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隔壁。”
洛琪不加猶豫:“不用。”
他一直睡的床,都是他身上的氣息,她肯定睡不著。
她選了一間離他房間最近的客臥,把箱子推進去。
“蔣總。”
“什麼事?”
她喊一萬遍蔣總,蔣盛和依舊那麼耐心。
洛琪突然忘了什麼事,那句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一個字都不記得。
“沒事了。”
“那等想起來再喊我。”蔣盛和把門帶上。
洛琪看著陌生的房間,每次換地方都需要適應一兩天。
她把帶來的衣服分類掛在衣帽間,剛收拾好,母親打電話給她。
薑宜方在設計露台,還是覺得有些細節要跟蔣盛和妻子當麵溝通一下比較好,每次都是女兒從中間傳話,反饋的意見難免有誤差。
“你跟你們蔣總老婆說一聲,我想和她在電話裡聊聊,看她什麼時候方便。”
“......”
這回難住她。
“媽,你等等,我看她有沒有時間。”
公開是兩個人的事,洛琪去找蔣盛和商量怎麼辦。
她敲老板的門,“蔣總。”
“想起來說什麼了?”蔣盛和沒開門,隔著門板問她。
“沒想起來。”
“就是過來喊我一聲蔣總?”
他聲音裡的寵,洛琪都聽了出來。
“...不是,找你有事。”她把母親的話幾乎原封不變告訴他,征求他的意思,“你打算怎麼辦?”
繼續撒謊?
還是找誰假裝?
亦或,和家裡再透點底。
“我跟我爸媽說過,我有男朋友了。”
“洛琪,等我一下。”
“不著急。”
洛琪猜到他可能在換衣服。
蔣盛和快速把居家襯衫的扣子扣好,拉開門。
洛琪喊他時,他剛洗過澡出來,身上是浴袍,她才搬來第一晚,他擔心穿浴袍跟她講話會讓她彆扭,於是換了家居服。
頭發還沒來得及擦乾,黑色襯衫衣領被蹭濕。
同住一個屋簷下,難免會撞見對方剛洗過澡的樣子,他脖子裡滾了幾道水珠,喉結性感,洛琪稍稍彆開視線。
關於要不要跟家裡坦誠,蔣盛和尊重她:“如果你跟薑阿姨說實話,我也跟我媽透點底,如果你不想,我一會兒直接跟薑阿姨通電話溝通方案,就說我的意思也是我老婆的意思。”
洛琪考慮片刻,“還是透一點底吧,以後她們經常見麵,把她們蒙在鼓裡,我過意不去。就說我們在戀愛。”
以後再見她們就不需要再費儘心思遮遮掩掩。
商量妥當,兩人各自打電話給母親。
當初跟母親說謊的時候謊言張嘴就出來,坦白的時候難以啟齒。
洛琪打通電話,心一橫,“媽,我男朋友是我老板。”
“啊?”
“是蔣盛和。那天在弄堂口被你撞見,太突然了,我撒了謊。”
電話那端安靜了幾秒,她知道母親肯定發懵。
“媽,露台你覺得怎麼合適就怎麼設計,你設計的我都喜歡。”
薑宜方終於說話:“媽媽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露台。”
洛琪聽出母親沙啞聲音裡的欣喜,她讓母親再跟父親說一聲。
“不用,你爸剛已經聽到,拿著煙出去抽了,高興壞了。”
梁甄跟蔣盛和找她設計方案,薑宜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具體感受,現在都解釋得通了。
“梁教授知道你們的事嗎?”
“這會兒應該知道了,之前不知道,不過梁教授知道蔣盛和對我不一樣,以為我沒接受,才想到用裝修房子給我們找機會。”
洛琪不想讓母親擔心,便沒提蔣盛和父親的意思,他父親跟他關係緊張,一直要求他找門當戶對的女孩結婚。
薑宜方本來還擔心蔣盛和家裡不同意,現在終於能放寬心。
唯一遺憾的是,那天早上沒再堅持一下讓蔣盛和去家裡喝杯水。
“談多久了?”
“才剛剛接受他沒幾天,原本想著等磨合磨合再帶他回去,哪知道梁教授要裝修房子。”
洛琪解釋:“媽,是我要求不對外公開的。我們身份差距又太大,我有壓力,不是他不想承認。”
“沒事,媽媽知道你不容易。”
薑宜方之前都不敢奢望女兒還能接受新的感情,裴時霄對她那麼好都能出軌,對女兒打擊太大。
“這事我跟你爸不會對外人說。”
當初女兒跟裴時霄訂婚,家裡不止大伯母,其他親戚也越過他們,打著女兒的旗號跟裴時霄家攀關係,還直接找人家幫忙。
沒一個人顧及女兒的感受。
洛琪解決了一件心事,謊言不需要再像雪球那樣越滾越大。
掛了電話,熟悉一下要住的地方,洗澡睡覺。
躺到床上,找了半天沒找到床頭壁燈的開關。
洛琪發消息問蔣盛和:【壁燈的開關在哪?】
蔣盛和:【床頭櫃上。】
壁燈和床頭櫃是一體的,按鍵被抽紙擋住。
洛琪拿開紙,看到觸摸式按鍵。
蔣盛和問她:【看到沒?】
他就在外麵過道上,出來去書房,但不方便進來幫她關燈。
洛琪:【看到了。蔣總你還不睡?】
【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先睡。】
洛琪熄燈,沒過兩分鐘,她又開燈,找了一條合適的裙子換上,去書房陪老板加班。
想到老板還在熬夜,她睡不踏實。
“蔣總。”書房的門沒關,她站在門口,敲了兩下。
“在家你還敲門?”
洛琪不說話,徑直走到書桌前。
蔣盛和正支著下頜看電腦,抬眸,“換地方睡不著?”
“不是。”洛琪在書桌對麵坐下,有些文件是她直接能處理的,翻開來從第一頁開始看。
蔣盛和提醒她:“這是在家,不是公司,你該乾嘛乾嘛。”
洛琪打岔,問他:“梁教授知道後怎麼說?”
“請你去家裡吃飯。”
洛琪連這個小家都沒熟悉,還沒做好正式見他母親的準備。
她懊悔:“就當我剛剛沒問。”
蔣盛和笑:“這會兒不當自己是助理了?助理可不會反駁老板。”
“......”
洛琪拿他剛才的話反駁他:“這是在家,不是在公司。”
蔣盛和笑意不減,“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洛琪每次都無力招架這種不是情話,卻又勝似情話的言語。
蔣盛和退出郵箱,從她手裡抽走文件。
洛琪無事可做,不時看一眼他。
“蔣總,你以前放假都乾什麼?也是加班?”
“放假我大多一個人加班。”
洛琪心裡不是滋味。
“不聊以前。我以前的生活很單調,賺錢,打牌。”然後去蘇城。
蔣盛和說話時沒抬頭,說到以前免不了會泄露情緒。
“你喝水嗎?我去倒。”洛琪拿過他的水杯,當他助理一年,還從來沒給他倒過水,都是他幫她煮咖啡。
蔣盛和抬頭,之前稍有波動的情緒早已整理好,淡笑著問她:“以什麼身份倒?助理不行。”
“不是助理。”
書房有直飲水,洛琪接了一杯。
蔣盛和不渴,卻還是喝了半杯。
如果他繼續加班,她也不可能睡,他合上文件,明天再看。
蔣盛和關燈,洛琪走在他前麵回臥室,到了門口,她轉身跟他說:“蔣總,晚安。”
“今晚換個稱呼,可不可以?”他商量的語氣,往前走了兩步,擋住光,洛琪被籠罩在他的身影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洛琪知道他想聽她喊什麼。
他跟她保持著恰當的距離,不催她,等著她喊。
當著麵,喊出口還是有些困難。
“過幾天行嗎?”
他說:“也行。”
又補充道:“今天領證十天。”
沒聽說過誰過十天紀念日。
洛琪忽而又反應過來,領證十天她搬到了彆墅,對他而言不一樣。
走道的燈太亮,洛琪關了,隻有兩個臥室給了走道一點光線。
洛琪鼓了勇氣,“老公。”她沒加晚安,頓了幾秒才接著說:“我睡了。晚安。”
蔣盛和心裡想著讓她回房睡覺,手卻沒聽使喚,把攬她到身前,下巴摩挲著她額頭,歉疚道:“從領證到住一起,一路都被我推著走。累不累?”
“不累。”洛琪也抱抱他,“如果你不表白,我不調走,我們再相處一年半載,就算知道跟你不可能,我應該也會暗戀你的。你...”
洛琪還想說話,唇被封住。
落在唇間的一個%e5%90%bb,跟以前一樣克製,洛琪以為這就算道了晚安,但蔣盛和沒鬆開她。
%e5%90%bb變深。
他的鼻尖貼著她的鼻梁滑過。
對她的占有欲通過唇舌給她。
彆墅跟她三樓的出租房不一樣,在出租屋,樓下汽車來來往往,行人聲音不斷,老房子隔音又不好,除非下半夜,家裡從來不會太安靜。
而現在,彆墅隻有他們兩人,就連呼吸聲都被無限放大。
蔣盛和想著要放開她,卻遲遲沒離開她的唇。
像那天大雨中他跟她求婚,覺得沒有希望,卻還是在等。
洛琪抬手,環住他的脖子。
低聲喊了句:“蔣總。”
蔣盛和哪還放得開她。
他的臥室有用具,晚上她逛商場,他去買了兩盒放在家裡備著。
邊走邊親,洛琪第一次進老板的臥室,以為就在這裡。沒想到蔣盛和拿了一盒,又回到她的房間。
和那晚答應他求婚一樣,一切都失了控。
眼前天旋地轉,洛琪緊抓住他的肩膀。
怎樣跌落在了枕頭上,房間的燈什麼時候熄的,洛琪印象模糊,被淹沒在他的氣息裡。
洛琪現在感官混亂,有時分不清現在抱著她的人到底是老板還是老公。
那種感覺,熟悉、陌生,又複雜奇妙。
無法言喻。
直到蔣盛和進入,洛琪回到現實。
那一瞬,他將她圈在懷裡,親著她額頭,啞聲道:“我愛你。你之前問我放假的時候乾什麼。想你了,就去蘇城。”
聲音從未有過的低沉溫潤。
然而給予她的卻依然強勢。
洛琪不知道是疼還是怎麼的,眼眶濕了。
等她從無邊無際的深海回來,連眼睫毛上都泛著水珠,鼻梁上也有一滴,是蔣盛和額頭滴下來的。
洛琪攀著他有力的腰,他眼睛深邃,在她上方看著她,她沒敢對視。
蔣盛和抱了她好一會兒,起身。
洛琪感覺腰間有東西硌人,手過去扒拉,扯出的是他黑色襯衫。
被壓皺,她拽了拽,沒看他,放到床邊。
一切平靜下來,所有理智都回來。
她知道身後站在床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