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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當今心意的李德全將胤禟剛剛留下的銀票揣在懷裡,看了一眼當今,見當今再沒旁的吩咐了,這才退出去。

李德全知道當今是叫他大張其鼓的過去,震懾一下小人,於是李德權便用自己總管大太監的身份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了一趟。

鹹安宮那裡,哪怕太子不在了,太子妃也將一切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直郡王府那裡就差了點意思,不過繼福晉張佳氏也是個妙人。

她先抱了剛剛出生的小格格到身邊教養,然後便投了四位嫡出格格的陣營。

沒錯,她這個繼母投入了四個繼女的陣營。

大格格是康熙二十七年生的,二格格康熙二十八年,三格格和四格格分彆是康熙三十年和康熙三十一年出生。直郡王的四個女兒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十二歲。四人同母嫡出原就是一個陣營的,本來都已經聯合起來保護弟弟對抗這一府的妖魔鬼怪,尤其是眼前的繼母了。如今情況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們也隻能換個方向繼續戰鬥了。

跟使壞的弘晳鬥,跟府裡的刁奴鬥,與跟紅頂白的內務府鬥,跟那些所有人都想要借機踩他們一腳的人鬥!

多線作戰難免頹勢,而她們的轉機就是在李德全登門的時候到來的。

雖然銀子不多,卻讓世人看到了當今的態度。

他們皇長子一脈並沒有被當今厭棄。

大格格氣勢大振,趁勢立了起來,“來人,給本格格將這幾個刁奴都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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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還沒出宮,銀子就被當今轉手送人這事,胤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看了一眼時辰,發現自己並沒有在乾清宮呆太久,想著湘雲要下晌才會從賈家回來,胤禟便轉道去了趟翊坤宮。

長日無事,宜妃姐妹便湊在一處做針線,不妨就聽說胤禟來了。姐妹倆對視一眼,當即放下手中針線不無擔憂的看向門口。

到了自己親娘這裡,胤禟就自在多了,態度親昵的打了個千便坐到了宜妃姐妹跟前說話。

為什麼進宮,進宮都乾了什麼以及他有個蠢驢舅舅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與宜妃姐妹聽,沒半分隱瞞。

呃,秘密立儲的這段沒說。

“自以為是的蠢貨,我當初就知道他早晚得蠢死自己不可。”聽完特普庫乾的蠢事後,宜妃眉毛都立起來了,“下次不必管這些蠢貨,讓那老八蛋斬了也省得以後丟人顯眼。”

不管是真的蠢而不自知被人下了套子,還是故意拿他們翊坤宮一脈做筏子祭天,特普庫都該死。

“到底是郭絡羅氏的人。”胤禟笑著點頭,心裡想的卻是:真叫當今將人宰了,他審誰去?弄到皇陵那裡慢慢的審,總能知道背後有沒有人。

郭貴人也對這個庶出兄弟沒感情,聞言也是氣惱的附和了幾句,然後才問起胤禟關於立儲的事,“當真不要?”

若是親外甥想要,她們就得好好謀劃謀劃了。

其實胤禟沒來之前,宜妃姐妹雖然也總盼著天上掉下個餡餅砸一下她們,讓她們有成為太後的機會。可她們也知道現實有多殘酷,於是也會背著人小聲的說一回花落誰家。

是榮妃,還是德妃,也或是……

這個問題胤禟都想了多少回,此時見問仍堅持已心的回了一句:“當真不要。”

還是那句話,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點自知之明他有。他不想成為大清的罪人,百姓的罪人。

人貴自知,而非不自量力。

郭貴人聞言心裡有些遺憾,一旁的宜妃則是怒其不爭的伸手點了點胤禟的額頭,“你們兄弟倆個綁一塊都不如恪靖。若恪靖是個阿哥……”

“額娘,你又來了。”在翊坤宮,四公主恪靖就是彆人家的孩子,樣樣都比五爺和胤禟出眾優秀。宜妃這種恪靖不是阿哥的遺憾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回。等恪靖撫蒙,在歸化城裡參政議事後,宜妃看胤禟的眼神都恨不得飛刀子了。

胤禟頭疼的想到宮裡老娘這麼說,宮外的湘雲也那麼說。這倆人還真是夠有緣的。

一樣的思想,一樣的聽眾。

╮(╯▽╰)╭

胤禟已經有一陣子沒過來給宜妃姐妹請安了,主要也是顧及當今那陰情不定的龜毛性子。這會兒過來了,也不好呆太久,連飯都沒蹭到就拎了一食盒翊坤宮小廚房做的點心出宮了。

最近一陣子,皇子阿哥進後宮的都少,既不敢親近自己親額娘,也不敢給太後請安,總之都活得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不過元春的日子到沒多少影響。

太子沒出事前當今不翻元春的牌子,太子出事後當今也不翻彆人的牌子了。光是這一點,元春就覺得心情微爽。不過太子這一去,元春也急了。

他們幾家可都是太子dang呢,太子這一薨…將來何去何從呀。

相較於元春因為不得寵而磨出來的淡定從容,榮辱不驚。寶釵在宮裡的待遇多少受了一些影響。

好在這份影響也隻是微乎其微。

都知道寶釵當初是因為胤禟求了太子才進的寧壽宮,因有太子的麵子,所以她當初進宮的時候多少有些體麵。後來這兩年投靠了翊坤宮,又學會了蒙語成了太後身邊得利的女官,到也有了自己掙來的體麵。

元春不得寵,所以哪怕她位居皇妃,一宮之主,也要時不時的打發人回榮國府討要活動經費。而寶釵,哪怕隻是個小小的女官,卻沒少掙外快和得賞賜。

她從宮外帶進來的銀子和薛姨媽時不時請人捎進來的銀子她都沒動,但如今她的資產也絕對完勝元春這位賢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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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是個八麵玲瓏,處事圓滑周到的。今天是湘雲的生日,寶釵雖在宮裡卻一直記得,早早就用賞賜的料子給湘雲做了條裙子。

寶釵上次見湘雲還是六月份那會兒在行營偶然瞧見了一眼,不過隻那一眼也叫寶釵記住了湘雲的身高。

原本寶釵是想叫能出宮的小太監幫忙送到九阿哥府的,後來聽說胤禟進宮了,便想著請胤禟幫忙帶回去。

太子沒了呢……

然而剛出寧壽宮,寶釵就清醒過來了。

太子也不是都能活過當今和太後的,再等等,她沒必要現在就下注。

想罷,寶釵一臉淺笑的轉身回來,按著原計劃將裙子給湘雲送了出去。

懷揣太後夢的寶釵讓人送的生辰禮湘雲還沒有收到,不過湘雲卻在大觀園裡收到了不少生辰禮。

收了生辰禮後,湘雲仍舊坐回賈母身邊。一邊聽賈母等人說話,一邊等離開的消息。

今年的生辰已經徹底變了味,帶來的作戰服怕是沒機會穿了。

正想著呢,一旁的寶玉拉了她一下。湘雲轉頭看他,就隻見寶玉對她眨眼睛。

湘雲:大哥,你彆這樣,我有些慌呢。

第206章

湘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不信佛的她都要念一聲‘阿彌陀佛’了。生怕寶玉給她一劑滅世天雷。

來了,來了。

就在小桃帶著一個小太監走進院子的時候,林之孝家的引著位仙風道骨的老道人走了進來。

這位老道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初那位給榮國府做替身的張道人。

說起這個,湘雲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出家出道這種修身修心的事,還需要旁人來替?

求問有沒有替吃替喝替玩替長壽的?

這個她可在行啦。

吐槽了一回這種時空特產,湘雲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張老道人身上。

老道人八十來歲,先皇親封的‘大幻仙人’,如今掌管著‘道錄司’,也算是出家人裡的官身了。不過他在賈家人麵前,態度一直放得很低。

“無量壽佛,老祖宗一向福壽康寧?”張道人對著眾人欠身,笑嗬嗬說道:“眾位太太奶奶,姑娘們納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到底是個老人家,又是榮國公的替身,於是自他問好,除了賈母外,其他人都或是起身,或是還禮的表示敬意。

“快給老神仙上茶。”賈母讓人給張道人搬了鼓凳,也是一臉笑嗬嗬的跟他說話。“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張道人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寶玉,高深莫測又不失和藹的回道:“最近風雲變幻,老道兒擔心不已,昨夜心有所感特意為府上卜了一卦。”

哎呦喂,這可是正事呀。

一聽張道人這麼說,彆說賈母了,就是湘雲都不由坐直了身子雙眼發亮的看過去。

“卦象怎麼說?”

“是呀,老神仙快給咱們說說。”

雖有眾人期待催促,但張道人卻仍舊不緊不慢的接過丫頭送上來的茶,慢條斯理的寬著茶,時不時的呷一口。

坐在下首的那拉太太一看這情況,不由出聲說道:“既然府上有事,那我們便不打擾了。”

那拉太太說話間便站了起來,坐在她身邊的小那拉和那拉揚提也跟著她站起來與眾人辭行。

原本衝著胤禟皇阿哥的身份,湘雲也算是前程似錦。如今胤禟可能更進一步,那湘雲的身價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了。說實話,人都是自私的,湘雲父母全無,又無嫡親的兄弟姐妹。這於湘雲不算什麼好事,但跟湘雲有關係的人家卻多少存了唯獨的心思。

唯一的,獨一無二的。

比如說湘雲與史家不親,又自小養在榮國府,情份非比尋常。所以榮國府的人更希望湘雲隻親近賈家,遠著史家和那拉家。

所以這裡沒人歡迎那拉娘仨。但這種不請自來的,還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客人,還能攆出去嗎?

來都來了,就當客人待吧。

這會兒家裡有正事了,又見張道人開了個頭就不往下說了,眾人便知道這事應該是要人回避才能說。

本就不受歡迎的那拉娘仨這一起身,正中賈母等人下懷,賈母等人自不會留客,隻是說了幾句招待不周,來日設宴賠不是的客套話。

話落,賈母左右看了看,直接指著邢夫人說道:“老大家的,你替我送送親戚。”

邢夫人不想去呀,她不想錯過張道人帶來的天機。可她也不敢違了賈母的話,心忖了一句‘偏心’便咬著後槽牙起身送客了。

那拉太太帶著一雙兒女離開了,寶玉才又拉了拉湘雲的衣擺,跟她擠眉弄眼。

‘怎麼樣,我就說我有辦法吧。’

湘雲:…你真是我親哥呀。

那拉太太開了個頭,史家兩位嬸子雖然也好奇卦象是什麼,卻也知道這是賈家的事,與其沒眼色的等人送客還不如也借機告辭。

不過二人都非常有默契的多坐了兩息,跟那拉太太打了個時間差後這才站起身與賈母等人辭行。

賈母同樣沒留史家妯娌,但史家妯娌卻在辭行的時候提出來要領了湘雲一塊走。

畢竟是賈家的事,湘雲一個親戚姑娘留在這裡也不太好。

寶玉:呐呢?我妹妹不是外人呀。

湘雲:嗬嗬,出褶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