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說了這一遭,把潞州同鄉羨慕得不行。
那可是紀煬紀大人!
不是誰都有這個機會。
紀煬他們吃吃逛逛,一直到晚上才回家。
難得放假休息,肯定要好好逛逛的。
晚上回去的時候,見街上巡邏兵士多起來,各處都點了明燈保證安全,紀煬也笑笑。
他們的辛苦沒有白費。
今日還去看了葫蘆秀才滕顯新做的動畫,如今的動畫比之前肯定精細不少。
若不是讓滕顯給他們留了位置,都買不到票。
回家的時候,小雲中小白鶴還在討論今天的劇情,紀煬看著他倆,再看看奶媽懷裡已經睡著的小晴林,忍不住又笑。
剛回院子,紀煬牽起婉芸的手,夜色下交換一個%e5%90%bb。
這樣的日子,確實極好的。
可惜愉快的假期結束,初七便要上班。
林婉芸同樣要回國子監,雖說有了寶寶,但帶著寶寶奶媽丫鬟一起在國子監就行。
她好歹也是夫子,更是醫學學監,辦公室跟休息室還是有的,同樣紀煬也一樣。
她不願意耽誤差事太久。
在國子監同樣設立女醫學的事是不能放下的。
這完全不用紀煬幫忙,林婉芸自己就可以做到。
現在要紀煬操心的,還是年前說的幾件事。
良種的生長,帶閨女,帶皇上。
前兩個都好說,年前種的冬麥已經長出來,看著都比其他麥地裡的要壯實。
不少人戶已經在打聽,怎麼才能買到這些良種。
剛有點成果的麥種都如此。
有大進展的稻種肯定會給他們更多驚喜。
現在操心良種沒什麼必要,隻剩下時間來證明良種可行性。
說白了,等著就行。
帶閨女不用說,日常任務,他表現出要夫妻兩個帶閨女的時候,林婉芸都有些吃驚。
不過誰不喜歡自己閨女呢。
林婉芸也是從小父母都不在身邊,自是願意給孩子一個很好的童年。
也就是頭一天去翰林院上班,否則紀煬也會帶著閨女去辦公的。
翰林院這地方。
跟其他官署到底不同。
各朝各代的翰林院其實職能都不大一樣。
像在承平國,更像是秘書機構,就連官署也離皇上的勤政殿最近。
從見習進士,到翰林大夫,到翰林學士,再到大學士。
其中還有很多細分。
學士跟大學士,基本屬於皇帝智囊團了。
學士應設有十人,大學士有三人。
不用全都填滿,完全看皇上心情。
再往下沒有限額,但怎麼也不會超過一百五。
先皇在的時候,一共是一位大學士,五位學士。
徐九祥的情況也差不多,如今還是林大學士坐鎮,下麵文學士,金學士,劉學士,王學士,紀學士。
原本兩位學士年老請求退休而居,就是致仕了。
補上金學士跟紀煬。
如果按年齡看下來,從林大學士開始,六十六歲,四十九,四十七,五十六,六十,二十七。
怎麼說呢。
這些人當中,原來最年輕的是金學士,他的年紀是四十七,足足比紀煬大了二十歲。
說能當他爹的年紀,一點也不為過。
其他人努力湊湊,有些人當祖父的年紀都行。
便是一些翰林大夫,都比紀煬年紀要大。
開始下完朝他跟著去翰林院時,眾人隻有歡迎的份。
你要是能做到跟紀煬一樣。
那翰林院肯定也有你一席之地。
十一個單獨的院子裡,肯定有你的。
什麼?
二十七,剛剛科考完。
那還是說什麼!
好好當見習進士吧,說不定能去紀煬那給他打雜呢。
不過今年的見習進士剩得不多了,紀煬隻把自己帶來的小吏安排好。
從灌江府帶來的嶽文塞,魯戰自然還在跟著。
他們兩個也想不到,他們能一路從灌江府當小吏,一直當到翰林院。
如果說外麵見到進士,肯定要喊一句進士老爺。
但在翰林院?
看見那個屁顛屁顛澆花的嗎?
人家二甲進士,在這根本不算稀奇!
他們這邊剛收拾好,其他人自然前來拜會。
除了林大學士之外,另外四個學士都來了。
文學士心裡感慨,金學士自然也是。
另外兩個更不用說。
如此年輕的學士,實在太罕見了。
紀煬笑著拱手:“該是我去拜會的。”
“客氣什麼以後都在翰林院任職,彼此肯定要照顧。”王學士笑著道。
王學士跟劉學士兩人比較特殊,他們兩個在翰林院也是智囊團,但屬於書畫類型。
雖然沒有實權,地位卻尊崇,是兩位書畫大家。
先皇在的時候,閒下來便喊他們兩個一起鑽研畫畫,很得聖心。
徐九祥的書畫啟蒙老師也是他們兩個,現在打趣的時候還喊句夫子,兩人自然更受尊敬。
他們兩個也知道朝中局勢變化莫測。
但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書畫不好?還是美酒不好?
甚多閒事!
對於紀煬這個年輕人,他們其實很是喜歡,兩人最愛的灌江羊,就是出自紀煬的手,能不喜歡嗎。
文學士跟金學士也笑,不過他倆顯然要疏離些。
還是那句話,朝中官員關係可以好,但不能太好。
這兩位有實權的,實在不能跟紀煬同樣有實權的關係太近。
五人說笑,一起去拜會林大學士,平時沒這個流程,今日紀煬剛來,還是去看看。
林大學士年紀上來,畏冷得厲害,懷裡還抱著手爐,見紀煬過來,下意識笑笑:“知你要來,沒想到這樣快。”
其他人發覺這句話的深意。
既有說紀煬來見他的事,也有說到翰林院任職的事。
這位林大學士如今年老,身體隨著先皇去世,也多疲倦,但他如今的位置沒人能撼動。
在場的人更是知道,若有天林大學士不在,朝中必然多起紛爭。
大學士這個位置,想要的人可不少。
至少文學士,金學士,甚至紀煬,都有競爭的可能。
可以說,林大學士在一天,翰林院便安穩一天。
縱然是文學士,也希望林大學士保重好身體,畢竟現在對他來說,局勢可不利。
林大學士稍稍見見,便讓他們辦公去了。
如今不是重要的事,林大學士多會休息,林婉芸把脈也說要多保養身體,不能勞累。
見過一圈人之後,紀煬算是在自己院中坐定,皇上還特意把這個院子匾額換成五鬥院。
這算不算第五個五鬥院了?
扶江縣的,太新縣的,灌江府的,汴京府衙的。
如今到了翰林院。
這裡每個院都是單獨的辦公場所,有時候會到中間正堂討論,沒事要緊事時,都在自己院子裡公務。
像劉學士,王學士,則是在那邊畫畫。
跟著他們的翰林大夫或者見習進士,也多是習字畫畫,既清閒又體麵,還不用辦公。
對他們無欲無求的人來說,簡直不要太好。
文學士,金學士帶著的人,肯定都是有抱負的。
黨派也涇渭分明。
到紀煬這。
人家都是二三十人帶著。
他這隻有自己,小廝平安,兩個小吏,再有撥過來幾個雜役。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翰林大夫跟見習進士是一個也沒有。
昌盛四十二年的進士基本已經有了去處。
今年泰安二年,還是等等新一批的進士們考中吧。
到時候肯定會讓紀煬先選。
科考這事文學士跟金學士負責,紀煬隻等挑人便好。
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紀煬乾脆道:“去工部看看?”
他年前還在給皇上畫餅,說火炮多好多好,肯定要去再了解下進度。
六部基本都在一起,但工部的院子最偏,也最大,甚至在城郊後山還有一塊地方。
紀煬到的時候,正好碰到當初在古博城修城牆的工部侍郎談遠新,水泥的成功就有他的功勞。
但水泥的建造成本又不低,他們現在還在研究怎麼降低成本,讓更多地方都用上。
不過汴京城幾條主乾道的修繕,已經有水泥的功勞了。
當然不是水泥全鋪,而是填補磚石裡麵的縫隙,算是物儘其用。
談遠新見他就笑:“來看火炮嗎?他們正好要去後山實驗。”
負責設計火炮的官員們基本都泡在後山。
誰讓這東西威力大,必須要找人少又清靜的地方。
“那巧了,我跟著他們去瞧瞧。”
彆看他身上還有戶部的職位,但像工部這邊也是輕車熟路。
被招過來的韓鬆康看到紀煬,立刻招手:“你來看看,如果這個炮管這麼設計,會不會更好。”
紀煬哪懂這個,他能畫出簡易圖,已經用儘畢生所學。
他們那年代,自己也接觸不到這個啊。
不過基本的理論還是知道點,可以看看?
紀煬看著上麵複雜的計算公式,下意識後退,數學這東西,果然什麼時候都很可怕。
撿起自己上輩子所學,又在韓鬆康指點下,紀煬也算明白,跟著算了半天才發現,身後聚了不少官員。
他們看向紀煬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樣。
還有什麼東西是紀煬不會的嗎?
他便到工部,也能當大官啊。
紀煬收手,輕咳道:“不是去後山嗎?走吧?”
說到這,眾人興奮起來。
“我們新研製的火藥,絕對厲害。”
“上次射程已經到十五米遠,這次能有十七八米!”
“主要是精準度也不錯,快去看看。”
“拿談遠新他們新做出來的水泥牆試試吧?看看能不能炸爛。”
談遠新:我還沒走呢!
你們都在說什麼了?
上次廢棄不用的水泥牆就算了,這次怎麼還要炸剛建好的?
他們還在試驗當中!
熱熱鬨鬨的工部兩個項目部都去了後山,一個試驗火炮,一個保護水泥牆。
等到後山的時候,還有一些工部臣子就在這駐紮,他們小心翼翼護著手邊的火炮,護得跟寶貝一樣。
如今的火炮已經很有些模樣。
畢竟運作原理不算很難。
主要火藥的威力還需要增加,在紀煬的提議裡加入石子之後,果然殺傷力更強了。
更精細的火藥配比還在研究,算是稍有成效,現在要緊的,就是射程跟精準度。
指哪打哪,還要打得遠。
隻有打的遠了,才能無限度的提高火炮的威力。
否則射程二十米,爆炸範圍十米,豈不是自己人都要後退點,省得被傷到。
這次根據韓鬆康的改進,所有人屏氣凝神,點燃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