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場,都在看熱鬨,沒人替崔芃說一句,連於波都不維護一下自己的下屬。
不僅不給崔芃麵子,她的麵子都不曾顧及一點。
“仗著在你們銳普的地盤,欺負一個也是感情受害者的小姑娘,直接讓她社死,洛總,未免欺人太甚。”
“崔總。”路銳話還沒來得及說,被崔苒打斷:“今天不是不給你麵子,是給不了。我說了今天就兩件事,第一件,洛琪。讓洛琪當麵給我妹妹道歉,再在朋友圈澄清加道歉,說明是她誤會了我妹妹。有一才有二,等她道過歉,我們再繼續談接下來的合作。”
“當然,”崔苒笑笑,“也可以不道歉,那就沒有二了。”
合作到此終止。
“我做事不喜歡繞彎子,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更不喜歡在背地裡給你們使絆子。”她起身,“你們考慮一下。”
路銳了解崔苒,說一不二。
“崔總,我還得說幾句,事實或許並不是像你聽的那樣。”
“退一萬步,就算不是。”崔苒笑笑,“我有這個能力為我妹妹出口氣,為什麼不出呢?”
視線從路銳身上挪開,她看向洛琪,“就像你堂妹洛雨,哪天她被人這樣羞辱,你會站在一個看客的立場上理智判斷她是對是錯,再決定護不護她嗎?你不會的,你會一邊氣她一邊罵她還一邊向著她。你看崔芃不爽,可我和她二十多年的感情,她從小到大什麼事都護著我,就像洛雨對你一樣。”
“道歉這事沒得商量。”
崔苒坐到辦公桌前,她打開電腦,“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們自便,考慮好了,我們繼續談合作。”
路銳突然間想抽煙,這裡不是他的辦公室,他站起來,對洛琪道:“走,到外麵抽支煙。”
走道暖氣足,開了窗冷風鑽進來,挺涼快。
洛琪不喜歡聞煙味,站在上風口,俯瞰黃浦江。
“你怎麼想的?”路銳噴出煙霧。
“淩宏這個客戶我要,歉也不可能道。”
“嗬。你想什麼呢。她什麼背景,我路上沒跟你說過?拚背景你拚不過人家,就算蔣盛和也要給許向邑幾分麵子。”
況且蔣盛和也不可能為了她這點私事去興師動眾找到許向邑。
“對付她們,用不著拚關係。”
洛琪讓路銳去通知一下崔苒,讓崔芃來一趟淩宏集團。
“你先去崔苒辦公室,我打個電話。”
路銳掐滅煙頭,確定她不會道歉,他才去找崔苒。
她打電話給裴時霄,那邊秒接。
“我現在在淩宏,離你們公司不到五百米,你過來一趟,把你做的孽解決了。你現在影響的不是我日常工作,是我的事業。以前我還真以為你忙到幾個小時都抽不出來,原來忙著陪人加班,忙著陪人吃宵夜,忙著陪人旅遊。過來把該解決的解決。”
“洛琪?”
電話已切斷。
洛琪的杯子空了,她去茶水間倒水,沒回崔苒辦公室。
今天萬裡無雲,天空沁藍,倒了水又回到窗邊欣賞江景。
突然間有點想蔣盛和。
洛琪對著江景拍了一張,分享到共享相冊。
等人期間,她還處理了兩封郵件。
路銳發消息給她:【人呢?裴時霄來了。】
來得不算慢。
洛琪去崔苒辦公室。
崔苒不待見裴時霄,眼神都懶得投一個過去。
來了正好,她連他一起收拾。
裴時霄四點鐘還有會,他看手表,“最多給你們半小時。”
這話是對崔苒說的。
崔苒冷哼,在審批費用,頭也沒抬。
路銳在擦眼鏡,這裡其實並沒有他什麼事,他也不是喜歡湊熱鬨的人,鬼使神差,他就是沒回避一下。
洛琪看手機相冊,裴時霄一瞬不瞬在看她。剛剛他來的時候,母親在他辦公室,一起來的還有母親朋友的女兒。
為何帶來,所有人心照不宣。
他對母親說,崔芃那邊有點事,他去處理一下。
正好不用再應付變相的相親。
“姐?”隨後敲門聲又響了兩下。
路銳心想,原來也會敲門啊。
“進來。”
崔苒放下鼠標,今天把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崔芃推開門,“姐什麼事兒?”
沙發上好幾個人,她還沒看清,“你還有客...”人呀。看清楚了沙發上坐著的每個人的臉。
懵在原地。
裴時霄怎麼也在?
洛琪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過來。”崔苒朝她招手,自己也移步到會客區,她往沙發裡一靠,“今天給你出氣。”
“......”崔芃抿著唇,微微咬了一下。
“姐,不是說了...”她勉強擠出一絲笑,“這事過去了嗎?我想好好調整一下,再重新找工作。”
崔苒拍拍身邊,讓她坐過來,“工作好找,名聲被人壞了會跟你一輩子,到時你有嘴都說不清。現在不解決,你留到婚後解決?”
明明辦公室裡熱得穿T恤正好,她穿了大衣都還覺得冷,指尖冰涼。
她沒想過要找誰算賬出氣,隻是向表姐哭訴一番,把錯推到裴時霄和洛琪身上,希望表姐一如既往相信她。
到底哪裡出了岔子。
洛琪退出手機相冊,“人都在這兒了,沒有什麼誤會是解釋不了的。如果還是各執一詞,那就找律師,以誹謗罪起訴。”
她瞧著崔芃,“辛苦你再說一遍,裴時霄當時是怎麼欺騙隱瞞,說自己是單身,又怎樣花言巧語,將我貶得一文不值,把你哄到手的。沒事,儘管說實話,不用怕他,我給你撐腰。”
崔芃:“……”
臉被洛琪按在了台階上摩攃。
路銳失笑。
他沒遇到過比洛琪更損更狠的女人,還要給第三者撐腰。
裴時霄眼睛微眯,“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洛琪半個字的不好?”
表姐在看著她,崔芃隻能搏一把,儘力給自己挽尊,她知道裴時霄不會一點情分不顧,眼圈瞬間紅了,“我一開始就說過,錯在我。我不該在不清不楚的時候對你動心。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是沒等過你,我等了你一年,你消息不回,電話不接,你媽媽的秘書還經常來威脅我。我沒辦法,想你的時候我隻能去你經常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偶遇你。一年,我隻在餐廳遇過你一回。”
“我承認自己沒出息,放不下你,我想方設法跟於波爭取到金融峰會的入場名額,你依然不理我。那我還能怎麼辦?”
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對裴時霄動了真情,那一年裡她日子並不好過。
“都跟你沒希望了,我放下你,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也有錯嗎?”她看了一眼路銳那個方向。
隻要裴時霄不揭穿她,在表姐那就能過了這一關。
裴時霄:“我出軌是我的錯,也從來沒遷怒過你,但你不該說我欺騙你單身,我婚戒從來沒離手,公司監控多著呢,電梯裡隨便調一個出來就可以看清,被洛雨拍到的視頻裡,也能看到婚戒。”
“還有,這幾年最後一次旅遊,是我陪洛琪去的,這都可以查,我哪裡來的分身陪你去旅遊?”
“崔總,”他看向崔苒,“我還是讓律師聯係你,你需要的證據,都會以監控視頻提供。”
“我還有會,失陪。”
臨走,他又看了洛琪一眼。
但凡有個借口,他都會來看她一次。
以後,大概再也沒有什麼借口了。
鬨劇終於結束。
崔芃在表姐麵前泣不成聲。
崔苒頭疼,用力摁著太陽%e7%a9%b4。
走時,崔芃憤恨剜著洛琪,“你又比我高貴到哪,我就等著看你的下場。聽說他都領證結婚了,你還想著上位?做夢!”
這個他是誰。
崔苒和路銳都一頭霧水。
辦公室終於清靜下來。
崔苒把合同簽給了他們,從頭至尾沒說幾句話。
從淩宏出來,洛琪沒讓淩宏的車送,打了車去高鐵站。
原本明天上午才會簽合同,崔苒提前簽給他們。
路銳讓秘書把酒店退了,買了傍晚的車票回去。
“路總,想沒想過多筆收入?”
“什麼收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租金。”
“哪來的租金?”
“把我們現在的辦公場所租出去。”
路銳明白了,她想搬去遠維大廈。
“銳普不缺那點租金的錢。”
洛琪沒和他爭辯,他肯定不想搬。
“我不是和你商量。”跟這人商量不出什麼東西,“年後就搬,你可以不搬,我帶著其他人搬。”
“……”
洛琪不擔心員工不支持她,怎麼說之前也是改善了食堂夥食,改善了辦公環境,帶頭準時下班。
用池心的話說,還是小有點人氣的。
到了高鐵上,洛琪給蔣盛和報備:【老公,我回去了。】
蔣盛和的電話進來,她走的時候說要在上海住一晚。
“事情不順利?”
“是特彆順利。”
感謝崔芃。
這次因為銳普放棄高端市場,後續給淩宏也帶來不少麻煩,崔苒肯定會壓低采購價格,有了崔芃這一出,崔苒自知理虧,連價都沒好意思壓,忍著一肚子火氣把合同簽了。
蔣盛和:“我現在就去接你。”
“不著急,我剛上車。”
“我在公司也沒事,去車站等你。”
蔣盛和用網頁微信給司機發消息,讓司機下班,車留給他。
他自己驅車去接人。
去車站的路上,接到母親的電話。
梁甄告訴兒子,已經給兩隻小奶狗取好了名字,和丈夫商量後取的。
當時丈夫聽到是給兩個小狗取名,氣得差點掛電話。
“蔣盛和他吃飽了撐的!”
她和丈夫解釋,小兒子其實是想緩和跟他們的關係,讓他們有參與感。
丈夫冷靜下來後,彆彆扭扭想了兩個名字,一個叫兜兜,一個叫迷迷,他最熟悉的就是音符,根據音符發音取的。
“你爸取的,你要是覺得一般,再繼續想。”
蔣盛和想說很一般的,但又沒說。
他違心道:“挺好。”
這謎一樣的名字,要怎麼跟洛琪說。
梁甄笑說:“我也覺得挺好。”
蔣盛和:“……”
從母親的聲音裡就能聽出母親有多滿足,替父親得到認可而高興。
到了車站,蔣盛和把兩個小奶狗的名字又念了一遍,依然覺得很怪。
想在消息裡和洛琪說一聲,四個字都打出來了,又全部刪除。
十點多,洛琪到站。
路銳和她座位離得遠,下車時問她:“坐我的車?”他的車就停在停車場。
“不用。有人接。”
洛琪等路銳走遠了,她才給蔣盛和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