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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胎,可惜了。”

湘雲沒在京城,也不太知道貝姨娘的情況,但在湘雲看來貝姨娘若是真的懷孕了不可能護不住孩子。不過她對這事不感興趣,便又問起了二太太對這門親事是什麼想法。

一說起二太太,寶玉臉上的神色就變了。

自家這個老娘呀,這兩年都恨不得將三妹妹提腳賣了,對環兒也是各種提防。若不是三妹妹和環兒都跟老太太住在園子裡,指不定如何呢。

“……太太如今越發左性了,前兒知道三妹妹是女校學生會的副會長時,還說什麼姑娘家的很不必讀太多書,又說三妹妹出風頭,不像個樣子,發話不叫三妹妹上學去。還是老太太攔下來了,說不許拘著姐妹們。太太不敢駁了老太太,如今正在給三妹妹相看親事呢。”

寶玉聽說後連忙回了府裡。按著當初他和湘雲說過的方法套路王夫人。勸著王夫人顧及一下元春的臉麵。親事不好好選,回頭傷的是他和元春的體麵。再一個當今沒有立太子,彆叫探春的親事連累了他們才好。退一萬步講,若是叫她借著親事爬上去了呢?

王夫人聽了這話,還誇寶玉懂事了。

之後問寶玉有什麼好辦法。寶玉嘴角抽了抽為了打消王夫人在探春親事上使壞,隻說探春還小,留幾年看看再說。

王夫人以為她兒子也是防著探春嫁到好人家,再幫著賈環打壓他,所以想將探春留成老姑娘,上了年紀後再嫁出去。欣慰的摸著寶玉的頭說他終於長大了。

“……”

湘雲聽完長長的歎了口氣,“你問過三妹妹嗎?”

寶玉沒糾正湘雲喚探春妹妹的叫法,而是一臉無奈的點頭,“三妹妹想出去。”

其實現在不光探春想出去,京中閨秀,尤其是女校的女孩們在看了湘雲的隨筆後,心裡或多或少都起了出去走走的念頭。

探春原本就恨自己不是男兒身,總想著自己若是個男人一定要乾一翻大事業,如今上了女學,野心更大了。

寶玉到是不反對探春走出去,可光看湘雲那些隨筆就知道外麵有多危險了。湘雲帶著的還是九爺精挑細選的侍衛隨從,如此都是九死一生,危機重重。若是他們自家的…寶玉都不敢想像探春能走多遠,還有沒有命回來。

真想出去,還是等他授了官後再帶著三妹妹出去吧。

╮(╯▽╰)╭

湘雲聞言又跟寶玉說二太太指定不能叫寶玉帶著探春出門。

寶玉卻對湘雲嘻嘻一笑,“我就說為了辦差事,將三妹妹帶過去嫁人。”

湘雲聞言對寶玉豎了根大拇指,你老娘要是知道你是這麼想的,非得氣炸了不可。

其實探春的事說好解決也好解決,湘雲還是有些小辦法的,不過那些都要等見了探春後問過探春的意思的。

力所能及的時候,她連陌生人都會幫一把,又怎麼可能不管自小一塊長大的玩伴小姐妹呢。隻是具體怎麼樣,就得看探春自己的意思了。

……

與寶玉又說了一會兒話,因外麵天又陰起來,眼瞧著就要下雪了。湘雲也沒留寶玉吃飯催著他回家,還告訴寶玉她明天去園子裡給賈母請安。

寶玉開開心心的走了,湘雲坐在那裡發了一會兒呆便叫來露珠讓她整理一下她們帶回來的土儀。

之前還想著土儀再加些東西就可以當年禮一塊送了,但湘雲算了一回時間還真沒辦法那麼節省。

好在她送人土儀年禮走的都是成本價,便是送兩回東西也沒人送一回的貴。

湘雲送賈家的土儀和年禮,通常都會送到大觀園去。東西進了大觀園李紈他們愛怎麼分配就怎麼分配,湘雲是不管的。

此時看了一回她從外麵帶回來的東西,又問了圖嬤嬤一些女校那邊的情況。外麵就開始飄雪了。

雪很大,說一回鵝毛大雪也不為過。好在湘雲在感知到雪不小的時候便打發寶玉回府了,按著時間算,寶玉這會兒已經進園子了。

也確實是進園子了。

寶玉沒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來了賈母這裡。

賈母原本是在園子裡溜達,見天色暗下來了,這才帶著人往回走。

離開榮國府那層層院子,賈母雖然告彆了大五間的寬敞正房,卻住進了四時景色各不同的大觀園。八十多歲的人,見天的大魚大肉,身體還能這樣,絕對跟住宿環境和心情有絕對的關係。

剛進屋支上牌桌,就見寶玉一臉笑的跑進來。

“一早就出去了,這會兒子才回來。”賈母笑罵了寶玉一句,便問寶玉去哪了,吃了什麼。

寶玉說湘雲昨兒下晌回京了,今兒早見了跟湘雲一塊出京的李衛,下晌又去了私宅那邊,還說明兒湘雲要來請安的話。隻是祖孫倆說這話時都不由看向外麵飄起來的鵝毛大雪。

明兒怕是未必能過來了呢。

聽說湘雲回京了,一屋子人都挺高興的。問寶玉湘雲怎麼樣,胖了瘦了,一路可好,小兄妹都說了什麼。

寶玉總不能說他跟湘雲說了個把時辰的賈家辛密吧。隻說跟湘雲說了一回迎春定親和添妝的事。

說了幾句,寶玉便告辭回去了。

哪怕知道明年春闈百分百落榜,但寶玉還是想要撞個大運。說不定就真的撞上了呢。

湘雲之前就曾跟寶玉說過,論實政那裡彆看範圍好像挺廣的,其實是範圍最小的。

你隻盯著這兩年水災,乾旱,黃河決沒決堤,朝廷有什麼新政策,什麼大案子,或是遇到了什麼明顯想要改革的東西。多想想這些,總不會跑了這些範圍去。

湘雲還告訴寶玉,這時候千萬彆提什麼姐妹們,女子地位權益,很容易出師未捷身先死的。

湘雲說的話,寶玉幾乎都記在心裡了。他抄了不少抵報,也時刻關注朝堂動向,他在京城,消息比地方上的人消息更靈通,也更方便些,不過寶玉也知道自己的不足。

看了一會兒書,將所有可能會考的都試著破一回題。之後才放下書去試襲人給他做的新袍子。

寶玉已經知道襲人那時說要走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他向來心態好,即便知道了也不會跟襲人計較這些小事。

賈母和王夫人都說寶玉年紀到了,想將襲人留下來做通房丫頭,等將來寶玉成親後再提了做姨娘。

容不下自己丈夫的姨娘庶出,卻總想給兒媳婦添姨娘庶出。自己都容不下,為什麼還要給兒媳婦找不自在呢?

寶玉沒同意,他不敢扒長輩臉皮隻說想先將書讀好了再說。為這事,寶玉還特意找了賈政。

賈政賊給力,三令五申不許寶玉胡鬨。

然後給襲人開臉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寶玉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妻子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是像鳳姐兒那樣的,還是像李紈那樣的,也或是像他老娘長得慈眉善目卻半點容不下庶出子女的。

寶玉不想讓自己的子女在自己家裡還要過那種被人提防的日子,更不想叫自己的子女活得如探春和賈環那般艱難。

出生原不是他們的錯,可他們卻承受了不應該承受的不公。

而且上次姑媽回來哭訴委屈,說自己沒有兒子林姑父偏疼庶子越過林妹妹時,也叫寶玉心裡難受的不行。

寶玉發現,這世上的事情真的如湘雲所說的那般,大部分的紛爭都是來自男人。

是他們把女人圈在深宮內宅做困獸之鬥。

有時候他厭惡自己是個男子,有時候又慶幸自己是個男子可以在這個世間為女子們做些什麼。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長歎一口氣,寶玉發現他連自己家裡的事都擺不平,還想拯救天下的女子,多少有些癡心妄想了。

襲人的年紀不小了,隨著年紀的增長,她待寶玉的心思也越來越複雜,隻是寶玉待她,甚至是待所有房裡的侍候的丫頭都保持了距離。

自從晴雯的事一出來,寶玉甚至是想要將房裡的丫頭打發出去一批的。

襲人受限於眼界,所以不知道晴雯這門親事能說成和被這般退親都與寶玉和晴雯本身無關,但她卻不由想到晴雯隻在寶玉小時候侍候過寶玉一段時間都能被退親,她這種侍候寶玉多年的貼身大丫頭,豈不是更叫人嫌棄。所以她最好的出路,怕是隻有死賴著寶玉了。

賈家男人都不怎麼潔身自愛,哪怕寶玉哥幾個都挺自重的,但也受風評所害,在結親這件事上肯定要比旁人難上些許。

賈家的男人,從上到下幾乎都是好色之徒。歹竹難出好筍,疼女兒的人家怎肯將女兒嫁過來。

賈珍惦記自家兒媳婦的事,哪怕沒成卻也多少有些風聲傳出去。若是賈家的男人再有這種嗜好的…真出了這種醜事,賈家不怕丟人,他們還怕壞了闔族女兒的名聲呢。

原就成親難了,王夫人還想要給寶玉挑個四角俱齊的,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奴才瞧著寶二爺的親事要耽誤了。”圖嬤嬤坐在一旁一邊與湘雲說話,一邊做針線,時不時的還會將針放在頭皮上刮兩下。

每每圖嬤嬤做這種動作,湘雲都擔心她將自己頭皮紮到。

若是紮到了,估計得按破傷風處置呢。

“老太太沒從府裡搬出來時,兩位太太帶著兩位奶奶一天三頓的立規矩。便是我,我也不嫁這種人家呀。”抬腳讓丫頭們量腳丫子做新鞋,湘雲還搖了搖自己的小胖腳,“短粗胖,都叫它占齊了。”

湘雲個子不太高,這些年哪怕沒有再橫向發展但身邊也是圓潤豐腴的。她的腳跟她的人似的,肉嘟嘟的。

也不知道湘雲會不會進宮,所以圖嬤嬤特意讓人多做兩雙花盤底和元寶底的旗鞋,“旗袍也要做幾身,先可著鮮亮料子來,年底穿也喜慶。”

鮮亮料子可以少些繡花,縮短工期。

冬月,臘月幾乎不愁吃穿的人家幾乎都在做新衣裳,晴雯做活麻利,行李裡還有好些沒穿過的新衣裳。不過出門在外,料子卻沒有太貴重的。

這次突然回京,又是年底,湘雲這邊要置辦的衣裳鞋襪也就更多了。

“姑娘,九爺回來了。”

正說話呢,胤禟便走了進來。丫頭上前輕輕撣下胤禟身上的雪珠子,湘雲坐在那裡問胤禟:“怎麼沒打把傘?”

“風太大,擋不住。”胤禟一邊用溫帕子擦手,一邊說道:“弘輝還說要過來,我沒讓,叫他改日天睛了再來。今兒在家做什麼了?”

“寶玉來了,跟他八卦來著。你呢,一天都在四爺府上?”

胤禟點頭,下晌的時候他還讓人將李衛叫了過去。

“李衛那小子這幾年沒白跟著你出門。”抿了口茶,胤禟說了一回李衛在四爺府上的一番對答後,又告訴湘雲他把李衛給四爺了。

李衛跟著湘雲走了不少地方,也見識了不少風土人情和當地的政令實施情況,四爺不由問了極多這方麵的問題。胤禟離開時,四爺還拉著李衛問東問西呢。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