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輕啟,眼睛還依舊盯著書冊。
元小芫臉上飄著兩朵好看的紅暈,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捏起一塊兒,遞到他唇邊。
齒與指尖輕柔地觸碰,讓元小芫心尖微微一顫。
齊王麵上淡然自若,看不出一絲異樣,口中那塊兒吃完了,又討了三塊兒。
琉雲院那邊,薑可柔早就狠得咬牙切齒,她不知齊王與元小芫在清語閣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隻是單單想到,二人每日可以見麵,她這心裡便堵得要發狂。
她搖著手中團扇,錦嬤嬤將剛沏的極品白茶端來,她接在手中,呷了一口。
“明日出府采買時,替我傳話給宮裡,就說齊王戀元側妃得緊,是他心尖上的人,是他的軟處。”
錦嬤嬤有些遲疑,沒敢立即應下:“不過是送了幾月的湯水,不見得是軟處,要不再等些日子?”
薑可柔將茶盞直接扔在了地上:“等什麼!我進府這麼些年,還不如她一月見的次數多!”
錦嬤嬤也是替她著想,耐著性子道:“主子稍安勿躁,老奴是怕傳了差錯,宮中怪罪下來。”
“你若是不去,我便自己去。”薑可柔眸子一沉。
薑可柔的確是坐不住了,她破天荒的開始參與欒京望族夫人間的宴請。
那副溫婉賢淑的大家模樣,很得那些正妻的心,尤其是楚王妃。
這日二人一道去樺翠山祈福,薑可柔沒求自己,也沒求齊王,當著楚王妃的麵,替元小芫祈了個盼子的福。
楚王妃自然是驚詫不已:“那不過是個妾室,怎麼妹妹糊塗了,還替她求什麼子?”
薑可柔麵露難色,幽幽地歎了一聲:“姐姐應是知曉的,我家王爺很是疼愛這妾室,上次宮宴我這身子便好利索了,可他……”
薑可柔故作委屈地擺了擺手:“罷了,不說了,都是舊事,想來王爺建府多年,膝下無子,我這做主母的,不能光想著自己,好歹先添一丁吧。”
說著說著,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楚王妃眼中一亮,當晚回去,便將這些說給了楚王。
“那個薑可柔不是個省油的燈,說哭就哭,還真當我看不出她在我麵前做戲。”
楚王吸著鼻煙壺裡的東西,像是沒聽到一樣。
楚王妃也湊過去吸了兩下:“你注意點那齊王,他不簡單,翰林院一事後,陛下對他讚賞有加,彆讓你和太子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了。”
楚王長出了口氣,小眼迷離,聲音都有些飄了:“嗬,婦人之見,待太子倒台,論長,那是本王!論賢,還是本王!”
楚王一把摟住楚王妃的腰,兩手不安分地在那柔軟處揉搓著。
“齊王,他孤掌難鳴,放眼望去,整個朝中,沒有他一星半點的勢力,本來還能仰仗些薑柳兩家翰林院的勢力,如今也被他得罪光了,不足為懼。”
楚王妃被揉捏的輕喘了一聲,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反正你自己多留個心眼,對了,他家那側妃,若是真得寵,往後也可以利用、啊……”
楚王懶得聽她念叨,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仔細嗅著她兩團白肉間的香氣:“那側妃你是見過,的的確絕色,許是薑可柔嫉妒心作祟。我這邊的人早就探過消息,我那五弟不近女色,那側妃在齊王府跟住冷宮一樣。倒是那個薑可柔,你才得多注意。”
是啊,早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今倒是往外跑得勤快。
“絕色?”
女人關注的點果真與男人不同,楚王妃蹙了眉頭,推了把楚王,將衣服拉上:“怎麼,王爺念著齊王那小妾了?”
楚王用力一扯,楚王妃香體展露無遺:“小東西,讓你好生看看,本王念的是誰。”
…………
再說七皇子與宋玘的婚事,由於二人雙雙染了風寒,這婚期從開春又推到了入秋。
欒京的夏日來得急,去得也快,這剛入了秋,風裡便藏著股涼意。
元小芫有些日子沒見到齊王了,她知道齊王是真的忙,老皇帝給了他新的差事做,好像還挺棘手的,齊王要麼天亮才回來,要麼乾脆一連幾日不歸,好不容易回來,也一身疲憊。
她仰著脖子望著天上那輪將滿的明月,院外傳來腳步聲,是英綠回來了,她打了個哈欠道:“主子,奴婢問了,張管家說王爺今日不回來了。”
“再忙也得注意身子,眼看氣色漸好,也不能這樣折騰啊……”
元小芫歎了一聲,不知怎地,總覺得心裡越來越空落落的。
英綠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主子,咱們也睡吧,明日可是中秋呢,您不是說要給王爺做月餅麼?”
元小芫點了點頭,將腿上搭著的薄毯披在身上,回了屋。
第二日,月餅做好了,等到日落黃昏,還是沒等見齊王,倒是等來了另一個人。
元小芫怔怔地望著院內那個滿麵笑容的男子,驚詫道:“你、你怎麼進來的?”
男子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還笑?這可是王府內宅,你還是快些走吧!”
元小芫這會兒不光是驚了,還怕。
來人卻一點也不慌張,反而上前幾步道:“這不是中秋麼,我來陪你了。”
第四十章
“七殿下陪我作甚?這不是平白惹了閒話。”
元小芫急得快哭了。
二人說話的工夫, 英綠早就衝到了院門口,膽戰心驚的守著。
見元小芫還是這般態度, 一點對自己的想念都無,雲翰笑容僵了僵。
本來還想能在今年的中秋宮宴上見她一麵, 可誰知月初時老皇帝酒醉後,從宮階上摔了個跟頭,將腿給摔折了,大怒後,誰也不敢提宮宴了。
既然見不到,那他便自己來尋。
“嫂嫂莫要著急,是五哥叫我來的。”
雲翰忽然變了對她的稱呼, 還真把元小芫說愣了。
“王爺為什麼叫七殿下來?”
雲翰濃眉一挑:“我都叫你嫂子了,你還叫我殿下?”
“那……”
“那便同五哥一般,叫我雲翰, 或者翰?”
元小芫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雲翰吧……”
翰那單字, 她叫不出口。
雲翰嘴角不可抑製地揚了起來:“我可沒騙嫂嫂, 昨日我是與五哥一起, 他知道今日抽不開身,專門說讓我帶你去街上逛逛,你可不知, 那欒京的文源街,今日有多熱鬨!”
雲翰眼中閃著光,滿是期待, 說的元小芫都有些心動,可是還覺得哪裡古怪。
見她似是不信,雲翰一拍腦門,從腰間摸出了一張字條來。
“瞧我光顧著說話了,都忘記將這個交給嫂嫂了,這是五哥托我帶來的。”
元小芫接過字條,上麵的確是齊王的字跡:“因要事脫不開身,你若太過閒悶,可以同雲翰去逛逛,早歸。”
看著這幾行字,元小芫腦中浮現出那個伏在案幾上,微蹙著眉頭的男子,心裡生出一絲暖意。
看到她認真看那字條的模樣,雲翰覺得自己心裡像有個針紮了一下。
他彆開目光,不耐煩道:“不就兩行字,嫂嫂要看多久?”
元小芫回過神來,雲翰將字條又收了回去。
元小芫帶著英綠從王府側門而出,雲翰還是哪裡來的哪裡出去,一年之久,他這翻牆的功夫見長,不過三兩下,便穩穩地落在了齊王府外。
二人會麵時,雲翰不知從何處弄來了兩副麵具,他的是一隻紅臉小猴,元小芫則是一隻白色小兔,兩隻兔牙看著甚是可愛。
“主子,待會兒給奴婢也買一個吧。”
英綠倒不是私心想玩,而是怕暴露了二人的身份。
雲翰聽到了,唇角的一邊不經意提了一下:“不用買,你用不著。”
英綠還沒明白他所言何意,便看雲翰在一個拐彎處,拉著元小芫的衣袖,一溜煙沒了身影。¤思¤兔¤在¤線¤閱¤讀¤
“誒!”英綠趕緊追了上去,可這文源街上人頭湧動,連走路都要用擠的,放眼望去,元小芫和雲翰早就不知鑽去了何處。
英綠扯著嗓子喊道:“主子!”
聲音被路兩旁敲鑼打鼓,和眾人嬉笑的聲音所淹沒。
元小芫連喊帶推,也無法甩開雲翰的手來。
“放開!”
她是真的惱了。
雲翰停下腳步,卻不鬆開手:“沒看天色晚了麼,道上這麼些人,若是不牽緊了你,就你這小身板,早就被擠沒影了。”
正說著,幾個人湧了過來,他趕緊側過身,將她護在身下,自己背上卻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元小芫趕緊把他向牆根拉了拉,語氣也軟了下來:“我知道,但是你方才拉著我亂走,英綠肯定找不過來了。”
雲翰沒接她的話,而是看了眼小巷後:“文源街人太多了,咱們去旁的那條街。”
小巷後那條街由於距離主街不遠,自然也是熱鬨的,且人又不如主街多。
街道兩旁花花綠綠的玩意兒,對於元小芫來說,皆是新鮮的。
她左手拿著串糖葫蘆,右手舉著小糖人,雲翰幫她將麵具往上抬了抬,露出粉嫩的小嘴。
印象中,上次是糖葫蘆,還是四年前的事。
見她吃得高興,雲翰又轉身回到賣糖葫蘆的攤位處。
“都給我包了,我全要了。”
那攤主還以為他在說笑,壓根沒有搭理,雲翰正要丟銀子過去,元小芫趕緊將他攔住。
“這麼些,得酸掉大牙了!”
“酸的?”
雲翰看她那小嘴邊吃邊樂,還以為這東西是甜的。
元小芫有些驚訝:“你沒吃過?”
小猴子眨著眼,晃了晃腦袋,這石井的玩意兒,他從前連瞧都不願多瞧。
“那要不,給你也買一根嘗嘗吧?”元小芫問道。
“不用,”雲翰說著,將麵具向上一提,露出好看的下巴,他一伸手,將元小芫那根抽了過來:“既然不能多吃,你這最後兩個,我來解決。”
想到兩人共吃一根,白兔裡麵那張臉不由漲紅,她還未來及阻止,雲翰已經吃掉了一個。
很快,第二顆也進了肚子。
“果然好吃,但是若吃多了,應會有些甜膩。”
一拉麵具,蓋住了那張燦笑的臉。
前麵不遠有座茶樓,腳步未到,都可聽到裡麵喝彩鼓掌的聲音。
小二一見雲翰這身穿著,便知是非富即貴的身份,點頭哈腰的將他們引去了二樓的雅座。
不多時,幾盤精美的小點與清茶就端了過來。
雅間有屏風遮擋,外人路過隻能看到模糊的身影,看不真切到底是誰,兩人這才卸下麵具。
一樓堂內最中間的地方,擺了張長方鬆木桌,桌後立著個長袍大褂之人,年齡約莫五十出頭。
“正在這時,”手中折扇一合,眾人屏氣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