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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綠顯然沒反應過來,一臉蒙相。

“帶我離開。”

一個陌生的聲音,就在門外。

“休想!”這是影十的聲音。

屋內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吸了口冷氣,難道這就是王爺說的第二件要事?

接著院內傳來打鬥聲,很是激烈。

英綠不再生氣,滿眼都是擔憂,知道自己完全幫不上忙,可又不甘隻在屋裡等著,元小芫來到窗前,衝她揚了揚手,將窗紙戳了個洞,向外望去。

與影十纏鬥的那個人,正是大安暗龍衛之首,訾琰。

他身手不凡,一開始由於影十身手極快,不能適應,落了下風,可待他漸漸熟悉了影十的招數,很快占了優勢。

影十抵擋不過,身中數掌,喉中噴出鮮血,整個人幾乎站不穩當。

窗後二人皆為一震,英綠眼淚奪眶而出,轉身便要奔出門外,這要是出去了,定是送死,元小芫一把將她拉住。

正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了一行人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元小芫懸著的心稍稍鬆了鬆,援兵來了,聽聲音,至少也得幾十人,應是王府內的侍衛。

眼看就要進來,訾琰將目光投向這緊閉的屋門,影十大驚,強撐著向他撲去,訾琰不再與他糾纏,而是翻身來到屋外,順勢撿起方才二人打鬥時落下的匕首,起身就是一腳,屋門赫然蹬落。

不多時,遷落閣的小院內外聚集著近百名侍衛,為首便是齊王,他冷冷望了眼拭著嘴角鮮血的影十,影十慚愧至極,噤若寒蟬般退向了一旁。

元小芫手被死死扣在身後,脖頸上抵著把尖刃,耳後傳來冰冷的聲音。

“若再靠前,我便殺了她。”

第四十七章

遷落閣的小院被照的燈火通明, 有那麼一瞬間,齊王的眸子冰冷得可怕, 很快又恢複成一副滿不在乎的淡漠。

他身邊站著一個麵上帶疤的男子,銳利的目光裡藏著些許興奮, 這是個生麵孔,元小芫從未見過。

他顫唞地抬起手,指著訾琰憤恨道:“王爺,此人是大安暗龍衛首領訾琰,他方才殺了宇文……”

齊王一記冷眸,刀疤男不甘地歎了一聲,沒在說下去。

就像之前安排好的, 這是做戲給訾琰看的,讓他以為他殺了宇文燁。

隻是挾持元小芫,是計劃之外的事。

齊王的袖袍內的雙拳緊緊握住, 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肉眼可見,他上前走了一步, 衝著訾琰蹙眉道:“暗龍衛首領, 那自然掌握了諸多大安的機密, 看來今夜,本王不能將你放走。”

“那我便先殺了她。”

訾琰語氣冰冷,說得果斷。

“哦?”

齊王挑了挑眉, 看似隨意地低頭理了理衣袖,語氣帶著不屑。

“你可知,你刀下之人是誰?”

“元側妃。”

訾琰藏在假山後的時候, 從英綠口中已經聽到了元小芫的身份。

齊王蔑笑一聲,抬眼環顧四周,漠然道:“本王的妃可不止她一個,而大安暗龍衛之首,僅你一人。”

聽到這句話,元小芫煞白的臉瞬如死灰,寒夜中,她既冷,又怕,尤其是二人的這番對話,讓她覺得寒意滲透了肌膚的每一寸。

齊王方才所言,無不暗示元小芫並不受寵,也的確,住在這樣偏僻的院落,屋內的陳設也極為普通,甚至還不如尋常大戶人家的側房。

尋常人看了,都會以為是個極不受寵的小妾。

可訾琰並非常人,若是不受寵,為何會有武功高強的侍衛暗中守著?

這於理不通。

刀刃逐漸用力,元小芫脖頸先是一冰,隨後立即感到一陣火辣,鑽心的疼痛讓她猛驚出聲。

看著她脖頸上滲出細細的一絲紅線,齊王頓感渾身僵硬,下意識蹙緊了眉頭,隻是一眨眼的工夫,立刻又恢複了常態。

但就是這一刹那的反應,讓訾琰捕捉到了。

刀疤男見齊王不出聲,上前揚聲道:“訾琰!彆以為齊王會受你要挾,還不束手就擒!”

訾琰沒有理會,繼續加了刀刃上的力度。

元小芫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因為疼痛與害怕而叫出聲來,可淚水還是不爭氣得止不住向外湧著。

她並不知道什麼是暗龍衛,但從幾人說話的語氣中,可以猜出一二,身後這男子,對齊王來說,很重要。

也許,重要到可以犧牲她。

這個念頭一出,心尖像是被人猛然紮了一下,說不出的巨痛讓絕望地闔上雙眼,相比而言,這刀刃下的傷口,便覺得不再那麼疼了。

訾琰身後不遠,影一悄無聲息的向他靠近,不知是不是被察覺到了,他眸子一沉,手上的刀不由又重了幾分。

刀疤男看齊王臉頰微微顫唞,心下大駭,壓著聲道:“王爺,莫忘了答應我們的事,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白費這麼長時間的布局。”

說話間,齊王衝訾琰身後看了一眼,右手的小指輕勾了兩下。

黑暗中,影一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頓在原處,齊王又做了一遍,影一這才退下。

隨著影一的消失,訾琰手中的刀也鬆了一些。

齊王長歎出聲,他放棄了,他不能拿她的命來冒險,不能。

“訾琰……”

他念著那人的名字,眸中是極度的狠意,沉著聲一字一句道:“本王記住你了,若是你再敢傷她絲毫,本王要整個大安陪葬。”

此言一出,周圍空氣瞬間低至冰點。

那刀疤男還想說什麼,被齊王一個駭人的冷眼止住。

訾琰還算是講信用,自出了遷落閣,便沒再傷過元小芫,齊王揮退一乾人等,隻帶著心腹,緊跟著二人。

一路來到齊王府側門,訾琰臨鬆開手前,朝元小芫頸後敲了一下,她瞬間渾身無力失了意識。

醒來時,眼前是墨藍色床幔,這不是遷落閣,而是……

清語閣。

不遠處的桌旁,傳來輕聲的談話,元小芫微微側目,是齊王。

他背過身,正在和一位看著有些古怪的老人講話,那老人看到元小芫醒來,衝齊王使了個眼色,齊王立即回身快步走到榻邊。

老者喊了他一聲,丟了個藥膏過來:“快些抹上,三日不能見水,不然要落疤的。”

齊王一把接住,老者哼著小曲兒背手離開。

屋內恢複安靜,一時二人無聲,齊王小心翼翼將她扶坐起來,拿了個軟枕墊在她身後,轉身去端水時,榻上傳來低低的一聲。

“對不起。”

齊王頓了頓,眉心蹙得更緊,直到開始上藥,他都未曾開口言語。

這藥有股好聞的味道,抹在傷口上清清涼涼,絲毫不覺疼痛。

“妾身……自己來吧。”

元小芫不敢看他,垂眸裡的情緒極為複雜,是她壞了他的大事,他不悅也是應當的,可為何%e8%83%b8口堵得難受,鼻頭酸酸的,眼角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齊王放下藥瓶,掏出墨色金絲的絹帕,輕輕替她試著麵。

“對不起。”

齊王低啞的一聲,讓元小芫淚如雨下,%e8%83%b8口止不住地一起一伏,抽泣出聲來。

齊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他哪裡需要她的道歉,是他疏忽大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齊王顫著聲:“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受驚了。”

元小芫像個委屈的孩童一般,在他寬厚的懷中哽咽,那張大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的寬慰著。

不知不覺,哭聲漸消,榻上呼吸聲愈加急促,元小芫那張原本煞白的小臉逐漸緋紅。

他不可自抑地深%e5%90%bb著,雙臂也下意識緊了又緊,恨不能將懷中之人揉進自己身體裡。

抽開身後軟枕,一撩被褥,二人倒在榻上,正要進一步動作,元小芫脖頸一痛,蹙眉呼出聲來。

齊王趕緊停下,本就愧疚的心又增添了一份自責,慌手慌腳道了歉準備起身,元小芫卻伸手將他住,楚楚可憐:“陪著我好麼……”

這柔軟的聲音,讓他心瞬間化開了似的,眸子裡滿是溫情,誰能想到,素來不近人情的齊王,還有這副麵孔。

隻是目光落在懷中人,那道較為顯眼的傷口上時,柔目又立即變成了陰冷,陷入深思。

他以為五個影子再加府內守衛,怎麼也不可能讓訾琰逃出清語閣,到底還是失算了……

“抓到他了麼?”元小芫輕聲問道。

齊王搖了搖頭:“在抓,隻是……”

怕是抓不到了。

元小芫知道今日那男人,絕對不簡單,她以為影十已經是絕頂的高手了,可那男人比影十還要厲害得多,能憑一己之類,在王府內殺了人,到現在還沒有被抓住,這簡直太嚇人了,想到這兒,元小芫不禁打了個寒顫。

齊王輕輕地拍了怕她,隻是臉色依舊冰冷。

“可以不要去了麼?”

想到與大安的戰事,元小芫不由心裡一緊。

不見齊王應聲,她著急地又道一遍:“不要去打仗了……”

還是沒有回應。

到底是擔心得緊,一開口忍不住說了許多,所言皆是那大安太過厲害,勸阻齊王不要涉險。

耳邊的喋喋不休,讓齊王愧疚與自責加劇,甚至覺得自己無用,連個女子都保護不了,暗暗生出懊惱,心裡慌亂下,直接冷聲打斷:“彆說了!”

元小芫頓時噤聲,用力抿了抿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垂下眼來,聲如蚊鳴:“妾、妾身逾越了……”

其實在方才那話一出口時,齊王便後悔了,也不知為何,一向能控製住情緒的他,在元小芫麵前失了性子。

深吸了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你我不必談逾越,是我心急了些,我不想瞞你,與大安的戰事,我必須去,不隻為兵權,還為要那男人的命。”

元小芫動了動唇,看齊王堅定的眼神,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趁天還未亮,齊王將元小芫抱回了遷落閣。

午膳後,薑可柔來了,說話時一直瞅著她脖子上的疤痕。

元小芫當然知道,薑可柔怎麼會好心看她,不過是來看笑話罷了。

昨日一事,弄得沸沸揚揚,齊王對外稱是府中失竊,薑可柔不知這當中緣故,但是聽說元小芫被挾持,還受了傷,她喜得一夜沒合眼。

隻是第二日看到這刀印後,又不由可惜了,怎麼那刀沒在臉上劃一道呢?

可隨即又一想,即便是在脖頸,這元小芫日後也羞於見人了。

不過薑可柔想錯了,有鬼醫在,元小芫脖頸上哪裡會留下疤,不過半月,那疤痕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纖長的脖頸依舊白皙,據齊王說,口感比之前更滑嫩了……

宋璟與柳翕在月中婚宴,由於是柳家的親,齊王有充分的理由帶著元小芫出席,薑可柔心裡有氣也沒法子。

欒京護國侯長子大婚,老皇帝親自提筆寫了道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