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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迷 禦井烹香 4223 字 6個月前

女孩值得他主動,金曼曼這樣,在他的圈子裡較低質量的人類女性,當然也不具備這個資格。

由得他去吧,金曼曼想,感情上的事她並不著急,當然還是賺錢第一,林俏說她天生就吃這碗飯的,金曼曼不予置評,不過,她的銀行存款正在飛快增加,每天也的確都相當的忙,代購包包,協調一群小陪玩的關係,又要到彆墅來,三單Case已有點忙不過來了。

金曼曼甚至認真在考慮找助理的事,因為林陽還在不斷給她帶新的業務,還有張總一幫老頭,也向朋友介紹,金曼曼‘是個有辦法的人’,很擅長於幫助這些空中飛人們花錢。

這些空中飛人們可有得是地方用得上她,金曼曼在車上一直不斷打字,和荀嘉明聊完物業那邊,又去聊房產中介——張總的一個朋友,想要在S市對自己的房產重新布局,房票不是問題,已經弄到了,但現在他想在全城比價,找到五年後回報率最高的房產,而且不願完全聽信中介的忽悠,於是引入金曼曼做顧問。

金曼曼自己買房的想法還在醞釀呢,已變成S市房產專家,滿腦子的上車盤地鐵盤核心盤未來盤,盤盤相扣,她做夢都夢到一大堆碗盤。

【如果低於1300萬的話,基本在市區是沒有什麼體麵的新房了,陳總的價格還是堅持在700萬之內的話,我們隻能把目標縮小到周邊地區的次新二手房,地鐵盤為主……】

【姐,昨天的事你知道嗎,莊叔和張爺爺在車上懟起來了,我覺得好尷尬……】

【親愛的,你下午能回來嗎?我明天下午有空,可以和你一起去國金接包——】

【金小姐,工人和我反饋,你們的監控有一個掉下來了,你這邊畫麵能不能看到始末?】

雜七雜八的信息幾乎每秒都在往外跳,單修謹和她說話時,說到第三遍金曼曼才猛地回過神,“啊,什麼?”

“我說,你看窗外啦。”

單修謹讓她看,“這條河是不是很美?像不像你以前給我看過的那幅畫。”

但金曼曼已經有點忘記她什麼時候給單修謹看了什麼畫了,她閉上眼在所有繁雜龐大的信息流中努力回想自己以前的畫作,但她想不起來了,那些曾經的畫像是蝴蝶,撕破畫布,自由自在地飛到了青天高處。

“是很美。”她隻能乾乾地回答。

單修謹看看表,“才八點多——你要去N市乾嗎來著?反正不管乾嘛,我們預計十點到,隻剩六十公裡,時間都還來得及。”

他把車開到野地裡去,停在河邊的草地上,打開後車廂,取出兩張露營椅邀請金曼曼, “在這坐一會?一起賞賞景吧。”

金曼曼幾乎目瞪口呆,她甚至完全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還做過這樣的事,但是——她的確是做過的,好像也的確是和單修謹一起,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望著波光粼粼的小河,河裡油綠色的水草,忽然間她感到自己仿佛正處在泥沼裡,難以呼吸。費儘力氣她也隻能微微一笑,走到單修謹身邊坐下,和他一起呆呆地看著河對岸濃密的樹林和隱約的村落。

單修謹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真美。”

金曼曼突然眼眶發熱,她不得不用力眨眼,才沒有馬上哭出來。

第35章 小單光榮負傷

這世上有沒有人美而不自知?大概是有的, 如果那個美人特彆愚笨,她或許是真不知道。大凡智商正常至可以應付日常生活的美女,都會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她們處處都會受到特殊待遇, 不論是特殊的優待, 還是特殊的針對,都和她的臉脫不了關係。

金曼曼就是如此, 在她家道中落以前, 她是在眾星捧月中長大的。她比她父母, 比她生活中所有的小孩都長得好看,但是她的性格也並不驕矜, 如果叫現在的金曼曼去形容以前的自己, 她會說她是在幸福中長大的憨小孩兒, 她雖然在蜜水中泡著長大, 從幼兒園起就有小男孩給她送花, 但金曼曼對受歡迎與否並不太過執著, 她是個很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女孩子, 或許在不經意間給很多男孩都製造了青春期回憶, 但這些事在她的心裡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她給很多人看過自己的畫,金曼曼從小就喜歡畫畫, 給單修謹的那一幅畫了什麼,她記不太清了, 對單修謹來說, 那或許是很特彆的,他們從初中開始同學, 在一次春遊中, 金曼曼站在公園角落裡的一座橋上, 出神地看著前方的死水池塘,她的存在,點綴了那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公園景色,同學們都在草坪上野餐打牌,她隻是站在那裡發呆。

“看啊,”單修謹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扭頭對他說,“陽光照在水草上,這明暗——真美。”

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乾淨得就像是一朵剛剛綻開的水蓮花,這世上或許有太多比金曼曼更美麗更清純的少女,但再也不會有一個少女,能像金曼曼這樣狠狠地敲開少年的心扉,金曼曼對他笑了起來,愉悅而又毫無心機,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美麗多有殺傷力,隻是愉快地說著,“我要畫一幅畫——就畫這個,畫好了你要看嗎?”

單修謹和她上的是同一個繪畫興趣班,他母親試圖熏陶出一個文雅的男孩兒,也因為單修謹小時候成績不好,家裡想要發掘他的藝術天分,將來至少可以回校做個副科老師,但單修謹半點繪畫細胞都沒有,上課對於他來說算是半個酷刑——隻算一半,因為金曼曼在興趣班上坐在他身邊,她畫得很好,至少在興趣班裡算得上好,單修謹知道是為什麼,金曼曼有一雙能發現美的眼睛。

他至今非常感謝母親的決定,不僅僅是因為那幅畫,讓他和金曼曼成了朋友,讓他整個少年時期都有了魂牽夢縈的女神,也因為金曼曼把這種發現美的能力交給了單修謹。

“有車以後,我就買了兩張露營椅。”他說,“當然最近很忙,不過實驗室項目不多的時候,周末我會忙裡偷閒,開車在附近隨便轉轉,遇到不錯的風景,就停下來,搬椅子坐十幾分鐘,完全放空——我覺得這很享受。”

在那個遙遠的春遊下午,金曼曼和單修謹站在橋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看著水草在陽光下招展飄搖,單修謹最開始因為站在一個漂亮女生身邊極度緊張,這幅景色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強迫自己去發現其中的美麗,否則真怕自己會有什麼不恰當的言行把一切搞砸——譬如不合時宜的大笑和讚美,又或者是慌張的逃竄。

但看著看著,單修謹還真的被這幅畫麵吸引,他忘了金曼曼就在身邊,而是和她一起看了很久的水草,他開始明白老師一直強調的‘觀察’,觀察對於畫家來說至關重要,觀察,感知,對金曼曼這樣有些天份的人來說,美充斥在生活中,隨時隨地。

單修謹也獲得了這種從觀察中獲取平靜的能力,說來可笑,他多數都用它來排遣在自己因金曼曼而產生的心情,有時,金曼曼讓他感到很無助,他所為之傾倒的那朵蓮花,似乎已經在生活中凋落了,金曼曼依舊很美,她偶爾也還會顯露這一麵,但單修謹逐漸地看到了她的缺點和欲.望,金曼曼在他心中逐漸逐漸,更像是一個活人,而不是那個完美的,不染塵俗的女神。

但他有時候覺得,她也還是希望能找回自己神性的一麵,她在欲.望中也還存在著一點聖潔。單修謹很享受這二十分鐘,隻有二十分鐘,不會很長,耽誤不了任何事情,但有沒有這二十分鐘,他認為是相當大的差彆。

他們坐在椅子上時,彼此一句話都沒有說,單修謹連看都不看金曼曼,他希望她能完全放鬆,不處於任何人的觀察和審視之下,她現在很有錢了——對她以前來說是這樣,對他來說也一樣,麵對金曼曼的成功,單修謹有時也會被激發心底的陰暗麵,他們距離單修謹理想中的未來似乎越來越遠,那個優裕、悠閒,有大量的時間去觀察的生活。

他也知道,自己和金曼曼上次的爭吵很失常,動機並不完全崇高,但至少這一刻他問心無愧,他知道有一部分的自己隻是不願見到從前那個金曼曼完全死去。-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其實,我覺得換個角度看,你現在的工作也是一種積累和觀察——還記得我們興趣班那個張老師嗎?年輕小夥子,留長發,看上去總是有點臟兮兮的,有點亢奮。”

“記得啊。”

金曼曼上車後已經看不出什麼異樣了,但單修謹能感覺到,環繞著她的某種煩躁被消除了,她雖然還在奮力回信息,但似乎也顯得遊刃有餘了起來。“他老說,觀察,觀察,當畫家一定要觀察。”

她模仿得很像,那種有點神經質的語氣,他們兩人都笑了起來,金曼曼說,“也是,我現在也算是在觀察,觀察有錢人和他們的生活——他們的欲.望和金錢的交錯。”

她大概是終於給自己的工作找到了一點意義,整個人輕鬆下來了,金曼曼始終還是有一點小清高的,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她的肩膀鬆懈了下來,眉宇間也沒帶著那樣的壓抑和迷茫,甚至打開了話匣子,“就比如說我們今天的客戶,他需要什麼你知道嗎?”

“需要什麼?”

“他需要一碗香噴噴的本地羊肉麵——說真的,半點不假。”金曼曼比了比後備箱,“所以你沒看,我帶了高壓鍋來,我們今天得買到他老家鎮上最有名的羊肉麵,而且因為他是從小出去的,常吃的店幾乎都關張了,今天做好準備吧,我在點評上搜了,我們有十幾家紅燒羊肉麵要吃。”

單修謹不可思議,“真的假的?他為什麼不自己來吃?”

“沒時間,也不想折騰,近鄉情怯吧,這個朱總已經移民海外了,業務非常繁忙,這次回國隻能待七天,就立刻要去泰國看生產線,而且他身體不好,聽說是常年打胰島素的,麵食根本不能吃太多,讓這樣的人每家品嘗羊肉麵似乎也太罪惡。”

金曼曼歪嘴說,“林老板這不就想到我了?讓我看著辦,物色一家最好,最有本地風味的羊肉麵,明天中午送到餐桌上就行了。其實就是為了談話間多個噱頭好博朱總的好感。”

“他付你多少錢?”單修謹直覺不會便宜。

“他大可以叫個助理開車來打包幾大高壓鍋回去,或者買個五六斤,抽真空給朱總帶走,整個花費不會超過一千吧,”金曼曼現在已經能很平靜地說起這種畸形的消費觀了,“他要找我,那不好意思,勞務費三萬——沒有三萬買不來的,助理可不會管朱總口味如何,他也打聽不到,就找老字號買幾斤交差咯。我的服務不一樣的。”

說起來,這三萬單修謹應該也要有份的,不過他當車夫純屬心甘情願,“如果能讓朱總吃得開心,三萬是值得的,五萬都不虧。”

“對他肯定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