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奇覺得程津予是最合適做主唱的,不巧的是,去年成立樂隊的時候,程津予在家裡待著,學都上不了,就彆說大逆不道的出來玩音樂了。
現在一切回歸正軌,房奇又想著讓他來試試。
程津予臉上掛著沒得商量的冷淡表情,“叫什麼都沒用。”
梁音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他們幾個圍著程津予一人一句說好話。
房奇正不知道從哪兒找突破?????口呢,突然看見梁音。
他轉了戰術,讓梁音來勸,“梁音,你給勸勸他。”
程津予對她最好了,也就是梁音傻,不會提要求,不然要什麼沒有。
房奇這幾天在旁邊看著,都快羨慕死了。
梁音卻搖搖頭,不聽他的。
她抿抿唇說道:“要他自己願意才行的。”
話裡話外都是向著程津予,生怕他受委屈了。
房奇直搖頭,“行行行,你倆一夥的,我怎麼給忘了。”
程津予被他這話取悅到,表情鬆動些,但還是沒鬆口。
臨走前,他讓房奇記得把易舒芃送到家,房奇有氣無力回著知道了。
易舒芃本來坐著玩手機,聽他那語氣,有點不樂意了,“房奇,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回又不是不行。”
房奇上下看她穿的一身薄裙子,“外麵下著雨呢,凍不死你。”
“我不會打車嗎?”
他對嗆,“有小爺的邁巴赫坐得舒服?”
易舒芃家境不差,自然不會被他這話唬住,“你那車也就一般。”
薛愷摸摸後腦勺,往常都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這會兒卻做起和事佬,“哎哎,少說兩句,我來送我來送。”
“我不。”易舒芃指指房奇,“就要他送。”
房奇乾笑,“詭計多端的,想坐就直說好吧。”
梁音都沒反應過來,他倆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又開始吵起來,她不放心走,想留下和易舒芃一起回。
易舒芃朝她擺擺手。
程津予鬆鬆垮垮站在一旁,聽到易舒芃讓梁音先回家的話後,攬著肩將人帶走,“他倆不是見麵就吵?”
……
車上。
程津予一直沒有說話。
最近是雨季,已經連著下了好幾天的綿綿密密的小雨。車窗上掛著的雨珠,被外麵的霓虹燈染上顏色。
車子平穩駛上立交橋,梁音扒在車窗上看了一會兒外麵的夜景。
程津予隻瞧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絲毫沒發現好看在哪裡,但還是開口囑咐,“楊叔,開慢點。”
隻是再慢,這條路還是會有走完的時候。
梁音依依不舍地回頭看看,直到那座橋消失在視線中才重新坐好。
她溫吞著開口叫他:“程津予。”
他懶懶回到:“在呢。”
“你真的不想當房奇樂隊的主唱嗎?”
車窗開了一點縫,這幾天北潭的溫度很低,冷風順著縫隙往裡灌,將梁音的頭發吹得有些淩亂。
程津予伸手將車窗關嚴。
“怎麼這麼問?”
她眉眼彎彎,語氣真誠:“下午的時候,我聽見你唱歌了,很好聽。”
房奇為了統一標準,定的是一首歌,那首歌一下午循環了幾十遍,聽得人不自覺被洗腦跟唱。程津予也沒逃掉,梁音和他坐的近,聽得很清楚。
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微啞著的時候好聽,清朗的時候也好聽。
程津予微微錯愕,還是第一次聽她這麼直白地誇自己。
他嘴角抬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喜歡聽?”
梁音用力點點頭。
“行。”
他說的沒頭沒尾,梁音不太確定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追問他:“什麼行呀?”
可能這話裡夾帶著期待和一絲絲驚喜,因此顯得甜膩膩,語調微揚,嬌得不行。
程津予看她亮閃閃的眼睛,哄她似的說:“什麼都行。”
這話像是隨口一說,也像是承諾。
梁音說的對,他不是真的不想去,隻是懶得再因為這些不必要的事,與父母針鋒相對。
沒意思。
但是她喜歡,眨巴幾下眼睛望望自己,程津予就覺得,其實也沒那麼沒意思。
-
周一下午的體育課,房奇他們班正好和程津予是一個時間。
幾個男生湊到一塊打了一場球。
結束之後,程津予抽空把答應房奇進樂隊的事跟他說了。
房奇不可思議,連說幾個“我靠我不是做夢吧”,恨不得立馬拿個喇叭昭告天下。
興奮完,他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感動的神情,突然抒情道:“我就知道,津予,咱倆從小到大的情分,你一直放在心裡,對吧。”
程津予看看房奇,沒說話彆開了臉。
房奇八麵玲瓏的,還能錯過他眼裡的心虛?
必然是不能的。
“靠,我就知道!你什麼時候心疼過我啊程津予,怎麼可能一晚上就想通了答應我這事。”
他洞悉一切,“是不是梁音,給你吹枕邊風了?”
程津予無語,“枕邊風是這麼用的?”
“嘖,程津予你知道你這種避重就輕的否定真的很煩嗎。”
程津予笑得肩顫,把手上的球扔給他,繞過他往看台走。
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幾乎成為焦點,而他目不斜視,毫不在意。
北高的學生都已經換上了秋季校服,上衣是藏藍搭白色的運動外套,下麵是藏藍色的運動褲。
程津予因為打球,身上隻單穿著一件黑色短袖,外套放在看台,和梁音帶來的水杯和紙巾堆在一起。
快要下課,他索性把那邊放著的東西全拿在手上,去羽毛球場地等梁音。
這節課輪到梁音值日,程津予去的時候,她剛剛蹲在地上把所有的羽毛球撿起來收進筐裡。
臉上熱得紅撲撲,看見他來了之後小跑過去:“你來得正好,我剛收拾完。”
他皺皺眉,“好什麼,不知道叫我幫你?”
“一點點小事,不累的。”
程津予幫她把水杯蓋子扭開遞過去,讓她喝一口補充水分。
梁音喝完水,往後看看,“你先回教室吧,我要等舒芃。”
她跟她朋友一起的時候,程津予從來不打擾,臨走前又接過她手裡的水杯,幫她帶回班上。
梁音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易舒芃送完器材跑回來,兩人才一起慢悠悠的從體育館出去。
她倆邊走邊聊,還未走到教學樓,易舒芃突然停下來。
她指指前麵,“那是程津予吧?”
都不用看第二眼就能確定,也隻有他才會連背影都那樣出挑,肩上搭著自己的校服外套,脊背筆直,手上鬆鬆地拎著一個淡紫色水杯。
是梁音的。
隻是,他的麵前還站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生。
一頭烏黑的長卷發束成高馬尾,笑容燦燦,看她與程津予說話的樣子就知道兩人是認識的。
程津予背對著她,梁音看不見他的表情。
第19章 鮮活
程津予麵色冷淡,看著堵在自己麵前的宋明伊。
剛剛第一眼,他都沒認出來這是誰,還是她報了她哥哥的名字,程津予才隱約有點印象。
“有事?”
“當然有咯。”宋明伊說:“我這周五晚上要陪我媽媽去你家做客,那天放學可以和你一起嗎?”
“不行。”
宋明伊顯然是沒想到會被這樣直接的拒絕,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繼續問:“是因為那天有晚自習嗎?請一次假也沒關係的吧。”
程津予說不是,“我不住那邊,也不方便送你。”◢思◢兔◢網◢
因為對方是女孩子,還是朋友的妹妹,程津予態度不算差。
但宋明伊一向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被人這麼冷落,一時難以接受。
她伸手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梁音,略帶不滿,嬌滴滴地問:“那她呢?”
宋明伊看見程津予往後望了一眼。
隻一眼,他的表情就柔和下來。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程津予。
借著她哥哥和程津予的那層不遠不近的朋友關係,宋明伊在這之前也見過幾次程津予,他永遠是聚會上最低調但是搶眼的存在,哪怕隻呆在角落,也會有人不斷越過層層障礙偷看他。
程津予和宋明伊認識的男生都不一樣,樣貌出眾,家世顯赫,但是圈子很乾淨,身邊玩得近的一直都隻有兩個發小,也從沒聽說過他靠著那副好皮囊和哪個女生曖昧不清。
宋明伊說:“我上次看見了,你送那個女生回家。”
她越過程津予的肩去看他身後的女孩子。
清瘦白皙,眼裡帶著些茫然不解,被她指中之後,有些慌張地想往反方向走,卻被身旁的朋友拉住。
宋明伊覺得,既然可以送她,那是不是說明,程津予也並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那樣不近人情。
就在這麼想著的時候,程津予開口了。
“她不一樣。”
他又往後看一眼,“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宋明伊想喊住他,但是也已經猜到他不會回頭,在原地跺一跺腳,撅起嘴,難以理解為什麼自己會遭受這樣的冷遇。
明明她也不比那個女生差。
程津予走過去拉住要走的梁音,“不回教室?”
“回啊。”易舒芃先冒出來說話,陰陽怪氣的調調:“這不是看你和那個女生說話,怕打擾到你嗎。”
程津予歎氣,“不熟。”
易舒芃不依不饒,像是在替姐妹聲討渣男,“不熟人家能笑得那麼開心?那個女生還指著音音……”
“行,我給她解釋。”
說著,程津予拉著梁音往教學樓側麵的小樓梯走。
梁音不停說不用,但還是被拉走。
兩個人一路走到教學樓的天台上。
梁音臉都有點紅,“程津予,真的不用跟我解釋的。?????”
她有些難為情,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問這些問題。
程津予的社交圈裡都是與他家世相當的朋友,和她是不一樣的,她也沒有理由乾涉他的交友。
程津予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背靠在欄杆上,手肘搭在上麵,天台風大,把他的短袖吹得貼在腰腹上,“躲易舒芃呢。”
這個季節的風已經沾上涼意,程津予將自己肩上的外套拿下來披在梁音身上。
梁音說,“我不用。”
她要取下來給他穿,被程津予攔住。
“我很熱。”
梁音指指他額角,說沒汗。
程津予笑起來,“打完球到現在都多久了,要是還有汗那得多虛。”
他笑起來和不笑時很不一樣,有點痞痞的感覺,眼底帶著頑劣,就這麼直直看著她。
梁音被晃到眼,害羞地彆開臉。
體育課下課正好是下午20分鐘的大課間,程津予不急著走,拉著她問話。
“最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