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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集合。

盧達本來就在這邊,漠然地看著他。

項寶山、王飛虎、林彥聽到消息匆匆趕來,沒等發問,就見富貴像趕畜生似的把一身繩索的黃有才趕了過來。

“姐夫!救我!”

黃有才大聲叫道!

王飛虎:……

他討好地看向陳敬宗。

陳敬宗回看過來,問:“軍紀如山,他藐視軍紀這個時辰還在貪睡,該當何罪?”

盧達一聽,朗聲道:“當打二十軍棍!”

王飛虎:……

他求助地看向項寶山,四百兩他與林彥一人掏了二百兩,不能就這麼打水漂了吧?

項寶山看向已經聚攏過來的士兵們,哪怕他作威作福慣了,從不把士兵們放在眼中,但也都是冠冕堂皇,如今黃有才被陳敬宗抓住把柄,眾目睽睽之下,他身為指揮使,怎能公然偏袒?

非但不能幫,項寶山還義正言辭地訓了黃有才一頓,慚愧地對陳敬宗道:“前幾日我家中老母病了,我在家中照看她老人家,不想底下人竟懈怠如此,實在汗顏。”

陳敬宗客氣道:“一定是大人平時過於寬厚,才養大了他們的膽子,現在人已經帶到,請大人宣布懲罰,以儆效尤,重整軍紀。”

說完,他把中間的位置讓給了項寶山。

項寶山麵容嚴肅地走過去,大義凜然地宣布了對黃有才的懲罰。

黃有才被人用破布堵住嘴,按在長凳上扒了褲子。

陳敬宗移開視線,隻聽那軍棍用力敲擊在肥肉上時發出的一聲聲悶響。

二十軍棍打下來,黃有才的白腚變成了紅的,人早昏死過去了。

王飛虎滿頭大汗,已經能想象家中妻子聽聞此事,該會如何與他哭罵算賬。

該罰的罰了,項寶山隆重地給士兵們介紹了陳敬宗,請陳敬宗說兩句。

陳敬宗看著那一道道高矮胖瘦的身影,問項寶山:“衛所五千六百名士兵,除了站崗的,都在這裡?”

看也能看出來人數嚴重不足,項寶山笑著敷衍道:“去年軍田糧食欠收,我便趁現在農閒,派了一些人去開荒。”

陳敬宗:“每個衛所的軍田都有定數,開荒需稟報兵部,先免了吧,明日都叫回來,人齊了我再說。”

項寶山目光微變,不過還是應了。

陳敬宗繼續去巡視衛所各處,逛了一圈,基本了解了,他將項寶山、王飛虎、林彥、盧達以及衛所武備庫使、養馬官叫了過來。

武備庫使,肩負著衛所營房房屋、兵器、鎧甲等軍需的督造與修繕事務。

養馬官,顧名思義,照料的是衛所馬匹,包括馬鞍、韁繩、馬蹄鐵的更換。

六人都不解地看著陳敬宗。

陳敬宗從懷裡取出那個紅色的信封。

項寶山、王飛虎、林彥懼是眼角一抽。

陳敬宗拿出一百兩給養馬官,拿出三兩百給武備庫使,解釋道:“早上項大人交給我一筆軍需,我巡視過了,咱們衛所很多兵器都鈍了,有的槍身也出現了裂縫,這都是要換的,包括一些戰馬,老邁的當及時更換新馬。銀子交給你們,你們分彆去操辦,任何一項花費都要記賬,一個月後我與諸位大人會一一複查,若有差池,趁早換人。”

武備庫使、養馬官互相看看,都覺得手裡拿的不是銀票,而是兩把火。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四百兩是項寶山等人送給駙馬爺的孝敬啊!

盧達很高興,他早看項寶山等人不順眼了,現在終於來了一個不願意跟他們同流合汙的!

“還愣著做什麼,駙馬爺已經給你們定了期限,到時候完不成,全都軍法處置!”

盧達嗬斥那兩個官員道。

二人偷瞄項寶山。

項寶山難以察覺地點點頭,罷了,那四百兩就當是敲門磚,眼下結果也試探出來了,陳敬宗就是個麻煩精!

.

日薄西山,在衛所作威作福了一日的駙馬爺終於騎馬回城了。

項寶山麵帶微笑一路作陪,等在城門裡麵分開後,項寶山快馬加鞭直奔湘王府。

“嶽父,陳敬宗是個硬茬,他不貪色也不貪財,把我們預備的四百兩都用作軍需了,他還要召集所有士兵,今日我說派他們去開荒了,他給我麵子沒有深問,可我看他的樣子,如果明天人到不齊,他就敢讓我帶他去荒地查看。嶽父,這該如何是好?”

哪有什麼開荒,是湘王要蓋彆院,不想花銀子雇工人,抽調了一千多士兵去做事。

湘王眯了眯眼睛,竟然也沒有太意外,那畢竟是陳廷鑒的兒子,一個個都清高著呢。

換成陳廷鑒來,湘王還真沒辦法,隻是陳敬宗……

湘王笑笑,道:“沒事,等會兒你先把工地上的兵都帶回去,今晚我會預備一份厚禮,明日由王妃獻給公主,事情解決了,你再讓那些兵過來。”

天底下的妻子都得聽丈夫的,駙馬爺們也都得聽公主的。

陳敬宗不貪財,宮裡嬌生慣養的小公主,不知人間疾苦,能不喜歡金銀珠寶?

隻要他拿捏了華陽公主,再讓華陽公主管管陳敬宗,陳敬宗自然就老實了。

項寶山遲疑道:“萬一公主與陳敬宗一條心?”

湘王眼睛一眯:“不急,先叫王妃去試探試探。”

項寶山告退後,湘王背著手去了庫房,在滿屋子金銀珠寶、玉石珊瑚、名家字畫中間挑了又挑,最終挑了兩樣出來。

帶著禮物來到王妃這邊,湘王細細囑咐了一番。

湘王妃垂著眼,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湘王說完正事,惋惜道:“可惜我不好親自過去,王妃啊,你一定要想辦法與她親近,將來也請她來咱們王府坐坐。”

聞聽此言,湘王妃眼底掠過一絲嫌惡,又轉瞬即逝。

第42章

“公主, 駙馬回來了,去了流雲殿。”

黃昏時分,朝雲聽了小太監的稟報, 再來告訴主子。

華陽已經有了一次往正經事上揣測結果陳敬宗隻是犯了邋遢病的經曆,這次就沒有多想。

又翻了幾頁書, 陳敬宗來了。

他進屋時,華陽抬眸打量一番,見陳敬宗鬢發微濕,身上也換了常服,稀奇問:“最近怎麼越來越講究了, 還知道先沐浴更衣再來見我?”

上輩子的陳敬宗, 一次都不曾這般識趣過, 都是挨了她的瞪才肯去沐浴, 甚至乾脆不洗,故意與她對著乾。

陳敬宗看著榻上花朵似的公主, 神情愉悅:“早晚都要洗, 何必還要再挨你一遭嫌棄。”

華陽:……

她好像明白了這人的心思, 以前她輕易不肯給他,他就犯懶, 自打姑母送了那東西來, 兩人幾乎每晚都要做,陳敬宗有了好處吊著,自覺地就講究起來, 典型的“無利不起早, 貪黑必有因。”

她剛這麼想, 陳敬宗去了內室, 轉一圈出來, 有些埋怨地對她道:“怎麼又沒泡?”

回回都等著他弄,又要耽誤到半夜才能成事,一次兩次可以,長久下去哪裡行,陳敬宗也想先把事情乾了,然後連著睡一整晚的好覺。

天還沒黑,他就這麼厚臉皮,華陽瞪他一眼,低聲斥道:“你當我像你一樣鐵打似的身子骨?”

公主的脾氣還在,那張臉卻紅了透,穠豔到了極致。

在這方麵,華陽再活幾輩子也做不到陳敬宗的厚顏無恥。

陳敬宗一下子就跳到榻上,將人摟到懷裡。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華陽想掙來著,雙手被他扭到背後,這個樣子,她是什麼都做不了了,隻能任由他胡來。

羞歸羞,與他死後那些年冷冷清清無甚滋味的日子比,有這麼一個熱情似火的駙馬陪著,華陽就覺得自己也變成了一團熱烈跳動的火焰,會一直這麼熊熊地燃燒下去,再也不會枯敗。

腦海裡浮現出姑母與侍衛們眉目傳情、容顏煥發的畫麵,華陽想,她多多少少還是變壞了吧,否則陳敬宗這般孟浪,她早就將之視為屈辱,喊侍衛們將他拖出去打板子了。

窗外天色暗了下來,陳敬宗終於戀戀不舍地鬆開了她。

華陽本能地拉起衣衫,背朝他側躺了過去。

“生氣了?”陳敬宗將軟綿綿的公主摟抱到懷中,托起她的下巴問。

華陽閉著眼睛,縱使氣息依然不穩,公主的姿態依然十足,淡漠道:“知道你貪,以後每隔一晚一回,你若是不願意,那我為你挑幾個通房,以後叫她們輪流伺候,隨便你一夜三四回都行,隻是你選了這條路,以後休想再跨進我屋裡一步。”

雖然她是公主,可她也是通情達理的,不會做仗勢欺壓駙馬那種事。

陳敬宗笑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隻是我這人挑得很,看不上外麵的庸脂俗粉,公主真想給我挑通房,那方方麵麵都得照著你的模子來,該白的地方要一樣白,該……”

話沒說完,華陽一個輕輕的耳光扇了過來。

陳敬宗搶先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怎麼,你要給我挑通房,還不許我談條件?”

華陽隻冷冷地瞪著他。

陳敬宗收起玩笑,正色道:“我隻要你,彆說隔一晚,隔一個月、隔一年都行,隻要你願意給。”

華陽怒色稍減,但還是警告道:“有些胡話我懶得與你計較,可你再敢拿彆人與我相提並論,就彆怪我不客氣。”

陳敬宗同樣板起臉:“你與我分開睡多少晚都成,可你再敢說什麼通房丫鬟,也彆怪我也不客氣。”

華陽:……

陳敬宗忽地笑了,將她往肩膀上一扛,一邊下榻一邊道:“好了,吃飯去了,衛所的飯太糙,我都沒吃飽。”

被他這一鬨,華陽的氣是徹底地消了。

飯後,夫妻倆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衛所裡如何,那些士兵可服你管束?”

“我還沒空管他們。”

“那你今天都做了什麼?”

陳敬宗看看華陽,確認道:“你是隨便問問,還是真的要聽?衛所裡可沒有什麼有趣的故事。”

華陽:“誰要聽你講故事,你隻管如實講。”

陳敬宗:“行,你不想聽了隨時告訴我,我也不想說太多惹你厭煩。”

華陽哼了哼,從小到大,類似這種話她聽過不少,父皇與大臣論政事,她一去,父皇就會停下來,拿好吃的好玩的哄哄她,再把她打發走。母後也時常叫公爹過去問話,詢問弟弟的教授情況,可一旦華陽流露出興趣,母後就會讓她乖乖地跟著太監宮女們去玩耍。

次數多了,華陽乾脆也不往這種場合湊了。

可現在她在宮外,她有權利決定自己想聽什麼、見什麼!

陳敬宗就從他進衛所,項寶山等人送他銀票之事開始講。

這裡華陽就生氣了:“又是送你美人又是送銀子,一看就是貪官,自己平時跟下麵的官員討要孝敬,再把這一套用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