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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迷 禦井烹香 4169 字 6個月前

可以看看有沒有更多服務空間】

金曼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模棱兩可地說,【不算吧,懷疑她在我男友和他弟弟之間騎牆……】

這關係,都夠上什麼奇葩Bot的了,但虎哥卻很淡定,【明白了,那我讓我的人再蹲一下,看她什麼時候出來,會不會和奸夫一起行動,拍幾張好照片給到您這邊。】

他雖然不太抓奸,但需要動用到虎哥服務的,狗血戲碼不會太少見的,家庭劇隻是其一,商戰劇更加荒謬。不乏有高管試圖聘請虎哥,讓他們找人去破壞友商競品的活動,破壞線下促銷什麼的,已經算是相對高大上的了,低端一點的直接就是往競品產品上紮釘子,甚至還有要求他們去毆打競品家員工的。比起來,抓奸都顯得溫情脈脈了,舍得花這麼多錢請人的,一般都是為了多分財產,握有決定性證據之後,反而不會把人往死裡逼。

【就這還要開票呢,付款還慢,我們都不接的,就說價格太高,隻能說現在KPI真是把人往死裡逼了。】虎哥也是醜話說在前頭,【我們這邊是不會做任何違法事情的,破壞性活動不接,拍照這種不違法的已經是底線了哈,金小姐。】

【好的】,金曼曼現在已經很依賴虎哥了,真的好用,至少省去了她自己混進小區的麻煩,還有點兒玩潛伏遊戲的筷感,【純粹好奇問一下,他們這個小區,應該管得也嚴格吧,在小區裡蹲點不怕被物業保安過問嗎?】

虎哥倒不怕金曼曼偷師,【給保安塞包華子,再來個兩百塊錢,就說自己是來抓奸的,隻拍照不動手,基本都理解。兩百塊錢不夠的話,四百塊錢。】

理所當然蹲點的必須是男性了,女人乾不了這活,至少不能和男人一樣自在地同保安搭訕讓煙,金曼曼想,就像是男人(Gay除外)也很難做奢侈品代購一樣,總有些行業性彆壁壘很明顯。她意識到,如果自己還想繼續在這行做,虎哥這條人脈確實得維係好,至少將來居中介紹抽水,幾句話的事,也是一個財源。

【您這行生意如何?】

【好。】虎哥隻從信得過的老朋友接單,如果不是林陽介紹,金曼曼還不得其門而入,金曼曼發現,很多時候財富的流轉並不要求獨到的學曆,要求的是掌握渠道的能力,大概這就是‘混’這個字的精髓了。【好到忙不過來,你都想不到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煩惱,我這輩子靠主業賺到的錢估計都沒撈這邊兩三年的多,哈哈哈,早點入行就好了】

在任何一個圈子裡,或許都有一個核心競爭力不足,卻混得很好,很有辦法的人,許多人會鄙視他們,認為他們的能力無非就是靠混,這說法對也不對,因為大部分人都很難想象,充足的‘混’商,實際上是比某種特定的業務能力更可廣泛運用的能力。

混商的作用也比一般人想得要大得多,隻是不太能大力宣傳,因為混商的獲取並不看智商,看人脈、看平台、看運氣,很多時候,有錢人培養自己的子女,重點都在於混商上,他們自然是秘而不宣,而像金曼曼、虎哥這樣機緣巧合靠混商吃飯的人,他們也不會大肆宣揚,給自己引入更多的競爭者,都是悶聲發大財。

靠混商吃飯丟人嗎?金曼曼想,她又在給湯老師寫信了,【聽說您最近病了,老師,我還是沒鼓起勇氣聯係您,但是,我對我自身的看法又出現了反複,我想我畢竟還不算是混得太慘,我也不完全靠我的臉來變現,我有我好高騖遠、野心過甚的一麵,但是,我現在不覺得我從事的行業完全沒有意義了,我的認知在曆練中得到了開闊……】

【我想,如果我不能說虎哥賺的是沒有意義的錢,那也就不能說我的工作毫無意義,我應該要拓寬我的視野,這世上有直接創造實體價值的行業,也有通過服務來換取虛擬價值的行業,但其實對用戶來說,虛擬價值有時比實體價值還要更有意義得多……】

【很奇怪的是,之前我非常想要離開這個行業,似乎是它帶來了厄運,帶來了把我吞噬的轉折,可現在,當我似乎已經完全可以抽身而退的時候,我的想法又有了轉變,我……不再以它為恥了,我不認為它隻是我謀生的工具、晉身的跳板,我想Buyer不能完全定義這個職業,比起買手,它更像是個解決方案提供者,它服務的不是金錢而是人心中一種共同的空乏,就像是外賣騎手一樣,隻是——不能否認當然收入更豐厚一些……】

反正也是在等虎哥回複,金曼曼有大把時間胡思亂想,她在這昂貴的公寓裡,感覺自己的思維是幾個月來所未有的活躍,少了脖子上的那根繩索套子,她好像一下活泛回來了,金曼曼一邊等消息,一邊和虎哥聊天,又給之前拿出來的珠寶拍照建檔案:這些東西它不可能再戴了,等到事情結束,如果荀嘉明還撐著麵子不肯回收,她準備賣掉回波血,雖然折舊會高到讓人吐血的地步——這種等級的珠寶,一大半價值都在體驗感上,鑽石和小有色寶石本身並不值錢,二手不但折舊高而且有價無市,砸在手裡可能性很大——不過,隻要能回幾波血,也就足夠她在S市全款買一套地段邊緣的小房子了。

不會有現在住的這套豪宅光鮮,但金曼曼的物欲似乎有所下降,原因令人遺憾——不是因為她找到了更有力的支撐,而是她發現錢也解決不了她的不安感,反而有所增加,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似乎也無所畏懼,稍微有了一點身家,有了點可失去的東西,便立刻成為自己之前嘲笑的那種人,畏首畏尾,害怕著哪怕一點點失去。

【我思來想去,出國前要把針打掉,在國外哪有錢打水光針,曼曼,你有沒有渠道能約到JS的號子?我想讓胡醫生給我打,但她實在是太紅了,一個月內都沒號子】

【最常見的盯梢其實就是幫老板盯情婦,很好笑吧,大多數老板其實都知道情婦是什麼玩意兒,反而不會去盯原配,和原配都生了孩子,利益一致,不可能離婚的。情婦就不好說了,他們也不想找吃裡扒外的小三小四啊,賊好笑,自己出軌的男人反而要對女人講忠誠】

大概因為她是女客戶,而且是抓‘出軌的小三’,從朋友圈看又是美女,虎哥的話也比較多,【我問老板,你說的這個忠誠是雙向忠誠,對感情的忠誠?他說一個人可以對感情不忠誠,但要對錢忠誠,對雇主忠誠,對事業忠誠——有錢人說話真的一套一套啊】

同行吐槽最有共同話題,金曼曼也忍不住笑了,【可惜,一個人如果對感情不忠誠那往往對雇主也不忠誠】

【是這個理,所以小三出軌的可能性很高】

其實金曼曼暗中覺得,說不定虎哥在外也有情況,因為人總是樂於說彆人,看不到自己,輪到自己時一樣會犯人性的錯誤,尤其他自己做這一行的,什麼手段都知道,如果有,也能瞞得天衣無縫。不過,有意思的是,如虎哥這樣的男人也總是能找得到不錯的女人和他結婚,在婚前,妻子們似乎也並不會評估這方麵的風險。

當然了,萍水相逢,這話犯不著去點破,閒聊到下班時分,金曼曼這裡幾個渠道都來了消息反饋:楚君下午說自己生病了,發高燒,補了個掛號單——像是她總監這個級彆,請假其實說一聲就行了,也不用核實什麼,港聯服務的考勤沒這麼嚴格,再說昨天的確大家也忙一天了,今天兵荒馬亂,沒人追究這事兒,隻是對接的小嘍囉想到工作室這邊有事要找楚君對接,就過來解釋了一下。

虎哥這裡呢,也發來了照片,地下車庫有動靜了,楚君一個人出來的,看著似乎沒什麼不妥,但是,上車後在方向盤上趴了很久,盯梢的小弟覺得她可能在哭。

【要不要近距離看看?讓他去關心一下?】

虎哥對美女比較殷勤,主動提供較體貼的服務,金曼曼猶豫了一下,【也好,麻煩了。】

對這種情況,虎哥這類專業人士是有準備的,車裡備了保安服,披一件就行,物業過去關心不開車的業主嘛,但是,小弟才拐出楚君的視野盲區,往她的保時捷走過去,保時捷便猶如驚弓之鳥,一下發動衝出地庫。虎哥隻得把針孔攝像機拍下的視頻發給金曼曼,他今天賺了三萬元勞務費,送點贈品金曼曼拿得也不虧心。

【我把GPS的後台網址給你發一下,這個東西可以待機六個月的,這期間如果你看到她停在哪裡,有需要都可以和我說,我們這裡隨時可以過去拍攝】

沒拍到楚君和奸夫一起出現,金曼曼的抓奸不算成功,虎哥的售後很貼心,金曼曼忙著分類保存證據,過一會才感謝他,【有空一起出來吃飯】

【沒問題,叫上陽哥,大家交個朋友。】

虎哥明顯比林陽大,但仍對林陽很尊重,金曼曼心想他也還算老實,居然沒勾搭自己,看來虎哥的妻子還算是比較幸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嗯嗯,一定一定】

金曼曼心不在焉地發消息,同時還在反複研究楚君的表情,她把照片drop到電腦,放大,仔細地端詳楚君在車裡伏方向盤的一幕,像個猥瑣男一樣,試著探看她因此垂落的衣領。

有紅痕——

金曼曼有種很不祥的感覺,她禁不住皺起眉頭,拿起手機聯係楚君,【君姐,有空嗎?我出來了,今晚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她想見楚君一麵,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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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真的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想問我口供的事情,其實當時我也沒有太看得清楚,我聽嘉俊總說,是你從房門口跑出來跌倒的,不知怎麼的,我就覺得自己好像也看見了,但是,真要說的話,好像又沒看清楚,感覺記憶有點模糊】

楚君大概已經下車了,她回消息的速度很快,金曼曼打開網址刷了一下,GPS的信息是有滯後的,還沒更新上楚君現在的位置。

【現在不知道警方那裡怎麼說,是不是需要我更改口供,但是,怎麼說呢,我確實是沒看清楚,不敢肯定……你是負責裝修的,應該知道彆墅裡的安保攝像頭都在哪裡吧,要不要找一下,有沒有錄像能證明你的清白,其實我也覺得不會是你,但是,怎麼講,沒看清楚,我也不敢給你保證啊。】

金曼曼知道有一種病叫做‘群體性癔症’,就是一整個群體的人,都會被莫須有的節奏影響,堅信發生了某件事,甚至於還能把細節自行豐富出來,在患者的記憶裡,這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人的短期記憶本來就不是很可靠,就像是關沒關房門,很多人在一步步的回憶中,可以想象出兩三個不同的版本,但每一個都很栩栩如生,直到回去檢查房門,確定結果之後,才發現真正的回憶早已完全消失,自己並不真的記得出門時先跨了哪一隻腳,又是什麼心情。

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