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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銀子還戶部,要麼就是變賣自有庫裡的東西,自己籌錢還債。

王家姑侄對視一眼,都明白了賈母的意思。

抄家好呀,抄家不光能還債,還能昧下不少好東西。

說完那些話,賈母又想到了之前湘雲說的下人使用情況,便又吩咐王家姑侄道:“咱們家也有好些年沒往外放人了,這個月就放一些人出去吧。”

“…是。”

可能是最先接收到催帳消息,以及得到湘雲開小灶最先想到還款辦法,所以賈家也是最先還上欠債的那一波。

當今時刻關注這件事,聽說榮國府態度這般積極,心情大好,便想要對榮國府來一回封賞。

然而扒拉了一回榮國府的爺們,當今隻能抽著嘴角再去看賈家的姑娘們了。

呦嗬,賈代善的大孫女還是朕的侍寢宮女?

聽說這事後,當今的臉就僵了一下,他想到了榮國府那件逐客事件了。

再一問是哪個宮女,知道是賈元春後,當今就心忖了一句:咋是他最近挺喜歡的肉感美人涅?

這以後寵幸起來壓力多大呀。

“封貴人,賜居,”當今想了想賈代善,又想到宮中小佛堂附近好像有個鳳藻宮,便毫不猶豫的說道:“賜居鳳藻宮偏殿。”

李德全‘喳’了一聲,便出去傳旨了。

封貴人什麼的,連聖旨都不需要,更沒什麼晉封的儀式了。

乾清宮後麵,元春聽說自己得封貴人後,激動得差點喜極而泣。朝著南書房的方向跪拜謝恩後,元春這才在管事嬤嬤的一路護送下搬出乾清宮步入了後宮。

有了名份,成了真正的後宮女子,元春不由摸了一回自己的小腹。

她很快就能懷上龍種。

*

就在京城上上下下都在為了戶部清帳的事鬨得沸沸揚揚的時候,湘雲的八歲生日也終於到了。

去年胤禟不在京城,八爺又搞事,弄得湘雲都沒正經過生日。這一次搞事的換成胤禟了,湘雲這個生日也過得極為低調就是了。

胤禟到是記得湘雲的生日,但他忙呀,而且湘雲也是什麼都不缺,他都不知道要送湘雲什麼做生辰禮。最後還是問了湘雲想要什麼,胤禟才著人去準備的。

有時候生活太好,或是見識過了真正的星辰大海,那真真是對一般東西都不感興趣呢。好在湘雲認吃,往吃的這方麵送準沒錯。

就在湘雲過生日這日,衛家出大事了。

衛若蘭是個狠的,他偷了他老子的印信,仿了一套假的給他老子,然後借著四爺催帳,勳貴紛紛籌錢的當下,用他老子的印信去賭房錢莊等地,凡是能借到錢的地方都借了個遍。

之後將所有的銀票都存進胤禟上個月才在百貨商場地下一層開辦的保險箱裡。

坑了一把自家老子後,衛若蘭也沒丟了他老子的印信,而是一並存在了保險箱裡。

衛若蘭小時候極是渴望他老子的關注和疼愛,小時候練字時都是用他老子的字當字貼,後來發現有些事情不是他努力就能得到的,這才一改舊日習慣強逼自己換了字體。

不過練了許多年,模仿他老子的字跡寫封信卻不是難事。最重要的是他老子的印信還在他手裡。

衛若蘭有多恨他老子呢?

如果他不被選擇,他不會去怨恨任何人。但放棄他的是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絕對不能是他唯一的親人。

不恨?衛若蘭做不到不怨不恨。

所以他寫一封信,一封通敵賣國的信。

當今親征葛爾丹的時候,衛老爺也隨禦駕親征了。回來的時候也曾與人說起當時的神勇。

衛若蘭還記得他老子當時是怎麼說的,也記得他老子事後才泄露給他們的軍事部署。

於是他以他父親的名義給葛爾丹寫了一封信,信上寫了清軍的全部部署以及禦駕所在的位置,之後又在最後的落款那裡寫上禦駕親征的年月日。

這麼一封信,隻要蓋上印信往大理寺一送,整個衛家就都完了。

哪怕查出來是假的,衛家也不會再被當今信重。

不過…他現在還是衛家長子,總不好將自己也搭進去不是嗎?

衛若蘭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對親生老子都這麼狠毒,彆說他老子了,就是他自己瞧著都厭惡的不行。

第132章

被親爹認證過的大不孝,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清,衛若蘭還能有什麼前途可言?

當今太後也是先皇的繼室,當今如何優容這位繼母天下誰人不知。如果朝廷啟用了有不孝名聲的衛若蘭,便是當今也要落人話柄了。

所以在衛老爺將罪名安在衛若蘭頭上的時候,便是徹底的放棄和犧牲了衛若蘭這個兒子。

你就說說衛若蘭他能不恨嗎?

躺在床上養傷的那些天,衛若蘭一直在想著如何走出困局。他想活著,像個人一樣的活著。無論誰放棄了他,他都不會放棄他自己。士農工商,仕途儘斷,工又無一技之長,除了農和商,她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而無論是農還是商,想要保住自己的產業,就必須先分家。若不然他辛苦攢下來的家業最終都會成為衛家的,而不是他的。

時至今日,衛若蘭發現他最恨的人不是繼母,繼弟,也不是史家,而是他的親生父親。

轉回心神,衛若蘭開始在心裡計算驛站腳程。

他在借到那批銀子後便給自己的外家去了一封信,細數這些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及之前那場中元節大戲。寫完了這些再將衛老爺的作為也都寫到了上麵。之後又在信的後半段寫到他在這個家裡如何處境艱難。

病臥在床,卻無人問津,醫不及時,藥不對症。

前日,他偶然獲悉繼母為了保住自己的嫁妝和衛家的財產,想用亡母的嫁妝還國庫欠債。知衛家不難於此,很不應該動亡母的嫁妝,他想將這筆嫁妝歸還外家,同時也懇求外家能夠帶他出火坑。

對自己的外家,衛若蘭先用了哀兵手段,後又曉之以利。若外家收到這封信真派人來京城了,那距離衛若蘭離開衛家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衛若蘭的奶娘原是先衛夫人的陪嫁丫頭,從奶娘那裡也打聽到了不少外家的事。

衛若蘭的外家姓張,早幾年便已經分家了。他有兩個嫡親舅舅,不過大舅舅在他還未出生時便一病沒了,雖然成過親,卻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小舅舅則是在他母親出嫁的前兩年才出生的,與衛若蘭母子可以說並沒有多少感情。

衛若蘭給這個小舅舅去信,其實也沒抱多少希望。畢竟若真的顧念親情也不會這麼多年都對他不管不問了。但不顧念親情不要緊,若他老娘那份嫁妝能使喚動這位小舅舅,那他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便是如何說服這個小舅舅將他過繼給早逝的大舅舅了。

他必須自衛家的族譜中除名,但除了名後他總得有個出身。一個死了的父親最適合他。

重新有個出身,也許他還能出仕。若不然,就真的隻能經經商,種種田,做個富家翁了。

不過他的出生瞞不了人,哪怕入了仕途也做不到太高的位置。

衛若蘭恨毒了自己的父親,也極為厭惡自己的出身,他想要儘快擺脫這一切時,她奶娘和雨濃也在擔心以後的生活。

雨濃是衛若蘭的大丫頭,也是他的通房丫頭,雖然還沒有過明路,卻也是人儘皆知的事。因為有奶娘這一層關係和自小一處長大的情份,雨濃都想到了將來生下庶長子後怎麼和未來的大奶奶分庭抗禮,平分秋色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們一直知道衛若蘭不得寵,但想著衛若蘭是嫡長子,隻要他活著旁人就沒辦法越過他去,便也一直默默等著將來的好日子。隻是衛老爺這頓板子打完後,都叫母女倆個徹底清醒了。

嫡長子又如何,不得勢照樣沒好日子過。

衛家有沒有銀子她們不知道,但衛若蘭有多少銀子母女倆個卻是心知肚明的。如今朝廷在清舊帳,衛家也欠了不老少。等還完了戶部的銀子,將來分家時,怕是衛若蘭也分不到什麼。

至於什麼前程…朝廷是不會啟用不孝子弟的。而正房那邊怕是也絕不允許這個沒被他們算計到的嫡長子出頭的。

那跟著已經一眼望到頭的衛若蘭,以後的日子還能好?

娘倆個這樣的心態和思慮在侍候衛若蘭的時候難免不會帶出來,衛若蘭一邊由著這娘倆侍候,一邊不動聲色的帶著雨濃時常出現在衛太太所出的二弟三弟麵前。

一邊想另覓高枝,一邊想要搶奪所有屬於他的一切…嗬嗬,那就成全他們。

無論是將來出仕還是經商置辦莊畝,衛若蘭都為自己準備好了充足的啟動資金。如今他一邊等外家的消息,一邊也做好了‘自暴自棄’逼著衛老爺將他逐出衛家的準備。

衛家這邊還不知道衛若蘭的打算,衛老爺此時正對著衛太太大發雷霆呢。

無他,相較於旁人那裡相對寬鬆的還債氛圍,衛家則是直接上了胤禟的黑名單。

他安排了兩個戶部六品官員,一個上午去衛家或是滿京城的找衛老爺說還債的事,一個下午再去衛家或是衛老爺跟前再說一回。

同時來人還會拿著個小本本對所過之處的衛家資產進行一回評估。

這個花瓶,那個鼎爐都是古董,衛大人,您可千萬彆轉移家產呀。

衛大人,聽說您要用太太的嫁妝還債,那是用先太太的還是現在這位衛太太的呀?那什麼時候戶部才會回到這筆還款呢?

“……”

衛老爺打聽過隻有他們家有這個殊榮,而這個殊榮還是九貝勒欽點的。想到之前的事,衛老爺哪裡不明白是自家那傻娘們惹出來的。可再氣再罵,該還的錢還是得還,不是嗎?

但被胤禟盯上後,衛老爺發現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因為胤禟他家裡還有位更缺德的小祖宗。

旁的不說,就說衛家下人出門買菜吧。隻要去了菜場,就會有一身太監袍子的小太監跟在身邊。無論你買什麼,他都在旁邊給你提建議。

欠了那麼多錢,還吃那麼好?你們家這是不想還債是不是?

呦,這是燕窩吧?這麼貴的東西,你們家可真有錢,說買就買,喂豬的嗎?

什麼,買肉?買吧,買吧,但最多隻能買一斤嘗嘗味。

買青菜呀,這個好,買這個,彆看有些爛,還有些蔫,但它便宜好幾文呢。

除此之外,京城所有的伢婆和掮客都收到了通知。然後每天都會有人上門說是衛太太或是衛老爺叫他們過來領他們準備賣出去的下人出府或是來看看要賣掉的莊子和鋪子的。

府裡的下人被這事弄得人心慌慌,都無心做事,生怕主家真的會賣掉他們。而那些替衛家管著莊子和鋪子的管事們也都起了小心思,開始琢磨起後路來。

……

總之就是衛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