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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萬安 九月輕歌 4305 字 6個月前

道,我有多想你。”

楊攸凝著他,“那也不用急於這一時,在這兒糾纏算是怎麼回事?”心裡是很奇怪:他到底有多不知廉恥?不然謊話何以張嘴就來?

徐興南放開她,退後兩步,瞧著她穿衣。

楊攸完全忽略他灼熱的視線,動作如常地穿戴整齊。

二人相形到了寢室。

徐興南不容她推拒,擁她入懷,語聲轉低,視線鎖住她弧度完美的唇,“想不想我?”

想,當然想,她時時刻刻都想把他送進人間煉獄。

“嗯?想我麼?”徐興南一手扣住她後腦,再一點點趨近她,溫柔索%e5%90%bb。

楊攸彆轉臉,手落到他腰際,掐住他,死死的。

徐興南呼吸滯了滯,一瞬就適應了那點兒疼,甚而笑了。他親%e5%90%bb著她的麵頰,頸子。

她沒有他熟悉顫栗,但呼吸顫巍巍的。

也足夠了。

足夠讓他沉淪其中,愈發貪心。

楊攸呼吸愈來愈紊亂,掐著他的手一點點鬆開。

“表妹,好表妹。”他低低地語聲模糊地喚著她,擁著她倒在滿目大紅的千工床上。

終於,她左臂輕輕摟住他肩頸。

徐興南的心全然被喜悅籠罩。她仍是不肯讓他%e5%90%bb她的唇,他便輕%e5%90%bb她的耳垂,把牢仍顯得僵硬的她。

她不過是在矜持,心裡明明還是有他的。好幾年全心全意對待的人,她怎麼能舍得下?他這樣想著,勝算更大。

可是,下一刻,情形驟然生變——

楊攸從枕下摸出匕首,寒光一閃,利刃出鞘。

徐興南素來反應敏銳,可這情形生平未遇,過度的震驚令他連躲閃都忘記。

匕首狠狠刺入他後背。

他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她居然對他下這種黑手。

她之前的所有反應,都是為著這一刻。

楊攸果決地拔出匕首,鮮血飛濺的同時,竭力把他推到床裡側。

下地後,她整了整衣服,凝著他的明眸似是燃燒著冰寒的火焰。

“混賬東西!”徐興南怒吼之後,驚覺力氣正迅速流失,那麼……

“匕首上淬了毒。”楊攸唇角上揚,“用你送的東西重傷你,是不是很有趣?”

已然處於劣勢,口出不遜隻會自取其辱,徐興南便隻是問:“想沒想過,傷了我要擔負怎樣的後果?你還想不想活了?”說完才發現,聲音很低,他連如常說話的力氣都不足了。

楊攸先去了外麵,交待下人兩句,回來時關攏房門,坐到床前的椅子上,才回答他:“我等人來接應。人來,你是人質;人不來,便殺了你,我陪你下地獄,繼續清算舊賬。你說,好不好?”

“你……”徐興南發現,自己的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了,“你從頭到尾都在和我做戲。”

“誰又不是?”楊攸嫌惡地睨著他,語聲卻是平心靜氣,“你不也是在做戲麼?不還是想要我助你平步青雲麼?你當你是誰?我本就是奉父母之命與你定親,曾對你的指望,便是對自己一生的指望,那麼,夫婿到底是怎樣的,並不重要。

“便是將你換了任何一個父母決定的人選,我也會那樣苦心相助,說到底,那是為了我自己的前程。不同的是,彆人一定不會狼心狗肺鼠目寸光到你這份兒上,對我家落井下石,對我肆意羞辱踐踏。

“‘人’會犯錯,可以給他回頭的機會,畜生卻是不然,我隻當遇到了毒蛇裡的下等貨色,尋機除掉便是了。”

“你能不能清醒一些?”徐興南無法忽視她眼中的殺機,也便不敢激怒她,“你便是將我殺了,也走不出這所宅子,實話告訴你,這裡機關重重,便是太後娘娘來了,也不過是她自己毫發無傷,卻不可能護你無虞。

“我們何必走到那一步?廖雲奇我已放了,日後也定會好生待你,彌補以前的過失,你與其再尋覓他人,不如找我這樣日後一定對你唯命是從的人。退一萬步講,我便是不怕你,還不怕已經攝政的太後麼?所以,根本沒必要走到兩敗俱傷的地步,你好生想想。”

“這些是你早就該考慮到的。是你當初以為裴郡主不如你的上峰勢大,前景不如你的上峰好,我更是不如你上峰那個在閨中便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苟合的女兒。這話說起來,你的決定也沒錯,兩路人,本就不該牽扯到一起。”楊攸挑了挑眉,“你昔日那位上峰,是怎麼死的來著?被先帝親口下令腰斬?你想要怎麼樣的死法?放心,我不可能讓你一刀斃命,那樣便宜你,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她將話說到這地步,曉之以理便已無用,徐興南牽出惡毒的笑意,“那麼,我們便談條件。你這就走,此後與我互不相乾。要不然,就得勞煩郡主回想一下和我那位上峰的事兒了。

“當日他在酒樓幾乎已經得手,卻被你尋到機會打暈過去,委實可惜。可你記不記得,你貼身的衣物,玉佩,都在我手裡。

“我先前便是想偏了,以為你仍舊能被我拿捏,但也總會確保萬無一失,留了後手。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你很清楚。

“兩日內我若是出事,自有人將你那些舊物送到此間官府,告你楊郡主私德有虧,千裡迢迢跑來與人苟合。

“我的小郡主,確定要賭這一局麼?我們還是照著我安排的道兒往下走吧,曆經周折終於喜結良緣的表兄妹,豈不是比名節儘毀好了百倍?”

楊攸劈手給了他一耳光,打得他的頭歪了歪,嘴角沁出鮮血。

徐興南不惱反笑。

就在這時,一扇窗以人的眼力看不清的速度開啟又關攏,隨之發生的,是身著玄色道袍的女孩到了室內。

楊攸見是韓琳,心就落了地。

韓琳步調閒閒地走到床前,服侍著徐興南,輕輕歎一口氣,“說真的,我要是楊郡主,保不齊就暫且讓你如願,把你帶到京城,風風光光地成婚,然後,就把你當成豬狗一般對待,折磨夠了,便做成人彘。”

楊攸想了想,居然道:“倒是不失為一個好法子。近兩年,我沒事就琢磨刑罰,想了不少整治人的法子,要是能逐樣給他用上一用,該是特彆有趣的事兒,再大的氣也消了。”

“你是什麼人?”徐興南盯著韓琳,吃力地問道。

“對你而言,是索命的閻王爺。放心吧,你的爪牙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沒法子毀我們小郡主的名節。”韓琳轉向楊攸,“一切都安排好了,多說一刻鐘官兵就到,因由是這廝私藏太後娘娘曾委托晉陽公主尋找的陸家傳家的寶物翡翠白菜,再就是窩藏采花賊江洋大盜、與三名有夫之婦私通,加起來夠他死幾次了。他娘為虎作倀,憑據不少,也要入獄流放,他爹到底是打心底嫌棄他,也便罷了。”

楊攸想一想,接道:“而他,畏罪潛逃,不知下落。”

“沒錯。”韓琳會心一笑,“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送他上路。你箭法也不錯,我們就把他射成刺蝟,之後點天燈,等他死透了,再放點兒炸藥毀屍滅跡。這種下三濫,實在不能給他投胎的機會。”

“好!”楊攸頷首,“眼下確實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了。”

徐興南的眼眸終於失去了光彩,滿目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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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楊離開次日,韓琳的消息就到了,通過當地錦衣衛所用一隻鷹送來的信,巴掌大的一張紙,用蠅頭小字簡略地敘述了抵達洛陽後的一應行徑。

裴行昭看過,放下心來,相應的,留意到了廖雲奇其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對陸雁臨、楊攸、阿嫵、阿蠻等人一樣,對她們的性情家境了解頗深,卻顧不上留意她們所有的親友親信,至多是常看到一些熟麵孔在她們近前出現。

她喚來許徹,問道:“軍中有官職的,負傷回家掛著個閒職的,這些人私下裡的行蹤,你們是不是都有翔實的記錄?”

許徹答是。

裴行昭吩咐道:“幫我找找廖雲奇那一份記錄,自陸、楊冤案前一年,到如今。找出來交給阿蠻。”

許徹稱是,又道:“說起來有幾年了,翻找存檔整理出來,大抵需要兩日。”

“沒事,你好意思的話,耗兩年都成。”

許徹笑著行禮離開。

阿嫵若有所思地瞧著裴行昭,“我還以為,您對楊郡主是沒有疑心的。”

“相對來說,我算是隻疑心她和陸雁臨的親友親信,打心底不希望她們做過什麼害死人的事兒。而且即便懷疑,也輪不到彆人欺負她們,我看重的,要殺的,得我自己來。”

阿嫵笑著點了點頭。

裴行昭一笑置之,“給楊攸傳話,要是想把廖家人放到近前照顧,隻管帶他們一同進京,大可以說是我的意思。”廖雲奇若是沒有什麼嫌疑,她理應幫楊攸照拂,要是有,便更應該把人放到近前。

暗中出巡的人,裴行昭讓裴顯從工部選了個堂官,裴顯照她的要求舉薦了紀塵,這人對營建尤其堤壩河道頗有些見地,哪裡有問題,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日上午見到皇帝,裴行昭跟他說了:“是工部的紀塵,可以派他到北直隸,主要巡視河道堤壩,一兩個月的時間,應該差不多。那邊雖然是馬老將軍管理,也難保有下屬疏忽。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關注的重點是:“一兩個月要是不夠也好說,朕出去三四個月就是了,說白了,便是三四年,也是遠遠不夠修行的。”

裴行昭睨他一眼,“皇上總不回來,那起子官員不以為是哀家把你怎麼著了就見鬼了。”

這還真背不住。皇帝訕訕地笑了,“那就按部就班地來,頭一年隻出去兩回,一回兩個月左右,往後再逐步加長時間,官員習慣了就好了。”

“修行就修行,做什麼一定要去道觀?”

道觀仙氣重,不是遍地可見嬪妃女子,不是一醒來就會想到各種俗世中事,清靜又心靜,當然是最佳的修行所在。但他說這些,就跟皇帝這差事擰著了,小母後一準兒不愛聽,所以隻好扯善意的謊言:“朕資質差,剛入門,最近幾年,修行的地兒就得越安靜越好。再說了,現在國庫空虛,朕總不好在宮裡建專門修行的宮室,就算用私庫的銀子也招官員非議,您說是不是?”

他還挺會找轍堵她。裴行昭就捧他:“皇上一心顧著大局,是臣民之福。”

皇帝喜滋滋的,趁機道:“過兩日就是宜出行的黃道吉日,朕到時候便向母後辭行。橫豎離得也不遠,朕會讓隨從每隔三兩日報信回來。”

“皇上先跟朝臣說說這事兒,他們要是都不同意,哀家也愛莫能助。”

“不會,不會,朕有法子對付他們。”

裴行昭一笑,又囑咐他:“賢妃的父親要去赴任了,給她個恩典吧,讓她在宮裡見見雙親,下午進宮,賜晚膳給他們。賢妃真的很久沒見過至親了,她父母逗留半日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