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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縣 桃花白茶 4462 字 6個月前

紀煬似笑非笑看向房樺府指揮使。

這就招供了?

直接說明三人為什麼同時來汴京。

更是直接“賣隊友”。

試想若今日狩獵威嚇不成,房樺府這把刀,插的可不是屯青崖身上,而是朝堂身上。

屯青崖指揮使臉色果然難看,可他又不能否認。

那兩個狡猾程度,肯定會留著書信。

“還有這件事?”紀煬挑眉,“那更要好好聊聊了。”

你們這些人,好好種田不行嗎。

淨搞這些幺蛾子,他都好幾天沒去看田地情況了。

那些良種種出來的稻米,不比屯青崖指揮使這個歪瓜裂棗強?

談完這件事,紀煬更像個旁觀者,他就像那天在宴會上一樣,從不多說半個字,風頭跟目光都送給旁人。

但誰又能否認他是上次宴會以及這次春狩真正的掌局人。

在他手裡辦的事,縱然出錯了也沒事,他總會再讓事情走回正軌。

還能額外收獲許多東西。

金家大少爺金炳郡萬分慶幸,他跟這樣的人不是敵人,這個人同樣不想成為他們的敵人。

至於金家?

肯定會做好自己的事情,絕對不會成為這位的對立麵。

紀煬跟金炳郡遙遙相望,稍稍笑了笑。

這一關,是過去了。

第142章

接著幾日的春狩裡, 不管外敵的指揮使,還是汴京的官員, 所有人的世界觀都重塑了一遍。

原來打仗, 還能這麼打?

原來武器,還能這麼用。

原來真的有不費一兵一卒的擊敵之法。

之前態度傲慢的指揮使們,態度一點點變得溫和。

紀煬甚至還在屯青崖指揮使麵前調侃, 原來武器還是良藥,能治好人的陰損性子,更能讓傲慢的人變得謙遜。

這話說得人心頭窩火, 可是想到那被紀煬稱為熱武器的神兵利器,大家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能怎麼說?

不說旁的, 那槍械的射擊速度, 那任何人都能上手的準頭, 已經足夠他們在荒郊野外死個十七八回。

要麼一顆手榴彈下來, 大家都彆想跑。

要麼逃回自己任地, 然後築高牆等著火炮來轟炸?

這些指揮使原本就沒想跟朝廷直接對抗,無非利用自己手裡的兵權要點利益。

如今看來, 兵權也沒什麼大用。

人家這東西, 太厲害了。

紀煬勸的那句話很實用, 打不過就加入。

他們是承平國的指揮使, 怎麼能算加入呢,他們本來就是自己人。

這些指揮使們都活成人精一樣,遇到這種情況, 心裡早就轉變想法。

沒看紀煬收拾屯青崖指揮使的時候,那一直旁觀看戲的房樺府指揮使直接補刀。

接下來那幾日裡, 其他指揮使看的是心神蕩漾的熱武器。

屯青崖指揮使看的則是催命符!

房樺府指揮使, 甚至在商議把這東西裝到船隻上, 那樣可以擊海寇,清賊船。

當年紀煬祖父都沒能在那邊占到便宜,如今竟然像是有希望?

紀煬也覺得這個指揮使心思轉得實在是快,而且立刻發現火炮是擊敵利器,更適合海戰,也是不容易。

但事情還沒塵埃落定,紀煬自然不會鬆口把火炮送到誰那。

還是那個原因。

你們內裡道路不通,驛館不修,這些好東西就彆想了。

等朝廷一步步收回權利,這些東西能送過去,但到時候的指揮使,隻怕已經換人。

這次朝堂的態度已經很明顯,各處沒來這的知府,也會注意到兩次宴會的情況。

為了升官發財,等他們這些人回自己任地,就有好戲看了。

如此巨大的餌料在前麵掛著。

誰會不咬鉤。

不咬也沒關係,他們手握重器,直接炸魚塘也不錯。

等到春狩結束,徐九祥聖心大悅。

穆家幾個子弟,還有杜家一家人,以及杜家老將軍更是老當益壯,他兒子,孫兒都很不錯。

更彆說江雲中江白鶴兩兄妹給自己長臉,連宗室幾個很遠的旁支,終於掙了點皇家臉麵。

那些指揮使們,雖對自己不是服服帖帖,但對火炮等利器稱臣,自己也是不介意的。

畏懼自己也好,畏懼這些器物也好。

徐九祥想得很開,隻要他們不為禍一方,好好跟著建設各地,那自己便完成幾分任務。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知道,天子之威,他還差得遠。

能穩住江山社稷,便已經很好了。

徐九祥不知道,他這種態度,反而讓幾個指揮使多看幾眼,連涼西州指揮使都暗暗點頭。

這幾日裡,不少少年大出風頭,朝中臣子更是儘顯本事。

金家的圓滑穩重,紀煬的控場掌局。

換做心眼小的皇帝,估計早就覺得臉上無光,說不定還會嫉賢妒能。

但小皇上沒有,他已經有了明君的潛質之一。

不盲目自信,也不妄自菲薄。

怪不得紀煬對他還不錯。

紀煬這人向來如此,針對他的,他肯定還回去,無視他的,他也無所謂。

對他好的,他自然會相報。

這麼說來,皇上跟紀煬這態度倒是有幾分相似。

兩人不會真是亦師亦臣的關係吧。

不過說到針對他的。

春狩之後,屯青崖指揮使發現自己被孤立。

這不是小孩過家家般的孤立。

而是麵上客客氣氣,問什麼都是態度友好且一問三不知。

在朝堂上,這種情況十分危險。

你要是有能力,皇上都會讓你三分,隻要不跨越底線,大家還能過下去。

如果沒有能力,自然俯首帖耳。

屯青崖指揮使以為自己是前者,這一趟下來便知,自己是隻是後者。

他之前打聽過火炮的情況,知道厲害,卻不知道這般厲害。

完全顛覆了如今戰鬥的場麵。

都什麼年代了!還冷兵器作戰呢!

外行人隻是看熱鬨,他這種內行人自然能看出門道。

拉過來四五個火炮就能如此厲害,如果更多呢?

而且研究火炮的時候,還煉出更好的鋼材,送了他們一人一把上好刀劍。

也是證明,這麼削鐵如泥的刀劍,不過是火炮的邊角料而已。

連這次文官的科舉,更重視工科。

接下來幾年裡,火炮的發展會讓所有人都咋舌。

縱然不發展,這麼厲害的火炮造上百個,都不是他們能抵抗的。

再加上汴京杜家,穆家,全都躍躍欲試,他們哪個不想要軍功,在新皇麵前展示一下能力?

春狩之後,屯青崖指揮使幾乎夜夜難眠。

他這張嘴就是賤,先慫恿益寧府指揮使送象試探,又故意拿故事激皇上。

現在朝堂對他的態度,可太明顯了。

在其他指揮使還在興致勃勃看火炮的時候,他則在想自己的退路。

他的退路,紀煬自然幫他想好了。

既然益寧府,房樺府,屯青崖喜歡私下裡商量是吧。

那就再商量出個結果出來。

商量的滿意了,咱們再聊。

這些態度在涼西州,灌江府啟程回去的時候,表現得更加明顯。

他們兩家,一人拉走兩門火炮,十杆槍械,上百手榴彈。

而且到地方之後,涼西州指揮使跟吳將軍會進行換防,將換兵不換。

基本就是大家都騰騰地方,以免擁兵自大。

正因為他們答應得十分爽快,所以才能滿載而歸。

走的時候,紀煬還去了皇莊一趟,似乎又達成什麼好處。↘思↘兔↘網↘

皇莊還能有什麼好處,無非是上好的良種。

聽話,有武器有良種。

不聽話的益寧府,房樺府,屯青崖,就要好好聊聊。

這種對比太過明顯。

看人家拉走火炮時候的模樣,誰心裡不癢癢。

再說,這也是投名狀啊,回頭人家炮口對向你怎麼辦。

看工部那群人,他們已經熟練掌握怎麼快速製火炮。

他們精力怎麼能那麼旺盛。

在那三家商議的時候,紀煬跟皇上在皇宮勤政殿。

今日金家的並不在,皇上明顯更放鬆些,他問道:“益寧府跟房樺府,不是已經投誠,表現得很明顯。”

“而且他們到底離得遠,便是他們威逼,屯青崖那邊如何會聽。”

畢竟隔著天南海北,不能跨越整個承平國對打對方吧。

一個在西南,一個在東南,屯青崖在最北邊。

真的挨不著。

甚至都威脅不到。

紀煬笑道:“讓他們明麵上威逼,是為了表明態度,也避免他們跟其他相鄰的地方勾結。”

“試想,他們明麵上供出私下有籌謀的同黨,以後誰還敢跟他們輕易結盟。”

“要的就是當眾表明態度。”

“獨木不成林,既然勾結不了周圍的勢力,那隻能依靠皇上。”

徐九祥若有所思,不過還是問道:“屯青崖那邊,他要怎麼辦?他若是不服,北麵豈不是大亂。”

紀煬笑:“這就需要皇上下令了。”

灌江府跟涼西州那邊換防,隻是個開始,全國兵馬都要動一動,動的時候發現問題,動的時候換上自己人。

而屯青崖自然也能安排自己人。

“杜家,穆家,皆是驍勇善戰之家,不若從這兩戶選出一人去做屯青崖的監軍,帶京都十萬禁軍前去一點點換防。”紀煬繼續道,“他們兩家摩拳擦掌,明顯早有想法。”

哪個武將不想立軍功。

最早宮宴那天出事,有些人是看到危機。

像杜家,穆家,卻看到轉機。

所以他們在接下來的春狩上十分賣力,就是為了入皇上的眼。

徐九祥被紀煬一點,立刻醒悟過來。

對啊。

那次是出事,但也代表他們有機可乘。

至於派監軍過去,他更是名正言順。

有當眾挑釁君王的膽子,就要有承受雷霆之怒的準備。

他是錯了,但屯青崖指揮使更是大錯特錯。

最近一段時間,屯青崖就是殺雞儆猴的那隻猴子!

什麼危機,什麼錯處,什麼危難。

不過是能握在手裡的勢而已。

紀煬見徐九祥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倒是笑笑。

看來接下來的事,便不用他來說了。

少年皇帝第一次讓下麵臣子感受他的真正威嚴,他再插手,那便畫蛇添足了。

接下來這幾日,紀煬便看到幾個指揮使頻頻去皇宮,甚至還想登自己門,可惜他怎麼可能私下再跟他們見麵。

頂多皇上召見的時候一起聽聽,剩下的時間還不如自家帶孩子呢。

現在閨女小晴林快七個月,正是可愛的時候。

他雖不刻意去聽,但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