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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中央貴賓室,每一步都行得十分緩慢。
站在貴賓室門口看守的瘟疫醫生朝他欠身行禮。
木偶師的每一個寄生木偶都是秘密中的秘密,因為每一個木偶的戰鬥能力都不算強,如果讓仇家知道了,那就是一網打儘的節奏。
不過寄生木偶身上也有修道會的紋身,所以在木偶師走過來後,瘟疫醫生們能夠知曉這是位權限比他們更高的修道會高層。
“大人,請問有何吩咐?”
到這個地步,更高的隻有主教或傳教使,哪一個都輕慢不得。
“是這樣的,第十主教木偶師,鬥膽求見第一主教。”
木偶師把姿態放得很低,這樣萬一判斷失誤了,後續追責也追不到他身上。再者,死神在裡世界早已成名十幾年,十幾年前木偶師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是實打實的大前輩。
“還請您稍等。”
瘟疫醫生進去通報,約莫半分鐘後就出來:“閣下同意了您的會麵請求。”
望著黑洞洞的門,木偶師深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推門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件寬敞奢華的房間。
穿著黑兜帽的人正站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負手而立,俯瞰著下方的拍賣會現場,毫不畏懼地將後背袒露出來。
但他越是這樣,木偶師越是不敢放肆,手心裡滿是細細密密的汗。
該是怎樣的勇氣,才敢將後背空門暴露在一位同為S級的異變者眼前!
難道......死神真的如同傳聞中那樣,在閉關之後,抵達了一個超越S級的全新領域?!
===第47章 47===
老實說, 要不是阿波羅用之前的資源置換做條件,木偶師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敢來觸死神的黴頭。
他就和自己的特殊能力一樣,彆的不行, 跑路一流。能夠混到這種地步, 至少都是個人精。
好就好在他們這次隻是試探一下第一主教,並不是到那種兵戎相見的地步。雖說按現在這個局勢來看, 隻要這回第一主教稍微露出那麼一點頹勢。狼子野心的第二主教都會毫不猶豫地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掀起一場變革風暴。
但萬幸的是, 就算真的要變革, 那也不會是今天晚上這場第二主教都沒抵達現場的晚宴。木偶師充其量隻能算是變革的探路馬仔, 怎麼也牽扯不到他身上來。
不斷在內心給自己做心理鋪墊後,木偶師才顫顫巍巍開口:“讚美噩夢之主,夜安, 死神閣下。”
在他說出這句話後,負手站立在玻璃窗前的人影才緩緩地側身, 紆尊降貴般施舍給他一個視線, 又很快轉移。
宗瀾正在強迫自己,把視線從下方熱火朝天的喊價聲裡挪開。
他實在是想不通,這些人怎麼把幾百萬美元,說得跟在菜市場砍價買菜一樣簡單。
這麼多錢, 怎麼就這麼想不開, 要放到修道會的錢袋子裡呢?
要不是腦海中還有一點點理智, 宗瀾恨不得現場吆喝倒賣修道會入會名額, 把這幾百萬美元裝進自己的口袋裡。
“我是第十主教木偶師, 您或許不記得我。”
木偶師站在原地, 看著那張冷肅的鐵麵具, 心裡如同擂鼓。
看不到表情, 自然無從推測心理。當然以死神這種等級的人物,喜怒不形於色是最基本的修養,不可能輕而易舉讓他看出眉頭來。
就在木偶師搜腸刮肚準備想一些奉承話的時候,就看見麵前的第一主教猛然回過頭來。
宗瀾麵具下的臉滿是驚喜:“你是第十主教?木偶師?”
“對、對。”木偶師被這等變故嚇了一跳,整個人的心肝都在發顫,身體下意識後退的同時,渾身寒毛直立。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從這張鐵麵具下,聽見了一些古怪的愉悅。
“好。”
沒錯,宗瀾那可真是太愉悅了。
天知道他盼星星盼月亮,不知道盼了多久,才終於把木偶師盼上門來。
高興之餘,他也不忘揮了揮手。
守候在兩側的瘟疫醫生頓時會意,連忙從貴賓室中離開,沿途還不忘幫他們帶上門。
這一連串的行為看得木偶師備受煎熬,頭皮發麻,恨不得掉頭就跑。
看麵前這個局勢,妥妥的是甕中捉鱉的架勢啊!難道說......他和第二主教的密謀不小心泄露,第一主教的手已經伸得這麼長了嗎?
“久仰久仰,我等你很久了。”
宗瀾笑容滿滿地伸出手,與此同時,他在心裡故技重施想象自己診所被砸身無分文的慘狀,成功激活了自己的兔子眼能力。
“這......我這等小人物,何德何能啊。”
木偶師嚇得手都在抖,顫巍巍伸出手去。
結果不想剛抬頭,就撞進了那雙瀲灩妖異的紅色瞳孔裡。
下一秒,他整個人如遭雷劈,神情變得恍恍惚惚起來。
宗瀾抓緊時間,趕緊握手,啟動了自己平平無奇的淨化型能力。
[叮!你一共收割了930點汙染輻射]
腕表傳來提示。
與此同時,是木偶師直直墜落到地毯的聲音。
“這是什麼情況?”宗瀾有點懵逼。
他隻是想把人控製住,然後看看能不能吸取一下汙染輻射,結果沒想到在吸取一大額輻射後,直接把人搞暈了。
這算不算無痛治病?
再說了,木偶師的病竟然這麼嚴重嗎,身殘誌堅,好不容易哦。
“把人報警處理,送到收容中心後,他們不會因為看到我把人搞暈,少給我懸賞費吧?”
想到這裡,宗瀾搖了搖搖鈴。
守在門口的瘟疫醫生進來後,看見地上的木偶師,神色完全不見驚訝,反倒更加狂熱。
不愧是大人,這才短短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解決了一位主教。他們這些在外麵守候的A級異變者竟然半分察覺都沒有,看來這閉關的三年裡,大人果真是又精進了!
“大人,怎麼處理?”
宗瀾摸了摸下巴:“直接送到江州收容中心去領木偶師世界通緝榜的賞金,錢直接打進我的私人賬戶就行。”
“是。”
......
與此同時,一直密切關注中央貴賓廳裡的第二主教大門徒也接到電話。
“任務失敗了,你待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
鋼鐵教堂裡,木偶師的本體和阿波羅正待在一起。⊿思⊿兔⊿在⊿線⊿閱⊿讀⊿
阿波羅拿著一杯紅酒來回踱步,坐在沙發上的木偶師則閉上眼睛,將意誌完全轉移到自己的寄生木偶上,操縱木偶去試探第一主教。
結果阿波羅的紅酒還沒能喝到一半,木偶師就猛然睜眼,當即噴出一口猩紅的血來,神色萎靡慘白。
“失......敗了。”他脫力地倒在沙發上,嘴角仍在淌血:“第一主教察覺到了我們的行動......我隻是去打個招呼,並未暴露意圖,都被他直接擊殺。”
在木偶師眼裡,自己的寄生蟲被毀,就意味著木偶已死亡。
寄生木偶傳過來的最後一個畫麵,是穿著黑色兜帽的死神居高臨下地站在麵前,鐵麵具猙獰詭異,仿佛在嘲笑他們這些陰溝老鼠的自不量力。
“怎麼可能!”阿波羅手裡的紅酒灑了一地:“我們全程密謀都是在最安全的環境裡,不說鋼鐵教堂,在外聯絡更是用上了唇語。就算第一主教門下有專精斥候特殊能力的異變者,也決計探聽不到我們的計劃內容!”
說這話的同時,第二主教眼裡也浮現起深深的忌憚。
死神的性格還是如同以前一樣,不,甚至比以前更加危險了。
正如阿波羅所說,他並不覺得是計劃泄露。
根據木偶師的說辭,這還隻是用第十主教的和平身份上去見禮,中間禮儀絕對都是恭恭敬敬,挑不出半點錯處。都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結果死神倒好,直接把人就地格殺。
雖說死神一向以暴戾聞名,卻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堂而皇之向同僚出手,若是被會長知道......他瘋了嗎!
又或者說,死神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真的受了嚴重到難以愈合的傷,所以才會在回歸後既不在修道會內部露麵,急吼吼遮掩。
阿波羅腦海裡的想法如同蛇那樣翻湧。
他心裡很清楚,這次的試探得到的結果相當重要,就像走鋼絲一樣。
其中關於第一主教的傷勢判斷,一個出錯,那就是滿盤皆輸的結局。
而躺在沙發上的木偶師,則是完完全全被嚇破了膽。
他一個S級異變者,竟然完全不知道死神是如何出手的。
想到自己失去寄生木偶掌控權時最後看到的那雙紅眼睛,木偶師嘴唇哆嗦,肝膽俱裂:“他......死神他絕對已經不是S級異變者了,他肯定已經成功邁出了那一步!”
“你根本不知道,那雙眼睛有多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木偶師總覺得那雙紅眼睛很眼熟,就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一樣,隻是現在一時半會嚇到了,腦袋轉不過來。
就在木偶師猶豫著要不要將這些事情全盤告訴第二主教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打電話過來的是他的大主教。
看著這個名字,木偶師終於稍稍舒心些許。
眾所周知,因為數次辦事不利索,他的主教評分已經降低不少,如果再不守住,恐怕席位會因此下降。這無疑是件十分丟臉的事,特彆是後麵席位裡還有一直和他看不順眼的機械大師。
如果處理叛變門徒和捉拿江州淨化型的任務能夠順利,至少這個季度的主教評分就可以不用愁了。
至於第一主教的是,木偶師現在就是嚇破了膽,打算保下席位後直接卷鋪蓋逃跑,再也不要摻和進第二主教的大事。
結果誰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