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灼日予你 西蕎 4378 字 6個月前

的那個暑假,甚至還被他帶著去了鄰市的海邊玩了兩天一夜。

如果程津予稍微有一點壞心思,說幾句好聽話哄哄她,把她往床上帶,她肯定也會答應。

可是他沒有,他好像從沒有想過要從她這兒得到什麼作為回報。

梁音想,程津予出現在她身邊的意義大概就是,讓她不再羨慕被人重視,也不會耽於異性居心不良的示好。

“不過舒芃,那都是高中的事情了,不提了。”

易舒芃卻不甘心,“為什麼不提,我聽說程津予回來定居了。音音,你這麼多年都不談戀愛,真的不是為了……”

她突然打住,意識到自己說的多了。

梁音抿唇,“已經很好了,在我需要的時候,他給了我很多陪伴和溫暖。”

幾年前的那些破碎畫麵湧現,讓她一瞬間又有點難過。

她和程津予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十幾歲時不懂事就算了,現在都出來工作了,總不能還做著不切實際的夢。

“前些年不談戀愛是我自己放不下,和他沒關係。至於現在。”梁音停頓一下,“舒芃,我可能要結婚了。”

-

“你不管?”房奇滿臉疑惑,看著從工作室出來的程津予。

他微微偏頭,左手搭在後頸上,那裡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僵硬發酸,右手端著喝了一半已經冷透的咖啡。

程津予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彙報工作一樣慢慢說:“熱搜已經全部撤完了,那些涉及到她信息的帖子法務部聯係了平台刪除,至於照片,太多了,刪不乾淨。”

熱度剛壓下去一點,他現在不能出麵發聲。

“要過段時間再解釋,現在不管說什麼都隻是往上添一把火。”

房奇抓抓頭發,抱怨說:“這幫人怎麼這麼能扒?”

樂隊合照就算了,那是薛愷發在社交平台上留作紀念的,那個賬號好幾年沒用,他也忘記鎖起來,隻要有心,找出來並不費事。

其他照片真的有點過了,除去外人抓拍的,還有很多是從房奇很多年前的朋友圈翻出來的,都是很私人的東西。

源頭出在房奇那兒,他覺得有點對不起梁音,在程津予這兒呆了一天盯進度。

程津予冷嘲,“你那列表好友多得都能直接轉行做微商了。”

房奇舉一下手機,“我給設置成三天可見了。”

突然想到什麼,房奇低頭解鎖點開微信,他嘀咕一句,“還要問問梁音她那邊的情況。”

聽到他說的話,程津予輕咳一聲,起身走到他旁邊坐下。

程津予緩聲說:“找個時間,大家聚一下吧,正好我現在回來了。”

房奇沒意識到什麼,一邊打字一邊說行,“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聚一下了?”

程津予向後仰躺著,看起來很累,半晌才說到:“想見見她。”

空曠安靜的客廳裡,這句話顯得格外突兀。

房奇猛地轉過頭看他。

“不是,程津予,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他有點說不下去,“你還惦記著呢?”

之前程津予打邰振那回,房奇就當他是衝動,是看在和梁音相識一場的份上,替她出口惡氣。他在采訪裡說到的“會想起她”,房奇自動理解成了一種遺憾。

但他沒想到程津予竟然真的還沒死心。

幾年前程津予被家裡人強製送出了國。

在國外的第一年,他和廢人沒什麼區彆。日夜顛倒著過,抽煙酗酒,整日就呆在房子裡。

房奇是為數不多的見證者。

因為兩家認識,他中間去看過一次程津予,剛一進那裡就被嚇一跳。房子裡頭黑壓壓的不見天日,程津予渾渾噩噩,也不和他說話。

都到這種程度了,程津予他爸都沒有允許他回一次國。

房子外麵站著好幾個一米九朝上的彪悍保鏢,24小時看管,就差把他當犯人。

程津予沒有讓步,最後是他爺爺出麵,才撤下了那些人。

之後程津予回國去梁音的大學裡遠遠看了她一次,再出國就慢慢變正常了。

按部就班的恢複學業,還遊刃有餘地玩起了音樂,陰差陽錯的爆火。

他是從國外火到國內的,第一張正式專輯就斬獲了金曲獎,順利成為人人爭相吹捧的歌壇新星。

至此,他和梁音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成為不相交的平行線。

那之後,房奇還以為程津予徹底放下了。

不是他的事,他先發起愁來。

他唉聲歎氣,“不是,這算怎麼一回事啊,現在又來,你是之前的生活沒過夠嗎。”

程津予說,“不一樣了。”

房奇點頭如搗蒜,“對對對,不一樣了。人家梁音馬上要結婚了,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再去找她又怎樣,還能把她跟高中一樣放眼皮底下看著?”

他從他媽那裡聽到一些消息,梁音最近還在相親,依蔣家的想法,估計明年初就能定下來。

房奇暗暗道,可彆把人家害了,梁音和程津予不同,她哪能承擔起那麼多的差錯。

程津予淡淡開口,“不和彆人結婚不就行了。”

房奇要說的話被堵回去,匪夷所思:“你又瘋了?”

“你還能像打邰振一樣,把每個和梁音相親的對象狂扁一頓?還是去把她婚禮砸了?”

程津予沉默一會兒,然後說:“我和她結。”

房奇徹底無言,低頭退出和梁音的對話界麵,瘋狂打字說是要找周霽林說話。

程津予麵無表情看他在那兒翻,而後將胳膊搭在眼睛上,仰靠著,眼不見為淨。

本來就煩,身邊還沒個能幫上忙的。

“我讓他勸你,我是勸不動。”房奇百思不得其解,“我直說了啊,你是覺得你爸媽變成善茬還是覺得自己真脫離程家了?”

一想到程津予他爸那個狠辣的手段,房奇都怵。

“你這樣……你還不如給她婚禮砸了。”

房奇打不過就加入,滿嘴跑火車,“然後你倆私奔吧,路上彆被粉絲堵住了,我來打掩護,誰讓你是我兄弟呢。”

“不對啊,人家梁音願不願意跟你還另說呢。”

程津予氣笑了,指指門口讓他快滾。

房奇舉手投降,“那請問你有什麼高明方法?”

“答應了爺爺跟在他後麵進公司。”程津予一臉漠然,“直接跳過程石贏。”

程石贏是程津予他爸。

房奇錯愕,好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

程家這樣的大家族,旁係眾多,盤根錯節,每個人都想多握點實權在手裡,程石贏四十多歲,正值壯年,不可能早早退位。

房奇咂舌,他沒理解錯的話,程津予這是跟他爸站到了對立麵上,要直接從他爸手裡奪權的意思。

他一臉為難,“沒必要吧,程哥,這樣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程津予不以為然,輕飄飄說一句,“是他先開始的。”

第26章 重逢

房奇建了個群, 將樂隊成員和易舒芃幾人都拉了進去。

操辦好一切之後,他畢恭畢敬將手機捧到程津予麵前,“您看, 這樣安排還合適嗎?”

想到程津予之後要麵對的血雨腥風,一種肅然起敬的感覺就從房奇心底油然而生。

房奇的煙擺在前麵的茶幾上,他瞥見,抽了一根作勢要給大佬遞煙。

程津予偏過頭避開,“戒了。”

“又戒了?”

房奇嘖嘖稱奇, “你怎麼戒得掉的?”

程津予把他的煙盒又甩回台麵上, “想戒就戒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剛出國的時候又染上煙癮,靠著煙續命,抽了將近一年,連說話都疼, 嗓子就是那個時候弄壞的, 到現在說話太多還會啞。

他不說房奇也知道, 還不是因為梁音不喜歡他抽煙。

“你說你都回來了, 還不找她?”

程津予難得斂去一身恣意,低低說到:“沒理由找她。”

是他先離開的。

曾經對她說過的承諾, 全部變成了輕浮的謊言,大言不慚地說會永遠陪著她, 結果還是把她丟在原地了。

-

周四一早,梁音和往常一樣, 提前半個小時到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前看文獻,隻是今天注意力格外不集中, 才看兩行, 就把放在手邊的手機拿起來查看消息。

同事鄔婧坐在梁音對麵的工位上, 觀察了好一會兒,跟她說,“你今早看手機的次數比你平時一整天的都多。”

梁音剛點開群,聞言又默默將屏幕按滅。

鄔婧哎一聲,“你看呀,我就是說著玩。”

梁音搖搖頭,“其實什麼都沒有。”

聚會的時間還沒定下來,因為潘也航畢業後留在了外省,易舒芃還在出差,湊不到一起,所以時間隻能往?????後推。

房奇說時間確定下來了,會在群裡說。

想到會在聚會上見到程津予,梁音工作時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第一次見你這麼魂不守舍。”鄔婧關心道:“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吧?”

梁音想了想,“應該算是好事吧。”

隻是見麵了也不能怎樣,這麼多年沒聯係,連還是不是朋友都沒法確定。

除去這些不想,他還有個念念不忘的初戀女友。怎麼算,都和自己沒關係。

早晨八點,住院部開始查房。

梁音站在科室主任身邊,手裡拿著自己的查房記錄。

查完一個病房出來,下一個要看的是前幾日剛轉過來的敗血症患者。

主任問:“那個患者現在情況怎麼樣?”

梁音:“之前初步診斷是萬古黴素導致的血清肌酐過高,前天剛做TDM,結果顯示確實是體內萬古黴素濃度偏高引起的腎功能異常,今天是停藥觀察的第一天。”

周主任點點頭,朝後麵幾個她今年帶教的學生招招手,讓他們幾個湊近點聽分析。

她繼續和梁音講,“腎功能指標恢複正常之後就再重新轉回去,那邊估計要開個會診,商量一下替換藥的事,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

梁音點頭說好。

很快就查到最後一個病房,梁音走進去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女孩趴在床邊畫畫,用的是護士站的姐姐們送給她的空白病曆本和普普通通的水筆。她已經把自己穿戴整齊,細瘦的小手握著筆,乖巧可愛。

這一層的病房都是雙人房,中間一道簾子將兩張病床分隔開。

另一家與小女孩形成鮮明對比,一個孩子身邊圍著三個大人噓寒問暖,連早飯都是喂到嘴邊。

小女孩名字叫童伊伊,看見醫生進來,很有禮貌地問好,然後眼睛亮亮的看向梁音。

每次查房查到童伊伊,都很快就結束,因為她身邊沒有大人照看,所以就少了幾個家長輪番發問的環節。

“孩子病情恢複得怎麼樣了?”

“指標正常了之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