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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綻放 葉澀 4347 字 6個月前

嗎?我從小到大,都被人說是冷血,連最好的朋友,宋瑞也這麼說我。”

她從未跟人吐露心聲,就是連父母都沒有,他們一直感慨地說女兒從小就老氣橫秋的,比同齡人早熟,什麼都藏在心裡,不跟彆人說。

可在顏蕊蝶的麵前,溫瀅感覺自己逐漸失控,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憋悶了許久受過傷的委屈的孩子,一切傾訴有了出口。

顏蕊蝶的笑容漸漸褪去,她怔怔地看著溫瀅。

“我也知道大家對我好,我很幸福,我有疼我愛我護著我的爸媽,還有雖然嘴賤,卻把我當做親人的朋友,可我總是覺得自己很孤單。”

她不喜歡喧囂。

不喜歡熱鬨。

在同齡人都整天笑笑哈哈的年齡裡,溫瀅就很少笑,也很少跟大家起哄鬨著玩。

宋瑞就不止一次說過,“哎哎唉,瀅瀅,你彆總耷拉著你的大臉蛋子,這青春可隻有一次,過去了就不再來了,你乾嘛一天一天苦大仇深的?”

苦麼?

並不。

可為什麼會這樣呢?

溫瀅放下了碗筷,頭頂的水晶燈耀眼的光芒落在她的臉上,如此明亮,卻照不亮她眼裡的黯淡,“我……我總是感覺——”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e8%83%b8口,淚光盈盈地看著顏蕊蝶:“這裡缺了點什麼。”

第97章 溫瀅、顏蕊蝶番外(六)

——這裡缺了點什麼。

溫瀅說這話的時候是哽咽的,眼裡透出的脆弱與無助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在了顏蕊蝶的%e8%83%b8口,紮入心肺。

她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曾經,她在閻王殿前跪下,許願隻要讓溫瀅這一世能夠擁有上一世不曾擁有的幸福,有美滿的家庭,朋友兩三,不再受人欺負逼迫。

她以為,這就是溫瀅可望不可即的美好人生。

她甚至為此付出了一切。

她剛剛還疑惑,為何溫瀅擁有了一切,還時常愁眉不展,寡言少語,性格焦躁,到底是什麼。

原來,她才是那個劊子手。

可她能說什麼呢?

一切言語都是徒勞。

顏蕊蝶能做的,就是走上前,緊緊地將溫瀅擁在懷裡。

女孩子獨有的香氣飄入鼻中,帶著一絲酒精與藥水的味道,驟被她抱住的溫瀅身子是僵硬的,她一向是不喜歡與人過分親密的,她想要拒絕,可又沒辦法推開,到最後,她甚至顫唞著縮進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懷抱裡,貼著顏蕊蝶的%e8%83%b8口,聽著她的心跳聲,一行淚順著臉頰滑落。

炙熱的,滾燙的……

不再那麼的冰冷。

那一晚上,對於溫瀅來說,是很奇妙的存在。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幸福感,隻是和顏蕊蝶吃了一頓便飯,在一起看書,學習,時不時輕聲交談幾句,內心就無比的熨貼,一直飄著的心,好像也落在了身體裡。

以至於,那一天,在陌生的環境裡,溫瀅居然睡得很香甜,她模模糊糊中,感覺有人溫柔地撫著她的發,一聲一聲繾綣地叫著“瀅瀅”,還有涼涼的水滴落在了臉頰上。

……

畢竟是高三。

溫瀅雖然惦記著顏蕊蝶,但是那幾天也不能經常過去,隻能總是給她發信息,問她傷口好沒好,住的習不習慣,吃沒吃飯。

宋瑞在旁邊看她一直盯著手機看,酸的牙疼,“不知道的人,以為你跟家裡剛生完孩子的媳婦聊天呢。”

這個噓寒問暖的,這麼多年,她也沒對自己這樣過啊。

溫瀅懶得理她,瞥了她一眼,拿起英語書繼續看,剛翻看兩頁,顏蕊蝶的信息過來了,她趕緊打開去看。

——好好學習,我很好,今天都不會再和你發信息了,你要專心。

溫瀅:……

這天底下,能製得住溫瀅的也就隻有顏蕊蝶。

而此時此刻,顏蕊蝶把剛沏好的茶水,端到了溫媽的麵前。

溫媽上午就過來了,想要找顏蕊蝶聊一聊,隻是她的心裡多少有點忐忑,現在的孩子,一個個心裡脆弱,說不得的,顏蕊蝶雖然成熟,可是畢竟從小不容易,家庭環境在那擺著,她說輕了說不到點,說重了,又怕傷了這孩子的自尊心,更何況,現在瀅瀅把她當心肝一樣護著,她也不敢亂來。

雖然是酒店,但是房間被顏蕊蝶打掃的乾乾淨淨,她洗了手,坐在溫媽麵前,看著她忐忑猶豫的模樣,微微的笑:“阿姨,您是因為瀅瀅的事兒過來的麼?”

溫媽看著她,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呢。

畢竟上,她戴著一條絲巾,那是溫瀅特意給她挑的遮擋傷口的,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唇若含朱,氣質也是最上乘的。

溫媽看得有些直眼,顏蕊蝶捋了捋長發,不好意思地半垂下頭去。

溫媽:……

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啊。

她有點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女兒那麼護著了。

沉默了片刻,溫媽想了想,緩緩地說:“小蝶,自從你來教瀅瀅之後,她學習進步了不少,不,不能用不少來說,簡直是坐飛機火箭。”

班主任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都把溫瀅給吹上天了,說怎麼都沒想到,曾經讓她頭疼吊車尾的孩子,如今居然這麼出息,都要被當成典型演講了。

“阿姨也很感激,可是這孩子吧……她從小脾氣不大好,性子暴躁,一根筋。”

溫媽數落起自己的孩子是一點都不含糊,她太了解溫瀅了,顏蕊蝶專注地聽著,過程中,始終沒有打斷溫媽,眼眸裡還一直帶著微微的笑容。

真的是太討人喜歡了。

溫媽許多想要說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口,她不忍心去傷害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孩。

而顏蕊蝶,在溫媽說完之後,欲言又止地望著她的時候,輕聲說:“阿姨,瀅瀅現在在高三衝刺階段,什麼事情,都不能影響她高考對麼?”

溫媽點了點頭。

顏蕊蝶笑著說:“那一切,都等她高考完,慢慢說好麼?”

溫媽奇跡地就被說服了,她怔怔地盯著顏蕊蝶看了好半天,最後,幽幽地問:“傷沒什麼事兒吧?”

顏蕊蝶頓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摸了摸絲巾,點頭,並沒有隱瞞。

她知道,瞞也是瞞不住的。

溫媽歎了口氣,她將目光落在顏蕊蝶的臉上,輕聲說:“你知道麼?瀅瀅這孩子啊,脾氣暴躁一點,倒是無所謂,其實我和她爸,也一直對她,沒有什麼過高的要求,總是希望這孩子一輩子能夠健康快樂平安就好,可她骨子裡,總是有一些蠢蠢欲動的讓我們害怕的因子在。”

一直麵帶微笑的顏蕊蝶蹙了蹙眉,她盯著溫媽看。

溫媽目光轉移了片刻,重重地歎息,“這孩子啊,前幾天聯係她三叔,查到了你父親的信息,又用了辦法找了人,昨天,把你父親的手指打斷了。”

顏蕊蝶:!!!

不再多說,溫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了。

她想要告訴顏蕊蝶,又沒辦法直接說出口。

其實,她和她爸都是有些懼怕女兒的,感覺她有一種他們身上沒有的陰狠,要是真的想要做些什麼事兒,那可是比她們強勢霸道的多。#思#兔#在#線#閱#讀#

就像是顏蕊蝶父親這件事兒,她做的滴水不漏,被發現了,被溫媽質問的時候,溫瀅還兩手交疊在腦後,靠在沙發上,淡淡地說:“骨折怎麼了?他再敢動手,或許還會發生些什麼意外呢。”

溫媽頭發絲都豎起來了,她震驚地看著女兒,“什麼意外?”

她還想怎麼著?

這次,顏蕊蝶的爸爸就是喝的醉醺醺,晚上回家的時候,被人打的,據後期警方調查說,那地方是提前踩過點的,沒有監控探頭不說,人煙稀少,對方做的乾淨利落又敏捷,打完人就跑,踩在他的手指上,彆提多凶狠了。顏爸喝的迷糊,劇痛之下也沒恢複清醒,警察取筆錄,一問三不知,連對方是幾個人都不知道,什麼外形特點,發生什麼都說不清,隻哭著說聽到了自己手指被踩碎“咯咯”的響聲。

……

顏蕊蝶是下午回到家裡,看到父親的,他縮成一團,在大床上,麵色慘白,咬牙切齒地看著女兒:“你死哪兒去了?還知道回來?!”

因為他總是一喝酒就給顏蕊蝶打電話要錢罵人,她早就把他拉黑了。

顏蕊蝶盯著父親看了一圈,淡淡地說:“我回來是要看你死沒死。”

顏爸:!!!

他氣得暴跳如雷,站起來就想要去打女兒,可才一動,手指就牽動著疼,十指連心,他的表情一瞬間都扭曲了。

晚上的時候。

顏蕊蝶給他煮了一碗麵,扔在那也沒多說,自己打開門出去了。

這個時間,是有些早的,她最近嗓子不大好,總是乾咳,偶爾的,還會咳出血絲來,溫瀅看見過,給她買藥,她也都沒有吃,放在了一邊,笑著說:“沒用的。”

她這身體,有很多毛病的。

溫瀅憂心忡忡,“你這咳嗽,跟我以前很像呢,一到這種日子就這樣。”

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若有所思地看著顏蕊蝶:“可今年,我沒有難受呢。”

顏蕊蝶微微的笑了,她摸了摸溫瀅的發,安撫著:“那是因為你在全力備戰高考衝刺呀,精神力量強大,壓住了這些不適。”

溫瀅又不是小孩兒,怎麼會被輕易哄騙,她眯著眼盯著顏蕊蝶看了半響,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她最近身體好了很多,就連她爸爸都嘖嘖稱奇,說今年家裡感冒藥開的少了,可她媽卻低頭不語。

顏蕊蝶稍微好了一些,就出門了,她還有事情要做。

循著記憶,她到了老地點,那是一個高檔的小區,是顏蕊蝶給一個孩子補課的家庭住址。

晚風有些連,可顏蕊蝶裹著溫瀅給她買的粉色的羽絨服,身體和心裡都是暖暖的,她也不著急,安靜地等著。

足足大半個小時的時間,總算是看到了人。

一個穿著淡粉色羽絨服的小女孩,手裡捏著一截風箏,帶著奶油色的帽子,很萌很萌地走了下來。

而她的身後,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粉雕玉徹的女孩跟在她身後,嘟囔著:“都幾點了?還放風箏?”

這正是前幾天,她看到的那倆小女孩。

淡粉色衣服的小秦曦笑眯眯地看著小柔柔:“你不要生氣,我就是做的慢一點,耽誤了時間,可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呢。”

小柔柔看了看她,歎了口氣,走上前,抱了抱小秦曦,大人模樣地說:“辛苦你了,小秦同誌。”

小秦曦被抱的笑眯了眼睛,餘光,她瞥見了站在一側的顏蕊蝶,她愣了一下,轉過頭去看她。

她認識這個大姐姐的,平日裡,總來這個小區給彆的孩子補課,聽說是個老師。

孩子,無論是多大歲數,對於“老師”二字,總是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