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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般耐不住的性子,實在是十二得到消息,說是當今的身邊越來越不好了。

扒拉了一回手指,當今都快奔六十的人了,說不定哪日就沒了。如果當今身強體壯,那十二自是不著急的。可若當今的身體每況愈下,最應該著急的就是他們這些序齒靠後的皇子了。

正好他又調入了吏部,主管大清官員任免,手中的權利和可用之人也多了許多。

四爺與太子和直郡王是同一批次的皇子,年紀相差幾歲,身份地位卻差之千裡。

君父一層,太子一層,庶長兄一層,養母一層,生母一層…一個夾縫中長大的皇子,可不是十二阿哥這個沒經過打壓的皇子能抗衡的。

掐指算一算,太子沒的那年十二也才十來歲。

將十二架在火上烤,讓他有更大的空間蹦躂,也叫他們越老猜疑越重的老子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十二身上…四爺這招也是夠毒的了。

不過說起來,十二會知道當今身體不好這種假消息,除了胤禟的友情贈送外,也有四爺的鼎力相助。

當今還能再活十來年,至於太子和直郡王的死會不會讓他在悲痛中減了壽數…胤禟不知道,但以他對當今的了解這種可能性不大。

老頭子心硬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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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做事很謹慎,十二跟隻傻孢子似的一頭撞了進去。

才掌握吏部三個月就迫不及待的生事了。

對於四爺來說,這個時間有點長。但對當今來說,這個時間短得叫他直接給十二貼了一個標簽——忒沉不住氣了。

當今的視線從十二身上移回來,又看了一眼自請抄家的胤禟和一旁起哄的老十,心塞的不要不要的。

若胤禟和十爺不搞這一出,當今肯定是要借著那名出頭的禦史敲打一下十二的。但這麼一搞,當今也懶得折騰了。一邊罷了那禦史的官,一邊又殺雞警猴的革了禦史一家三代的科舉資格。

罷一代的官還不算什麼,可一革革三代的,至少這個家族百年內是彆想入仕途了。這樣的懲罰一下子就叫那禦史癱軟在地,不停的磕頭求饒。

天家父子的事都敢瞎攪合,這樣的人死都是糊塗鬼。

當今看都沒看這家夥,疲憊的揮了揮手,侍衛將人扯下去,當今自己也起身離開了。

胤禟站起身,拍了拍並沒有沾什麼灰的衣擺,伸手攬住老十的脖子,吊兒郎當的往外走。

這事若不是這麼解決,勢必要引起他被害那事,之後就又是一翻腥風血雨。現在他也算是間接的‘保護’了一回十二。

十二這一弄,四爺再次成為嫌疑人。四爺除了會被人再猜疑一回外,並不會有太多的損失。但十二這一鬨卻徹底暴露在了當今眼皮子底下……

勾結朝臣,構陷兄弟,嗬嗬,老四下手還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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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胤禟是不是受刺激了,原本預算三千萬的宅子一下子提到了五千萬。不光如此,他更是秉承著不選對的,隻選貴的采購方針一擲千金的各種買買買。

湘雲不但不攔著他,還一副財大氣粗模樣的讓人去國外采買各色西洋物件。

倆口子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養孩子和敗家上,竟是半點生意上的心思都沒有,很是不著調,也很是頹廢。不過相較於這倆口子,其他人的日子卻也都是各種忙碌和上進。

六月初,賈環等人出發去金陵赴八月秋闈。

路上差不多要走一個來月,七月份到達金陵後,按著早前他們去金陵趕考的經曆,仍舊住在離貢院極近的院落裡休整讀書。一直到秋闈結束,三人才去賈家老宅拜見赦政幾人。

這麼大的事都不打一聲招呼,又遲了這麼久才過來請安,自是免不了挨上一通訓。訓責之後一行人又去賈家祖墳給老太太和列祖列宗掃墓。

赦政四人在金陵的日子比在京城時更舒心,金陵雖繁華,卻不及京城。賈家世居金陵,也是金陵的大族。金陵沒有太多的達官貴人,赦政四人在這裡光是借著元春的妃位和榮國府的名頭就叫人禮遇三分。

古時的娼妓大致可分四大派,大同婆姨,揚州瘦馬,西湖船娘,泰山姑子。金陵這地方,雖未必有這四大派駐守,卻還有條秦淮河呢。

一個是真色,一個是假正經,到了這地方不管是哪一種都能叫這兄弟倆流連忘返。雖說是守著母孝,可這孝也要分什麼人守,怎麼守。

不說這倆兄弟了,再說說邢氏和王夫人這對妯娌吧。邢夫人終於在嫁到賈家多年後有了一等誥命的感覺,被賈氏宗族一乾人捧得飄飄欲仙。

而王夫人,眾人與她說得最多的就是育兒經了。你姑娘是咋成的皇妃?你兒子是咋考的進士,咋娶了那麼一門好親事的呀?

實說話在這種糖衣炮彈的狂轟亂炸下,除了思念元春和寶玉的王夫人,另外三個都有些樂不思蜀。

而王夫人對她那一雙兒女的思念…唉,她早就習慣了聚少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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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結果的日子漫長又飽受煎熬,好在這一次賈不三人都低空飛過了。

名次沒一個靠前的,卻也都中了舉人。

留在金陵被赦政倆兄弟帶著顯擺了一通,三人才在邢夫人的不以為意,王夫人的欲言又止中乘船回京了。

親孫子考中舉人,王夫人自然高興。可賈環這個庶子也考上舉人了,王夫人的心情就沒那麼美妙了。再一個,王夫人也不想叫賈環出頭,她擔心賈環壓了寶玉和賈蘭一頭,想單獨留下賈環或是對賈環做些什麼,她是一沒理由二沒機會,最後也隻能看著這叔侄三人乘船離開了。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賈蘭叔侄還是京城中的誰都不曾將探春的消息告訴金陵這邊。

賈環叔侄中舉的消息早在第一時間就被賈蘭派人送到了京城,之後才在金陵跟赦政兄弟應酬。等他們回到京城時,京城裡與他們有關係的人家都已經知道了喜訊。

六月份走的,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十月末了。來年二月又要赴春闈,三人也沒休息幾天就又開始讀書了。

他們都希望這次能夠一舉高中,哪怕是個同進士也好。

“要我說,不管明年中不中,都尋了差事外放去得了。反正你們都出孝了,也不用守在這裡了。”等赦政他們回京,正好給他們留一座空宅。

李紈看著笑容燦爛的湘雲搖頭,“姑奶奶儘會說笑,蘭哥兒的親事總不能再耽誤了。”

李紈已經挑好了人,如今就等著賈政他們回來商議一回,也好正式請媒婆上門說親。要是這會兒子外放,親事不就又耽誤了。

“我不是說了,親事先放一放嗎。”賈蘭搖頭,他不想在外放前成親。

如果賈蘭沒成親,那將來外放的時候就可以將李紈帶出去,名義上就是打點生活瑣事,幫他搞定夫人外交。但如果賈蘭成親了,那他就沒辦法帶李紈出去了。

不是他不想帶,而是他的好祖母一定不會叫他娘跟著他出去的。

畢竟李紈做的這些新媳婦都能做。

賈蘭雖沒直說,但在坐的都聽明白了賈蘭未言之語。寶玉坐在那裡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將視線給了琪琪格。

畢竟被人嫌棄的是老娘。

琪琪格對寶玉搖了搖頭,用蒙語說了兩個字:‘送嫁’。

送嫁?

先定下親事,然後讓人將新娘送到任上出嫁的意思嗎?

這到也是個好辦法。

再一個,親事也可以提前定下來。

賈蘭沒資格被賜婚,但是宮裡還有個元春,若是以元春的名義替侄子定下這門親事,便是賈政和王夫人回京了也隻能認下。

“打中秋宮宴後,賢德妃娘娘就病了,幾個月過去了仍是不見好。”說起元春,湘雲不由想到上次進宮得來的消息,“到底不是外人,聽說了消息,咱們就叫人打聽了一回。到也不是病,就是提不起精神來,人也懶懶的。”

迎春聞言,突然說道:“莫不是有了?”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不是。”湘雲搖頭,“做什麼都沒興致,經常發呆,還總是想睡覺。聽說連說話都懶得說,吃得也是不如從前多。”

沒有侍寢哪來的身孕,元春這情況更像抑鬱症。

湘雲說完,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剛剛還在為賈環三人中舉高興的心情也都消散了一點不剩。

元春進宮多年,做了好多年的女史,好不容易拚了一把將當今嫖了,不想當今穿褲子不認帳,給了個名份就將元春丟在鳳藻宮自生自滅。這麼多年在宮裡苦熬著,元春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原本元春還總想著再努力努力,可後來寶玉授官成親,家裡的兒郎們也都努力上進,就連探春都被四公主要到跟前,元春突然便有些意興闌珊。

她好像成了可有可無的人。

不不不,比那還糟糕。

皇宮就是個跟紅頂白的地方,元春不得寵自是經常受到內務府的怠慢。可自從寶玉和琪琪格定下了親事,有翊坤宮撐腰後,元春再不曾受到怠慢,該她的份例也從未短缺過。

元春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她內心的驕傲讓她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猶如施舍一般的處境。

她進宮是來搏前程的,是想要提攜家裡的,而不是叫家裡人反過來助扶她的。那是一種裝腔作勢強撐起的臉皮被人強行撕下來的狼狽,無自地容中又是滿滿的自暴自棄和厭世悲觀。

寶玉不知道元春在宮裡的實際情況,琪琪格也不清楚,湘雲到是知道一些,可她也沒想到元春會是因為這種事情將自己憋悶病的。

離開大觀園的時候,湘雲還和寶玉說,如果宮裡的娘娘也能自由選擇和離就好了。

寶玉剛要點頭,一旁的琪琪格就閃了腰。

寶玉連忙扶她,琪琪格卻一臉驚駭的看向湘雲。

這腦子是咋長的?

她那脖子是金鋼鑽做的吧?

哪怕跟寶玉誌同道合,琪琪格也從來沒想過宮裡的娘娘能夠自由和離這種事?

祖宗誒,你可真敢想。不過…還挺帶感的。

如果宮妃可以跟當今和離,那第一個踹了當今的一定是她親祖母……

(ˉ▽ ̄~) ~~

因著給四爺賜了個娃娃做側福晉,今年大選時當今特意給四爺指了兩個十六歲的大姑娘做格格。

四福晉氣炸了,她到不是有多嫉妒,就是氣當今忒缺德。

格格沒有婚禮,不過一抬小轎抬回來就是了。四福晉直接將這二人和四爺最早的格格宋氏安排在一處院子,府裡的規矩什麼的都叫宋氏教她們。至於旁的,四福晉到也沒遷怒她們。

皇家容不下善妒的嫡福晉,更容不下善妒的皇後。

而且她還有弘輝呢,她必須為弘輝考量得失。

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四爺後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她嫉妒不完,也遷怒不完。想要母儀天下,想要做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皇後,她就得看清局勢和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