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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暖到了小尾巴尖尖兒。

明明沈遙川已經將懸浮車內的空調關掉了,溫度也在慢慢下降,但棠鯉卻並不覺得冷。

一旁的橘子見了也跟著“咪嗚咪嗚”叫個不停,沈遙川又給它丟了個奶塊它才停止叫喚,低頭吃了起來。

許憐樺見狀隻能悻悻地將牛奶收了回去。

一旁的駱宸見了,不屑地恥了句“嬌氣”。

一旁的許依依當即不乾了,她和方桃不一樣,方桃是人族的二公主,一言一行都比較小心謹慎,她一個許家的小小姐可沒什麼好注意的,從小被驕慣著長大讓她的性格也很驕縱,該懟就懟,完全不會考慮太多。

隻見她目光落到駱宸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哪裡就嬌氣了?一個剛出生沒兩個月的小崽子能亂喂嗎?喂出毛病來了怎麼辦?”

駱宸知道她牙尖嘴利的很,也聽許憐樺訴苦過很多次,本不想理會她,可哪知道許憐樺卻接下了她的這句話,微微彎下腰,朝沈遙川懷中裝著小魚的懸浮車靠近了些許,聲音溫和:“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記得附近有個專門賣幼鮫東西的店鋪,裡麵有很多好吃的,糖糖有什麼喜歡吃的東西嗎?哥哥給你買,就當是賠禮了。”

抱著奶瓶的棠鯉:“……”

他哪兒敢讓您賠禮……不拖他幫助沈遙川的後腿幫倒忙就不錯了。

許依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她這個抱錯了許多年的真少爺哥哥真的讓她很無語,一個大男人,言行舉止總喜歡往綠茶白蓮上靠,裝成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惹得家裡人都很心疼他,有回還把手伸到了她的身上,想要碰瓷她,她可不吃他這套。

齊遇哥哥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就算是抱錯的孩子,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在她心中依舊隻有大哥和二哥兩個哥哥,這個三哥她才瞧不上。

自從他被找了回來,齊遇哥哥就幾乎不再回家了,也不知道今年過年大家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其樂融融……總感覺這個許憐樺會瞎攪和。

不過許家是個大家族,許家的孩子流落在外確實不像話,畢竟他也是母親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家裡長輩還是有些看重血脈的,更何況許憐樺還是S級治愈類精神力。

但她總覺得他就會裝可憐,跟朵白蓮花似的,許憐樺,許蓮花,這名字跟著他還真不吃虧。

這回也是,明明隻是他故作聰明給糖糖買了一瓶牛奶被殿下拒絕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卻跟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

而且糖糖那麼小,那種牛奶買了他能怎麼喝?喝一口就要丟掉。

還有,她明明是在懟駱宸的那句“嬌氣”,他也要連帶著駱宸的那份一起攬下,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推,不知道他真麵目的都會心疼死他吧?

她真怕殿下和糖崽也被他給騙了。

就像她家裡那群人一樣。

好在看樣子許憐樺這回並不能得逞了。

棠鯉抱著小奶瓶又嘬了幾口,並沒有回應許憐樺,而是將吃完奶塊的貓貓水母抱進懷裡,低頭rua了rua它的小耳朵,貓貓水母小尾巴搖晃個不停,衝他“喵”了一聲。

“糖糖?”許憐樺不死心,隻以為是他沒見過自己,不認識,所以不敢理自己,熟悉一下就好了。

果然,聽到自己名字的小魚抬頭望了他一眼,一雙烏溜溜的眸子飛快眨了一下,可誰料下一秒小魚突然抱著貓貓水母挪了個方向,麵向沈遙川,背對起了他,小尾巴也跟著往沈遙川懷裡的方向蜷了蜷。

許依依差點兒沒忍住笑,與她站在一起的方桃也借著抿水的動作掩飾嘴角的笑意。

果然,有些人連崽子都嫌。

許憐樺:“……”

許憐樺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沈遙川見狀操控著輪椅朝後退了退,與許憐樺拉開了距離,淡淡解釋道:“糖糖膽小,怕陌生人。”

方桃和許依依眼神碰撞,皆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偷樂。

糖糖明顯並不如殿下口中說的那樣膽小怕人,不然下午的時候也不會與第一次見麵的她們相處得那樣好了。

糖糖僅僅隻是不喜歡許憐樺罷了。

聽說幼崽的直覺很準,而且很依賴這種直覺行事,沒準他就察覺到了許憐樺的不懷好意,所以才會這麼冷落他。

不然在他的眼裡許憐樺什麼都沒做,還要給他買好吃的,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對他呢?

沈遙川這句話讓許憐樺心裡好受了一些,直起身子摸了摸鼻子,聲音裡帶著歉意:“沒有嚇到他就好。”

沈遙川的目光卻落到前方昏暗模糊的海岸線上,沒有繼續接他的話,人群熙熙攘攘,小聲交談著什麼,隱約傳來“要開始了”“準備準備”之類的字眼。

就在這時,一朵煙花突然炸了開來,在天上落下轉瞬即逝的刻痕,美得好似曇花一現。

應當是緊貼著海岸燃放的煙花,距離不遠不近,正巧能將小魚的眸子完全占據。

棠鯉眼睛亮晶晶的,原本便是極黑的顏色,這下被不斷炸開的漂亮煙花點綴,好似將整片天空都複刻在了眼裡。

隨著煙花的炸開,周圍的人群也跟著炸了開來,跑著,笑著,叫著,好不熱鬨。

沈遙川見狀將棠鯉帶著的懸浮車抱到了與自己視線平齊的地方,找了個空閒的地方,想讓他再看得清楚一些,誰料小魚突然轉了個頭,喊了他一聲:“哥哥。”

沈遙川將耳朵湊近,“怎麼了?”

“你有什麼願望嗎?”棠鯉問他。

沈遙川愣了一下,想起來之前方桃和許依依逗弄崽子說在煙花下許願很靈的話來,旋即笑道:“我的願望是糖糖平安快樂地長大。”

棠鯉揪了揪絨帽垂下的帶子,嘴巴微抿,“換一個,隻能是和你有關的。”

沈遙川眼底笑意加深,目光重新落回天上炸開的煙花上麵,“我希望……”

他又湊近了些許,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我希望能恢複健康。”

包括……魚尾以及受損的精神力。

他自出生起便什麼都沒有,除了父母留給他的這副軀殼,可如今這副軀殼也被他給糟蹋了。

他太想重新站起來了。

太想找到父母的下落了。

“我會幫哥哥實現的。”小魚卻說。

即使聲音被周圍的熱鬨遮住七八,但沈遙川還是聽清楚了。

第100章

沈遙川其實從來不會向任何人揭露自己的傷口, 哪怕是最信任的朋友和手下。

他向來是給身邊的人提供絕對安全感的那個。

他確實和外人眼中所形容的一樣,很獨,很難有人能夠真正與他拉近距離, 他是一把冷冰冰的武器,所有接近他的都有被劃傷的可能, 不論是敵人還是被他保護的人。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人生。

但聽到小魚抿著唇十分認真地問他關於自己的願望時, 他卻動搖了。

他終究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個由數據和零件堆成的機器。

他的心底有一扇小小的門, 門裡鎖著他的作為一個“人”的所有情緒, 他向來藏得很好,可是卻被一條小魚給悄悄打了開來。

他從來不會向任何人示弱服軟。

但在小魚這裡, 他一次次的破例。

如今連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東西都被他給偷走了。

他從來不信什麼許願,他隻信自己。

但聽著崽子稚嫩且堅定的聲音,他隻覺得耳邊劈裡啪啦的煙花仿佛炸進了他的心裡, 留下了淺淺的刻痕。

說不定……崽子真的能實現呢?

腿可以用機械肢替代, 還不急, 精神力隻能靠自家崽崽了。

他已經和皇後約好了人魚節過後的下個周末讓崽子開始精神力的學習,到時候正好能將婚約的事情一並與她商談一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 那哥哥的願望就靠你了。”沈遙川眼睛是深邃的藍, 此時卻閃著星星點點的焰火,望向小魚的眼神格外溫柔。

棠鯉小手搭在懸浮車內|壁上, 口中嗬出的熱氣在透明的玻璃上撒下一層薄薄的水霧, 兩雙眼睛就這麼通過這層薄霧對視著。

棠鯉小尾巴彆扭地快速拍了一下車內的軟墊, 糯糯地“嗯”了一聲,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

他本來是想借著煙花套出沈遙川心底最為渴求的願望, 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沒想到沈遙川竟然真的將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示給了自己。

沈遙川大可以不用這道傷口當成借口來敷衍他。

真的僅僅隻是……恢複健康就行了嗎?

不需要他幫忙找到父母的下落、鏟除研究所之類的嗎?

係統:【內心深處最渴求的願望一般是對一個人而言無法輕易通過自己實現的那個, 沈遙川有這個自信的實力,但是受傷的尾巴和精神力卻幾乎沒辦法完美複原了】

沈遙川確實有這個自信的實力。

倘若不是尾巴受傷、精神力受損,他大可以繼續與研究所周旋,繼續尋找父母的下落,棠鯉也堅信他一定會成功的。

他一開始就將事情想得太複雜了,覺得一定要幫助沈遙川找到父母的下落或者鏟除研究所、曝光他們的罪行才行,尾巴和精神力隻不過是幫助他實現願望的工具,先不著急,要先收集線索和證據。

其實沈遙川想要的很簡單——一具健康如初的身體。

這是他父母留給他的唯一也是最重要的東西,是他繼續前進的資本。

“咪。”貓貓水母在他懷中叫個不停,顯然被外麵不斷炸開的煙花給驚到了,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

棠鯉下意識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在識海中打開了係統商店。

他積攢的幸運幣就快要能夠兌換那張幻化雙腿的卡牌了。

旋即,他又點開了與沈遙川的好感度。

不知不覺……竟然有四千了。

這才不過短短兩個月。

他以前那些世界勤勤懇懇勞作半年一年都沒沈遙川兩個月高。

等這個世界通關之後這些好感度都能1:1兌換成幸運幣,相當於沈遙川白送了他四千幸運幣,說不定等通關的時候還能有更多呢……

如果把這張卡牌給沈遙川用了,用好感度得到的幸運幣再加上直播收入,他下個世界應該還能兌換一張新的卡牌,他不介意再打工一個世界,但他很難再有機會幫到沈遙川了。

棠鯉心底的天平早在不知不覺間徹底偏向了一邊。

至於沈遙川損傷的精神力……等皇後教導他後,他再慢慢幫他修複吧,趁著最後的時間他還可以再攢攢好感度,再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至少、至少陪季念過完這個生日,再陪沈遙川過完這個年吧,他還想讓沈遙川帶著他去玩雪、親手放煙花呢。

畢竟來了這個世界一趟,總不能留下遺憾。

雖然沒能實現自己幻化雙腿、治愈更多生命體的目標,但也交到了這麼多的朋友,不算太虧。

要開始考慮離開的事情了啊……

棠鯉微靠在懸浮車內|壁上望著遠處的煙花發呆,嗬出的熱氣將懸浮車的玻璃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