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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她再不像早幾年那樣男人活著靠男人,男人死了靠兒女的模樣了。她現在不光誰都靠不上,她還要保護她兒子。為母則強,為了傻了的兒子,宮裡的女兒,她總要掙紮向前的。

此時聽到自家姐姐這麼說,薛姨媽雖然仍舊花了些時間卻也聽明白了自家姐姐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叫她家寶釵幫襯元春嘛。

行的,我會寫信告訴寶釵的。

沒錯,就是寫信轉告寶釵。

薛姨媽為了時常得到寶釵的消息,能夠與寶釵通信送東西,一直與湘雲保持著極親密的互動。然後每個月薛姨媽都可以請湘雲幫忙求一回胤禟幫她往宮裡捎個信件銀票。

在宮裡混得好的,從來都不會缺了銀票使喚。不說寧壽宮的福利待遇,就是當今以及其他娘娘,甚至是宮外來請安的福晉都三五不時的打賞寶釵這些侍候的人。

進宮到現在除了最開始花了些銀子,寶釵在宮裡一直是穩賺不賠的情況。但寶釵擔心自家老娘耳根子軟,手裡留不住錢,所以每個月薛姨媽給她捎銀票進宮時寶釵都收下來,並且沒有告訴薛姨媽她這邊的真實情況。用這種方法變相的替家裡攢錢。

每個月寶釵去翊坤宮那裡收一回家信和銀票,再在翊坤宮正殿耳房寫一封家信交給宜妃姐妹,回頭捎給薛姨媽。

生活規律極了。

“蟠兒也老大不小了,妹妹可想過蟠兒的親事?”見薛姨媽應下來了,王夫人便又問起了薛蟠的親事。

薛姨媽點頭,這個她還真想過。

“回頭在家生子裡挑個丫頭,開了臉放在蟠兒房裡。若能得個一兒半女,咱們長房也算有後了。”

不過她家寶釵說了,一定要人家丫頭自己心甘情願的才行。之後孩子生下來了,是去是留都由著那丫頭自己定。銀子給得足足的,隻當是筆交易,千萬彆吝嗇。

薛姨媽覺得也是這麼回事,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很聽寶釵的話。

隻是薛姨媽這個答案卻是不是王夫人想聽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薛蟠又成了傻子,若是能…也是一箭雙雕的安排。

要不說是親生的母女呢,彆看多年不見,也彆看一個在宮裡一個在宮外,但這娘倆卻也能來個默契的心有靈犀。

就在王夫人想要借著薛蟠的事進一步掌握薛家叫宮裡的寶釵投鼠忌器的時候,胤禟騎馬入宮卻在路上出事了。

馬兒發瘋的向前狂奔,胤禟死死抓住韁繩用儘全力的向後扯,想要迫使馬兒停下來。不想千鈞一發之際,胤禟手中的韁繩卻齊齊斷裂,而胤禟也因為慣性原因被高高的拋了出去……

第145章

被馬拋出去的時候,胤禟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慢了。耳邊沒有尖叫聲,沒有風聲,就連剛剛在馬背上還能聽到的八兩喊爺的聲音仿佛也都消失不見了。

‘我想吃翊坤宮裡的薩琪瑪啦!’

‘你晚上回來吃嗎?我讓人做了蝦餃哦~’

‘我有個賺錢的主意。’

‘……’

心口傳來輕微悶痛,胤禟看著如同被洗過的天空,心裡空落落的。自己如果不在了,那饞嘴的丫頭該怎麼辦。

藍天,白雲,靜逸悠遠。

那丫頭不止一次的說過她喜歡看雲。

她說天上的雲每一片都不一樣的,多姿嫵%e5%aa%9a,不能複製。

他每次都覺得這丫頭的小腦袋瓜子裡裝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哪怕聽她說了好幾遍雲朵飄逸多變,也從不曾認真的看一回。這次…胤禟抿唇,心忖了一句:也不過如此。

“爺,您沒事吧?”

從馬匹發狂開始,秦八兩的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當胤禟被馬甩出去的時候秦八兩整個人都傻了。等看著胤禟落在酒樓二樓的漁網上時,秦八兩才渾身發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膽子都被嚇破了。

蹬蹬蹬蹬的跑上酒樓二樓,一把揮開二樓窗邊的食客,秦八兩與其他幾個跟著胤禟出門的侍衛趴在二樓窗口處,小心翼翼的問胤禟的情況。

胤禟還在想著湘雲和他的前世今生,然後耳邊就聽到了秦八兩的聲音。僵硬的轉了轉腦袋,胤禟才朝著聲音處望去。

這一望,胤禟直接從那種懸而又懸的狀態裡醒過來了。看看秦八兩,再看看周圍,最後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處的位置。

漁網?

怎麼會有漁網?

再左右前後的看了一回,胤禟便發現不光他身下有漁網,整條街的二層商鋪都有漁網。

“爺,姑娘之前不是跟您說過。今年的元宵佳節弄了新花樣。不光這條街,一直到公園那裡的每條街上都差不多是這樣弄的。”先回了胤禟的疑惑,秦八兩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多虧了這些漁網接住了爺,若是,若是,奴才嚇得現在……”

胤禟看一眼秦八兩,彆說秦八兩了,他都直接略過受驚過度那一步了。

忒特麼驚險了。

胤禟坐起身,準備順著漁網和二樓窗戶的連接處爬進窗戶,不想他才站起來,就聽見腳下的漁網刺啦了幾聲,然後整個人就向下墜去。

緊接著‘撲通’一聲,胤禟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因沒有防備,胤禟落下來的時候不僅崴了腳,還挫了右手的手腕子。不過萬幸的是因為高度的關係,胤禟也隻是受了些小傷。

如此這般也算是有驚無險了,隻是胤禟這般情況卻不能再入宮了。秦八兩一邊安排馬車送胤禟回府,一邊派人請太醫。因胤禟進宮並不是當今傳喚,到也不用再派人進宮告假。

在胤禟被甩出去後,那匹馬也口吐白沫轟然倒下了。胤禟坐在馬車沿上,看一眼剛剛還發狂這會兒卻成了死馬的坐騎,心疼得不行。

這匹馬跟了胤禟很多年,湘雲有多喜歡她的弼馬溫,胤禟就有多鐘意這匹馬。這馬也極是聰明有靈性,這麼多年從未出過這種事,而且剛剛他會被甩出去也是韁繩…“讓人去將四爺和十爺請過來,再將衙門裡的仵作和府裡,”

說到府裡二字,胤禟神色一凜,連忙吩咐道:“傳爺的話,速將馬廄裡所有人都給爺關起來。死了哪一個,爺叫你們陪葬。”

“是。”一旁的侍衛聞言,迅速轉身,騎著自己的坐騎飛快趕回九阿哥府。

“爺?要不咱們先回去或是去酒樓等兩位爺?”胤禟坐在車夫坐的位置,一張臉鐵青得嚇人。想到胤禟的傷以及現在有夠寒冷的天氣,秦八兩便想勸胤禟挪挪地方。

胤禟不想動,後背靠著馬車門,因剛剛那驚魂一幕,生死一線,這會兒多少有些脫力,懶怠疲倦。

秦八兩見胤禟這般也再沒勸,而是迅速給了跟班小太監一個眼色。那小太監見秦八兩看完他又看一旁的酒樓,直接機靈的走進去。

過了一會兒,酒樓掌櫃的將一個點燃的碳盆放在馬車邊上,而那小太監則端了個托盤回來。

托盤上有一個極為粗糙的手爐,一個茶壺,兩個茶杯,以及一壺溫在熱水裡的玉泉酒。

然後這小太監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心思細密的,竟然還給胤禟配了一小碟花生米。

秦八兩見狀,嘴角眼角都抽了幾下,胤禟見了則輕笑了一聲。

“叫什麼名字?”

“回爺的話,奴才叫良子。”良子見胤禟問,口齒清晰的回道。

“爺賜你個姓,以後你就叫元良。”胤禟伸手拿過溫酒,晃了晃酒壺說道:“從今往後就跟著姑娘吧。”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奴才元良謝爺恩典。”元良將托盤往旁邊的秦八兩手裡一送,當即跪下磕了三個頭,站起身再從秦八兩手裡將托盤接過一來,之後往胤禟下手處一站,動作一氣嗬成,看得秦八兩都有些目瞪口呆。

小兔崽子,怪機靈的呀。

“你覺得李衛怎麼樣?”喝了一大口酒,胤禟撿了一顆花生米丟在嘴裡,一邊嚼一邊問秦八兩。

秦八兩不知胤禟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提起李衛,隻順著胤禟說道:“爺覺得好,那自然好。爺若覺得不好,那自然有爺的道理。”

“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麼。”胤禟先是用手指點了點秦八兩,然後抬頭看向天空,輕不可聞的說道:“還是…不夠好。”

秦八兩:“……”

爺,求您彆用這種語氣說話,奴才聽了瘮得慌。若不是奴才自小侍候您,就您這麼說話,不知情的人還得以為是李衛那小子要害您呢。

╮(╯▽╰)╭

聽說胤禟出事了,十爺連滾帶爬的趕了過來。四爺那裡得了消息也沒敢耽誤的與十爺腳前腳後的來了這裡。

先是看到一匹死馬躺在地中央,隨後才看到馬車邊上坐著喝酒的胤禟。二人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不禁朝著胤禟走去。

“九哥,你沒事吧?怎麼這麼寸?聽說的時候都嚇死我了。”十爺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九哥,發現他九哥右手紅腫聳拉在身前後,還擔心的問了一回傷勢嚴不嚴重。

四爺全程沒說話,飛快的掃了一眼胤禟心知他沒事後便走到那匹馬前。

在看到韁繩斷裂的茬口不同尋常後,眸子裡寒冰滾滾,周圍都跟著降溫了。

當聽說胤禟出事請他們過去的時候,四爺便知道這次的意外很有可能另有內情,不想來了以後竟真不出他所料。

胤禟將手裡的溫酒一口氣喝光,將酒壺丟在托盤裡,微微揚了揚聲音說道:“我如今草木皆兵,誰也不敢信了,這裡就交給四哥和老十了。”

“行行行,都交給我和四哥。保準查個水落石出,將那王八蛋找出來。”十爺不等四爺說話,便將這事攬了下來,完事還扭頭問了一回又朝他們走過來的四爺,“是吧,四哥?”

四爺頷首:“嗯。”

胤禟見狀,又看了一眼十爺,在十爺注意不到的視覺盲角對四爺擺了個‘八’的手勢。四爺微不可查的對胤禟點了下頭,表示收到後,胤禟才與二人告辭,又叫秦八兩扶著他進馬車,回府了。

今年的元宵節湘雲這邊做了很多準備,像是采購一批漁網,再製做一批人名簡介長簽和精致小巧的燈籠等等。

湘雲讓人將所有瓷器比賽的參賽選手個人簡曆都寫在了一張花簽上,之後將粘在燈籠上,再將燈籠掛在漁網上。

小燈籠是四個麵的,一麵是參賽選手的個人簡介,一麵是燈謎,一麵是謎底,另一麵則是瓷器比賽的地點和時間。

十五那日街道兩旁的鋪子全都是這種小燈籠,場麵一定很壯觀。

因眼瞧著就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所以臨街的商鋪都按之前的約定紛紛將漁網掛起來,等著湘雲這邊的人統一懸掛燈籠。

商鋪也不是白給湘雲掛燈籠的,按之前的約定,湘雲給了每家商鋪內場門票以及許以一些並不需要花錢的好處。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為了瓷器比賽做的炒作才叫胤禟逃過了一劫。

也實屬是無巧不成書了。

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