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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除了這些外,還因為聽多了丁姨娘對湘雲的各種詆毀,這才自然而然的對這個侄女沒了好感。

如果湘雲沒被換了芯子,丁姨娘與三丫頭就不會禁足那麼久,史駒也不會因為給母妹求情遭遇連坐。

如果湘雲沒要求住在枕霞閣,也許丁姨娘就不會失手,也就不會被史老三勒要封口費,就更沒有後來的事情了。所以史二叔在這一係列事情之後,心裡也不是不遷怒湘雲這個不省心的侄女的。

可再厭惡又能怎麼辦?

若他們連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都容不下,這天下又能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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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此前種種,這個年怕是隻有傻吃苶睡沒心沒肺的湘雲與得償所願的三房過得最是痛快了吧。

因史家是孝家,過年不用辦年酒也不用到各處拜年,家下人等都有種過了個假年的錯覺。

“大妹妹在做什麼?”這日史駿做完功課便信步來到湘雲的枕霞閣,見湘雲帶著幾個小丫頭都團在廊子下,看一眼被她們拽在手裡的細麻繩以及院中那個幼稚的小陷井,不由笑道:“怎麼還是這般淘氣?”

說話間就有麻雀落到陷井裡,湘雲連忙拉拽手中的麻繩,將麻雀扣在了老大的竹笸籮裡。

“二哥哥怎麼來了?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們正準備套了麻雀燒著吃呢。”雖然湘雲不能吃,但她可以看著小丫頭們吃呀。

聞著就好香呢。

“聽說書局進了一批新書,正準備去逛逛,想著你也好久不曾出去了,便來問問你。”

出去?

一聽史駿說出去,湘雲便下意識的去看他的臉,史駿知不知道他老娘要讓人伢子拐了她呀?

見史駿不解的看過來,湘雲直接收起腹誹對著史駿笑,“要去。”

跟著誰出去都有可能被拐賣,但唯有跟著史駿出去不會。不但不會出意外,為了防止出意外,史二嬸子都得各種嚴防死守。

“二哥哥等等我,我這就下來。”湘雲說完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喊周奶娘,喊翠枝。

一會兒要大衣裳,一會兒要銀子,歡快清脆的小聲音中還帶著微不可查的奶糯味。

一時,周奶娘給湘雲換上厚衣裳,套了一雙小羊皮的靴子,又按著湘雲的要求拿了幾兩銀子裝在荷包裡,這才牽著湘雲去與史駿彙合。

周奶娘和翠枝跟著出來,一個抱了裝有湘雲換洗衣裳的小包袱,一個還拿了手爐等物。湘雲手裡則拿了個裝銀子的荷包,小跑著來到史駿跟前由著史駿牽著她的手從側門出候府。

“好多人呀,他們都不休息的嗎?”年節於未來人來說就是各種假期,也因此湘雲看到大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的時候不由問了這麼個蠢問題。“二哥哥,那是什麼?”

湘雲原就長的可愛精致,加上這幾個月的各種催肥,粉嫩紅潤的小臉蛋上滿滿的嬰兒肥,此時瞪圓了一雙眼睛東張西望的樣子,活脫脫的就是觀音座下的小童女。

街上也有普通人家的小孩,看看那些小孩,再看看身邊的湘雲,馬駿也發現自家的這個小堂妹不光可愛還長的好看。順著湘雲小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是吹糖畫的攤子。

這種東西史駿見過,卻不曾吃過。見湘雲好奇便領著她走過去,然後小兄妹就蹲在那裡看糖畫老板舞著勺子將糖稀弄成各種各樣的糖畫。

“是吃噠?”原本以為是賣藝術品的,不想有個小孩買了糖畫就放在嘴裡哢嘣哢嘣咬著吃了。這下子湘雲坐不住了,直接拉了拉史駿的手,“二哥哥,咱們也吃這個,好不好?”

跟在湘雲身後的周奶娘連忙上前,想說一句不乾淨,可看到湘雲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時,竟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算了,她家姑娘饞得冰溜子都要%e8%88%94兩口,不過一個糖畫想吃就吃吧。

糖畫的味道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吃,糖葫蘆到是酸得湘雲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還沒走到書局,湘雲又瞧見賣糖炒栗子的了。這一回不用湘雲要,史駿一見湘雲那眼巴巴的樣子就直接打發人去買了一份回來。

糖炒栗子好難剝,湘雲以前沒吃過這種東西,更是不知道怎麼弄開那兩層皮了。翠枝將手裡的小包袱遞給周奶娘,任勞任怨的接過糖炒栗子給湘雲剝皮。

“二哥哥,二哥哥你快看,那個人長的真好看。”滿嘴栗子的湘雲有些口渴,左右張望的時候洽巧在一處酒樓前看到一個身長玉立,俊美無雙的少年。“對著這張臉,我吃飯都不用就著菜了。哇哦!真好看~”

小童音的穿透力極強,站在自家酒樓前的胤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不及他腰高的小胖丫。

對於這種帶了些許調?戲調調的話,換了旁人來說,胤禟能讓他後悔這輩子曾經出生過,但胤禟還不至於跟一個小孩子生氣。隻是在聽貼身太監秦八兩說道那是保齡候府的人時,臉上出現一抹怪異之色。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他以前怎麼就從來都不曾聽說過他大清朝還有什麼四王八公呢?

第17章

能笑得這般天真爛漫的,也就隻有稚童小兒了吧。

看著對自己笑得一臉陽光燦爛,還跳腳揮胳膊的小胖丫,胤禟無意識的轉著拇指上的扳指,臉上也帶出了幾分淺淺笑意。

秦八兩略帶幾分驚奇的看看胤禟,再看看那邊的小胖丫頭,努力控製自己那滿腹的驚濤駭浪。

打頒金節過後十一阿哥不幸夭折,他們九爺就再沒笑過了。如今竟然因為一個小丫頭的‘好看’就有了好心情…難不成是他們平時奉承的太過含蓄了?可不趕明個他也學著熱情奔放些?

胤禟收回視線,淡淡的掃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麼弄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詭異氣息的秦八兩:“回吧。”

“…喳!”

隨從牽了一匹棗紅馬過來,胤禟身手矯健的跨了上去,扽了扽韁繩,那馬就迫不及待的踱起步來。

“二哥哥,我也想騎馬。”

馬鞭落下之際,胤禟耳邊又響起了這麼一聲熱情洋溢的興奮聲音。好笑的搖了搖頭,胤禟便帶著隨從回宮了。

大阿哥住宮外,太子住毓慶宮,其他上了七歲的阿哥,不管成沒成親都搬到了東西五所居住。西五所住了三,四,五,七,八五位阿哥。東五所則住了九,十,十一,十二和十三五位阿哥。不過去年十一阿哥夭折後,東三所就閒置下來了。胤禟帶著人往東五所的頭所回時,洽巧看見永和宮的太監宮女在收拾東三所,胤禟見此便知道是德妃所出的十四阿哥要搬出永和宮了。

想到十四,胤禟就不由想到老八和老十以及最後的大贏家老四。

成王敗寇,他輸了他認。所以對於自己那三四個月的煎熬折磨,胤禟不恨任何人。可想到他的兒女因他受到的磨難,胤禟就恨不得生啖了老四的血肉。

八個兒子儘數圈禁府中,長子弘晸更是被圈在方寸之間五十多年。六個女兒更有三個折在了雍正初年。胤禟知道若是老四受意,他兒子們的日子不會好過,弘晸也不會活到八十好幾。隻是女兒…世人跟紅頂白揣摩上意,不過是糟蹋他女兒無人撐腰罷了。

隻是每每想起這些事,胤禟總要氣上一陣,再恨上一陣。可說到底,他最恨的竟然還是老八和他自己。

老四是真的狠呀。不光殺人,他還誅心。他讓自己知道自己所謂的士為知已而死,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不過死後做鬼多年,胤禟有時還會挺同情他們家老四的。累死累活一輩子,最後將江山交給了一塊叉燒。

重生歸來,胤禟一邊慶幸自己能夠重生,一邊又迅速察覺到了異常之處。

什麼四王八公,什麼江南甄家,竟讓一群包衣奴才如此蹦躂,他老子當年削藩是削了個寂寞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還有那什麼榮國府,弄出個叼玉出生的小子不藏著掖著,還天天的叫嚷著大造化…這是對九族有多大意見,才能乾出這種事呀?

見到了八公家出來的小胖丫後,胤禟再次對這個世界迷茫了。此時一邊想著他所熟悉的後事,一邊步入頭所,不妨一抬頭就看見翊坤宮的大太監跑了過來。

“九爺安,”周福海對著胤禟打千行禮,起身後恭敬的說道:“宜主子請您過去說話。”

“額娘找我?”胤禟收回思緒,看向周福海,雙眸微微眯起,一抹冷笑揚起,“八兩。”

“爺?”

“將劉氏拖到前院,杖責二十大板。再將今日所有出頭所的宮女太監都各打十板子。”

“啊?”秦八兩愣了一下,抬頭去看胤禟,發現胤禟並不是在說笑,這才一頭霧水的進了頭所。

周福海:“……”也不曾想到胤禟會這般吩咐,但他卻明白胤禟此舉何意,縮著脖子站在那裡,心裡想的都是宜妃娘娘生的這個小霸王似的阿哥著實難侍候。

“你先回吧,爺換身衣裳便去給額娘請安。看一眼周福海大步邁進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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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一排春凳,被壓在最前麵的就是前兒被宜妃送來給兒子通人事的大宮女劉氏。

胤禟聽著外麵的慘叫聲,慢悠悠的換了身衣裳不說,還頗有心思挑選了一回配飾。最後又就著規律的板子聲喝了半盞茶,這才起身往翊坤宮行去。

翊坤宮這邊,周福海一回去便跟宜妃說了一回胤禟那不分青紅皂白的吩咐,宜妃一聽哪還不知道她家這個不省心的小兒子這是衝她來的。

將手中的瓜子一骨腦的丟了出去,指著周福海與一旁的郭貴人恨恨的罵道:“不省心的小王八羔子,我這是為了誰?”

見親妹妹氣得臉色都變了,郭貴人也隻得做和事佬,“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哪裡不懂你是為他好?老九自小聰慧,再不會為了一個奴才秧子置氣。指不定是劉氏有什麼不妥,才惹了老九心裡不痛快。”

宜妃仍舊氣不過,“那劉氏是去年小選進宮的,我瞧著她算好顏色,這才巴巴的給了他。他到好,隻看了一眼就將人打發了……這會兒子打人是什麼意思。這是打劉氏嗎?這是打給我瞧呢。”

其實小兒子沒的時候,宜妃也恨不得替他去了。可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兩個兒子要照顧,還有姐姐和嫡親的外甥女要庇護。除了叫自己堅強,再沒旁的辦法了。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來後,宜妃便發現次子情緒不高,鬱鬱寡歡的,於是宜妃便將顏色姝麗的劉氏撥給了小兒子。

半大小子,也是時候通人事了。

不想人給送到了東頭所,胤禟也隻是看著這個劉氏發了一會兒呆便將人給了他奶娘候嬤嬤。

越想越氣的宜妃又將手邊的官窯小蓋碗揮到了地上,“他到是孝順。”

“九阿哥來了。”

“我吃她的奶長大,額娘不感激她,竟還攔著兒子儘心意,這又是什麼道理?”隨著宮女的通報聲,九阿哥一邊邁入殿中一邊對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