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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東西。

“這孩子對本宮眼緣,怎麼瞧怎麼舒服,這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你在宮裡待著閒來無事岔岔心慌。”

到底是無功不受祿,端妃瞧出元小芫麵露難色,手中緙絲團扇上的蝴蝶來回搖著。

掩笑地對柳妃道:“瞧瞧你家這孩子,還不好意思了。”

說罷又望著元小芫道:“東西也不是白給,本宮是想托你做件事。”

端妃所托不是大事,隻是叫她去尚宮局幫著挑幾條好養的小魚。

出鐘樂宮時,元小芫還不覺得自己被套路了,直到麵前出現一個麵生的小太監,將她與小穗攔住。

“呦呦呦,趕巧了,小穗姐姐還認得我不?”

這小太監看著年歲不大,瘦瘦小小一臉著急忙慌的模樣,先是衝著元小芫拱了拱手,然後趕緊將小穗拽到一旁。

二人不知嘀咕了些什麼,不一會兒,小穗回到元小芫身邊,說前頭園子出了點事兒,她去幫幫忙,很快便回來,還叮嚀她莫要亂跑迷了道。

元小芫打算尋個樹蔭,就地等著。

“小淘子,咱們趕緊的,端妃娘娘還囑咐我們姑娘辦事呢!”

臨走時,小穗衝小太監擺了擺手。

小淘子,這名字怎麼頗有些耳熟?

元小芫不由在心裡默念著,倏然間想起這名字在何處聽過。

上次太平湖與七皇子時,他提起過身邊的宮人,正是叫小淘子!

元小芫待不住了,伸長脖子左右望著,旁的小道上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元小芫心裡一慌,連忙轉身,當做沒看到,拔腿就走。

“誒?你走什麼!”

聽見身後雲翰著急的聲音,元小芫埋著頭,腳下生風一般,越走越快。

皇宮裡頭不管大道小道,總能瞧見幾個宮人,元小芫不敢撒腿跑,雲翰也頗有些顧忌,沒有放開了追。

到底是認不得路,再加上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就這麼三拐兩轉的,元小芫來到了暮歆閣附近。

這下正得了雲翰的意,暮歆閣這地方,四周空無一人,雲翰再也不用避諱,幾步就追了上來。

“你這小腿兒挺能倒騰,還真以為我追不上你?”

雲翰興奮地揪住元小芫胳膊。

“七、七殿下……您怎麼在這兒……”

元小芫氣喘籲籲轉過身來,一臉驚詫。

雲翰雙眉瞬間飛舞,大笑出聲來:“哈哈……我不是一直在後麵陪著你麼?你還同我裝……”

雲翰話音減弱,癡癡地盯著麵前之人,那巴掌大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宛如熟透得櫻桃,可愛極了。下麵兩瓣軟軟糯糯的小嘴,微微顫著,蘭氣輕吐……

雲翰頓時覺得心裡癢癢的,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真想伸手摸摸那張紅嫩的雙?唇,手臂剛剛一動,一個高大的身影,蓋在了二人身上。

元小芫怎麼也想不到,會在此處又遇見了齊王。

如果說上一次池邊對望,讓她有種莫名的悸動,那麼這一次,簡直是一場災難……

周圍空氣宛如凍結了一般,雲翰看齊王麵色越來越沉,一咬牙擋在了元小芫身前。

“五哥莫怪她,要責,便責我吧。”

扶起元小芫,雲翰揚起下巴,一副敢作敢當的樣子。

元小芫隻覺得一道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在自己身上,她趕緊掙開雲翰的手,弓著身子向後退了幾步。

“七弟到底是長大了。”

齊王語氣平平,聽不出這話到底是好是壞,他一麵說著,一麵繞開雲翰,緩步來到元小芫身側。

“五哥,我……”

雲翰有些為難,卻不敢掉以輕心,一直盯著齊王,生怕他做什麼對元小芫不好的事。

“入宮不到兩月,不僅能得父皇的敕命,還能讓七皇子駁本王,替你來講話,柳府的這位表親,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齊王最後這句話,說得極為刻意,刻意到連雲翰都覺得他好像話中有話。

元小芫自是聽了出來,上次疊石園裡,齊王就以為是柳妃派她來探聽的,這次又直接點出柳府,明顯是在暗示,她接觸七皇子是彆有用心。

元小芫穩住心神,衝齊王屈腿道:“齊王謬讚,端妃娘娘所托之事還未做完,民女現行告退。”

“何時連母妃都要尋你做事了,當真不是個普通女子。”

自從過繼到端妃名下,齊王人前便稱端妃為母妃。

他一揮袖,允了元小芫退下。

元小芫一刻也不敢多留,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直到徹底看不到暮歆閣,她才敢停下腳步,靠在一顆槐樹旁,長長出了口氣。

聽齊王方才稱端妃為母妃,元小芫顯然誤會了,還以為他們都是端妃之子。

怎這兩個兒子性格差異得如此厲害,雲翰雖然有些難纏,但不會讓人覺得害怕。

齊王則不同,即便一句話不說,光是往她跟前一站,就不自覺有種壓抑感。

尤其是她隨便一句話,一個舉動,都能叫齊王曲解出一番深意,這讓元小芫想起一個詞來,城府極深。

不過這二人的樣貌,在所有皇子中,絕對是翹楚。

還記得蹴鞠賽時,這二人一上場,幾乎吸引了所有女眷的目光。

想來端妃還真是會生。

…………

暮歆閣這邊,元小芫剛一離開,兄弟二人便一麵說話,一麵向不遠處的一座涼亭走去。

雲翰沒了那般硬氣,噘著嘴,頗有些埋怨道:“五哥也真是,在女子麵前不說給我幾分薄麵……”

齊王扯了扯唇角,淡淡道:“若是真駁你麵子,上次她就不能安然離開,隻是……”

齊王頓了頓,饒有深意地看著雲翰道:“這個女子絕非常人,五弟莫要被人利用。”

“五哥你誤會了,她都不稀罕理我,要不是我托母妃幫忙,一天到晚我都見不著她!”

雲翰在心裡不由埋怨起齊王來,都怪他今日橫叉進來,壞了他和小芫芫的相聚。

齊王忽然眯起眼來:“怎麼母妃也同意你這般胡鬨?”

“母妃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婚事。”

雲翰說著,竟同羞澀的女子一般,臉上出現一抹好看的緋紅。

“婚事?”齊王徹底停下步子:“你……是要娶她?”

雲翰低著頭,邊踢著地上的石子,邊向前走著,並未看到齊王的麵色有多麼驚詫。

“對,明媒正娶。”

半晌,身後傳來齊王的聲音:“你可知……她似乎已有婚約,正是柳家……”

“柳玉唄,柳妃之前與母妃說過,那不過是年幼時兩家的玩笑話,不作數。”

雲翰毫不在意的說著,腳下卻是一用力,一顆核桃大小的石子,被他踢出十幾米遠。

見齊王沒再言語,雲翰也慢下腳步,回頭等他。

“五哥,我打小就敬重你,所以這件事,即便你今日沒有撞見,我也會找機會與你說的。”

齊王眼中出現了少有的一絲溫和,盯著雲翰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嗯,五哥尊重你的選擇,這門親事你自己喜歡,旁人便沒什麼好說的,既然快要成家,那日後做事掌握好分寸,莫要再慌手慌腳。”

言畢,齊王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雲翰的肩。

雲翰欣喜萬分,連五哥也同意了,現在隻需要傻丫頭自己點下頭了。

眼看隻幾步路便到涼亭,齊王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天:“時候不早了,五哥還要去趟鸞鳳宮。”

估摸著那兩個女人該說的都說完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可,”雲翰明顯有些不願意:“五哥不打算見見母妃,或者與我多坐會兒?”

齊王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回到鸞鳳宮,齊王妃見到齊王,趕緊掏出縞色冰絲絹帕拭了拭眼角,從她泛紅的眼眶可以看出,剛才應是哭過。

二人坐在回府的馬車中,齊王聞到齊王妃身上飄來的香氣,立即掏出墨色帕子掩在鼻前。@思@兔@網@

齊王妃臉上有些難看:“方才皇後娘娘要臣妾試試著花露,臣妾不好推脫,待回了府邸,便立刻退了身上的行頭。”

“還有呢?”齊王忽問。

齊王妃愣住:“王爺,何意?”

齊王冷笑一聲:“皇後與你拿出這花露時,就沒說旁的?”

齊王妃這才明白過來,隻是回答的又些吞吐:“皇後娘娘怪臣妾服侍不周,這些年竟還未綿延子嗣,說這百合花露,王爺應會喜歡……就、就……”

“喜歡?”

齊王厲眼落在王妃麵上。

“若再想用這旁門左道,本王下次便不與你客氣。”

齊王說完,掀開車簾叫停了馬車,對辛力使了個眼色,辛力立即牽來一匹汗血寶馬,齊王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馬車內,揉著帕子滿臉通紅的齊王妃,淚水又在框中打轉。

原本兩個時辰的路,齊王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回到齊王府時,他下馬險些摔倒,還好辛力後來追上,一把將他扶住。

第二十章

齊王的書房是一個外看不大的院子,位於王府最居中的位置,院內下人不多,卻收拾的整齊,不管是哪個季節,一眼望去都是片鬱鬱蔥蔥,幽靜清爽的感覺。

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宅內的小院,卻是內含乾坤。

一進書房,齊王終於撐不住,雙腿打軟,直往下倒。

辛力謹慎地看了眼四周,兩手托起他,抬腳用力將門蹬上,從身上摸出一個藥瓶,倒了粒褐色藥丸在掌心,齊王毫不懷疑地仰頭咽下。

此時的齊王,像極了被抽了魂魄的虛殼,沒有一絲生氣的歪在梨花案幾上。

身後書櫃已被辛力打開,裡麵傳來影一的聲音。

“一切準備妥當,快扶王爺進來。”

原來在齊王與王妃說完話,掀開馬車簾子時,暗中尾隨的影一就已看出他犯了舊疾,影二繼續暗中保護齊王,他則用最快速度,趕回了王府,將藥浴提前備好。

暗室內,四處彌漫著刺鼻的藥味,微弱的燭光下,齊王渾身赤-%e8%a3%b8地坐在木桶中,桶裡深褐色的藥,如同血水,冰冷至極。

就這樣一直在冷湯裡泡了兩個時辰,齊王依舊麵上沒有看到一絲血色。

足足又是三個時辰。

齊王煞白的麵上,才漸漸回了血色。

辛力小心翼翼將他扶出冰桶,齊王見他麵上眼眶含淚,弱聲責了一句:“七尺男兒,莫要落淚。”

辛力背過身將淚抹掉,若不是當年齊王出手相救,恐怕他早就凍死在冰天雪地裡了。如果可以,寧願當年中毒的是自己。

四年前皇帝壽宴上,齊王吃了不少太子與楚王的敬酒,回府後,便覺渾身不舒服。

府上的郎中仔細瞧了許久才知,齊王是中毒了,但卻查不出中了何毒。

齊王暗自尋了幾位名醫,才了解到,此毒乃是西域的一種奇毒,甚是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