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柔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真的麼?沒有發生什麼事兒麼?”
平日裡,大小姐一直是順從的溫柔的,無論彆人說什麼,她都會笑著點頭,不去辯駁。
而如今,她一雙眼睛犀利,一眨不眨地盯著秦曦,言語間也帶著一探到底的究竟。
秦曦點了點頭,不去看她的眼睛,她把水果洗好,一點點切好,放了蘇瑾柔愛喝的酸奶,端著遞向蘇瑾柔:“姐姐,給你,你這幾天胃不好,沒有加冰。”
蘇瑾柔沒有接,眼睛依舊盯著她,“回家怎麼沒有脫外套,不熱麼?”
秦曦搖了搖頭,“今天有點陰天。”
蘇瑾柔不說話了,倆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她抬手去解秦曦的衣服扣子,秦曦身子一僵,迅速向後退了一步,警覺地看著蘇瑾柔。
這個時間,因為大小姐一般都會休息,所以傭人們都不在,家裡就隻有兩人。
看秦曦躲她,蘇瑾柔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她的眼睛直盯著她看,聲音清冷:“彆動。”
這是蘇瑾柔第一次用強勢又命令式地語氣對秦曦說話,她身子僵在了原地,真的就不敢動了,隨著蘇瑾柔的靠近,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和體香飄入鼻中,秦曦的臉有些熱,她想要錯開身子,又不敢。
纖細修長的手指,一顆顆溫柔地解開了秦曦衣領的扣子,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會以為即將發生了什麼香豔的事情。
當看到秦曦胳膊上青紫的傷痕時,蘇瑾柔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抬頭看著秦曦的眼睛,眼神是倆人認識這麼久以來,從未有過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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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秦曦:第一次看見大小姐發脾氣呢……怕怕的。
蘇瑾柔:以後我解你衣服,你再敢動一下試試看。
第7章
秦曦被蘇瑾柔的眼神震懾住了,都不顧的身上青紫的傷痕被看見了,她怔怔地望著蘇瑾柔。
她來蘇家的時間也不少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或許不算是足夠能夠了解一個人,但是一個人的秉性性格大概會了解。
她曾經還想過,像是蘇瑾柔這樣溫柔的千金大小姐,對誰都總是保持微笑,是不是從不會發脾氣?任何人說任何話都無法將她激怒?
而眼前的蘇瑾柔,她蹙著眉凝視著秦曦身上的傷痕,唇緊緊地抿著。
這一看就是打架了,她平日裡練舞,大小姐對於秦曦的性格她是知道的,體力也了解,能傷成這樣,一定是忍到不能再忍才爆發的劇烈衝突。
大小姐一旦不說話,身上散發著駭人的氣場,讓秦曦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上,胳膊上傷口最重的地方都感覺不到疼痛了,她忐忑地看著蘇瑾柔,生怕她問自己為什麼打架?教育她這樣不好或者怎麼樣。
她難堪,無法對蘇瑾柔說出口,彆人說她是接近金。主的姘。頭。
她悲傷,害怕麵對蘇瑾柔質疑的目光,問她是否忘記自己的身份,做出這樣幼稚的事兒。
……
就在秦曦忐忑不安之際,蘇瑾柔試探性地輕輕的吹了吹她胳膊上青紫的傷痕,抬起頭,一雙滿載著波光的眼眸注視著她,柔聲問:“疼麼?”
這話,這眼神,都讓秦曦猝不及防,像是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插。入了她的心裡。
疼麼?
她在那一瞬有些哽咽。
原本是不痛的。
她從小練舞,彆說是這樣的痛了,就是骨折都經曆過幾次,這算是什麼?
可被大小姐這麼溫柔的一問,她為什麼渾身上下都這麼難受呢?
蘇瑾柔錯開她的傷口,牽了她的手,一路往二樓的房間走。
她沒有問秦曦為什麼打架,也沒有任何指責,隻是心疼她受傷。
而秦曦看著自己被蘇瑾柔牽著的手,看著她急急走著的樣子,本就滿是波瀾的心,像是被溫柔的風暴籠罩,驚濤駭浪,再無法平靜。
穿過走廊,上了台階,走上二樓。
蘇瑾柔帶秦曦來了平時隻有她和家庭醫生會進入的房間,秦曦一進去,鼻翼間充斥著的就是消毒水與酒精的味道。她四處看了看,這裡呼吸機、24小時心電監測、各種醫療器械俱全,房間很大,往裡走,還有隔屋。
因為身體的原因,不僅家庭醫生隨時待命,家裡也準備了必備的器械。
蘇瑾柔這裡,不誇張的說,堪比一個私立醫院。
她拉著秦曦,指了指旁邊的睡椅,“你躺一下,我給你上點藥。”
秦曦翕動了唇,“不用了,我——”話還沒說完,蘇瑾柔陡然望了過來,她的目光裡滿是淩厲與壓製,讓秦曦把所有的話都咽入了肚子中。
她彆扭地躺在了睡椅上,又彆扭地按著大小姐的吩咐,把外套脫了,傷口都露了出來。
其實今天她和楊薇打架的時候,一直處於上風,要不是對方後來又叫人來了,她也不至於弄這一身傷。
秦曦側著身,她看著蘇瑾柔把外套脫了,洗手反複消毒,又戴上了醫用一次性手套,拿著棉球和消毒酒精過來了。
今天,秦曦看到了一個彆樣的大小姐,她才知道,自己對蘇瑾柔的了解有多麼的淺薄。
蘇瑾柔走了過來,打開了床頭的燈,盯著秦曦身上仔細的看。
秦曦:……
她怎麼都有一種被人放在案板上圍觀的感覺。
其實這樣的傷沒什麼的,過幾天就會不疼了,慢慢的有一兩個星期就完全恢複了。
“還有其他地方受傷麼?”
蘇瑾柔柔聲問,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秦曦,她好像不大相信她了一般。
秦曦無奈地撇了撇嘴,“沒有了。”
蘇瑾柔不說話,依舊是看著她,台燈灑下了橙黃的燈光,在那一刻,仿佛都被她的眼眸吸了進去,滿眼的在意與溫柔,能讓秦曦溺斃其中。
秦曦深吸一口氣,偏開頭,不看她的眼睛,“真的,姐姐,你要是不信,我脫褲子給你看。”
蘇瑾柔:……
秦曦:……
這是秦曦被大小姐壓製著隨口說出的一句話,沒有走心,在看到一抹紅躍上蘇瑾柔的臉頰那一刻,秦曦悔的腸子都青了,恨不得把舌頭咬下去。
她在說什麼呀!
氣氛又變得有些“不正常”,蘇瑾柔不再說話,專心用棉球給秦曦一點點擦拭消毒。
她的手法很專業,下手又很溫柔,秦曦隻感覺冰涼的液體,在身上輕輕地被推開,很是舒服,她看著蘇瑾柔,蘇瑾柔這時候很專注,一眨不眨地盯著秦曦的傷口看。
這樣一個個高高在上的人,為她這樣俯身清理傷口。
秦曦的心感動的一塌糊塗,她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哽咽地說:“謝謝你,姐姐。”
她已經在心裡暗暗發誓。
無論什麼契約,無論今後會遇到什麼,經曆什麼,她一定會好好對蘇瑾柔,報答她。
或許,以後等大小姐身體好了,完全康複了,或者是……她曾經的未婚妻回來了,她們會解除契約。
以秦曦的性格,換做是其他人,肯定老死不往往來了。
可為了報答這份溫柔,她願意,一輩子都把姐姐放在心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蘇瑾柔的手一頓,她抬頭看著秦曦,搖頭淺笑:“傻瓜。”
那樣寵溺的語氣,讓秦曦的眼眸溼潤,她不敢再去看蘇瑾柔,仰頭看著天花板,轉移話題:“姐姐,你學過醫麼?”
“沒有。”蘇瑾柔的聲音真的非常好聽,清淺如碎玉,又不會太過低沉,尾音帶著女人的嫵%e5%aa%9a與溫柔,“久病成醫,從小就被各種醫生治療,看也學會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可秦曦的心裡卻有點難受,她轉過頭看著蘇瑾柔,“奶奶說,你現在除了心臟,需要長期服藥,醫生全麵檢查過許多次,沒有其他問題。”
蘇瑾柔點了點頭。
她知道秦曦要問什麼說什麼。
其實現在隨著社會的高速發展,人們生活工作壓力大,加上遺傳因素,心臟病已經不像是早幾年那樣讓人恐怖了,快算是常見病了。
秦曦是想要問她,怎麼就一個心臟病,就把她自己折磨成這樣?
蘇瑾柔沒有言語,她一點點為秦曦的傷口塗著藥,間或的,怕她疼,她還輕輕地吹了口氣。
秦曦看著她,目光逐漸溫柔。
她並不在意大小姐的不回答。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禁區,不讓任何人觸碰。
像是她,剛剛不也不願意回答蘇瑾柔的問題麼?時間還久,她會陪著蘇瑾柔慢慢解開心結的。
上完藥,蘇瑾柔要求秦曦去休息,今晚就不要練舞了,秦曦本來想要爭辯幾句,可卻在她的注視中敗下陣來。
很奇怪的感覺。
秦曦本來是一個驕傲非常有自己主張的人,哪怕是來的蘇家之後,她也不曾低下過頭,從小到大,哪怕是母親,她也不會完全聽從她的話,非常有自己的主見,可麵對大小姐的眼眸,她總是無法抗拒。
秦曦在樓上躺著也睡不著,她周邊充斥著房間裡,大小姐身上淡淡的檀香和酒精以及藥水的味道,這讓她的心始終處於一種漂浮的狀態,各種情緒往上湧,一時是楊薇說的金主的話,一時又是蘇瑾柔剛才在意疼惜的目光……
翻來覆去烙大餅半個小時,她悄聲起來,把門打開了個縫隙,偷偷往樓下去看。
一般這個時候,蘇瑾柔會坐在沙發上,出神地盯著外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有時候一坐就能坐大半天。
可如今……
秦曦驚訝地睜大眼睛,她居然看見大小姐表情嚴肅的坐在沙發上,上身挺得很直,她身邊站著一個秦曦沒有看見過的西裝革履的男人,那男人彎腰,似乎在對大小姐說著什麼,蘇瑾柔認真地聽著,不時蹙一蹙眉,表情絕非愉悅,片刻之後,她交代了幾句,那人畢恭畢敬地點頭離開了。
隨即,大小姐拿起手機,撥通了好嗎,與對麵的人講著什麼,旁邊的蘭嫂似乎很緊張,忐忑地看著蘇瑾柔。
掛了電話,蘇瑾柔又輕聲對她交代了幾句,蘭嫂表情似乎很是詫異,緊接著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交代完一切,蘇瑾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抬頭下意識地往樓上一看,嚇得秦曦趕緊又退了回去,乖乖地鑽進了被窩裡。
……
這裝睡一直持續到晚上,天邊像是被潑了墨,已經全黑了,可惜今晚,又沒有蘇瑾柔喜歡的星星。
躺在床上的秦曦忍不住想,大小姐為什麼那麼喜歡星星呢?
蘇瑾柔進來的時候,秦曦感覺自己四肢都要躺退化了,她本就不是一個懶惰的人,前些年,背了外債之後,更是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八分,打八個工,忙起來都不知道時間是怎麼過去的,如今,驟然休息這麼久,她還有些不適應。
大小姐今天似乎也很疲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