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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迷 禦井烹香 4145 字 6個月前

夠找到很好的行政了。”荀嘉明對大陸的用人成本逐漸形成認識,他給金曼曼夾了一筷子和牛,殷勤地讓她快趁熱吃,並炫耀說,“看我燙得火候,剛剛好,潮汕牛肉燙出來的經驗。”

“原來公子哥也去油膩膩的牛肉鋪吃鍋子的嗎?”

“不是,都是請相熟的店家送到家裡來現片的。”荀嘉明看了下周圍的環境——金曼曼下飛機之後,他要給兩個女孩子接風,但林俏不至於傻到這地步,她‘有事’,所以荀嘉明帶金曼曼來吃這家人均100多的牛肉火鍋,他說自己已經來吃過兩三次了,都很安全。“我最近才開始嘗試多外食,然後就發現,一個人真的點不了幾個菜。”

金曼曼咧嘴笑了一下,她很清楚自己此時該怎麼表現,但是又很不厚道,暗自希望荀嘉明最好現在肚子就痛起來。“你是在暗示你需要一個固定的飯搭子嗎。”

荀嘉明失笑,“那你願意充任嗎?”

金曼曼扮了個鬼臉,不說願意,也不說不願意,隻是和荀嘉明相視一笑,他們間有種無言的默契,荀嘉明說起港聯服務時,語氣已經有點推心置腹了,“俊仔明天就到了,我已經示意公司暫時凍結OA,等他上任批複,屆時他可能會截停你的一些請款需求,到時候,你就……”

金曼曼側耳細聽,時不時點點頭,她真的在考慮招聘一個助理了。因為她同時不止忙荀家這一個Case,雖然這個Case花了不少時間,但之前簽訂的服務合同很多都還在推進,譬如說風仔的陪玩事業,至今依然在給她貢獻不菲的提成。

雖然無法和千萬級彆的提成相比,但小Case有小Case的好,金曼曼不打算放棄多線推進,她在外島期間,何先生還聯係過她,表達了對她工作的滿意,隨手就是萬元的大紅包——何小弟在最近一次月考突飛猛進,從班級末流一躍成為前列,而何先生好幾個朋友都有意委托她做家教中介,這些朋友都有個特點,那就是他們都很忙,也很舍得為服務付錢。

金曼曼現在大概也終於到了可以招聘員工的地步了,她的服務質量和人脈網絡,使她不必太擔心員工反成競爭對手。荀嘉明也為她出主意,讓她找那些大約四十多歲,大企業被優化下崗的中年員工,“大企業出來,職級又不高,更圖穩定,接洽客戶你來做,需求這一塊,你已經有渠道了,就交給她對接,再找個人專做PPT,可以節省一大部分時間。”

很有道理的建議,金曼曼聽進去了,荀嘉明在身邊時比在遠處好,在外島,她感受到的隻是他帶來的壓力,咄咄逼人、無孔不入,但荀嘉明本人其實很有風度,他並不著急和金曼曼確定關係,顯然享受一段感情最美好的時間——將發生而未發生,但大家都知道它必然會發生的這段時間。

他也不像荀大姑一樣,對金曼曼的事業說三道四,認為她必須集中全部精力去畫畫,去做服裝秀,去徹底地成為荀家的一個附庸,荀嘉明隻是告訴金曼曼,她可以暫時搬到他在市區的一套平層裡住,那個平層在他的小區附近,雖然看不到江景,裝修也不儘如人意,但是,勝在地方比較大,有衣帽間不說,還有房間可以做繪畫間,放素描架,人體模型和雜七雜八的水彩油彩。再辟一個房間來做裁縫間也沒問題,金曼曼喜歡練習嬋柔、普拉提的話,還有一個房間可以做健身房。

這套房子是借給她住的,可以簽租賃合同,或者租金在服務款項中抵扣,一個月一千元而已,旨在對優秀的合作方表達感謝,金曼曼不需要感到任何壓力,如果她有的話——甚至於,荀嘉明建議她再成立一間獨資公司,這樣可以繞開限購,在時機合適時,用公司的名義,把這套房子給買下來。

金曼曼沒有告訴荀嘉明她的戶口已經到S市了,原因顯而易見,‘時機合適’自然代表著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而她連那些華服和珠寶都不想收,完全是迫於無奈才帶回S市。

不過,她的確需要一間能容納這些好東西的新房子了,至少,它要能擺放得下一個保險箱,金曼曼查了一下荀嘉明說的小區,全是三百平以上的平層,月租四萬左右,倒不至於租不到類似的公寓——這種高端公寓的租市一向清淡,但是,如果她不想領荀嘉明的人情,就得自己出錢,租一套條件不低於這個公寓的房子。否則,荀少來訪時難免心情不愉,吃一頓百餘元的火鍋是娛樂,難道還真讓他日日出沒在二十幾年曆史的小區裡?

一年近五十萬的房租……

這口氣不易賭,金曼曼說,“才回來就搬家,事情太多了,明天嘉俊就來了,我這裡還有好多公務,等忙完這段,招了人再說好嗎?”

確係實情,荀嘉明當然不會再逼迫,事實上,大多數女人在金曼曼這個處境時,早已迫不及待要敲定此事,恨不得現在就是合適時機。金曼曼的矜持和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淡的反應,讓嘉明更感新鮮。

他或許說不清,是不是因為她一再不識抬舉,卻又風趣促狹,才令到他一再加價,前所未有的慷慨,又或者是年齡到了,想要找一朵解語花在家打理起居的心思變強,嘉明似乎墜入金曼曼的圈套裡,被她Pua得不輕,她越是滑頭,他就越是被她吸引,反過來更加強迫自己沉住氣,不要被她看輕了。

於是荀嘉明也非常體貼地要送她回去早早休息,話彆時看到她住的小區,他忍不住搖頭歎息,“不是催你,我是真的心疼,曼曼,你不屬於這樣的地方。”

金曼曼也覺得,她可買不起這裡的房子,這裡一套要九百萬+,首付比例還高,她現在的存款連首付都不夠。

謝絕了荀嘉明幫她提行李,金曼曼的力氣其實很大,輕而易舉地拎起箱子走過兩三步台階,前麵的路就有電梯了。金曼曼回身見荀嘉明還不開走,一直望著他,隻好對他笑笑,又揮揮手,嘴型說了個明天見,荀嘉明又看她一會兒,金曼曼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在晚風中嬌羞地低下頭去,再抬起頭時,他的車已經幾乎無聲地滑走了。

她鬆了一大口氣,拎著行李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房間裡有股黴味,金曼曼還看到一隻蟑螂的屍體躺在大門口,她先不去計較這些,關上門喘了幾口氣,衝到衛生間卸下一天的疲倦妝容,又洗了個澡,揭掉白布,盤腿在大象耳朵床上坐了一會,在心底一個個的過人。

最後她撥出一個電話。

“劉哥,”對麵一接起來金曼曼就說,“方便出來吃個飯嗎?求救求救,SOS!妹妹這遇到點事是真的需要你支招了——我現在陷進局裡,想脫身出來——但我感覺有點難了。”

第92章 說曹操,曹操到

劉豫大概是這世界上最有資格對金曼曼擺譜的人了, 他可以對金曼曼說一萬句‘我告訴過你’——他也的確告訴過金曼曼,在她真正入局之前,劉豫就警告過她,在和有錢人的博弈中, 全身而退實在是一種奢侈。不過, 他畢竟是劉豫,他是很懂得人情世故的, 所以他絕不會在金曼曼煩躁時惹人嫌, 反而很關心地問, “才回來就和荀總吵架了?耳環很漂亮。”

金曼曼是忘記取下來了,她自己神經兮兮怕被叫去開箱, 把不少首飾都戴身上, 還叫林俏幫忙當人肉架子, %e8%83%b8針、項鏈剛才都取下來放好——然後她陡然間就開始擔心租屋的治安了——但耳環她忘記拿下來, 此時連忙拆卸, 苦笑說, “如果我說這些都不是我要的, 劉哥你信嗎?”

金曼曼現在對於劉豫來說, 完全是不可碰觸的女人了,不論她最後和誰在一起沒和誰在一起, 劉豫還想留在這個局中,便不能再來招惹她, 他們在社交身份上劃分了明顯的階層, 他因此反而多了幾分自如,患得患失是這世上最大的失態, 男人往往在死心後反而顯得揮灑自如。`思`兔`在`線`閱`讀`

“我信。”劉豫很誠懇地說, “因為你追求的似乎不是這些——不是占有, 而是支配。”

這句話說到金曼曼心底了,仿佛一下點破了迷津,她感覺到這對主仆都是理解她的,是的,金曼曼不能獲得安寧的症結也在於此,她追求的並非是對金錢的占有,而是對金錢自由的支配。

“但是,我也說過了。”劉豫又說,他很同情地看著金曼曼,“有些事是完全由不得你的。”

確實如此,金曼曼猛地吐出一口氣,她敲了一下桌子,“現在關鍵是合同——”

“確實,關鍵是合同。”

他們正坐在微風習習的室外,S市的春天一向來得突兀,金曼曼去了外島半個月,回來時已經從大衣跳脫成半袖,隻有在夜裡才需要穿件薄風衣。劉豫麵前擺了一杯無酒精雞尾酒——隨便調調的那種,隻是好看,內有大量糖漿,不好喝也不健康,S市有很多這樣的酒吧,營銷環境、情調,在社交媒體上搞成網紅,賺波快錢。劉豫就屬於明知道其中套路,但還是忍不住被收割的那種人,他拿著這杯飲料,但是並不喝,“你們的合同模板我看過,你幾年內是沒法抽身的。”

金曼曼可以說不乾就不乾,放下一切重新開始嗎?或許是可以的,但這要荀嘉明願意放她一馬,工作室成立以來,簽署的服務合同都有售後保證期,不說彆的,就說她接的小彆墅裝修那單,裝修現在剛剛結束,荀嘉明要找茬,聯絡律師即可,從售後中挑三揀四,大家直接法院說話,金曼曼不想賠錢就隻能積極應訴,這官司,荀嘉明完全打得起,金曼曼能磨得起嗎?

還有剛接的莊園單,要是誰簽了合同還可以說走就走,那市場豈不是完全亂套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小說中才有的瀟灑,好像隨著心境的提升,一切煩惱將不再是問題,大約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是受雇者,說走就走,辭職了一切告一段落,但金曼曼是老板,她要為工作室的合同負責,她現在放棄不了這一行了,要走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起碼要把莊園的案子磨到結束,或者荀嘉明主動和她解約。

當然,如果林陽出麵說項,金曼曼又肯表達誠意,或許嘉明會網開一麵,但林陽憑什麼幫金曼曼?金曼曼是要依靠一個男人去擺脫另一個男人,林陽是傻的嗎,冒著得罪荀嘉明的風險,默默為她付出?這個女人甚至剛剛才嫌貧愛富地蹬掉他的橄欖枝,選擇了嘉明,隨後又立刻後悔。

金曼曼是不會去求林陽的,這隻會激怒荀嘉明,她花荀嘉明多少錢都可以,他根本不會心疼,嘉明這種富家子弟最忌諱的就是被玩,被當傻子,帶綠帽子,林陽以前是,將來也隻能是好同學的哥哥。

她現在想從劉豫這裡得到一些建議,如何能用儘量小的代價全身而退,金曼曼可以做一段時間女友,但是她絕不想最後被框在某間彆墅裡,成為一張幽怨的油畫,這種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