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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各府女眷,也都隻是關係親近一些的。

若是以前寶玉更會是女眷中的寵兒,這個要摸摸,那個也要抱抱,但這一次打湘雲入府後,寶玉便找了讀書的理由去前院書房讀書了。

一時看完了鳳姐兒生的那隻紅皮猴子,又吃了一回席麵,湘雲便準備離開榮國府。不想卻被王夫人叫住了。

被王夫人叫住時,湘雲還下意識的看了一回賈母。

得了,這頓訓怕是躲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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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這次留下湘雲,到不是為了元春的事,而是為了寶玉。

知子莫若母,王夫人再怎麼樣也是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性情的孩子。二月份離家前和七月份回來時,叛若兩人。王夫人哪能不問一回湘雲呢。

等所有的客人都走了,賈母也直接將湘雲叫到了跟前,先是一頓訓,之後也跟王夫人一樣心思的問起了寶玉的變化。

這些事情,之前湘雲都和寶玉統一過台詞的。見二人問,湘雲便乖乖巧巧老老實實的將台詞背了一遍。

真話摻假話,假話摻真話,往往是最叫人相信的說詞,這次也不例外。湘雲將那個謀殺親夫的案子挑撿著說與二人聽。之後又說起寶玉在回來的樓船上如何奮發讀書,並且還跟她保持距離。

“……再想不到那樣的話會從二哥哥嘴裡說出來。”哪怕親眼見證了寶玉的褪變,湘雲仍舊覺得震驚和難以置信。

賈母和王夫人以及一屋子的丫頭媳婦聽說了這些事後沉默了許久。

這世道原就如此,隻是為何叫寶玉看到了這世道的殘酷,會讓她們感到心酸呢?

一直盼著他長大,可當他長大的那一刻,她們又都生出了一抹遺憾。

仿佛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徹底消失了一般。

她們這種心情,湘雲已經提前經曆過了。不過當湘雲看到她們這個天塌下來,卻被寶玉頂在肩上的樣子時,還是不由囧了一回。

彆矯情啦,難道寶玉永遠都長不大你們就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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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濃端著托盤走進來,見自家大爺還在那裡讀書,不由勸道:“坐了個把時辰了,您好歹也動一動。園子裡的花開得正好,您去轉轉也使得。再不濟,去正房那裡謝個賞也是那麼個意思。”

衛若蘭看了一眼雨濃,淡淡的問道:“又賞了什麼東西?”

第122章

雨濃見衛若蘭問,忙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托盤,抬頭時眸子亮晶晶的,一眼便能看出好心情。“快到中元節了,太太叫人準備了些祭禮。哦,還有給大爺求的平安符。”

雨濃一邊說一邊端著托盤靠近,衛若蘭就著雨濃的手看了一眼托盤上的東西,眼底又多了幾分嘲弄。

每年都來這一套。

收回視線,衛若蘭繼續看書,隻是卻不如之前那般心靜了。

半晌,起身來到窗前,隔著窗戶看院子裡的情況。

雨濃是他奶娘的女兒,如今母女倆個正坐在廊下疊元寶。每年他奶娘都會親自疊一些金元寶祭拜他母親,正房的太太也會讓人送一些祭禮過來。

一個想用這種方法讓他知道自己是赤誠一片的忠仆,示圖用感情和道義做籌碼操控他。一個則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大度,多賢惠,是個合格的繼室。

他敢肯定,他那偏聽偏信耳根子軟的老子此時就在正房裡。

伸出手,衛若蘭試圖去抓住落在窗前的光。光從指縫間穿過,不由眯了眯眼睛。

親情,道義…嘖!

*

稍晚些時候,衛老爺命人喚衛若蘭去前院。

“我已經在謀五城兵馬司給你謀了差事,明兒便去吧。”衛老爺等兒子行過禮,神情頗有些不耐的通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等有了正經差事,才好給你說門像樣的親事。”

“兒子知道了。”這會兒哪怕萬分不願,衛若蘭也不敢表現出什麼來。因為多年的經驗告訴衛若蘭,他老子說什麼是什麼,不然他能叫你什麼都說不出來。

總覺得這個兒子哪哪都叫他看不順眼的衛老爺,見兒子痛快接受了,心裡又煩燥起來了。

“你不像你二弟,讀書上有天賦。也不像你三弟,天生一股子力氣。你文不成,武不就,給你在五城兵馬司謀個差事都搭了老子不少人情……”

巴拉巴拉的又是一通訓,哪怕衛若蘭已經習慣了,仍舊覺得心寒。

誰說他讀書不行?誰又說他騎射比不過老三?你連考較一回都不曾,又怎麼就認定了他樣樣都不如人?

小時候衛若蘭也曾因此不服氣的自辯爭論,可最後卻換來一句‘你是哥哥,你比弟弟們年紀大,理應比弟弟們優秀。’

像是滿滿的道理,又好像哪裡說不通。

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習慣了這樣的父親,也習慣了不去期待。

“父親說的是,兒子都記下了。”等衛老爺說完,衛若蘭便恭敬的抱拳作揖,麵無表情的說著應付之語。

衛老爺如何看不出來兒子言行間的不以為意,抬起手就想打。可雙手都高高舉起來了卻又頓住了。

“滾吧。”

似是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衛若蘭仍舊恭敬的行禮告退:“是,兒子退下了。”

如果親生的娘還活著,親爹怎麼打罵,兒女都未必會記仇。可正是因為親娘沒了,又有了後媽,親爹的某些行為才會無法原諒。

從前院回到自己院子後,衛若蘭看著已經整理好床鋪,正燈下坐針線的雨濃一眼,心裡有種說不出來淒寒。

雨濃哪裡知道衛若蘭在想什麼,見他回來連忙起身迎上去,關心的追問衛老爺有什麼事,有沒有為難他一類。

衛若蘭搖頭,徑自走到水盆處洗了手臉,之後看一眼跟前跟後的雨濃,聲音裡帶著些許疲憊的說道:“我累了,你去休息吧。”

雨濃臉一紅,嗔了衛若蘭一眼,“誰是為了…才等你的。”

等了一會兒見衛若蘭沒表示,雨濃才收拾了針線笸籮回自己房間了。

走出去也好,一直被困在府裡終究不是長久之事。

臨睡前,衛若蘭腦子裡想的都是這件差事的由來和好處……

~

湘雲手裡活錢足,看起宅子地基時也儘顯土豪風。

要大,要鬨中取靜,要左鄰右舍都是良善之輩。因女校不是營利場所,不用考慮街道旺鋪客流量,所以湘雲這邊的選址進行的非常順利。

從七月十日那天開始看,七月十三就已經定了下來,去衙門辦了手續,宅子直接放在元峨眉名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世人都知道元峨眉是胤禟的門人,但卻沒人見過這個人。放在這人名下,比放在胤禟和她名下都妥帖。

一是湘雲始終擔心將來史家會一如原著那般逃不開命定的結局,她做為史家人也會跟著倒黴。

二來放在胤禟名下也不保險。她與胤禟如果最後分道揚鑣了,那這女校怎麼辦?胤禟娶妻生子了,他媳婦會不會插手女校的事?若將來再沒有交待清楚,這女校也許就會成為他兒孫的遺產,那時候又要頻添多少麻煩?

放在元峨眉名下後,回頭再弄兩份文書,一份是女校出現爭議時,以湘雲的意思為最終解釋權。一份則是贈送文書,多少多少年後將女校贈與湘雲或是湘雲所指定的遺產繼承人。

這兩份文書擬定好後,再由胤禟,十爺以及衙門的人簽字蓋印。雖不是萬無一失,卻多少有了些保障。

十三買完了宅子,十四下晌,秦八兩引著一位老先生來了私宅這邊,聽說湘雲又窩在水榭這邊,便直接帶著人過來了。見了湘雲先是打了個千,隨後才跟湘雲介紹道:“姑娘,這位是山子野老先生。主題公園那邊就有老先生的傑作,爺特意下了帖子將人請過來的。”

湘雲就發現了,這個時空的好多人名她都聽著耳熟,這一回不光耳熟還直接知道了出處。

賈元春省親時建的那座大觀園就是一位叫山子野的老先生設計的。如今給她設計女校…嘿嘿,她排麵這麼大的嗎?

一翻客套問好後,湘雲便將自己要建的女校大致格局跟這位設計界大拿說了一回,原本隻是建個女校還沒有想過要建成什麼樣的,但胤禟幫忙請了山子野來,那湘雲多少生了些膨脹想法。

都走到這一步,無論如何都不能遜於大觀園了,是不是?

讓人備了馬車,湘雲等人又去實地考察了一遍,山子野看過了湘雲置下的大宅後,又與湘雲確認了一回宅子裡是不是真的要修那麼多的水道暗渠?

“是。”湘雲頷首,非常確定的說道:“宅子裡的水道無需挖太深,也不要建太寬,便是裡麵的蓮湖,最深處也不能超過三尺。”

一來她的異能可以全麵監控整個女校,二來也杜絕了意外和人為事件的發生。不過說起這個,湘雲又將一個管事叫過來說了一回女校挖水井的事。

井沿必須往小了修,杜絕一切失足落井的可能。

“……另外就是冬日取暖的問題。我聽說年年冬日都有碳氣中毒和走水的事發生,所以女校的所有教室和宿舍都要修地龍和火牆,室內不點碳盆,既安全也省心乾淨。不知能不能在地下修一條火道,將所有的屋子都連接起來,之後隻需在廚房那裡建一個鍋爐房,一處燒碳火,整個女校都熱起來了。”

最好這個爐子可以和灶房的鍋灶相通,做飯的時候就能燒一回地龍。一天三頓飯,正好燒三回地龍。

那這工程可就大了。

“銀子不是問題,前期投入多一些,後期就都能簡省出來。旁的不提,冬天點了一冬的碳盆,春天光是粉刷牆壁也是一筆支出。年年粉刷,年年支出,三五年下來,也不是個小數目。碳盆若是倒了再傷到人,輕則毀了衣衫,重則傷了皮膚毀了容貌。更何況,若真出了碳氣中毒或是走水的事,銀子和房子沒了都是小事,人要是出了點什麼事,豈不是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山子野點頭,這些確實需要提前說清楚,畢竟都是最先施工的地方。“姑娘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湘雲想了想搖頭,“一時能想到的就隻有這些了。”

等到要送山子野離開了,湘雲又突然想到了一點,連忙跟山子野補充了一句。

她要在女校裡加一條風雨遊廊。

山子野離開後便閉關了,至於圖紙什麼時候能出來,湘雲表示不著急,山子野也想慢工出細活,因此在這一點上兩人達成了一致。

湘雲之所以說不急,是因為如今已經是七月中了,圖紙最快也要一個月,那時候就是中秋前後的事。之後若是再就細節處進行反複推敲改動,少說也要九月份才能定稿。

到了九月份,氣溫開始下降,若是冬季來的早,說不定十月初就會下雪。‘臘月不建房,七月勿挖塘。’與其今年急急忙忙開工,最後乾到一半不得不因為天氣寒冷和除夕正月等等原因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