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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仇家的長子嫡孫,他們早在十爺過來交接,年羹堯避而不見時查覺有異了。擔心受到波及,並不敢輕舉妄動,之後更是連夜去信京中想要打探些消息。

數日之後他們的家信尚未送到營中,到是四爺的聖旨和年貴妃的家書先送來了。

年羹堯‘洽巧’帶人回營,開開心心接了聖旨和家書,轉日便意氣風發的帶著親信回京了。十爺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竟還派了一支人馬一路護送。

仇家的長子嫡孫就被十爺派出去送年羹堯回京了。路過一處驛站時,洽巧碰見仇小五帶著一家老小回京述職。

在仇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相繼過世後,仇家就分家了。仇小五是仇家子弟裡唯一的庶子,分到的家產自然不多,反正他和迎春也沒人在意這些就是了。

分家時,迎春他們這一房就分到了一處京城內宅的五進大宅,守完孝迎春一家便搬了過去。

雖說是搬過去了,卻正經沒住多久,仇小五就帶著迎春外放了。之後迎春再次生產,便找了些理由接了貝姨娘過去。

明麵上是幫襯她照看孩子,實際上未嘗沒有兌現當初的承諾,並且給自己尋求幫手的意思在裡麵。

不管麵對誰,她和貝姨娘都是一個戰壕裡的,自己好了,貝姨娘自然好了。有貝姨娘做幫手,她也不用再怕仇小五起什麼幺蛾子了。

大清官場,尤其是地方官場上的風氣並不好。上司和下級,哪怕是平級的官員都喜歡送人美妾和清俊小廝。

迎春以前隻是聽說過,卻從不曾遇到過。如今到了地方,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大清官場的某種不可言說的文化後,迎春多少有些厭煩。

仇小五不是來者不拒,卻也不曾放棄過自己的福利。因為仇家的老太太拿仇小五做麵子工程,所以仇小五壓根就對嫡庶觀念沒有深刻的感悟。這幾年,仇小五跟這個時代的男人一樣,都有了通房和姨娘。

這種事,在大家族裡很常見,迎春也不曾拿這些事情與姐妹們訴苦。也因此在仇小五的庶出子女出生前,兄弟姐妹們壓根不知道仇小五給迎春添堵了。

迎春不說,一來不覺得這種事情有說的必要。二來也是擔心她那些想法迥異的姐妹們會為了給她出氣再生出什麼旁的事來。

她擔心姐妹們會將失貞的仇小五浸了豬籠……

不管榮國府如何,也不管仇小五這些年官做得多順遂,仇小五都不敢怠慢迎春。一來迎春是正室太太自有體麵,二來也是寶玉帶頭,下麵的兄弟子侄沒事就要刷一下存在感,讓人沒辦法不注意他們姐弟情深。三來也是迎春的姐妹們都不是省油的燈。

迎春所求向來不是很多,日子也就這麼過來了。這次跟著仇小五回京述職,偏又在驛站遇上了年羹堯一行。

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回仇家長房巴結奉承年羹堯的樣子,再看到仇小五隱隱有些意動的神色,迎春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

另一邊,送走了年羹堯後,十爺坐在帳中撓了撓頭,一邊覺得他九哥不夠意思,一邊又隻能繼續處理軍中事務。

快一年沒剃頭了,十爺總覺得有些癢。想著馬上就到九月份了,十爺又趕忙給四爺寫了份奏折。

老爺子的周年就要到了,他這個做兒子能不能回去祭拜,還得看老爺子另一個兒子的意思呢。

巧了不是,四爺也正準備叫老爺子流浪在外的兒子們都回來呢。

一個是老十,另一個就是胤禟了。

老十那裡得派人接手軍務,胤禟那裡到現在還沒往草原蹦躂呢。按他們現在的行走路線,說不定給他們去信的時候,這倆兄弟能湊到一塊進京。

對了,既然是老爺子的周年不妨將他去年新任命的活佛也請到京城來……

一通安排後,四爺又發現他手裡能用的人好像不太多,而馬齊那一支的富察家卻是人才濟濟的。

扒拉了一回富察家的兒子和閨女,再扒拉一回自家的兒子和閨女,四爺幾經猶豫,直接給弘曆和小富察氏指婚了。

小富察氏,就是那位被十二寄予厚望的那位。

“罷罷罷,我最瞧不上她。”跟太後逛園子的小年糕一聽說這個賜婚,當即撇嘴說道:“假惺惺的。”

太後沒好氣的伸出手在小年糕額頭上的點了點,恨鐵不成鋼的說了她一回。不過太後也知道,小年糕被四爺和四福晉給慣壞了,多說兩句準得嚶嚶嚶的來一頓。

人家生性節儉還有錯了?

還有人家那規矩,再瞧瞧你的,虧你還是個做人長輩的呢。

“可她就是好假嘛!”被太後一通說,小年糕氣嘟嘟的威脅道:“您再說我,我就回宮啦!”不陪你了。

太後:嗬,哀家好怕的呦~

見太後不說她了,小年糕超特意的揚了揚下巴。

怕了吧。

明明喜歡那些漂亮手首飾衣裳還非說自己不喜歡。這也罷了,自己想過什麼日子就過什麼日子,她還偏偏上來說教,好像她做得就都是對的一樣。

最叫小年糕氣不順的是四大爺摳門,最喜歡節儉的人和事了。雖然時常賞賜她,也會給她銀子貼補她生活,卻總是囉嗦她是吃金獸。

這小富察氏分明就是照著四大爺喜歡的模子打造出來的。

嘿嘿,幸好她沒進後宮。

小年糕開開心心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時不時的還會收到宮裡那邊的賞賜,心情美美噠,氣色不要太好。而四爺在這種時候給弘曆和小富察氏賜婚,於十二來說並不是件好事,臉都黑成了鍋底灰。

富察家從先帝所出皇子的妻族一躍成為新帝皇子的妻族…富察家更進一步,而他則成了可有可無的棄子。

他當初是算計過這門親事,也是有意促成此事,但前提並不是想要讓四爺反過來利用這門親事將他和富察家解綁。

人的悲喜自來不相通,弘曆得了這門親事後當即樂開了花。

扒拉一回手指,細細算了一回未來福晉的父兄子侄,他都恨不得跑了到禦書房問一問他皇阿瑪能不能儘快成親了。

而消息傳到戶部的時候,小姑娘正和李衛幾個跟弘輝彙報稽查進度。後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的看向弘輝。

熱鬨了!

第303章

弘輝成親時,四爺受先帝打壓,他能給兒子挑選的人家並不多。一些一等一的人家,便是四爺有心,人家也不敢在先旁的虎視眈眈下‘頂風作案’。將自家閨女嫁過去是什麼意思?

站隊嗎?

先帝秘密立儲,晚年的時候更是東一槍西一刀的,誰也不知道最後贏家是誰,自是也不敢太早下注。

更怕他們賭贏了,卻沒活到那一天。

原本先帝畫的圈就不大,然後女方挑,男方也挑,挑來挑去可選範圍就小了。可以說大福晉既便再好,家裡的條件也在那裡擺著呢。跟未來的四福晉小富察氏相比,真心沒有可比性。

同是滿妃所出,也同是秘密立儲的繼位方式,如果參考一回先帝的年紀,四阿哥弘曆的贏麵不比嫡長子弘輝小。

四爺出生在康熙十七年,弘輝是康熙三十六生人,爺倆就差了十八九歲,說句難聽的,若四爺長壽一些,弘輝未必熬得過四爺。

想到四爺多年的養生習慣…這個還真不是杞人憂天。

此時大家先從兩位皇子嫡福晉的家世想到了皇子的年紀以及先帝的壽數,四爺對養生的追求,最後看向弘輝的眼神都帶著一眯眯同情。

大清對嫡子和長子什麼的,好像真的很不友好哇!

弘輝早在昨天聖旨正式下達前就已經從四爺那裡知道了這道賜婚,不能說沒有觸動吧,但於他來說卻並不算什麼大事。

他老子的前車之簽,還曆曆在目。他現在就忌憚兄弟,然後肆意打壓手足,拉攏朝臣的開始為奪儲做準備,豈不是又步了他老子的後塵?﹌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若非早些年他老子是儲位最熱門的人選,也不會在後期被先帝各種打壓了。

羽翼豐滿是好事,但不宜過早,尤其是他老子屁股下的龍椅還沒坐熱乎的時候。

而且他皇阿瑪也不像先帝那麼渣,不會處心積慮的防備兒子。至於弘時…好吧,雖然他和皇阿瑪總拿弘時當槍使,但卻沒半點想要傷害他的心思。

而弘時,他也未必不知道這些。

看了一圈屋中眾人,弘輝隻在離他最近的小姑娘額頭上彈了幾下,又寬和的說起了正事。

今兒要商議的事情除了稽查和戶部的一些公事,還有一項是弘輝單獨找小姑娘談的。

隨著大清商稅的日漸完善,做生意的宗室和官宦人家也越來越多。有人像胤禟和湘雲那般守著底線做生意,但也有人卻借著權勢之便混水摸魚,攪亂市場。

隨著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商稅也成了國庫主要收入之一。隨著國庫的充盈,百姓的富裕,大清的人口也是逐年增多。這於大清是好事,但好事就應該一直保持下去。

商稅帶來的好處在那裡擺著呢,無論是先帝,四爺還是弘輝都不會禁止宗室和官宦人家做生意,但總要立些章程去約束才好。

小姑娘家的生意即便不是全大清數一數二的,也是整個宗室裡最掙錢的存在。所以無論立什麼章程都越不過小姑娘他們家。

弘輝怕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這才將大道理小道理揉碎了跟小姑娘說了一回。

咱們是對事,不對人。

其實早在很早之前小姑娘就想過這些事了。

沒人敢搶他們家的生意,但普通人的生意卻總被截胡。最讓人厭惡的是某些宗室仗著身份和權勢儘做些沒品的事。

以好充次,以假亂真,甚至是拖欠貨款,拿身份壓人的各種賒欠,搶占鋪子生意,勾結官府惡意競爭等等,等等。

最重要的是他們有些人還知道包裝一下,或是直接將自己弄成二道販子再出來坑人。

東家買西家的貨,西家正在準備貨呢,有些宗室勳貴就跑出來強賣自家的貨給西家。然後西家不得不買,這邊提前墊付了貨款,等給東家交貨的時候,東家的不乾了。

這都什麼破爛玩意,不收!

於是,西家被坑慘了不說,還壞了名聲,可坑人的宗室權貴卻又暗戳戳的坑下一波人。

這樣的事跟那些專門坑人鑽空子的比起來都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了。

當時小姑娘就想過這事想要徹底解決,除非剝奪宗室權貴做生意的權利,要麼就隻能將做生意的宗室扒拉出宗室了。

至於成立什麼商會?

沒用的。

一來被坑的生意人會擔心報複,也容易遭到報複。二來也要防著商會主事與人蛇鼠一窩,抗瀣一氣。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商人講究和氣生財,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多少會選擇忍讓,也許商會這邊剛拿出強硬態度,人兩方私下裡就已經和解了。

再一個,商會到底不是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