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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年貴妃和年家的事。姐妹們雖說多時不見,卻不見隔閡,隱晦的說了一回仇家的事後,黛玉還跟迎春說起了寶釵,之後又說湘雲不日進京的話。

寶釵的事,迎春在地方上就已經聽說了,很是唏噓了一回。至於湘雲不日進京的消息到是頭一回聽說。不過想著先帝的周年近在眼前,便也知道湘雲他們也快回來了。

絮絮叨叨的說了些話迎春才告辭離去,等迎春離開,黛玉才蹙眉立於窗前久久不語。

奪嫡,又要開始了嗎?

明旨立太子,那是一群人群毆一個;秘密立儲,則是一群人互毆。但不管哪一種都容易波及無辜。過去那些年倒在這條路上的人還少嗎?怎麼就記吃不記打呢。

相較於黛玉的感歎,迎春的杯弓蛇影,小姑娘卻早早就認準了弘輝。

也許隻有弘輝上位,她的親王爵位才不會被人克扣掉吧。

……

就在湘雲一行人距離京城還有三四天路程的時候,四爺那道關於宗室權貴和官員不得經商的聖旨終於發下來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們自己選吧。

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做決定和安排,超過兩個月…朕想你們是不會想知道朕會做什麼的。

聖旨一出,整個大清都仿佛在接受地震,還是帶著超強餘震的那種。然後這個時候,消息靈通之人便不由想到了前不久突然處理自家產業的胤禟和湘雲。

這肯定是提前知道消息了。

於是有人猜測是四爺待胤禟與眾不同,還是這個主意就是胤禟給四爺出的。

不過除了還在糾結這種事的人,還有一部分買了胤禟產業的人之前有多慶幸自己買進的價格有多公道,現在就在後悔自己買早了。

還什麼圓了彼此的情份?

草,他們就不應該相信奸商這種話。

此時出手名下財產,價錢一定會被壓得極低。可不出手就要拿身份和爵位官職來換,自然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當然了,也有人真的想要放棄身份和爵位的。

不過並不多就是了。

就在好多人家正在準備拋售產業時,轉天四爺就又下了一道聖旨。

是關於閒散宗室和旗人安置就業的。

國庫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吹來,總不能一直讓朝廷白養著你們吧?

兩份聖旨都是四爺提出來,也是他帶著多位朝中重臣商議後的結果。這些人裡,有滿人,也有漢人。他們皆是位高權重之人,不是辛苦考出來的,就是有真才實學,有能力,接受過考驗的。他們看問題的出發點即便不是國家社稷,長治久安,也不會站在廢物的角度上去思考生存問題的。

宗室和旗人的人口基數在逐年增長還是成倍的增長,光是這方麵的開支就快要趕上兵部一年的軍晌了。

說實話,兩份聖旨前後腳的發下來,其實是在逼著那些做生意的宗室和旗人放棄身份的。既然自己都有能力養活自己了,那就彆給朝廷增添負擔了。

更有意思的是,四爺還叫人丈量了大清現有荒地麵積,想要最後再來個好聚好散……

小姑娘一臉驚奇又崇拜的看著四爺這一套組合拳,心中隱隱約約有些受教的感覺。

和她四伯比,她還是太小家子氣了。

於是自認受教的小姑娘,按著奏折的格式寫了一份奏折給她的好四伯。

銀行現在是戶部的,所以銀行想要做什麼生意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單純的由她自己決定就好了的。而且現在銀行後麵沒了她老子的生意和財力支撐,她也得另尋投資方。

寫份奏折,國庫撥銀注資銀行,然後再以朝廷的名義收購一些生意鋪子,給那些還想要賣掉鋪子的宗室權貴們一個選擇的機會,同時也可以為朝廷來個趁火打劫。

國庫想要一直充盈下去,不能總是依賴稅收。有獨立的經濟來源也能給國庫和朝廷一個退路。

以前她老子管著戶部的時候也想過要大乾一場,後來先帝各種作妖,直接將她老子的一腔熱血澆滅了。如今龍椅上的人換成了她四伯,那她就再給四伯一個機會。

做生意是她的興趣愛好,做世子和當官則是小姑娘的理想,如今的情況就是用戶部的銀子做生意,她就能魚和熊掌兼得。

不過前提是她能保證收益。

四爺摸著小姑娘頭發,看著小姑娘有些忐忑的神色,鄭重又期待的說道:“放手做吧,四伯給你兜底。”

萬物相生相克,看似不相關的一環,卻往往能夠影響大局。就像小姑娘說的,國庫光靠稅收並不保險,若能再多一條出路,才不會在出現天災人禍或是其他意料之外的大事時動搖國本。

無論是什麼投資,也無論是什麼生意,都存在風險,所以這個道理先帝知道,四爺也明白,可他們明白了解卻不代表有人願意承擔這份風險……

然後小姑娘就放手做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買下其他人的廠子和鋪子,而是將他老子名下的百貨商場和瓷器公園買了下來。同時還吃裡扒外的讓她老子將瓷器產銷一條龍也送她。

瓷器公園,瓷器學校以及瓷器工廠和銷售鏈……

哪怕好的瓷器匠人都被胤禟送到了退路島上,那邊的瓷器工廠也已經開始盈利了,但留下來的這些也足夠讓小姑娘打一個開門紅了。

有了開門紅,就沒人會再質疑她的能力。而牢牢握住旁人乾不好,甚至無法掌握的差事,那就是她立足的資本。

打發走下人,胤禟雙手捧著湘雲的臉,一邊看,一邊擺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這丫頭精明也罷了,可那一身的官場老油條的德行,是隨了你吧?”

一般情況下,夫妻發現孩子有什麼地方不像自己的時候,都會本能的推到另一方身上。

小姑娘讓人送來的信裡看似為國為民,可實際是怎麼回事瞞得了彆人卻瞞不了她老子娘。

這丫頭不光是個財迷,她還是個深諳官場之道的的官迷。

就奇了怪了,兩個錢耙子生下來的小錢耙子咋就變異了呢。

湘雲怎麼可能背這種鍋,當即就將胤禟他家祖上就是上進的開始說起,最後將小姑娘的問題成功甩給愛新覺羅家的基因。

胤禟:我們家是上進了,可你們老史家不也是跟著咱們造反的功臣嗎?

半斤八兩,誰也彆笑誰!

湘雲:“……”

她應該驕傲一下嗎?

第305章

和姐妹們,甚至是小姑娘的雄心壯誌比起來,迎春的願望渺小極了。

她就想有個家,有自己的兒女,安生平淡,沒有任何波瀾的過這一輩子。她也不期盼男人封妻蔭子,加官進爵,隻彆連累她跟著吃苦遭罪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太知道爹不疼娘不愛的日子是什麼樣的了。

雖也錦衣玉食,可她小時候確實是吃了些苦頭。而這些苦就像刻在骨頭上的傷疤一般,給她帶來了很多影響。

她不敢溺愛孩子,怕教出讓人生厭的紈絝子弟,可她也總是舍不得管教太多。尤其是對女兒,更是寵溺至極。

初衷是不想女兒受一點委屈,後來則仿佛是要將自己那些年沒有得到的偏愛都用另一種方式找回來一般。▲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她也知道這樣不對,可就是狠不下心來管束一二。想到不比自家閨女大幾歲的小姑娘都已經辦了差事,帶著自己的稽查組員乾出不少男人都未必辦得成的事,迎春雖羨慕這個‘彆人家的孩子’,可仍舊隻是羨慕一回。過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以前姐妹們還時常說溺子如殺子,最瞧不上那些溺愛孩子的人和事,可如今她卻……也許真就像雲妹妹以前說的那般,不幸的童年要靠一生來治愈。

家裡兄弟姐妹那麼多,她是最不受重視的那個。

不提林太子和雲妹妹,隻說賈家這一代的四個姐妹吧。大姐姐是長孫女還是嫡出,母親是管家太太,外家更是金陵王家。自小就被老太太和二太太寄予厚望,一應吃穿用度都可以比肩老太太,府裡下人看人下菜碟,哪個不捧著她。

三妹妹是二房庶出,雖是庶出,可她老娘是家生子出身的趙姨娘,有趙姨娘在側,虎視眈眈的盯著,即便是庶出她也是底氣十足,從小沒受過半分委屈。

四妹妹是東府的,按身份她是賈家姑娘裡身份最高的。雖說看著東府的人都不管她,可實際上卻沒半個人敢怠慢她。生怕這從小性子乖張敏的丫頭再鬨起來,吵著要回家,叫大家夥臉上都不好看。

所以說來說去就她這個大房唯一的女兒過得最憋屈。好在…到底是熬過來了。

許就是因為幼時的經曆以及長大後的某些影響和熏陶,迎春除了對女兒溺愛外,她的追求也很接地氣。

看著眼瞧著就到了入女校年紀的女兒,迎春又開始糾結起女兒的教養問題了。自己舍不得管教,那就算到女校去吧。

不過仇小五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她閨女若是入讀女校就必須要留在京城才成。想到仇小五,再想到自己的兒女,迎春並不覺得有什麼難以取舍的。

介時她就帶著兒女留在京城,至於到地方上任職的仇小五如何…他又不是沒有姨太太。

有些女人一成親,就會疏遠自己的娘家和姐妹朋友們。但有些女人哪怕成了親,在她心中娘家也是排在第一位的。迎春太知道自己立足的根本了,或者說仇小五沒有給她昏了頭的機會,迎春更在乎自己的兒女和自己的兄弟姐妹。

在她看來,除了她自己,這些才是她在這世上的底氣。

因尚未出國孝,迎春也沒在家裡搞什麼宴席。所以從黛玉那裡回來,迎春又去了仇家親戚和其他校友閨蜜那裡轉了轉。之後一直呆在家裡,直到湘雲一行人回京城,迎春才再次出府。

宜妃姐妹回京後並沒有跟湘雲一家住在候府這邊,而是跟著五福晉回了恒親王府。

怕兒子犯渾再欺負了自家乖巧孝順的兒媳婦,宜妃姐妹去給五福晉撐腰去了。

五爺不能更‘感動’了,他都不敢動了。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是占理的一方,不想說來說去他竟成了那個最不孝的。

你媳婦,你弟弟,還有你弟妹都能侍奉儘孝,咋就你不能了?

五爺委屈壞了,你們走時和老九走時誰都沒跟他說一聲,他到是想要追上去了,可這一家老小還有身上的差事怎麼辦?

再說了,你們出門跟丟了,回來跟撿著似的,他便是有心去追也得追得上,找得著才行呀。

說到這裡,五爺看向五福晉的眼神就充滿了哀怨。然後五福晉又直接當著宜妃姐妹的麵表現出一副害怕驚懼的樣子。

好你個老五呀,這是埋怨你媳婦呢,還是埋怨咱們呢?

五爺:“……”

這邊,湘雲和胤禟帶著小賈蘅剛進府,就看到小姑娘咋咋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