估計是頭目,大概率可以交代出他們想要的訊息,便急忙想阻止。

可惜話音還沒落下,襲擊者就已經成了一道拋物線,落地時正巧撞在後方殘缺的牆角,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就徹底昏死過去。

草壁哲矢:“!”

他快步朝著這道身影跑去,試圖做最後掙紮,結果發現雲雀那一拐正好擊碎了這人的下頜,就是弄醒,恐怕短時間內也說不出話了。

“你來得太晚了,哲。”親自將所有潛在的情報問訊者弄致昏迷、給草壁加大工作量的始作俑者麵上非但不見半點懊惱,甚至還在理直氣壯地嫌棄屬下動作太慢。

“……”

草壁收拾殘局時,憑一己之力鎮壓了酒吧街動亂的人朝全場唯一還清醒的幾人看來,似乎還有些不太滿意方才那些人的不堪一擊,握於掌中、貼著手臂延伸的銀色長拐朝著那幾位保鏢揚起:

“至於你們,是還打算在我麵前聚集多久?”

“!!!”

斜後方的草壁瞳孔地震,簡直不敢相信這位竟然在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妻子麵前也毫不收斂本性,心下既覺離譜,又覺得不愧是你,到最後這諸多震撼都彙聚成“難怪能把婚姻經營成這樣”的意料之中。

他戴著痛苦麵具,摸出通訊讓手下過來帶走這位頭目後,趕忙朝著近朝顏的方向而去,生怕那身體虛弱、最近才勉強恢複康健的夫人在接連受驚、又目睹自己丈夫的暴行之後昏厥當場。

近朝顏當然沒有暈過去。

夜色漸深,充斥著恐慌的街區不知何時安靜下來。微風吹拂過麵頰時,她抬手將發絲挽到耳後,才意識到周圍實在太靜了,仿佛這條街區生出意識,知曉招惹來了多麼狠厲的凶獸,正在屏息裝死,以期騙得這尊殺神早點離開。

殺神沒走,方才還護在她跟前的保鏢們卻早知這位頂頭上司的脾氣,嘴上說著道歉的話,一個比一個溜得快,而剛才中-槍那位甚至還跑在了最前麵。

千奈倒是撐得稍久一點,近朝顏還看到她略微回護自己的動作,像是想為她擋住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可不知為什麼,對方又很快後撤了,隻衝她露出笑容:

“既然雲雀先生已經回來,那我就不打擾您二位了。夫人放心,我會替您把車泊回住處。”

彆吧。

你還是打擾一下吧。

近朝顏挽過發後的指尖停在自己的下頜線附近,腦子裡還在回放剛才那個用下巴接了雲雀一拐的倒黴蛋頜骨碎裂聲,眼見千奈要走,連忙挽留:

“等等!”

但一向唯她命令是從的千奈這次卻沒遵守,如一陣風那般迅速消失在巷道轉角處,臨走前還給她留了個曖昧眼神,像是在給她加油鼓勁。

近朝顏:“……”@思@兔@在@線@閱@讀@

她機械地轉了轉脖子,用餘光瞥見那位剛剛周身殺意還凜冽成風的身影,此刻武器不見蹤影,隻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裝淡然站在原地,把玩了一會兒左手捏著的四方金色匣子,片刻後收起來,抬手虛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灰藍色眼眸裡泛起丁點水痕。

被他這賞心悅目的無害氣息惹得心跳一快,近朝顏感覺自己好像被死去的中二青春攻擊了。

她試圖回憶自己多年前看過的這部動漫,想從古早記憶裡挖出點關於“風雲雀恭彌”的內容,半晌後不得不承認,自打參與工作之後,熬過夜的記憶力確實不太好——

簡而言之,除了憶起這位是世界第一黑手黨彭格列的第十代雲之守護者,擁有超強戰鬥力,長相極其符合東方審美,性格有點中二且自我之外,她什麼都沒想起來。

而以上幾點,雲雀恭彌已經在他們見麵的短短幾分鐘時間內展現得淋漓儘致了。

-

“夫人,請。”

草壁的聲音將她的視線拉回近前,她先是看到那明顯的不良少年飛機頭發型,其次才順著對方的手勢看去,見到停在巷道儘頭的一輛轎車,而雲雀已經邁步朝那邊走了。

近朝顏顧不得整理自己這驚魂夜接受的連串驚嚇,眼見這唯一有車的要走,隻能快步跟上去。

今天她出門逛街為了搭配衣服和包包,特意選了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先前出入都有千奈安排,又十分悠閒,一點高跟鞋的苦頭都沒吃到。但如今,又是為了躲避東京地下組織,現在又是為了追趕雲雀恭彌的步伐,隻快走幾步,就覺得腳後跟快要冒煙了。

好不容易小跑著這位身高腿長的彭格列雲守,她剛想鬆一口氣,左腳鞋後跟就卡進了路麵在剛才混亂中被損害的一處凹陷裡——

雲雀恭彌對身後的動靜若有所覺,步伐稍頓,側目而視的刹那,見到幾根貼著甲片、鑲著精致碎鑽的蔥白手指朝自己伸來。

他克製住躲開的本能,任由對方扯住自己的衣袖。

近朝顏借力站穩,顧不得自己因用力過猛而有些發疼的指甲,後背滲出一身冷汗,無法想象自己剛才臉朝下摔在地上的後果。

重新站直身體後,她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說話,收回手的時候,掌中卻多了點硌人的堅硬。

近朝顏盯著自己剛拽過的西裝袖口在看——

上麵除了被她方才攥出的皺痕,還明晃晃少了一顆紐扣。

“……”

這就很尷尬了。

她握著掌中的紐扣,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萬能管家不在身邊,她也無法對這位說出“你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我給你縫回去”之類的話。

故而,近朝顏若無其事地輕攥著掌心,將手往身後藏了藏,露出個淺笑,說著抱歉的話,末了一頓,視線劃過已經拉開車門的草壁,想到二人的夫婦關係,她慢吞吞地飄出一個稱呼:

“Anata*……”

不管原主和雲雀恭彌是真夫妻,還是逢場作戲的商業聯姻,她雖然完全搞不懂這段婚姻起始,總之在彆人麵前用點營業態度叫聲老公應該合情合理吧?

Anata,日語用作尊稱,除正事場合外譯作“您”,多見於夫妻間相稱——近朝顏看動漫時也沒少聽這個詞,此刻用中文思維找出這個稱呼,覺得很合適。

她麵上沒有半點親昵與深情,以為自己在正兒八經營業。

但她沒看到草壁叼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