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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回那個案子的卷宗。湘雲心忖:有了這麼一次經曆,也許用不了多久寶玉就能脫胎換骨。

湘雲不知道這個時空這種事情是怎麼規定的,於是找了胤禟問她和寶玉能不能去泉州下麵的小縣城圍觀縣太爺辦案,並且一回縣衙的卷宗。

這點請求壓根不算什麼事,至少在九貝勒眼裡微不足道。

那天湘雲一說,胤禟便著人去安排了。

泉州這邊遠離京城,偏遠小縣城不知多少,都不用特意安排什麼,隻跟縣令打聲招呼,再著人送了湘雲等人過去,剩下的事那就都不是事了。

不,還有個事。

那就是方言的問題。

縣令說官話,下麵的原告和被告都滿嘴的方言…不帶上翻譯,那跟聽天書也沒什麼區彆了。

╮(╯▽╰)╭

湘雲從胤禟這裡出來便小跑著去找寶玉了,一到寶玉這裡發現李衛也在。見李衛正在那裡吆五喝六的跟寶玉說他在老家時多威風,一邊說,還一邊單腳踩在凳子上連比帶劃的,神采飛揚樣子滿是這個年紀的男孩應該的張揚和熱烈。

湘雲看到這樣的李衛不禁回想幾年前初次見到胤禟時的一幕。那時候的胤禟也隻比現在的李衛大了個兩三歲,但沉穩的卻不像個孩子。

收回思緒,湘雲沒有打斷李衛,而是胳膊撐著窗戶框子站在窗戶外聽熱鬨。等二人發現湘雲來了,寶玉笑嗬嗬的喚了一聲雲妹妹,李衛則有些不好意識的紅了耳朵,聲音不似剛剛那般大開大合,帶了幾分靦腆的叫了一聲‘雲姑娘’。

湘雲沒往屋裡進,而是站在原地,隔著窗戶將來意說了。等湘雲離開,李衛便又和寶玉嘻嘻哈哈起來。

男孩子的話題和淘氣程度可不是湘雲這個假小子能比的。原本被湘雲帶的就不像原著那麼嬌氣的寶玉,打和李衛碰了頭,整個人都更像個男孩子了。

以前睡覺都不敢一個人睡的寶玉,還曾和李衛半夜三更的跑出去趕海撿海物,怕是沒親眼看見那一幕的人,想都不敢這麼想呢。

轉天臨要出發去下麵的縣城了,湘雲這邊又有了旁的事。還是那處湘雲之前猶豫不絕不知道是買是租的院子。

泉州這邊的富商打聽到九爺府上的女眷相中了這處院子,於是連夜聯係了房主將房子買下來,之後拿著房契跑彆院這邊獻殷勤來了。

胤禟吃過早飯便帶著人出門,那富商撲了個空也不氣餒,還請人通傳一聲,說是給湘雲請安也使得。

給她請什麼安?

她算哪個牌麵上的人物呦~

湘雲揮手,不肯給這個排麵,提著裙擺都準備上馬車了,那邊又將房契遞了進來。

不是很喜歡這種投機取巧的人和事,湘雲原想讓人將房契送出去,但轉念間又發現這人來的正是時候。

湘雲最近一直想知道一下泉州這邊的商業行情,因胤禟那裡的都是大買賣,得到的資料完全不能用做參考,正想著自己找切口,到有人自己送上門了。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但寶玉實習這事也要緊。畢竟等胤禟這邊的事辦完了,他們就要回京城了,不抓緊時間觀察學習一回,以後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於是湘雲便與寶玉兵分兩路,一路留在泉州組建加工廠,一路前往下麵的縣城觀摩學習。

話說,原本湘雲是想在下麵的縣城建加工廠的呢,現在倒覺得在泉州更好些,交通運輸也更方便些。

李衛陪著寶玉過去的,湘雲又將胤禟之前安排給她的兩個方言翻譯派了一個給寶玉。

因湘雲不去了,寶玉也不擔心他雲妹妹會累到,曬黑到,兩個小男孩便帶著隨從一跟騎馬去了目的地。辰時末出的泉州城,未時二刻便到了胤禟找的那個小縣城。

打馬去了縣衙,道明來意,縣太爺極是熱情的將寶玉一行人安排在了縣衙內的一處客院落腳。

縣衙有一個正七品的縣太爺,兩個正九品的文官,即縣丞和主薄。縣丞分管糧馬、征稅、戶籍等工作。主薄也有相應差事。縣衙雖小卻也是三班六房,一樣不缺。

寶玉和李衛帶著隨從住進了縣衙後,日常不是旁聽縣令審案,就是去翻閱卷宗舊檔。平時也會跟著衙役上街尋找證據,聽師爺分析案情,觀察縣衙主事們處理縣內各種瑣碎公務。

寶玉從來不知道基層官員身上的擔子有多重,更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於民生來說是多麼的至關重要這一刻,在了解了縣衙基本運作後,寶玉也在為自己曾經的無知羞愧。

像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自以為是,不知所謂。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就在寶玉即將一步一步走出象牙塔的時候,湘雲也與那位本地富商見過麵了。

相較於湘雲的白胖水嫩,這位本地富商則是黑胖黑胖的。

兩人見了麵,那富商便先對著湘雲作揖。先說了一通對胤禟的敬仰佩服之語,然後又說那房契隻是小小心意,還望賞臉收下。

“就算今兒收了你的孝敬,他日遇到了事,也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湘雲手指在舊上的房契上點了點,“往咱們家送孝敬的多了去了,明知道咱們不在這邊久居還送了房契來的,你到是第一個。”無事獻殷勤,誰曉得是什麼難為人的事呢。先將醜話說在前頭,也省得他張口說正事時再不好回絕。

吳有德沒想到湘雲說話這麼直接,被說得嘴角抽搐個不停。

他隻知道看房子的是九爺府上的女眷,聽說九爺尚未大婚,便以為是什麼侍妾之流,以為送個房契,吹點枕頭風的交易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買賣。不想一見到人才發現眼前這位姑娘可不是什麼侍候人的主兒。

再一個,年紀也對不上。

雖不知道麵前女童與九爺的關係,但想來能被九爺帶著出京城的,必然是極親近之人。

是姐妹?

若是姐妹,那可就是宮裡的公主格格了?

試探性的說道:“格格嚴重了,咱們是真心孝敬九爺,再不敢有旁的心思。”

格格這個稱呼…用處很多。皇帝宗親的女兒可以稱格格,王爺阿哥的通房侍妾也能叫格格,未出嫁的滿旗女兒在家時也要被喚一聲格格。

這麼說吧,湘雲一身旗裝走在京城大街上,有些活絡的小販也會主動上前喚一聲格格再兜售他的商品。

因此這吳有德是試探錯了方向。

“沒那個心就好,省得到時候再心生怨懟。”湘雲聞言笑了兩聲,隨即又問起麵前的人姓甚名誰,家裡是做什麼生意了。

家中自前朝起便是做瓷器生意的,生意不錯,但吳有德想搭上胤禟的船再上一層樓。

湘雲像是對這個話題有了興趣一般,東拉西扯了許久,將想知道的東西都問了一個遍。

那吳有德也聽出來湘雲是在像他打聽什麼,卻也回得痛快沒有一絲隱瞞。

“九爺那裡要辦瓷器比賽,想必你也是聽說了的。咱們這個比賽講究的就是個公平公正,絕不暗箱操作,弄虛作假。你們家若是派人來參賽,旁的不敢保證,但絕對公平卻是沒問題的。”

吳有德:“那是,那是。這便極好了。”

湘雲又拿起房契抖了抖,說道:“我也不占你便宜,這房子我前兒也問過價了,不過四百多兩銀子。這房子我便收下了…露珠,取五百兩銀子來。”

“這…”早在來見吳有德前,湘雲便叫露珠去取五百兩銀票備著。這會兒湘雲一說完,露珠便將銀票拿出來,並且遞到了吳有德麵前。吳有德不敢接銀票,看看露珠再看看湘雲,麵露難色。

“吳老板彆多心,咱們府上有規矩,不叫收外麵送進來的東西呢。”站起身,湘雲笑眯眯的說道:“吳老板若真有心孝敬,不妨直接找九爺去。”

吳有德:所以您到底是九爺的誰呢?

跟著出來的人嘴巴都嚴,彆院裡的消息半點風聲都沒透出去,但湘雲進進出出,時不時的還會有秦八兩陪同到叫一直觀望這邊的人都看了個清楚。

宅子既然買下來了,湘雲便也不糾結這個事了。將所有她能聯係到的木匠都請了過來,之後問了一回有沒有人願意選擇穩定工作,固定工資的。

將願意留下的留下,將不願意留下的禮貌送走,湘雲又與這些願意留下的說起了口紅套。∫思∫兔∫網∫

設計原理什麼的,湘雲能說個大致。但她知道口紅怎麼使用,將她想要的效果和知道的那點常識說給這些木匠後,湘雲又將口紅套的草圖給他們看。

口紅套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底座,一部分是套蓋。湘雲沒讓人分開做,而是單獨將套蓋雕刻這個活交給一批人來做。

匠人們哪怕沒見過湘雲口中的成品是什麼樣的,卻依舊靠著智慧完美複製了湘雲想要的口紅套。

湘雲讓人做了二十種口紅套。除了套蓋上的雕刻不一外,其他的都大同小異。

那處宅子進行了小規模修繕,正門前的倒座房改成了一排門朝街麵開的鋪子。

前院做了木匠的工作區域和存放木頭和成品的庫房。而整個後院都留給姑娘們做胭脂。上工時,木匠們走前門,姑娘們走後門。

木匠們開工後,湘雲又開始找花田,找能做活的姑娘們,她想在寶玉和李衛他們回來前將這些事都弄好。

其他的事很快就搞定了,不過招工的事卻比想像中的還要困難許多。湘雲甚至是開出了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錢都沒人來報名。

湘雲招工條件上寫明了隻要年輕女孩,但麵試的除了幾個四五十歲的嬤嬤外,連個年輕的寡婦都沒有。

後來到是有人送了女孩來做工,但發現並不是在九爺彆院後又瞬間將自家女孩領回去了。

湘雲:“……”

是日,湘雲靠在欄杆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撕著饅頭喂湖裡的錦鯉。胤禟搖著把折扇,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朝湘雲走來。

“需要幫忙嗎?”

湘雲抬了抬眼皮,無精打采的瞅了胤禟一眼。

懶得理你。

胤禟見狀闔上扇子,隨意的用手指轉著扇子,“爺賭你已經有辦法破局了。”

隻是又陷入某種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糾結中了。

“…嗯。”湘雲揪著手裡的饅頭,一邊看著湖裡的錦鯉爭著搶吃食,一邊帶了點賭氣語氣的問胤禟:“知道我為什麼要辦加工廠嗎?”

造反唄!

胤禟沒言語隻點了點頭,示意湘雲繼續往下說。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竟然是通過賣身契買了那些女孩們回來做工……”

通過人伢子和裡正將買丫頭的消息散出去,之後一紙契約將所有平民女孩變成奴藉。之後將這些女孩放到工廠裡做工,靠自己的工作所得贖身離開。

“奴藉是可以消的,”胤禟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湘雲,“這個你應該熟悉。”

湘雲摸了摸鼻子,一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樣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胤禟。又覺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