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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與元良對視一眼,心底都有些好笑。“姑娘說的是,就應該這樣。”

湘雲頭笑,繼續跟二人說道:“我之前便想先從山西帶一批貨進陝西,之後再從陝西進蒙古,蒙古的皮子和牛肉乾,奶製品也都是好東西……”

……

又說了一會兒話,三人才離開十裡亭,將包袱放在馬車裡,湘雲沒有上馬車而是騎著弼馬溫跟在馬車一側騎行。

路上看到一輛馬車旁也跟著一匹馬的,馬車裡一個戴著一朵紅色鵑花的姑娘,正一臉羞澀的跟馬車外騎馬的年輕男子說話。一看便知道是新郎帶著新媳婦回娘家省親。

洽在這時露珠也掀開車窗簾子與湘雲說話。湘雲看看對麵,再看看自己這邊,笑得眉眼彎彎的對露珠說道:“趕明兒我也換身男裝,就更像那麼回事了。”

露珠看看對麵才十幾歲的小媳婦,再摸摸自己的臉,她的年紀都是那小媳婦的兩倍了。搖了搖頭,露珠也沒言語而是依舊倚著車窗一邊看著馬車外,一邊時不時的與湘雲說兩句話。

趕馬車的元良偶爾也會插上一兩句,話題因著剛剛看到的新婚夫婦不由說起子太監對食的事。

說好多人都會歧視太監,說太監糟蹋人什麼的。

湘雲卻覺得隻要是你情我願的事,就不存在什麼糟蹋人。現代就有丁克家庭,柏拉圖式戀愛。

這種話在家裡,甚至是在京城的時候是不可能說出來的,雖說是話趕話,卻也是離開了舒適圈才會有這樣的放鬆。

元良放鬆了,露珠也放開了,湘雲就更是百無禁忌了,真真是嘴上跑高鐵,想到什麼說到說什麼。

主仆三人駕著小馬車一路往西,離京城越來越遠,也與京城的那些是是非非越來越遠,所以三人壓根不知道弘晳昨日京城果奔的事情已經被禦史言官八百裡著急的送到南邊了。

臣等皆彈劾先太子長子弘晳……

當今不敢置信的看著送到禦前的奏折,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今張了張嘴,又揉了揉眼睛,最後不敢置信的看向同樣被玄幻拍了一臉的李德全。

弘晳…果真街頭果奔了?

也不知道當今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直接怒斥了四爺一句,“叫老四前來見駕!”

朕絕不相信弘晳會京都果奔,京城也就老四在,一定是老四這個當叔叔設計的。這是看不得弘晳好,所以才叫人陷害弘晳?

以為太子沒了就能這般欺負弘晳?

朕還沒死呢。

李德全:侄子要果奔,關叔叔什麼事?您老這就有些無理取鬨了。

您還是相信吧。

第228章

湘雲主攻,太醫助攻,被動接受改造的弘晳終於被忽悠瘸了。

此時此刻無論旁人說什麼,弘晳都不相信自己竟真的在京城街頭果奔。

他自來便性情暴躁,剛愎自用,又因出身地位,驕奢自大。此時他就抓住子太醫之前說過的臆症這點努力說服自己,說服彆人。

如果見天的被水淹,被冰凍都是幻覺,那這個果奔也是一樣的。

你們休想用幻覺給他頂罪。

不對,也許你們都是幻覺。

此時的弘晳已經徹底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世界,什麼是幻覺了。他下意識的,潛意識的將那些他不想看到聽到,不想接受的事情當成了幻覺。

這麼一來,人活得還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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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當事人弘晳,弘輝這個聞風跑出去親眼目睹了一回堂兄街頭果奔的人來說,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是震撼的,也是玄幻。弘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一路上看著街道兩邊的百姓,都擔心他們知道自己跟弘晳的關係。

弘輝回到家後,隻猶豫了一息便抬腳去了書房。

張嘴想將之前發生的事都跟他老子一五一十的學一遍,然一抬頭就看見他老子雙眼發直的坐在那裡,不知怎地,弘輝就是已經肯定他老子什麼都知道了。

他老子想給弘晳留麵子,特意打發了他去,不想不光弘晳的麵子沒保住,整個愛新覺羅家的麵子都丟沒了。

弘輝對著四爺行禮,口喚:“阿瑪!”

“…聽說了嗎?”四爺抬了抬手,示意兒子起來,臉上的神色堪稱溫和的對弘輝問道:“爺剛剛聽了個笑話。”

弘輝覺得他老子一定氣壞了,不然怎麼可能會連冰塊臉都維持不住了呢。

抿了抿嘴,弘輝快刀斬亂麻的對他老子說道:“兒子親眼所見,京城的百姓也都看見了。”

四爺:泥嘛,竟然是真的。

四爺拉下腕上的佛珠開始不停的撚著珠子,時而極快,時而又極是緩慢,一時過了許久,四爺才平靜下來了。

緊閉的雙眼再次睜開時,四爺一邊讓人下封口令不許京中上下議論此事,一邊傳令太醫院,將留守的太醫全都送到東宮去。

他二哥就留下這麼三瓜兩棗,還是看看吧。

因為弘晳去胤禟府上抓湘雲的事,四爺還挺生氣,這會兒知道弘晳可能是犯病了,到又沒那麼生氣了。

誰還能跟個病人計較呢。

吩咐完弘晳的事,四爺又與弘輝說起了湘雲。

不管弘晳怎麼樣,還是快些將那丫頭給宜妃和老五送過去吧。“彆忘記給當今請安,若當今留你在南邊,你便跟著你十三叔。你十四叔是個不著調的,你莫搭理他。”若是當今不留你,那你就趕緊回來。“若有人問起,你隻說是你自己的主意。”不是怕擔乾係,而是如此應對弘輝能入當今的眼。

四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弘輝一一應下後這才回內院跟四福晉請辭。

四福晉知道四爺會讓弘輝南下送湘雲,並不是湘雲有多重要,而是當今在南邊。這是一種小心機。

不過四福晉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告訴兒子用心辦差事,又說了一回你老子信得過你,你九叔往日多疼你以及此行注意安全的話。

四爺府這邊都安排差不多了,卻不想一直沒等到九爺府上的消息。因之前回來前湘雲就不在府裡,這會兒弘輝不由又派人過去問了一回湘雲回來了沒有。

湘雲雖然沒叫人去隔壁送消息,但隔壁卻也得了消息。派人來問圖嬤嬤,圖嬤嬤暗示了幾句後,胤禟家的管事們便都統一了口徑,湘雲失蹤了。

聽說湘雲失蹤了,四爺當即就派人各處尋人,隻是遇上宵禁,一時半會兒的得不到反饋消息。

翌日,湘雲真失蹤了以後,無論是私宅這邊還是隔壁,都不曾派人尋找湘雲的下落,一來二去竟隻有四爺和弘晳的人在尋她。

有人猜她可能藏起來了,有人猜湘雲去尋九爺了,也有人猜湘雲是去了南邊尋求五爺,十爺庇護去了。總之猜什麼的都,就是沒人想到湘雲會帶著人跑到山西倒騰醋去了。

出門是要有戶籍路引的,這玩意湘雲手上還真不缺。之前在福建的時候,湘雲就弄了些,這會兒正好用上了。

主仆三人最開始的時候還是一主二仆,等到了第一處落腳的小鎮後,露珠就喜當媽了。今兒不是一對母女帶著家裡的小夥計入住,就是一對母子帶著個小丫頭住店,明天則又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母親帶著一雙兒女回娘家省親。

有時則是小郎君帶著童養媳和妹妹;有時候湘雲換上男裝,還會是一個母親帶著兩個兒子。至於一個母親帶著兩個女兒趕路的事,也時有發生,隻是不多罷了。

更有意思的是某一天,湘雲竟還唱作俱佳的給自己弄了個陳世美的爹。

一朝考上進士,做了官就不認糟糠的那種。

一天天的,戲賊多。

哪怕知道露珠和元良追著湘雲出門了,可瞧這架勢,一般人也很難發現這三人的蹤跡就是了。

……

弄丟了湘雲,又聽說湘雲就隻帶了兩個人出門,怕湘雲出事,自己會愧對他家那不著調的老九。因此出事後一邊派人去尋湘雲的蹤跡,一邊也派人給胤禟送消息。

同時四爺還要關心一下他那病得不輕的大侄子。

除了這些讓四爺極度不想麵對的事,他手裡還有不少公事要忙,他又是個親力親為,事事較真的性子,這一來二去的,要操心的事是越來越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等到當今召喚的時候,四爺還沒想明白為啥,聽說是因為弘晳那事時,四爺一直擔著的那顆心就放下了。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四爺仿佛對當今會這樣遷怒他,並不意外。

交待了幾句,四爺便讓人收拾行李,馬不停蹄的出了京城。沒能護送湘去南下的弘輝看著他老子離開的背景,眼珠子轉了轉便去了東宮。

二哥,你果奔的事皇瑪法已經知道了,還叫我阿瑪去見駕呢。皇瑪法一定當真了,真以為你果奔了呢。

我阿瑪挨頓訓斥到沒什麼,若是二哥給皇瑪法留下這麼個印象…會影響前程吧?

肯定會呀。

是誰這麼無恥造這種謠?

反正不是我阿瑪。

弘輝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聳聳肩,然後便背著手出宮了。

弘輝是聽說了弘晳不承認自己果奔這事的,這才眼珠子轉了轉的準備給他老子和老子的老子來個‘解鈴還需係鈴人’。

弘晳想到四爺或是其他人在當今麵前編瞎話汙蔑他,氣急敗壞又坐立不安,想到史家都被他抄了,雖然跑了個史湘雲但差事也算辦完了,那現在啟程南下交旨也是時候了。

於是弘晳便在四爺出城的第二天也帶著人快馬加鞭的往南邊趕去。

當今始終不相信弘晳會果奔,但不管是禦史言官還是他派出去的探子都言之鑿鑿的告訴他,那件事情不是子虛烏有。

他是真真實實發生的。

太特麼讓人接受不能了。

弘晳不光是太子的長子,也是朕的皇長孫,所以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這至皇家臉麵於何地呀?

子不教父之過,太子沒了,老三,老四幾個做叔叔的都應該代儘父親之職……

八歲登基的帝王,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此時多少還是被親孫子果奔這種事情刺激到了。

在不得不接受這件事後,當今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件事情應該誰來負責。

肯定是京城的老四了。

就在這種想法下,四爺趕到了行宮,剛跪下請安就被他老子一頓嗬斥,然後叫當今沒想到的是剛提到弘晳那件事時,匆匆趕來的弘晳直接站在殿外揚聲喊道:“皇瑪法,此事皆是誹謗,弘晳不曾做過。”

當今:“……”

四爺:“……”

敢做還不敢當嗎?

沒做過的事情憑什麼往他頭上扣屎盤子?

看著弘晳義正言辭的模樣,當今不由愣怔。

老四呀,朕有些懵。

一旁的李德全也不由抽了抽嘴角,飛快了看了一回當今,四爺和弘晳的神色,心忖了一句他將來一定要寫本書,名字就叫《皇家奇葩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