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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胤禟喂過來的一筷子掌中肉下轉移了注意力。

今日成親。明日見賈家人,順便將名字記在族譜上。後日便是三朝回門。

三朝回門的時候她能不能去五爺府上?

見湘雲看向自己,胤禟搖了搖頭,直接將問題踢給了還沒從賈家回來的圖嬤嬤,“爺也不清楚,一會兒問圖嬤嬤吧。”

“哦!”湘雲微蔫的點頭,“我也不是很想去的。”

‘阿嚏!’

剛跟賈母告辭坐上馬車的圖嬤嬤就打了個噴嚏,一邊用帕子在鼻子上揉了兩下,圖嬤嬤一邊心忖了句:一定是姑娘在念叨我。

圖嬤嬤並不知道湘雲還能玩出那麼多的花樣,此時回了私宅,先去換了衣裳然後便來見湘雲,將這一天發生的熱鬨都一五一十的跟湘雲進行了一回轉播。

湘雲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又問了一回賈母的情況。

“也就這幾日了。”圖嬤嬤想了想,感歎道:“也是難得的喜喪了。”

她要是能活成賈母那樣,這輩子也算值了。

第268章

寶玉是個非常溫柔的人,他與琪琪格的婚姻裡,如果一定要有個人妥協退讓,想來一定是寶玉。

好在寶玉早就今非昔比,琪琪格也不是目光短淺的無知之人,到也不必擔心二人會做出什麼禍亂一方的惡事來。

而且一個深受參政公主教養影響,一個一心提高女子地位,維護女子權益,想必二人的夫妻生活會更有默契。

一夜恩愛,寶玉與琪琪格早早起床去了賈母房中。因賈母的要求,寶玉和琪棋格也不必回榮國府見家禮,全都在賈母這裡一道見全了賈家上下一乾人。

早就知道琪琪格絕色,但不少人都不知道琪琪格能這般絕色,王夫人一見琪琪格的臉,眼睛就是一沉,哪怕沒有表現出來,但落下去的嘴角卻還是叫不少人都知道了王夫人對這個兒媳婦的不喜。

不喜的地方還在後頭呢。

琪琪格一口流利的蒙語一出來,王夫人的臉色就再也掩飾不了。

看著琪琪格說一句,一旁丫頭翻譯一句的現場,再聽著賈家族親的低聲嘀咕,指指點點,王夫人已經不能好了。

這個兒媳婦哪怕出身再好,也讓人看足了她家笑話。

琪琪格的丫頭說她們格格一直在努力學習漢語,不過漢語太難了,不過假以時日總能學會。然王夫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禁又懷疑起琪琪格是不是個草包美人了。

“……”

王夫人再如何也不好當著賈母的麵說什麼,而且她也多少有些忌憚兒媳婦背後的勢力,準備先裝兩天再好好的教一回琪琪格規矩。可轉念間又想到了賈母的喪事,王夫人的臉又黑了。

不管王夫人心裡怎麼想,因都知道賈母就這兩天了,所以忙完婚禮的必要程序,寶玉便一直帶著琪琪格守在賈母房裡。

賈母已經坐不住了,她歪靠在榻上,一會兒睜開眼睛看看這一屋子的兒孫,一會兒又閉上眼睛暈睡一會兒。

賈敏已經得了消息,昨天不好過來但今天卻沒那麼多忌諱了。帶著黛玉趕過來,理都沒理她最愛的二嫂,就拉著賈母的手坐在賈母身側,一坐就是小半天。

是夜更是帶著黛玉住進了園子。

就是早前給黛玉和湘雲留著的那處院子。

三朝回門,寶玉不放心賈母,與琪琪格早早便回來了。見寶玉孝順,五爺和五福晉也沒惱,還給帶了些好藥材。

第二天,賈母突然有了精神,她讓人送她回榮國府,之後又讓人將所有人都叫了回來,同時又讓人去將迎春和湘雲都請過來。

孕婦不宜參加葬禮,但賈母派人來請了,湘雲直接拋開那些忌諱的來了。趕過來的時候,湘雲更是叫人去給萬項工隊捎話,讓他們立時收拾了東西趕過來。

眾人都知道這是回光返照,來了以後仍舊哄著賈母說笑。賈母挨個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後不舍又擔憂的看著賈敏,滿心滿眼的想著她閨女。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賈母耽於享樂一輩子,怕是隻有賈敏這個嫡親的女兒最叫她放心不下了。

“外祖母放心吧,娘親有我呢。”黛玉見狀,又見她母親咬著嘴唇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便湊到跟前對賈母保證,“我一定會照顧好娘親,為娘親養老送終,讓娘親晚年安樂,不輸外祖母。”

賈母聽到這話,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費力轉頭看向黛玉的方向,一個好字還沒說完便去了。

剛剛一直壓抑的哭聲一下子就爆發了。賈敏撲到她老娘身上,哭得嘶聲裂肺。其他人膝行上前也是哭得不能自己。湘雲也與他們一般,淚如雨下,哭著喚老祖宗。

半刻鐘後,湘雲終於記起賈母之前的囑托,深吸一口氣,對著一屋子的女眷說道:“老祖宗早就托了我,她的一應後事由萬項工隊承辦。”

眾人有聽到湘雲這話的都紛紛轉頭,沒聽到的繼續哭,湘雲沒看那些人而是喊了鴛鴦讓她請出壽衣來,之後又讓屋中男丁退到外麵去。

穿壽衣前,要梳洗淨麵,這個過程有女兒和媳婦的就由她們動手,沒有就要請族中女眷或是家中體麵的管事媳婦上手。

賈母近九十,重孫子都要娶媳婦了,這一步自是最不缺上手的人。

湘雲沒往上湊,而是一邊讓人去將等在府外的萬項工隊的人叫過來,一邊讓元良領著工項萬隊的管事去見賈家爺們。

靈堂設在何處,廚房茶水間又要設在何處,報喪的人家又有多少家等等,等等。

湘雲是知道榮國府上上下下是什麼德性,邢王兩人又是什麼性情,怕怠慢了賈母的後事,除了用榮國府的地方,其他的一概不用。

這次萬項工隊一共準備了兩百人入府,帶著全套的家夥式,鍋碗瓢盆,碳火爐具,茶葉點心,蠟燭紙劄,元寶黃紙,麻布白翻,或是全新的,或是受了香火祈告的,或是經年的老物件,總之這次的喪事,一分銀子,一分心思都不用賈家的。

賈家那些還想借老太太的後事撈一筆的人都驚了,看著萬項工隊訓練有素的布置起靈堂,在下房支鍋燒灶都有些傻眼。

這效率,這速度,不愧是專業乾這事的。

工隊的管事在接到湘雲的通知後就派人去將待命的和尚道士都請了過來。此時往生經什麼的都已經念了起來,而喪事一下子就有了模樣。

另一邊,女眷們為老太太穿戴好,湘雲上前將存在她這裡的含蟬放在老太太嘴裡,然後退開一步,由著大力媳婦將老太太抬進棺材裡。

今天是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十五日,也是賈母慢長一生的終點。看著被抬走的賈母,湘雲擦了眼角的淚,輕輕歎息。

湘雲沒去靈堂,而是留在了賈母的院子裡,她從裡到外的看了一回賈母的房間,又來到她和寶玉都住過的碧紗櫥,最後才來到她後來居住了幾年的屋子。

“回吧。”看了一圈,湘雲又讓元良留在這裡,然後才從西角門離開了榮國府。

這裡…許是不會再來了。

湘雲沒有留在榮國府,但榮國府這邊的事湘雲卻都了然於心。有鴛鴦讓人送回來的,也有元良派人帶回來的,還有萬項工隊那邊彙總的。

因有萬項工隊操辦喪事,所以賈家這邊更是當了甩手掌櫃。人閒了,心也就閒了。就在三月十七,湘雲確診懷孕的這一天,賈家那些沒得到遺產的人比得到遺產的人都上心的湊到了一處。

鴛鴦沒慣著這些人,又有湘雲留下的人和元良撐腰,直接告訴這些老爺太太們,老太太有交待要等靈柩回南了再將大家夥叫到一處分嫁妝。

也就是說誰抽到什麼,誰分了多少他們都看不到了唄。

都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邢王二人就想到了個極為惡心人卻也隻能被她們惡心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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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嫡母。

湘雲,迎春,黛玉和惜春的那份,她們動不了。賈蘭,巧姐兒姐弟的她們沒理由動。但賈琮和探春賈環的,她們做為嫡母,卻是有資格幫忙保管的。

王夫人能代管兩份,邢夫人也能代管一份,這對於之前什麼都沒有的人來說,絕對是意外之喜。

但前提是這些必須在送靈回南前完成。

也不知是趕巧還是管事的知道湘雲的意思,賈母三七後就有送靈吉日。而下一個送靈吉日卻是年底。

於是,於情於理都隻能選最近的日子了。

都不是傻子,做為庶出,又攤上這麼一個嫡母,無論是探春姐弟還是賈琮都是眨眼間便明白了邢王二人的算計。

邢夫人就是一顆心的對這份遺產上心,而王夫人卻不然。

王夫人也貪財,但更多的是對庶出的厭惡以及不想叫庶出占便宜,叫嫡出吃虧的心思。

怎麼說呢,她更多的是見不得探春姐弟過得好。

可惜她和邢夫人的這一翻打算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

賈赦和賈政見鴛鴦這麼說,又看了一回自家的蠢婆娘,竟然齊刷刷轉身離開了。

賈赦是怕他不來會叫自已這一房吃虧,賈政則是見其他三人都來了這才也跟著過來了。這會兒見沒什麼事了,兄弟倆便都走了。

至於寶玉叔侄和得了消息的小媳婦大姑娘們一來都不會在這種時刻惦記賈母的嫁妝,二來也都不約而同的,非常有默契的準備等長輩們都離開再慢慢分。

既然都已經分好,還是抓鬮抽簽的分法,那也就沒什麼好挑的了。

……

人真的很奇怪,賈母沒去世前湘雲就開始難過了,賈母沒的那天湘雲更是傷心的不行。可今天也才第三天,但湘雲卻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

久到已經淡化了那股悲傷。

聽到賈家傳來的那些消息,湘雲好像並不意外。忘了問鴛鴦要帶幾個人來,湘雲隻叫露珠先在她隔壁收拾屋子安置鴛鴦。

“……到底侍候了老祖宗一場,又得老祖宗托付,彆叫府裡的人踩了她們。”與露珠和管事說了一回鴛鴦的份例待遇,湘雲又摸著自己的小肚子說道:“也不知鴛鴦是個什麼意思,若是不想嫁人,就讓她管著這個小家夥好了。”

“姑娘安排的極妥當。”露珠聞言知道湘雲並沒有將鴛鴦留在身邊的意思,剛剛升起的那點心思又落了下來,笑著讚同湘雲的安排,“姑娘有了身孕,想來宮裡的娘娘也會派人照顧姑娘起居呢。”

彆說,還真叫露珠猜到了。宜妃姐妹跟當今住在暢春園,那邊剛得了消息,二人便開始扒拉手底下的心腹嬤嬤了。

要忠心,要沉穩,要經得住事,還要會侍候的。

“一想到那倆不著調的,我這顆心就不安穩。”郭貴人坐在宜妃對麵,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一個就已經夠叫人糟心的了,偏偏還是倆兒。”

“誰說不是呢。”宜妃附和了一句,又自我安慰道:“至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