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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日予你 西蕎 4409 字 6個月前

的人吧?”

宋明暉比了個噓,“彆往外傳啊,今天聚會來的都有誰,程哥心裡都有數,漏出半點風聲,你就等著吧。”

“不是我說,還挺般配的。”

宋明伊踩著高跟鞋氣衝衝從旁邊擠過去,“般配什麼啊!”

宋明暉臉一沉,“宋明伊你耍什麼酒瘋。”

他跟旁邊的人道歉,“我妹妹被家裡人寵壞了,不是針對你。”

……

程津予的車是輛黑色的賓利歐陸,隻能坐兩個人。

車上,他問梁音現在住哪兒,梁音報了個地址。

程津予有印象,記得那條路就在她工作的醫院附近。

“不住在蔣家了?”

“高考完就沒回去住過了。”

她本科時進了早期科研小組,寒暑假都要留校跟著學長學姐每天去實驗室測數據,後來項目結束後,她沒地方去,就找了家教,在校外租了短租房。

瀾江市不比北潭,那邊學生們的升學壓力也大一些,很多高三生的整個寒假,可能也隻有除夕和春節兩天能放鬆一下,之後又要投入學習。

梁音學曆高,態度又認真,不愁找不到兼職。

程津予點點頭,她短短一句話什麼也沒抱怨,可是他已經能想象出有多辛苦。

又是一個紅燈,他偏頭看了一眼前麵的路況之後索性鬆開方向盤,微微向後靠在座椅上。

梁音低頭在手機上回消息。

程津予等了一會兒,見她把手機收回去的時候才問:“易舒芃?”

梁音搖頭,“我媽媽。”

隻猶豫一瞬,她再次開口,“她問我,下午相親的情況。”

第30章 領證

梁音想去看程津予的眼睛, 想知道他的情緒是否和自己相差無幾。

隻是指示燈跳成綠色,程津予比她先一步轉過去,目視前方。

程津予的表情隱於晦明變換中, 車開出一段距離後才回她的這句話,“聊得來嗎?”

“還好。”梁音輕聲說:“他想讓我和他去瀾江生活。”

“你想嗎?”

“不想。”

梁音想起程津予對自己說過的話——“至少在我這,你不需要有顧忌。”

她記了好多年。

她繼續說:“我不想結婚,也不想相親。”

梁音感覺自己的心臟懸停了,好像因為過度期待而失去跳動的能力。

然後她聽見程津予淡聲說:“結婚, 也不一定沒好處。”

心隨著這句話無儘下沉, 碎成冰片,無聲?????無息消融,失重感將她裹挾住。

梁音好半天才回一句,“可能吧。”

車子在梁音住的小區門口停下, 她下車, 冷風把她出門前精心卷好的頭發吹亂, 她隻草草掖到耳後, 向程津予道謝之後說再見。

恍惚間回到高中時晚自習放學的晚上,隻是這次他不再陪她回家。

梁音無奈笑笑, 她向來拎得清,可怎麼在程津予這兒次次都沒有長進。

不過也好, 他回來給兩人之間劃上一個徹徹底底句號,她也不用再像個小女孩一樣時不時的異想天開了。

就像衣服上的線頭, 不剪掉的話總是會心心念念惦記著, 同樣,即使是留有一絲餘地, 期待都會無限放大。

梁音攥緊包帶, 沒再回頭的抬腳往小區裡走。

隻是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車門被打開又合上的聲音, 沒多久,她的胳膊突然被握住。

她回頭,看見了追上來的程津予。

質感冰冷的寒冬夜裡,梁音的呼吸都慢下來,霧氣凝成形再緩緩消散。

在她開口前,程津予先問:“音音,你願意和我結婚嗎?”他聲音很低,目光沉沉看著她。

梁音遲遲未說話。

可能是怕她不同意,程津予繼續說:“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改變,不會乾涉你的生活和工作,你也不用相親了,隻要和我結婚就好。”

梁音想起宋明伊說的話,她壓下怦怦跳動的心,“可是你家裡麵……”

“我隻想和你結婚。”

因為他的話,梁音纖長的睫毛顫了顫,而後一眨不眨地看著程津予,有些難為情地問,“你是喜歡我嗎?”

是喜歡才結婚,而不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嗎。

這對梁音很重要。

在感情方麵,她有這樣的執著,不想總是因為猜忌而患得患失。

程津予稍俯身,將梁音被風吹亂的頭發理好,緩聲說:“音音,你知道我向來不會勉強自己,不喜歡怎麼會想和你結婚。”

“那你,”梁音話沒說完就想哭,吸一口冷風,喉間涼透了,還是壓不下去哽咽,她咕噥著埋怨,“怎麼才說啊。”

反正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接著問,聲音卻越來越低,“怎麼能說走就走呢?我那個時候等你好久好久。”

她那段時間想起來就會哭,後來就告訴自己不能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彆人身上。

程津予最怕她哭,用手指幫她揩掉眼淚,他指腹粗糲,將她眼角都弄紅。

她流淚,他也不好受。

程津予慢慢向她解釋,把那時遇到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我不是自願走的,當時被逼著出國,我隻能答應,想先找你說清楚,讓你等我半年,那天晚上剛出門就被押著去了機場,十一個小時的航程,落地之後手機就被收走,耗了一周才拿到部新的,我找過你,但是消息發不出去,電話也打不通,後來手機又被收走,人也被關著。”

聽起來難以置信,可程石贏就是這樣,不允許任何人違逆他,哪怕是他唯一的兒子。

梁音聽他繼續說:“過了大半年,我能出來了,還是在我爺爺的幫助下。我去看過你,你那時候過著正常的大學生活,我沒敢和你見麵,怕被家裡人知道,要是你被為難,那時的我什麼都做不了,還會打亂你的生活。”

“再後來,隔得越久越不敢見你。”

程津予聲音低啞,“對不起,音音,我知道你怪我。”

梁音搖頭,“我一開始是怪過的,後來不怪了。我就是很難過,我以為自己又被拋下了。”

她沒有說的是,即便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還是給程津予打了無數個電話。

連半夜驚醒,都會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試試能不能打通,厚著臉皮給他發一條又一條的消息,問他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直到她的電話被拉黑,他媽媽主動找到梁芝蔓讓她告訴自己女兒彆再纏著程津予。

梁音才徹底死心。

程津予:“今年回來,本來是想等解決完手頭上的所有事情再去追求你,可你相親不斷,我才想,要不直接和你結婚吧。”

“當然,如果你願意。”

“我願意的。”

因為是他,所以一百個願意,遲到也沒關係。

“音音,不後悔?”

梁音反問他,鼻音還很重,“你會讓我後悔嗎?”

“我不會。”他又問:“那找個時間,我們先領證?”

梁音點點頭,而後慢半拍的小聲問:“這麼快嗎?”

“領完證,就讓你媽媽彆再給你安排相親了。”

梁音這才想起蔣家那邊還有借她來聯姻的心思,她糾結道:“我不知道怎麼和我媽媽開口。”

“沒事的,我來說,包括蔣成山,我出麵解決就可以。”

眼前令她為難的事情全都有了著落,梁音一下子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皎月高懸,月色彌漫在各處,她瑩白的臉又掛上淺淺的笑,早已止住淚,“程津予,我覺得你真的很神奇。”

她的形容詞很特殊,程津予失笑,“怎麼個神奇法?”

梁音不說清楚,“就是神奇。”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冷雋的眼中漫出笑意,“要不交換個聯係方式,跟我詳細說說?”

說出來都好笑,都已經到談婚論嫁的步驟了,兩人竟然還沒有聯係方式。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梁音將從包裡翻出手機,從群裡找出程津予的微信,添加為好友。

程津予很快通過。

他抬眼,“音音,這次彆再把我刪了。”

梁音頓一下,“那你也……”

“不會再走了。”

以後都不會再走了,這次不會再食言。

-

領證的時間定在了下周三。

前一天下午,程津予帶梁音去見了他爺爺。

中式的園林彆墅,環山傍水。

進去之前,梁音突然打起退堂鼓。“門當戶對”這個詞深深刻在她腦海中,這樣的落差感在走進這座森嚴的庭遠彆墅時變得越發明顯。

她伸手拽住程津予的衣角,停在原地,“我還是有點擔心。”

程津予讓她放心,“爺爺人很好,不會為難你的,他也知道我有多重視你。”

當時程津予和他父親僵持大半年的前因後果,他爺爺後來全都知道了,隻跟他說,羽翼未豐時就隻能仰仗程石贏,除非自己獨立。

天還是很冷,梁音的手從下車開始就慢慢變得冰涼,因為緊張而感官失靈,直到被程津予牽住才發現手都凍僵。

他的手很暖,包裹住她的手。

梁音漸漸感到安心,跟著他慢慢穿過白牆黑瓦的偌大庭院,來到裡麵的會客廳。

她在來之前曾聽程津予說過,他奶奶很早就離世,但他爺爺仍舊不與家中任何一個晚輩同住,常年獨居。

到了會客廳,程爺爺已經坐在那裡。他看起來不怒自威,少了這個年紀的老人常有的和善,可開口說話,就一下子讓人放鬆下來。

梁音最擔心的家世,他全程都沒有提,聽到梁音是在北潭大學醫學院讀的研究生,還連誇了好幾句。

能看出來,程津予在他爺爺麵前很放鬆,但也同樣坐的端端正正,隻時不時在桌下捏捏她的手。

臨走前,程爺爺還送了梁音一個紅色的錦緞盒。

因為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梁音不好意思收下,又不知道該不該推辭,隻好抬眼去看程津予,用眼神求救他。

現在的梁音已經很少會朝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程津予看著好笑,他摸摸她的發頂,伸手替她接過來。

他說,“得要著,裡麵是好東西。”

梁音一聽是好東西,立馬猜到價格不菲,可是程津予已經塞進自己的外套口袋,她隻能忙不迭向麵前的程爺爺道謝。

換來耳邊程津予悶悶的笑聲。

直到坐上車,梁音耳尖的紅才慢慢消散。

“看吧,爺爺人挺好的。”

程津予坐在她旁邊,替她打開錦盒。

裡麵是一個翡翠鐲子,下麵還壓著一個紅包。

算是見麵禮了。

程津予一點不客氣,倒是沒拆紅包,而是拉過梁音的手,說要先試試鐲子的尺寸。

梁音耳尖才消下去的紅又染到臉上。

鐲子大了一點點,鬆垮垮的垂在腕關節那裡,不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