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是還要繼續開口恐嚇,但卻突然看見梁音身邊還站著一個高個子男生。
他把女孩子拉到自己身後站著,臉色陰沉狠厲,抬腳就要往自己這邊過來。
男人瞬間噤聲,狠狠剜了梁音一眼,進屋之後將門甩出“嘭”一聲巨響。
梁音拽拽程津予的衣角,一邊看樓上緊閉的房門一邊小聲催促,“我們快進去吧。”
她手上還拎著打包的甜豆花,另一隻手去翻書包裡麵的鑰匙,越急反而越找不到。
最後還是程津予找出鑰匙開的門。
進了家關了房門,梁音的心跳才漸漸緩下來。
樓上的吵架聲還在持續。
程津予聽得皺眉,“今晚去我那兒睡吧。”
梁音卻搖頭。
上次去是因為她沒有住的地方,這次她明明已經在自己家裡,沒有理由再去他那邊。
而且她之前聽程津予說過,他現在就住在那個房子裡,她過去肯定有些不方便,還會打擾到他。
梁音:“你先回去吧,他們再吵一會兒應該就不吵了。”
她如同受驚的小兔子,即便已經在強裝平靜,還是能看出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梁音不願意去,程津予也不好強求,隻能點點頭說:“有事聯係我。”
他有梁音的微信,不過她從來沒在網上主動找過他。
程津予走後,房裡空下來。
一時間隻能聽見樓上的叫罵聲。
梁音坐在沙發上安靜聽著,想靜靜等著這一陣結束。
慢慢的,樓上的聲音消下去,估計是兩個人都罵累了,隻剩下拖拽桌椅的聲音。
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敲響。
梁音剛剛放鬆下來的脊背又僵直起來。
這個時間點,幾乎不可能有人來找她,梁音屏住呼吸,警惕地看著房門,仿佛那背後藏著什麼洪水猛獸,她猜測會不會是樓上的那個男人,也許他看到程津予離開後,又專門找過來。
梁音緊緊攥住手機,調出撥號界麵,如果真的是樓上的那個人,也方便報警。
手機在這個時候進了條消息,梁音分出點精力點開看。
是程津予發來的。
【開門,是我】
梁音幾乎在看清楚消息內容之後就奔過去將房門打開。
很奇怪,明明外麵的樓道昏暗,她卻覺得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好像有光泄進來,照亮暗無天日的洞%e7%a9%b4。
也是這一刻,她才重新找回屬於自己的空氣,鬆懈下來,隻木木看著門外的程津予,說不出話。
程津予進來,反手合上門,誇她說:“挺聰明的,還知道不能給陌生人開門。”
梁音訥訥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不放心你。”
他語氣自然,仿佛就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
梁音垂下頭,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自己也會被人放在心上惦記著。
可是這樣的好,她能享受多久呢?
程津予對她的每一份好,都像夏天的冰淇淋,她視如珍寶,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上捧著,不舍得吃,怕它化,也知道它遲早會化。
於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再抬頭時,梁音眼眶微紅,還沒來得及背過身就被程津予看見。
麵前的女孩扇動睫毛,掉落幾顆淚珠,程津予的心不受控地揪起來。
她的眼淚確實是軟化他的唯一毒藥。
他聲音溫緩,“哭什麼?”
玄關這塊地方小,梁音繞不開他,可是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不吱聲,程津予隻當她心情不好,於是說些無聊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瞥見小茶幾上連打包袋都沒拆開的盒子,他問:“怎麼不吃豆花?”
“燙。”
他坐到沙發上,替她把袋子解開,手背貼在外麵試了試溫度,“現在不燙了。”
梁音擦乾眼淚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捧起來問他吃不吃。
他搖頭,逗她開心:“你大老遠拎回來,我再給你吃了,多不容易啊。”
梁音破涕為笑。
等她慢慢吃完那一盒甜豆花,他才繼續問:“剛剛怎麼哭了?”
梁音半真半假地解釋:“害怕,我還以為敲門的是樓上的人。”
原來是被嚇到了。
程津予放下心,語氣帶笑,“怕什麼,我在呢。”
他一開始就沒走遠,在樓下站著,想著她膽子小,估計會給自己發消息。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找他。
沒辦法,程津予隻能自己上來。
“嚇成這樣都不去我那兒,嗯?”
梁音抿唇,“我覺得去你那邊不合適。”
“那你覺得,樓上那人要是真找來了,你能應付得了?”
程津予無奈,“梁音,你彆讓我心一直懸著。”
第15章 電影
今晚去程津予那邊比上一次準備得更充分。
程津予不急,讓她慢慢收拾。
梁音帶了睡衣,和明天要穿的衣服,裝進書包裡,因為程津予跟她說,明天下午送她回來,所以她又帶了兩張卷子。
她一開始是想著明天一早就?????回來的,所以和程津予商量,“不能上午就回來嗎?”
他靠在沙發上懶懶開口,“上午要補覺啊。”
梁音語塞,被他這個理由堵得說不出話。
但又覺得不行,慢吞吞問:“一整個上午呢,你要睡到幾點?”
程津予想一下,“十一點?”
梁音無言望他。
他先笑出聲,“逗你的,我早點起,但是最少得吃個午飯吧。”
又叮囑她,“彆自己偷偷走了,等我起床送你知道嗎?”
梁音說知道。
收拾完要帶的東西,她和程津予一起出門。
下了樓才發現,司機楊叔已經把車開進來,就停在小區門口。
見到梁音,他還是和之前一樣,和善地打了個招呼。
梁音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回以靦腆的笑。
坐在車裡時,梁音有些擔心,不知道媽媽發現她去男同學家裡過夜,會不會覺得她不聽話。
她拿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發個消息說明一下情況,卻發現兩人的聊天界麵還停留在將近一個月之前。
梁音悄悄在心裡歎口氣,又將手機收回去。
是她想多了,媽媽才沒時間管她。
以前住在一起的時候,媽媽都不會管,更何況現在。
-
程津予的住處與她上次來時相差不大,隻是能看出來有生活痕跡了。
比如客廳的真皮沙發上被隨意放置的煙盒,幾件散落在各處的短袖,本應放在衛生間卻出現在餐桌上的剃須刀。
程津予帶她往自己平時睡的房間走。
他這邊的房間多,但是能睡的就隻有一個主臥一個客臥。
房奇每次過來就是睡在客臥,弄得亂七八糟,程津予也懶得管。
但是今晚是沒法給梁音睡了,他準備待會兒去換個床單,讓梁音睡自己的主臥。
程津予回頭問她:“還睡上次的房間行嗎?”
梁音點頭,“我都可以的。”
這次梁音帶的東西很全,不需要程津予給她準備什麼。
隻是洗完澡出來時,梁音沒有找到吹風機,也沒有在隔壁房間看到程津予。
梁音往客廳走,程津予這裡比她住的出租房大了不知道有多少,也足夠安靜。
還未走到客廳,就看見前麵的浴室門打開,程津予全身上下隻穿了條寬鬆長褲,身上還有水汽,上半身挺拔,寬肩窄腰,背對著她往客廳走。
梁音一下子轉過身。
但是她還是看到了他身後的傷,麵積很大,看得出來是在恢複期,但依舊嚇人。
程津予一個人住慣了,洗澡前忘記帶上衣進去,洗完才想起來。
他幾步走到客廳,隨便撈一件短袖套上。
再回頭時,看到梁音正好從房間裡出來。
穿著規規矩矩的睡褲和長袖睡衣,素麵朝天,溫溫軟軟的。
“熱嗎?臉怎麼紅了?”
梁音心虛得不敢看他,“可能是洗澡洗的。”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她摸摸自己還有些滴水的發梢,問他:“你這邊有吹風機嗎?”
還真沒有。
程津予頭發短,很少用那個,來這邊的時候也沒想起來帶。
他給她找了條乾毛巾。
梁音擦得差不多不滴水時,就要回房間。
卻被程津予拉住。
“頭發沒乾先彆睡覺,容易頭痛。”
梁音擦頭發時,他坐在沙發另一邊找電影。
這會兒把投影儀打開,已經調好。
“陪我看會兒電影,等頭發乾了再睡。”
梁音正好也不困,聞言又重新坐下。
程津予將手上的平板遞給她,“挑一挑,想看哪個?”
梁音電影看的比較少,看到哪個都覺得挺有意思。
她挑得認真,一邊看一邊詢問程津予的意見。
細窄的手指,指著電影封麵問,“這個怎麼樣?”
程津予看一眼,“還可以,後麵有點恐怖。”
“你看過了對嗎?”
程津予點頭。
他休學在家沒事做,有時候一天能看三四部電影。
梁音最後選了一部兩人都沒看過的科幻片。
程津予的這一套設備音效不錯,關上燈和在電影院的體驗沒什麼太大差彆。
電影劇情精彩,梁音看得入迷,不時的轉頭和程津予討論劇情。
程津予卻三心二意。
電影忽明忽暗的燈光照在梁音認真的眉眼上,她懷裡抱著抱枕,蜷縮在沙發上,小小一團。
不知道是不是受氛圍影響,她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壓下去,程津予為了聽清楚她說話,往她那邊靠了一些。
她身上的香味程津予很熟悉。
就是他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之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現在放到梁音身上,程津予才第一次覺得好聞。
梁音坐久了腰有些僵,挪動著換個姿勢,卻突然從沙發縫裡摸到個硬硬的盒子。
她抽出來一看,認出這是個煙盒。
梁音收回放在電影上的注意力,偷偷將目光移到程津予的臉上。
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的側臉。
他的臉陷入陰影中,鼻梁直挺,不笑時總是透著淡漠和一些鋒芒畢露的銳利。
察覺到身側女孩子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程津予轉頭,眼神裡帶著疑問。
梁音被抓個正著,隻能將手中的煙盒遞過去。
“這是你的嗎?”
程津予垂眼掃一下,拿在手上擺弄。
“嗯,好久沒抽了。”
梁音猶豫著開口道:“抽煙對身體不好。”
“而且……你抽煙的時候看著好凶。”
程津予順著她的話想到自己被她撞見抽煙的那一回。
那天是心情不好才抽了根煙。
程津予將煙盒隨意撂到麵前的茶幾上,特意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