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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讓老四言傳身教去。

弘曆十歲時被皇阿瑪養育宮中,十一歲時老四就當了皇帝。老四膝下就三瓜兩棗,三阿哥弘時跟他一樣都中了老八的毒,見天的跟老四做對,最後還被老四過繼給了老八。弘晝是個荒唐淘氣的性子,都能給自己辦活喪了。所以做為滿妃所出的弘曆彆看序齒不上不上,也不曾被明旨昭告天下,卻也是人儘皆知的隱形太子,未來儲君。

弘曆沒有經曆過父輩的驚心動魄,也不需自己奪嫡爭位,他不記事的時候太子都已經二廢,老大也都已經圈禁的徹底嫁出政治舞台了。這樣的弘曆又在十二三歲時成了隱形儲君,一生順風順水,倒也養成了他好大喜功的性子。想來他這一生唯一不順心的就是…胤禟想突然想到了富察氏。

生前被弘曆氣到內傷,死了還要跟鬥了一輩子的高氏同居一室,要論惡心人以及自說自話,自以為是,自欺欺人,怕是沒人比得上弘曆了。

胤禟想到老四登基,再將他自己累死的時候,他都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那會兒,他不正應該頤養天年了嗎?

突然有些意興闌珊的胤禟多少有些後悔。

衝動之下將弘輝抱了過來,這會兒覺得沒意思了再將弘輝送回去,就老四那個小心眼愛記仇的,還不得狠狠的記他一筆?“算了,抱都抱來了,先養幾天吧。”

隨你的便,反正她這裡也不差那口吃食。

“不光讓你將他嫡長子抱來了,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打發過來。四爺也是夠心大的了。”

“所以爺才說老四不會養孩子呢。”

說得好像你就會養似的。

二人隔著炕桌閒聊,就有下人來報,“四福晉讓人給大阿哥送東西來了。”

四福晉也是後來才知道胤禟將弘輝抱回府的,原以為稍後就會送回來,不想四爺剛剛去正院才告訴四福晉弘輝要在胤禟這邊住幾日。

咽下咬碎的後槽牙,四福晉又問了一回跟著去侍候的人都有誰。四爺轉著手上的扳指對四福晉搖頭。

誰家也不會缺了侍候的人,正好曆練一下弘輝。

四福晉做了幾個深呼吸,讓人去給弘輝收拾幾件衣裳行李,正要安排弘輝身邊的大丫頭過去呢,四爺想了想竟隻叫人將弘輝的衣裳等物送去,侍候的人就算了。

四福晉:“……”

泥嘛,好像咬死麵前的男人呀。

*

四福晉不光讓人送了一箱弘輝的衣裳行李,還讓人給湘雲送了些時興料子。“知道九爺府上不缺這些玩意,不過是那麼個意思。”

讓人收了東西,又按規矩打賞了來人,湘雲才轉頭跟胤禟說了句,“給你們家做媳婦,可真不容易。”因為他們家的男人肯定都有大病。

胤禟對湘雲這種論調嗤之以鼻,不過卻沒就著這個話題往下說,而是說起了省親的事。

“皇阿瑪下了旨,省親的宮妃於正月十五那日出宮省親。隻十五那日宮裡有宮宴,怕是最快也要戌初才能出宮。”支起一條腿,胤禟懶散的靠著引枕上對湘雲挑了下眉,嗤笑道:“內務府和禮部那邊已經得了通知,省親皇妃需在醜正三刻起駕回宮。”

換算成後世的記時時間就是晚上七點多從宮裡出來,淩晨一點四十五分起駕回宮。從出宮到離開省親彆院,總共就在家裡呆了六個多小時。

六個小時,三個時辰,這還不算出發晚了以及路上耽誤的時間呢。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但湘雲仍舊覺得當今有些刻薄了。

“突然有些罪惡感。”

雖說元春等宮妃省親這事本就是原著中有的情節,她不過是小小的推了一把罷了。

胤禟搖頭輕笑,“又不是隻這一回,有了省親彆院還怕以後沒有省親的機會嗎?”

呃…還真沒有以後了。

湘雲垂眸,小胖手支著下巴,臉上的肉?肉都被推了上去。“敗家,無處不在。”

胤禟哼了哼,沒有說話。

翌日,天又比昨日冷了些,湘雲賴在被窩裡半天不起來,明晃晃逃了一天課的湘雲與弘輝一塊用的早飯。不知道胤禟下朝後會不會回來,湘雲都準備將小孩帶在身邊。

小孩不大,儀態極好。昨兒用晚飯的時候湘雲便知道這孩子飯量不大,今兒用早飯時,特意弄了些開胃的飯菜。

飯畢帶著小孩在私宅裡溜馬散步,最後又看了一回外麵凍著的冰雕。

差不多巳時的樣子,湘雲帶著小孩回房看書。

天冷,湘雲便喜歡呆在炕上。看書的時候,總是看著看著就直接躺下了。為了舒服,湘雲炕上放了不少引枕,靠背和抱枕,小被子。

一個炕桌擺了吃食茶點,一個放了文房四寶和算盤帳冊。

知道小孩已經開蒙讀書了,湘雲問了進度便讓人將她以前用過的書都拿了過來。是自己看書還是練字,湘雲讓他自己安排。

至於湘雲,則是翻看帳冊開始攏帳。

年底了,要給寶玉分紅,還要給所有的管事員工發筆獎金。除此之外還得看看各地的出貨量和淨盈利。

峨眉美妝是有營銷獎勵機製的,賣的多提成就多,提成多了拿的就多。

湘雲也是個會挖自己牆角的人,她允許自己的員工用‘進貨價’購買商品,但必須以打為單位購買。

和女校那邊的情況差不多的直銷方式。

來女校上學的女孩們家裡都有姐妹,嫡出的,庶出的,隔房堂族以及母族表姐妹。讓她們用低於市場價的價錢采購商品的同時還大開方便之門的鼓勵她們自己做些小本生意。

批發一些回去,或送禮或賣給親朋好友。先從掙第一筆銀子那裡得到掙錢的快樂,再一點一點的獲得自信。

女孩子要有錢,更要有賺錢的能力。而有了能力,才會漸漸的擁有自信,不甘和野心。

湘雲從來都不認為女孩子是弱者,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存在。她們隻是被關得太久了,隻要給她們打開一扇門,她們就能驚豔所有人。

像指點江山的則天女皇,像披掛上陣的楊門女將……

看書的思緒被對麵的算盤聲打斷,弘輝總會時不時的看向湘雲的方向。目光在算盤和帳冊上來回移動,帶著好奇和不解。

他知道對麵的人在做什麼,可他卻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做些。

額娘就從來沒有這樣過。

“想學嗎?”湘雲將一頁帳算完,抬起頭笑眯眯的問弘輝。

節流不如開源。與其將好好的孩子教得又摳門又吝嗇,還不如教他掙錢的手段呢。自己掙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既不用因為花彆人的錢束手束腳,更不怕被人說三道四。

“做生意嗎?”想到自家阿瑪的話,弘輝對著湘雲乖巧的搖頭,“姐姐,弘輝不想學做生意。”

“那你想學什麼?”湘雲雙手托腮,聲音溫軟極了,“你現在吃你阿瑪的,穿你阿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阿瑪給你的。所以你要乖,要聽話,對不對?”

對…也不對。

“你想不想讓你阿瑪吃你的,喝你的嗎?”

…想。

“我看到過好多不學無術,一無是處的宗室子弟。他們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拿著朝廷給的俸銀,卻從來不以為恥。還有好多人見天的拿著書本子在那裡讀呀讀,將自己讀成了隻會吊書袋子卻掙不來一個銅子,隻能靠彆人養活的書呆子。就這樣了,他們還瞧不起自力更生的人呢。你說他們可不可恥?”⑥思⑥兔⑥網⑥

弘輝點頭,“可恥。”

“所以啦,自力更生是不是最重要?”

弘輝點頭,沒錯的。

“那做生意算不算自力更生?”

“算!”可阿瑪說九叔是個死要錢的。

不過做生意這種事情,也不是誰都能做的。至少寶玉的性子就不適合做生意。所以做生意隻能是自力更生的一種,但除了做生意還可以知人善用,投資人也是一種做生意的方式。

東扯一句,西拉一段,湘雲語氣輕快的跟弘輝‘閒聊’,時而遞給弘輝一塊點心,告訴他這一盤點頭的用料和成本花銷。

“……北方不產椰子,椰汁和椰奶都是瓊州那邊千裡迢迢運過來的。運一顆椰子的費用能在瓊州買一筐椰子了。”

“山東的紅棗好吃,山西的駿棗味道也好。你瞧這兩盤點心,夾核桃用的就是山西的棗子,做棗糕的則是山東那邊運來的棗子。不同產地的紅棗價格不同,味道也不同……”

一邊說一邊將兩樣紅棗製品各遞了一塊給弘輝,弘輝一邊吃一邊聽湘雲天南地北的胡侃。

“……六品文官一年的歲俸是六十兩,同品級的武官卻隻有四十九兩。你知道一兩銀子是多少銅子嗎?它能買多少東西嗎?對了,這盤翡翠小餃酒樓要賣二百文,咱們自家做也差不多是這個價錢。呐,你會不會想酒樓要掙錢才要價二百文,自家為什麼也要二百文?”

端來翡翠小餃讓弘輝品嘗,等弘輝拿了一隻小餃放在嘴裡後,湘雲也拿了一隻餃子小小的咬了一口,“你看這裡麵的蝦,是不是很大?自家的要二百文,排除采買管事中飽私囊,廚房惡意耗損這種可能外,那就是自家的用料比酒樓的更好,以及酒樓拿到的進貨價比自家的低……”

“那姐姐是怎麼知道原因的呢?”

因為本姑娘有異能呀。

有沒有貪汙,有沒有浪費,這個她最清楚了。而且她私宅這邊的采買,一半走的都是胤禟那邊的路子,進貨價都是統一的。

“所以這就說到了有效監督和無效亂嗶嗶了。”

“亂嗶嗶?”

“禦史聞風上奏,有些是真人真事,但有些事情他是道聽途說來的,甚至有些事情則是跟風湊趣,這種就是亂嗶嗶。”放在後世,這就是一群找存在感的鍵盤俠。

“監督不能隻靠一個人,容易造成偏聽偏信。監督應該是公正公平公開的。”說到這裡,湘雲又跟弘輝說國子監要競標,等競標結果出來了,所有參加競標卻沒有競標成功的商賈都會成為國子監工程的監督人之一。

弘輝似懂非懂的點頭,旁的還沒怎麼入心但這個讓競爭對手成為監督人的話卻被弘輝記在了心裡。

他額娘總說他是嫡長子,是大阿哥,府裡上上下下都在看著他,不要讓人抓到錯處,不能讓阿瑪失望。所以聽到湘雲說監督這個話題的時候,弘輝就感覺特彆的熟悉和理解。

說一樣吃食,湘雲就遞給弘輝吃一樣。等到弘輝都打飽嗝了,湘雲才猛的發覺自己喂得有點多,於是又帶著弘輝出屋散步消食。

讓人給弘輝拿了冰嬉鞋,湘雲帶著私宅裡會冰嬉的丫頭帶著弘輝在冰上玩了一會兒。

彆看冰嬉是滿人的傳統娛樂項目,但弘輝還沒學過怎麼滑呢。湘雲讓人教弘輝的同時,也小心的注意著弘輝的學習情況。

不是自家的小孩,就真的很擔心會摔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