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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什麼瘋。”胤禟帶著湘雲穿過自家花園往停放馬車的側門走去,丫頭下人遠遠的跟在身後。胤禟一邊與湘雲說話,一邊還摘了朵開得正好的花簪在湘雲發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老四有顆公心,該摳的地方往死裡摳。不該摳的地方半點不吝嗇……”

再好的事情也總會讓一小部分人的利益受影響,但有些事情就得犧牲他們的利益才能成就更多人。

誰應該被犧牲?

憑什麼讓少數人為多數人讓步?

可事實就是從上位者的角度出發,他們更看重整體利益。

這就是君王,仁慈也無情。

胤禟怕他家這小胖丫犯軸,心裡積了氣,回頭不等自己想明白就先動手了。

真叫這丫頭朝老四動手…胤禟都覺得老四有些冤枉。

彆的皇帝想要長命百歲,想要慢慢老死,就老四,他想累死朝臣的同時,也將自己累死掉。麵對這樣一位帝王,胤禟覺得還是叫他自己累死自己得了。

“春天的時候看了一眼靚靚拿出來的一本帳冊,老四登基這幾年,每年乾清宮養心殿等前朝辦事地方用的燭火加起來,都是老爺子那會兒的四五倍。光衝這份勤勉,老四這個皇帝,就沒什麼可指摘的。”

人非聖賢,便是皇帝也不可能隻有功沒有過。更何況這個旨意也不能說明什麼。

“這些道理哪個不懂?”湘雲摸了摸鬢間的鮮花,特彆破壞氣氛的問了一句,“怎麼挑了朵黃色的呀,這玩意最招小咬了。”

一走過來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這片,這會兒戴在頭上了又說這種話。這丫頭竟然還學會口是心非了。

胤禟搖頭輕歎:“那換一朵?”

“摘都摘了,就先戴著吧。”湘雲說完又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穿的衣裳,摸著自己的臉笑得誌得意滿,“我人比花嬌,還怕它將我比下去嗎?”

胤禟:這是說實話了。

╮(╯▽╰)╭

能成為勳貴宗室正妻的女人,出身都不低。有些虧,她們不得不咬牙吃下去,畢竟法理和規矩在那裡擺著呢。可今天這種虧,想叫她們打斷牙齒和血吞…那是想吃屁呢。

勳貴宗室裡的爺們,就少有不渣的。若是這些正室聯合起來,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既然都要被逼死了,那就…組團撞死在宮門口好了。

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有人來聯係五福晉的時候,五福晉正在清點嫁妝。一副不想跟這些人起哄,也不逆來順受的樣子。

人家準備自請下堂了。

其實這事跟恒親王府沒多大關係。

雖說五爺也沒有嫡子,可他的庶子早就得封世子了,所以他家的爵位是沒什麼意外的。

可五福晉卻不想跟五爺過了。

雖然你每次挨打都沒將老娘供出來,可你一個不守夫道的男人也配不上老娘。

五爺還不認為是自己的錯,心裡埋怨湘雲帶壞了五福晉,嘴裡卻隻能無力的讓五福晉彆鬨。

“老娘忍你很久了。”五福晉啪的一聲關上手裡的匣子,一臉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五爺一回,“趕緊的將休書寫了,我還要去大觀園呢。”

五爺聞言氣得手指都哆嗦了:“逼著爺寫休書還不算完,你還要去額娘那裡告狀?”

“哼。”五福晉斜了五爺一眼,冷哼了一聲,基操罷了。

五爺:“你不講道理!”

“我還無理取鬨呢。”

說完這話五福晉就當著五爺的臉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子,然後在五爺一臉懵逼,外加震驚得無以複加的情況下帶著人搬出了恒親王府。

宜妃姐妹見到五福晉的時候都驚著了。

普天之下敢扇親王福晉巴掌的人也沒誰了。

除了她們姐妹,宮裡的人,就是老五了。

不是她們姐妹,而老四倆口子再怎麼樣也不會打老五媳婦的,那除了她們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允祺!”

宜妃這一聲怒喝剛落下,不等五爺反駁,五福晉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額娘救我,爺要治死了媳婦,好扶正瓜爾佳氏。”

五爺知道自家額娘誤會了,正在那裡搖頭擺手想說不是他打的。是這女人自己打自己誣陷他。五爺追著五福晉過來大觀園就是想說這句話的,不想這話壓根沒說出口,就又被五福晉反咬了一口。

五爺嘴笨,原就不擅長與人爭辯,此時又被五福晉告了刁狀,看一眼已經氣急敗壞站起來,從一旁瓶子裡抽了雞毛撣子的額娘一眼,五爺麵前就隻有兩條路了。

要麼跑出去,要麼跪下來。

想到自家額娘和姨母的年紀,跑出去再累著額娘她們,於是電光火石間五爺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打吧,誰打不是打呢。

五爺這一跪在宜妃等人眼裡就是坐實了他動手打人的事實,當即宜妃也就客氣了,拿著雞毛撣子狠抽了五爺幾下。五福晉瞧五爺已經挨了四五下了,知道宜妃最多也就再來一兩下,便轉過身子膝行過去一把抱住五爺,用自己的後背替五爺挨雞毛撣子。

一見五福晉這種時候還心疼的護著五爺,當即叫宜妃姐妹心疼的又狠狠的瞪了五爺一眼。

哎呦喂,這麼好的媳婦上哪找去呀,老五也太不足性了。

五爺感動嗎?

他不敢動。

五福晉帶著護甲的手指就搭在他下巴附近,一個弄不好脖子就得被那尖尖的護甲捅出個窟窿來。

宜妃哪裡舍得打她那能拿影後獎的好媳婦,拿著雞毛撣子看了一回沒被五福晉擋住的屁股,狠狠的抽了一下,這才在五爺悶哼中丟掉雞毛撣子,拉著她媳婦去一邊坐了。

讓人上了帶了些冰粒的果子飲,一邊消暑,一邊消氣,然後才問五福晉到底出了什麼事?

……

湘雲雖然接受了胤禟的說詞,但卻真沒置身事外的不聞不問。

上了馬車後湘雲並沒去大觀園,而是讓胤禟送她去見黛玉。黛玉今日正好在家,一見湘雲過來便知道她所謂何事。

一邊低頭寫著什麼,一邊叫湘雲先坐。“我已經讓人去統計宗室權貴之家有多少是沒有嫡子,有多少是隻有嫡女的,還有多少是嫡女尚未出嫁的了。”

湘雲坐在黛玉對麵,一邊抓了一把乾果自己剝殼吃,一邊問黛玉怎麼看這事。

“未嘗不是個機會。”黛玉寫好又晾了一會兒墨,這才裝進一旁的信封喚人進來去送信。

“…時康格格,可當大任。”湘雲想了一回,還是決定透露些消息給黛玉。一邊說一邊抬頭看黛玉,在黛玉震驚的神色下緩緩點頭。“不出意外,就是她了。”

怎麼會這麼篤定?

黛玉手指在袖中微顫,先深深的看了一回湘雲,收回視線後轉頭看向窗外。

“是你們的意思還是靚靚的意思?”

“是我們的,也會是靚靚的。”湘雲知道黛玉問的是什麼,眼底湧上淡淡的悲哀和傷感,“‘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縱是飛蛾撲火,亦不後退。”

先帝不

是個好相與的人,即便他生為女子,利用女子,最終也會對幫助她登上帝位的女子趕儘殺絕。

在他們活著的時候還能為她家小姑娘保駕護航,再不濟也可以帶著小姑娘去退路島上。可其他被卷進來的優秀妹紙們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她們要陪著時康在男人的世界裡撕殺出一條血路,等到時康上位了,又要麵對時康的提防和打壓。等到時康坐穩皇位時,這些妹紙怕是會被時康當成投名狀……

之所以會將這件事情現在就跟黛玉說,是因為湘雲希望黛玉在之後做事時可以將這一點考慮進去。

她必須讓黛玉知道不是她們選擇了時康,而是時康選擇了她們。

而時康,一定會成功的。

仙子轉世的身份和五六十年為帝的手段,以及他自己不得不完成的‘任務’都是他登基的助力和動力。

“你想讓我帶著女校骨乾站隊時康格格?”黛玉蹙眉,非常不讚同湘雲的決定,既然都已經看到結局了,那為什麼還要飛蛾撲火呢。▲思▲兔▲在▲線▲閱▲讀▲

“不,我希望你能想個兩全法,將女校從儲位之爭中剝離出去。另外,從現在開始你需要培養一批人,將我們的理念傳承下去。我不希望幾十年後我們的女校會成為上流社會的新娘培訓基地。”

雖然這是女校初建時拿來忽悠人的理由。

這不是小事,黛玉需要時間仔細考慮,此時感覺自己已經沒辦法冷靜下來的黛玉準備先將湘雲說的驚天秘密放下,而是先商議今天的事。

可以先暗中組織一群無子的正室們去宮裡請命,之後再迫使萬歲爺進一步規化細節。

之後再對那些有嫡女的人家進行暗示,由自家閨女繼承爵位總比百年後被朝廷收回爵位好吧。

這些人未必不會‘退而求其次’。

不管這事能不能成,種子種下去了,就是一種收獲。

*

因著湘雲和胤禟沒按計劃來大觀園打麻將,加上大觀園這邊就是倆老太太的養老之地,所以一般消息都不怎麼往裡送。

直到五福晉被五爺追著打到大觀園,倆人還不知道今天早朝上出了多大的事。

五福晉坐在婆婆下首,一邊將早朝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與宜妃姐妹說了,一邊還頗為貼心孝順的侍候兩位婆婆。

一會兒用手背碰碰婆婆的水杯,試了溫度後叫丫頭換些溫的。一會兒又將點心碟和水果盤子往兩個婆婆跟前送一送。

彆提多精心了。

這事原與恒親王府不相乾,可五福晉要鬨,那這事不相乾也得相乾了。

宜妃姐妹對視一眼,第一個浮現心頭是瞎折騰。

哦,這不是說五福晉和五爺,而是說四爺呢。

第一個念頭落下去,宜妃姐妹又覺得老四不能真的瞎折騰,一定是有什麼事或是圖什麼事。

不過總的來說,她倆雖然都是給先帝做小的,但她二人也是偏心正室的。

隻這麼多年從來都瞧不上五爺的側福晉就可見一斑了。

其實宜妃姐妹也不是不知道五福晉說話有水份的。

自己家老五什麼樣,她們也不是不清楚。可老五寵妾滅妻也是事實,老五媳婦也是用心孝順她們的。

旁的不提,隻說老五媳婦這麼多年手上乾乾淨淨的,就值得她們多加維護了。

不這樣…就以老五媳婦的心計手段,她家老五還不得生一個死一個,生兩個死一雙?

那麼問題來了,老五和老五媳婦鬨這一出到底想要什麼結果?

什麼結果?

以前五福晉還想著養老問題,如今被四爺這道聖旨一弄,她可不認為那些個庶子會給她養老了。

她對恒親王府也就這麼一點要求了,如果

這個要求都成了奢望,她還真就沒什麼不能放下的了。

五福晉是帶著嫁妝搬到大觀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