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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電梯,洛琪才有機會感謝蔣盛和:“謝謝您和蔣董,今晚我躲了一場酒,不用去醫院打點滴。”

蔣盛和淡聲道:“沒什麼。”

今晚這事,她對姑媽的感激又會多一份,他不想讓她被更多人情所困,欠太多人情會失去底氣和驕傲。

他又補充一句:“不用謝誰。蔣董也是擔心你喝多了去醫院,影響明天的工作。”

第十章

酒店樓下,來了兩輛車。

蔣盛和同陸柏聲上了第一輛,後輛車送洛琪和其他幾人回酒店。

“蔣總,去哪?”司機詢問。

陸柏聲接話,故意道:“回學校,”他假裝看一眼手表,“還沒放晚自習,回去再給他們考一張單元自測。”

蔣盛和本來撐著額頭在閉目養神,被氣得酒勁都散了一半,睜眼斜睨陸柏聲,“做回人,放過你學生吧。”

他吩咐司機開車:“送他回家。”

陸柏聲住在附近,車程十五分鐘左右。今天下雨,路上比平常堵,半小時才將人送到。

下車前,陸柏聲邀請他:“去家裡坐坐?”

蔣盛和婉拒:“今天太晚,下次。”

陸柏聲感覺應該沒有下次,項目簽約後,蔣盛和無需再過來,等洛琪結婚,他就更不可能來蘇城。

返回酒店路上,蔣盛和手機響了,是上海長輩的號碼,應該替他解決了洛琪父親公司的事。

電話接通,對方直奔主題:“我已經找人把消息透露給裴時霄,他如果放在了心上,洛致丘的公司還有扭虧為盈的希望。”

蔣盛和再次感謝,“麻煩您了。有空去看您。”

“行,等你來陪我喝一杯。”他問:“你爸和你姑媽身體怎麼樣?”

“我爸我不清楚。姑媽還不錯。”

“你呀。準備跟你爸死磕到底?”

蔣盛和笑笑,沒說話。

不是他要跟父親過意不去,是父親看不慣他。父親掌控欲太強,偏偏又掌控不了他,自從他成年,他和父親之間再也沒有平和過。

次日下午,他們返程回北京。

這次訂到了智能動車組商務座,私密性好。到了車上,洛琪關上座位的小門,與車廂其他人徹底隔開,也不用看到蔣盛和。

座位上可以投屏看劇,洛琪沒興致,靠在椅背裡,盯著窗外。

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她還在讀大學,家裡沒破產,她再也不用每天都想著怎麼拚命還賬。

她去裴時霄的大學看他,到了學校門口,電話打不通,接電話的人說她打錯了。明明就是裴時霄的手機號,但電話那頭的人不是他。

打不通電話,她去他公寓找他,還是沒找到。

著急時從夢裡醒來。

包裡傳來振動,洛琪從包裡摸出手機。

裴時霄問她:【上車了?】

【嗯。】

今天到了車站她沒發消息和他報備,他主動發了過來。

裴時霄又問:【在忙工作?】

【沒,在想昨晚做的一個夢。】

【什麼夢到現在還記著?】

【夢裡聯係不到你了。】

裴時霄發來兩條語音,聲音溫柔,安慰她:“那是夢。現實不可能。”

“開會我都接你電話,不會聯係不到我。”

洛琪結束聊天:【嗯。我沒事,你忙,我看會資料。】

她打開平板,登錄郵箱。

剛點開郵件,堂妹的消息進來:【姐,包到貨了,我留了你公寓地址,明天應該就能收到。】

洛琪:【到了返圖給你。謝謝雨寶。】

洛雨打字飛快:【咱倆誰跟誰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害羞)】

【姐,反正不管誰不愛你,我都不會不愛你。】

洛琪習慣了洛雨這麼肉麻,回給她一個rua腦袋的表情包。

洛雨又發來一大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公司在北京有項目,我主動申請了常駐項目,到時去北京找你玩。我現在是小主管啦,下個月漲工資,到時我們一起還錢,你不用再那麼省。到夏天了,你身材這麼好,多買幾條漂亮裙子穿,彆浪費好身材!】

洛雨總能給她感動,她怎麼可能讓洛雨幫著還錢,【項目多久能結束?我明年就回上海了。】

洛雨:【兩年左右。沒關係,不是還有半年嗎。等我去了我要天天到你那蹭吃蹭喝,再霸占你的床!】

洛琪笑,【到時把你踹床底。】

和堂妹聊天,心情總能變好。

車程的後半段,洛琪把手機調靜音,專注看項目資料。

到站時天已經黑了,洛琪和老板順路,搭了他的順風車。

司機將車開過來,她拉開副駕駛門坐上去。

蔣盛和坐在後排,幾次看向斜前方,車廂光線昏暗,隻看到她側臉輪廓。

沒有樹遮擋的路段,路燈燈光閃進車窗,短暫地落在她身上。

這時車內光線能稍微亮點,她側臉也變清晰。

接下來蘇城的項目,無需他再事事過問。

他道:“項目有什麼問題,你直接找居秘書對接。”由居秘書向他彙報。

洛琪轉臉回老板:“好的,蔣總。”

短時間裡不用再跟蔣盛和接觸,頓感輕鬆。

將洛琪送到家,汽車駛向蔣月如的彆墅。

蔣月如前兩天出院,在家靜養。

蔣盛和在蔣月如家有自己的房間,小時候幾乎天天住姑媽家,長大後他也經常住這裡陪陪姑媽。

蔣司尋已經回紐約,姑媽一個人在家,他打算今晚住下。

阿姨正在廚房準備晚飯,姑媽在客廳看電視。

蔣月如關了電視,“算準了你會來。”

蔣盛和附和:“怎麼算的?”

“天機,哪能隨隨便便往外說。”

“那您給蔣司尋算算,他多大結婚,爛桃花什麼時候徹底斷了。”

“......”她哪有那個本事,“你就氣我吧。”

蔣盛和笑,在姑媽旁邊坐下,“今天怎麼樣?傷口還疼不疼?”

“還行。年紀大了,恢複得慢。”

蔣月如說起出差,“這次去蘇城,你放水放的有點多。下次注意點,彆讓人瞧出來。”

蔣盛和佯裝沒聽懂,“放什麼水?”

抄起手邊的遙控,開電視看。

蔣月如點破:“簽合約頂多兩天足夠,你一去就是四天。彆人不知道為什麼,姑媽還能不知道你的用意?洛琪上次回家,聽說我手術了匆匆忙忙趕回來,沒時間在家跟父母多待,你這次把時間給她補上了。”

蔣盛和沒接話,沒否認。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洛琪都沒用跟蔣盛和碰麵,工作上隻需跟居秘書對接。

蔣月如一直在家靜養,她跟著沾光,工作量銳減。

工作以來,最輕鬆的三個月。

這段時間裡,她和老板唯一一次‘同框’是在陸柏聲的朋友圈。陸柏聲po了幾張兒子的照片。

點過讚,她正準備留言,發現老板也讚了這條。

隻要留言,老板就能看見。

沒有任何猶豫,她退出來。

進入九月,領證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這幾個月裡,她和裴時霄也隻見了兩次,裴時霄有項目在海外,幾乎一半的時間在國外出差。

上個月,她有兩天休息,而他也恰好那天回國。她去了一趟上海,去之前沒告訴裴時霄,想給他一個驚喜。

到了他公寓,給他留言:【下飛機後是去公司,還是直接回家?如果去公司,也儘量早點回來吃飯。】

他愣了下,反應過來後跟她道歉:我出差還沒回去,行程臨時有變,還要在這多待幾天。本來打算晚上打電話時再跟你說。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那一刻她說不上來什麼心情,他延遲回來也沒第一時間告訴她。

“琪,我去看你。”

她沒當真。

因為他每次說來看她,最後都因為工作原因推遲。

在他的公寓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她便回北京。下車出站,在站口,她在人群裡看到熟悉的身影。

裴時霄風塵仆仆,等著接她。

他從國外連夜飛回來,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來接站。

看到他的那一瞬,依舊覺得他年少熱烈。

到底什麼變了。

又什麼還沒變。

鬨鈴響了,洛琪回神。八月在車站見了一麵,裴時霄送她回公寓,傍晚又匆匆趕去機場,飛回去繼續談項目。到今天,他們又是一個月沒見麵。

隔了幾分鐘,鬨鈴再次響起,已經十點半。

她關鬨鈴,打視頻電話給母親,催母親睡覺。

薑宜方剛洗過澡,正準備上床,“放心,媽媽不熬夜了,說十點半睡一定十點半睡。”再熬下去,擔心身體熬垮,最後受累的還是女兒。

“對了,”她問女兒:“你和時霄在哪領證?回來領?”

洛琪:“肯定回蘇城領啊,順便把結婚照拍了。”

“婚紗還沒好呢。”

“沒事,先拍一套古風係列。”

和母親聊了幾句,掛電話讓母親睡覺。

洛琪洗過澡,把頭發吹乾,手機依然很安靜,裴時霄可能還在公司加班,沒打視頻電話過來。

躺到床上,她給裴時霄發消息:【我先睡了。】

裴時霄的電話隨後進來,“今天睡這麼早?”

“嗯。前幾天熬夜,黑眼圈太重。馬上領證,還要拍婚紗照,狀態得保持好點。”

說到領證,裴時霄關門的手微頓,“你不是有兩個喜歡的日期?”

“嗯。”一個在九月底,一個在十月中。

其實也不是多特彆的日子,隻是對她特殊而已,那是裴時霄在她人生最低穀時,不經意間讓她感動、她一直銘記於心的兩次。兩次中,九月那次最讓她心動,所以想在那天領證。或許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這兩天最特殊,甚至超過了他們的每個紀念日。

裴時霄說:“那我們十月領證。”

洛琪的指尖落在開關上,遲鈍半秒才摁滅,房間突然一片漆黑,“不是說了九月?你那天有事?”

“後天又得出差,項目在加州,少說也要待三周,可能還要久一點。我擔心九月來不及,到時你又要空歡喜。”妥當一點,還是十月領證。

他又道:“下個月我沒那麼忙。”

“行,等你不忙吧。”

裴時霄讓她早點睡,道了晚安,掛電話。

鎖上辦公室的門,在門口站了片刻,最後還是抬步去了另一間辦公室。

崔芃辦公室的門沒關,正盯著電腦怔神。

‘叩叩’,裴時霄輕輕敲兩下。

崔芃抬頭,隻是默默看著他,眼神溫柔。

裴時霄催她:“關電腦回去了。”

崔芃這次同他一起去加州,“還沒忙完,趕在出差前我再熟悉熟悉資料。”她拿過鼠標,“你先走吧。”

裴時霄無奈,走進來關上門,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