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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兩帶了不少,最後也就隻剩下差不多兩碟點心了。將剩下的點心放在炕桌上,湘雲還笑著讓寶玉吃。

湘雲貪吃也護食,但她卻更知道有些東西該舍的時候就必須大大方方的舍出去。

秦八兩也是覺得湘雲的行為處事雖與旁人不一樣,卻更叫人覺得大氣疏闊。

她仿佛天生就會審時度勢一般。

就像做生意這事,她會挑寶玉做,除了寶玉會做一手好胭脂外,更多的則是寶玉的性格。她和寶玉做生意,寶玉除了好奇過一回帳本長啥模樣,竟從來不會想著要查帳,也不會想著湘雲是不是坑他了,騙他了。

她會將她能想到的做生意的好主意都說給胤禟聽,但卻從不曾想過要用主意入股摻和那些生意裡去,她會明明白白的告訴胤禟她想要什麼。

要個宅子,要學騎馬,或是從胤禟要艘能下海打魚的船,用這種方式以幾近明碼標價的方式將能生財的主意賤賣。

想到之前分到的銀票…秦八兩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湘雲了。

秦八兩有種感覺,再這樣發展下去,未來的九福晉可能都沒辦法動搖湘雲這個大格格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秦八兩喝完湯時,湘雲也和寶玉吃完了晚飯。而秦八兩以胤禟名義請的太醫這時候也剛好到了榮國府。

聽說太醫來了,賈母那邊還派了鴛鴦過來問情況。湘雲怕太醫和秦八兩說漏嘴,連忙扯謊說今日去城外吹著風了,九爺不放心便打發人過來看看。

鴛鴦多精呀,一看其他人神色便知道不是那麼回事。給了翠縷一個眼色便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翠縷出來小聲在鴛鴦耳邊低語數句。鴛鴦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好笑的搖了搖頭,指著湘雲房間的方向說了句‘再沒比她更淘氣的’便笑著回了上房。

同樣是耳語的跟賈母說了一回湘雲如何如何扯謊,翠縷又是如何如何說的。

賈母聞言也隻是笑笑的問起了寶玉。

“聽說雲姑娘將寶玉叫到她那裡,兄妹倆一塊用的晚飯。瞧著還好,隻是神情蔫蔫的。到是老太太一大天都沒正經用過吃食了,雲姑娘剛剛叫人送來的點心奴婢瞧著極好,也都是您往日愛吃的。讓人打一碗麵茶來,您就著麵茶吃兩塊點心,可好呢?”

賈母想了想,搖頭:“膩乎乎的,大晚上不耐煩那個,隻衝一碗子玫瑰露來吧。”玫瑰能疏肝理氣,更適合她現在服食。

鴛鴦聞言立即去衝玫瑰露,賈母看了一眼鴛鴦的背景,不由長歎了一聲。

彆看這事乍看之下沒賈敏什麼事,可知女莫若母,賈母肯定這事就是賈敏捅出來的。可她說穿嗎?

她不能。

她不但不能,還得想辦法不叫人將這事跟賈敏扯到一處去。

一來她要顧忌母女情份,二來也要想著他們兄妹間的情誼,三來便是這事現在由賈敏捅出來他們還能將事情控製在一定範圍內,還有時間和時機善後,反之後果不堪設想。

最後便是賈敏不應該捅嗎?總不能隻你能算計人林家子嗣,不許人家回敬你吧?

…她老了,就想過點順心日子。可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怎麼就沒個消停時候呢。

╮(╯▽╰)╭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賈敏啟程回南的這一天,王夫人也沒能回到榮國府。和寶玉等人一塊送賈敏母女出二門,看著娘倆坐上馬車駛出榮國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湘雲竟然發現除了寶玉麵露不舍,紅了眼眶的哽咽了幾聲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嘖,賈敏又不是什麼凶殘猛獸,至於一個個的都像送走瘟神似的喜大普奔嗎?

心下搖頭,湘雲催著幾人回榮慶堂,走著走著就你推我趕的小跑了起來。盼著閨女長長久久的留在身邊,可這閨女真不是個省心的,留是不敢留,走了還舍不得,賈母的心情彆提多糾結了。

此時湘雲幾個回到榮慶堂自是圍著賈母好一翻的鬨,等賈母終於從女兒離開的糾結情緒裡出來了,就聽說王子騰夫人來了。

幾個小的對視一眼,又去看賈母的臉色。見剛剛還滿臉笑的賈母這會兒一張老臉拉了老長,便不由都禁聲不敢再胡鬨了。

少時,王子騰夫人在鳳姐兒的陪同下來了榮慶堂,先是她給賈母請安,後是湘雲幾個給王子騰夫人請安。一時請安畢,賈母便打發他們出去玩。

出了上房,湘雲便以起的太早為由回房補覺去了,而其他人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各自散了。

湘雲一回到房間,便支走了旁人自己拉著床帳躺在床上看水幕。看了一會兒,便沒啥興趣的將水幕收了。

她一早就猜到王子騰夫人一定是為了王夫人歸府的事來的,隻是好奇她會用什麼理由。不想竟是王子騰要出京這樣的理由。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湘雲便也早早收了水幕。

這樣的理由,賈母還能說什麼呢,自是叫王家將人送回來了。不過賈母不知道的是前腳王家送了王夫人回來,後腳薛家就入京了。

第64章

除了賈政那張仍在用著各種祛疤藥膏的臉,在時刻提醒著眾人曾經的戰績外,無論王夫人回王家甚至是再度回到榮國府都仿佛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家常小事。所有人包括寶玉都沒在用一種粉飾太平的心理努力遺忘那件事。

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改變,又仿佛一切都變了。

旁的不提,至少王夫人不在榮國府的這段時間,鳳姐兒徹底掌握了榮國府的管家權。哪怕王夫人回來了,她也不曾放手。而隨著賈敏母女的南去,王夫人的歸來,梧桐院再度關門上鎖後,湘雲便將早前放在那邊玻璃暖房養著的八哥重新掛回了她自己的房簷下。

胤禟最近很忙,一邊忙著建百貨商場,一邊忙著在百貨商場附近建瓷器主題公園。除此之外,胤禟還要收拾湘雲和他自己的阿哥府。總之就是全麵開花,忙的不可開交。

湘雲見胤禟忙,也不去添亂,隻時不時的打著胤禟的名號出趟榮國府。

湘雲每次都是叫榮國府的馬車將她送到胤禟的酒樓,之後再從那裡轉馬車回家。

沒錯,就是回家,回她自己的家。

湘雲的宅子麵積小,也好收拾,隔三差五去一次的時候都感覺變化好大。胤禟的阿哥府比湘雲的宅子大了好幾倍,不過收拾起來也不費什麼功夫。又因著湘雲的私宅和胤禟的府邸都在鐵獅子胡同,胤禟後來又自己掏腰包買下了中間的幾戶宅子,如此一來阿哥府的麵積可想而知了。

幾處宅子雖然都買下來了,但胤禟卻沒叫人動外麵的大門和院牆,看起來仍和之前沒什麼兩樣。但私下裡他卻叫人將幾處宅子的內宅都打通,又在內宅靠後的位置建了一條南北夾道。

一頭通向湘雲私宅的側門,一頭通向胤禟的府邸的內院門,中間不開任何出口。有了這條通道,隻要兩家的門打開,湘雲或是胤禟往來兩處就都不需要從外麵街上再繞一圈了。加之夾道是內建的,所以府中夾道,自是不會有外人進出,便是兩處都不鎖院門,也不會有安全問題。

夾道建的又長又寬,都可以當跑馬場的那種。湘雲第一次見這條夾道時便想到了這裡。因那天後來還下了雨,湘雲便又跟管事的說了一嘴,務必沿著院牆修個防雨雪的簷廊才好。

這條南北夾道的前麵被修改成了一處處小跨院,後麵則是一間間廂房。這些廂房將來都用來安置府中侍候的下人,至於前麵那些小跨院,胤禟還沒想好到底用它們做什麼使就是了。

就在這樣有條不紊的日子裡,王子騰出京了,而去年就從金陵出來的薛家三口也帶著家下人等入京了。

他們入京前,隻提前派人往榮國府送了消息。之後便大搖大擺的帶著所有人和行李晃晃悠悠的晃進了寧榮街。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說來也是巧了,他們來的這天湘雲正好在府裡跟著三春一塊磨繡技呢。

除了江南那邊的蘇繡,還有京城的京繡。反正不管哪一種,對湘雲來說都挺難的。

“這麼好的料子,做什麼非要繡一身的大窟窿小眼子?翠縷,你記得打今兒起本姑娘的衣襟上再不要什麼繡花了。”除了好看外,也沒覺得哪裡舒服。

有時候繡花的地方還有些硬,磨皮子。

三春聽了都抬頭看了一眼湘雲,不用想都知道她這是又繡錯了。李紈走過去看了一眼湘雲手中那一看就像烏雲密布的繡品,抽了抽嘴角又轉身走了。

將牡丹繡成那種樣子,慘不忍睹說的就是這個吧?

“哎呦!”

“哎呦!”

湘雲一會兒‘哎呦’一聲,一會兒再‘哎呦’一聲,幾聲下來旁人還沒聽煩呢,她自己卻被繡花針紮暴躁了。

將手上的棚子往旁邊一放,湘雲一邊喊著再不能繡了,一邊又讓丫頭去廚房點菜,說流血了要補血。看向手上的針眼子,又覺得手指手也應該補一補,“等一下,再叫廚房做道上次吃的那個黃豆豬手,放點辣辣的醬,再多燉一會兒子。”

小丫頭笑著重複了一遍湘雲的話便笑嘻嘻的去灶上點菜去了。至於湘雲,她則準備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不想一站身來被她丟到一旁的繡花棚子也跟著動了。

湘雲愣愣的低頭看自己的衣擺,然後緩緩的伸出手去撥動掛在衣襟下擺上的繡花棚子。

哎呦我去,竟然將自己的衣服都繡在棚子上了。

眾人用眼角餘光看過來,就發現不對勁了,也都紛紛抬頭看湘雲,這一看當即就被湘雲的囧樣子逗笑了。一屋子人笑得花枝亂顫,東倒西歪的。笑聲大的連在花廳那邊打牌的賈母都聽見了。

不等賈母問笑什麼,就有那嘴快的丫頭跑過來跟賈母等人說了一回湘雲的囧事。

“雲姑娘剛一起身發現將自己的衣服繡在花棚子上了,這會兒正拿著剪刀剪拆花棚子呢。”

賈母一怔,當即便帶著一眾人哄堂大笑起來了。

半晌,賈母就對陪著她打牌的鳳姐兒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指著繡幾朵花過日子,快彆叫雲丫頭受這個罪了。回頭你在府裡挑挑,也給她挑個手巧的丫頭使著吧。”

鳳姐兒聽了應是,“闔家除了寶兄弟那裡的晴雯,就隻史大妹妹有專門侍候針線的丫頭了。”說完又說老太太偏心。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吃起你妹妹的醋了。”不等賈母說話,王夫人便在一旁笑著接道:“我瞧著府裡再挑不出一個晴雯那樣好繡活的人了,不妨先給了雲丫頭使,回頭有了好的再給寶玉留著。老太太說這樣安排可使得?”

不光賈母房裡大小丫頭無數,便是寶玉那裡也是丫頭不知凡幾,賈母對晴雯的印象就是人嬌俏,繡活好,賴嬤嬤調教過的,原本還想著過幾年開了臉放在寶玉房裡,此時聽到王夫人這麼說,賈母便有些猶豫。不過轉念又想到好看的丫頭不老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