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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供桌前擺著兩個蒲團,陳敬宗陪著華陽跪了下去。

陳敬宗看向華陽。

華陽與他對視一眼,收回視線,虔誠地許下心願,再親手將香火插進香爐。

離開弘福寺後,陳敬宗早早將華陽背了起來,跨上通往後山的石階。

華陽趴在他背上,看到遠處的山間縈繞著團團白色的雲霧,看到路邊的枝葉上托著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草地裡一些野花被昨日的雨澆打得匍匐在地,紅紅粉粉的花瓣依然乾淨嬌豔。

空氣清新涼快,在這酷暑時節十分難得。

“剛剛你跟佛祖求了什麼?”

走著走著,陳敬宗忽然問。

華陽:“說出來就不靈了。”

陳敬宗腳下一個打滑,嚇得華陽連忙摟緊他的脖子,然後才發現陳敬宗竟然是裝的。

她掐他的脖子肉。

陳敬宗低頭咬她的手背。

兩人就這麼一會兒說話一會兒鬨的,最後,陳敬宗背著華陽來到一片溪穀,清淩淩的溪水從丈高的崖壁上墜落,清晨的陽光投過來,瀑布上方出現一抹短短的虹。

“等會兒太陽再大些,我們可以在這裡玩水。”陳敬宗將一塊兒防潮的油布鋪在平滑的石麵上,與華陽並肩坐了下去。

華陽:“誰稀罕跟你玩水。”

陳敬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華陽偏過頭去,視線落到不遠處的溪流中。

除了瀑布下麵,其他地方的溪水都很淺,淺到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底下的一層細沙。

第135章

弘福寺通往後山的路已經被周吉等長公主府的侍衛守住了, 絕不會放任何人去破壞長公主與駙馬的遊興。

儘管如此,當陳敬宗提議華陽脫掉她身上那件長長的草青色牡丹紋對襟褙子,以及那條淺玉色的繁瑣長裙, 隻穿裡麵一套素色齊%e8%83%b8短襦以及一條薄薄的白綾褲時,華陽還是板著臉拒絕了。

陳敬宗:“你不脫, 下水就要卷起來,把外麵這身衣裙弄出褶皺,被寺裡的僧人香客瞧見,還以為你與我在後山做了什麼不敬佛祖的勾當。”

華陽:“我本來也沒想下水,你自己去玩吧。”

陳敬宗看著她那張倨傲的臉, 心想母親還說他的脾氣硬, 可跟她的嘴比起來, 他的骨頭都算軟的。

她不脫, 陳敬宗三兩下脫了外袍,露出結實健碩的脊背, 彎著腰, 背對著華陽卷起兩條褲腿。

彆看陳敬宗臉跟脖子曬黑了點, 那肩膀後背卻白皙如玉。

陳敬宗忽然回頭。

華陽迅速移開視線。

陳敬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幾步走到岸邊, 跨進溪水。

華陽這才又看了過去, 發現溪水才到他腳踝。

陳敬宗在溪水裡摸摸魚,逛了一圈,見她坐在石頭上, 抻著一條袖子遮擋陽光, 道:“拿我的袍子擋吧。”

華陽便把他放在一旁的袍子展開, 遮在頭頂。

陳敬宗又在水裡逛了一圈, 當他轉向華陽, 華陽就會偏開頭,仿佛他的%e8%83%b8膛會醜到她似的。

華陽不看他,自然不清楚他做了什麼,隻聽陳敬宗突然喊了聲“下雨了”,華陽剛要看向天上,突然一片水花被人潑了過來,除了頭頂的部分被陳敬宗的袍子擋住了,華陽的褙子、裙擺,都被淋濕了一大片。

華陽氣憤地瞪向溪水裡的男人。

陳敬宗卻沒事人似的,走到溪水中間的一塊兒石頭旁,背對華陽坐下,低著頭撥弄水裡的細沙。

華陽做不來放聲大罵的事,可心裡頭憋著一團火,她看看這一身濕漉漉的衣裳,再看看清幽寂靜的周圍,一狠心,把外麵那套華麗名貴卻繁瑣礙事的衣裙都脫了,整整齊齊地攤平在光滑溫熱的石頭上。

最後脫掉鞋襪卷起白綾褲的褲腿,華陽赤著腳走進溪水。

她一路來到陳敬宗身後,雙手掬起一捧水,全都淋到了陳敬宗反射著陽光的寬闊脊背上。

因為陳敬宗彎著腰低著頭,一部分水珠沿著他的脊背滾到他的肩頭,小瀑布似的落進溪中。

陳敬宗保持低頭的姿勢看向身後。

潺潺流動的溪水如同一麵鏡子,倒映著她素色的裡衣,以及欺霜賽雪的肌膚。

他終於轉過來,握住華陽濕漉漉的雙手,仰頭看去。

長公主抿著櫻桃色的唇瓣,明亮的丹鳳眼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陳敬宗隻是笑:“明明很想玩水,又非要擺長公主的架子,唯恐叫人笑話你,有損你的威嚴。”

華陽隻當聽不懂。

陳敬宗收起笑,神色認真道:“在外人麵前是該如此,這裡隻有你我,你又有什麼放不開的?”

華陽睫毛微動,垂了下去。

從她記事起,身邊的人隻會提醒她恪守禮儀,莫要忘了她是尊貴的公主。

陳敬宗抬起她的手,親了親:“無論你舉止失儀,還是衣衫不整,我都不會笑你,我隻想你能做你喜歡做的事。”

華陽看著他的頭頂。

公爹與他的兩個哥哥休沐在家時,都喜歡用玉簪束發,陳敬宗卻不太喜歡玉簪,平時總是用一條墨色的發帶束發,簡單質樸,卻也英氣十足。

華陽環顧一圈,冷聲道:“萬一有人過來……”

陳敬宗:“我親自把人抓回來,再戳瞎他們的眼睛。”

華陽:……

她哪裡有那麼狠毒,瞪著他道:“萬一有人過來,你要第一時間帶我離開這裡,最好不要叫對方認出你我的身份。”

陳敬宗點頭。

華陽指向岸邊:“你去岸上待著,穿好衣裳留意四周,不許看我。”

她剛說完,陳敬宗的視線就落到了她身上。

上麵那件短褥質地還算厚的,然隻有齊%e8%83%b8高,露出好大一片肩頸。

至於她下麵的白綾褲,薄薄一層,裡麵修長纖細的腿隱隱若現。

陳敬宗還沒看夠,華陽一手捏住他的右耳,一直將人送到岸上,自己去能被樹蔭遮擋的河段淌水去了。

畢竟是在野外,難得她願意放縱,陳敬宗也沒有搗亂,穿好外袍,兢兢業業地給她放哨。

華陽活了兩輩子,這是她第二次在外麵淌水玩。

在陵州那次因為就在鎮子後麵,隨時可能有百姓過來,華陽隻敢露出一截小腿,而今這裡山清水秀,又有遠處的周吉等侍衛近處的陳敬宗給她放哨,華陽玩著玩著,就想徹底儘興一回。

陽光越來越曬,溪水也越來越暖了。

華陽走到了瀑布的水潭這邊。

這裡水深,巨石也多,華陽走到幾塊兒巨石中間,趴在石頭上四處觀察。

陳敬宗眼中的她,儼然就是一個剛剛下凡的仙女,急著洗去路上沾惹的臟汙,又怕被凡夫俗子窺見。

華陽看來看去,就陳敬宗一個不老實的。

她再次提醒他留意四周,這才低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長公主身上的素色齊%e8%83%b8短襦以及那條白綾褲,都出現在了一塊兒石頭上。

陳敬宗旁邊的野草都要被他薅光了。

而那片山石中間,華陽一會兒在水裡遊來遊去,一會兒仰麵靠在平滑的石麵上,半邊身子露出水,愜意地望著近處的飛瀑,遠處的藍天。

水聲嘩嘩,她聽不到任何聲音,偶爾透過石頭縫隙往岸上看去,發現陳敬宗還坐在那邊,雖然會幽幽地朝這邊瞥兩眼,但並沒有忘記他最該做的正事,華陽便安心了。

在潭水裡泡了兩刻多鐘,華陽浮出水麵,先把上麵晾乾穿好衣裳,再繼續曬腿。

當她重新回到岸上,就隻剩一些碰到水的發絲還濕著。

她站在一片樹蔭下,用眼神示意陳敬宗過來服侍她更衣。

陳敬宗撿起她早已曬乾的褙子、長裙,繞到樹後。

華陽閉著眼睛,伸展著雙臂。

陳敬宗先幫她係好長裙,再幫她披上褙子,那衣料清涼絲滑,遮掩了長公主一身的仙姿玉骨。

就在華陽睜開眼睛想要檢查自己的儀容是否得體時,陳敬宗突然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拉進懷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急切地%e5%90%bb了下去。

華陽笑了,因為他剛剛足夠老實,此時她便也願意給他。

可她低估了方才那一切對陳敬宗的刺激,陳敬宗的手漸漸移到她的裙帶上,還想再幫她解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華陽一把拍開他的手。

陳敬宗改成抱她,在她耳邊喘著粗氣。

他喘了很久很久,久到華陽擔心他不想再忍的時候,陳敬宗終於鬆開了她。

可華陽瞥見了,他根本還沒有徹底地冷靜下來。

她走開一段距離,坐在石頭上看水。

陳敬宗背靠著樹乾,頭往後仰,對著樹梢閉目養神。

華陽偏頭,看見他比那樹乾還要筆直挺拔的身影,看見他完全伸展開的脖頸弧度,喉結不時地滾動著。

華陽默默收回視線。

終於,陳敬宗走過來了,神色已經恢複如常,隻在看她的時候,眼底壓抑著什麼。

華陽:“回去了?”

陳敬宗點點頭,轉過去,朝她露出後背。

華陽:“我自己走吧,路上已經曬乾了。”

陳敬宗蹲著不動。

華陽隻好趴了上去。

夏天的衣裳又能有多厚呢,陳敬宗沒走多久,華陽就覺得他的後背跟剛剛灌了熱水的湯婆子似的,一股股地往她身上送著熱。

奇怪的是,清晨過來時明明沒有這麼熱的。

亦或是陽光變曬了?

兩人這一路都沒有說話,隻有貼在一起的肌膚隨著他的腳步而輕輕摩攃著。

前麵就是弘福寺了,陳敬宗也看到了周吉悄然隱去的身影。

他回頭,看見華陽緋紅的臉。

陳敬宗走到旁邊一棵樹下,將她放了下去,道:“歇一會兒吧,你現在的樣子,容易惹人誤會。”

華陽快速看了他一眼,武官就是厲害,明明身上那麼熱,臉上卻是正經無比。

陳敬宗忽然捂住了她的眼睛:“彆看我。”

華陽不明所以:“為何?”

陳敬宗:“色眯眯的,我怕我把持不住。”

華陽:……

她怎麼可能會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他!

拍開陳敬宗的手,華陽繞著樹轉了半圈,保證連他的衣角都看不到。

陳敬宗笑了笑,靠著樹乾道:“我眯一會兒,你臉不燙了告訴我。”

華陽摸摸自己的臉,哼道:“都是路上曬的。”

陳敬宗:“嗯,這會兒日頭是挺毒的,出發時應該拿一把傘。”

華陽:“以後再也不要夏天出城了。”

陳敬宗:“夏天熱,但夏天也有夏天的好。”

他此時的聲音有些啞,華陽隱隱猜到他的“好”是指什麼,沒有再接話。

遠處一片半人多高的雜草後,周吉暗暗地躲在這裡。

他本以為長公主與駙馬很快就會過去,他也可以帶著這邊的侍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