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方才不是說,貌美的都是狐%e5%aa%9a子。”
“啊?我……”
說完,不等趙伊一反應,便起身被婢女扶著離席了。
趙伊一滿臉都是愕然,回過神來時,看到周圍人紛紛投來看笑話的目光,恨不得追上去撕了宋玘的臉。
可她不敢。
那宋玘是誰,是護國侯宋府的嫡女,這郡主的身份,還是當年陛下親賜的。
護國侯府放眼整個玉京,可是個人人都不敢招惹的主。
那護國侯年輕時力大無窮,據傳可做到一人舉鼎,上了戰場更是以一當百,戰功赫赫。
他直率的性子,深得當今陛下的信賴,已是兵權在握了數十載。
人前得意的宋侯爺,也有自己的苦處,領兵作戰他得心應手,隻可惜大字卻不識幾個,吃了不少書卷上的虧。
故而在兒子這輩,特彆注重筆墨功夫,今年春闈的探花郎,就是他家世子。
宋侯爺喜得幾宿都睡不著覺,每每想起這事兒來,便一捋胡須,得意道:“讓那幾個臭文官再在老子麵前炫耀,瞧瞧他們那幾個敗家的玩意兒,哪個比得過我家兒郎!”
再說到這個嫡女宋玘郡主,讓宋侯爺是又愛又恨。
宋玘自己曾說過,她就不該生成個女的,若是個男子,定同爹爹一樣,上戰場殺敵。
看這宋玘,簡直同他年輕時的性子一模一樣,怎能不叫他疼愛。
隻是這宋玘,像極了他,連看見筆墨就頭暈的毛病,也隨了他,氣的宋侯爺日日吹胡子瞪眼,轟她去同哥哥們一道念書,可她就是不依。被母親好說歹說勸去了,便在那案幾上趴著睡著了……
宋侯爺真真是恨鐵不成鋼。
這連護國侯府都沒轍的嫡女,趙伊一怎敢去招惹。
“那宋玘郡主太過分了,怎能那般說小姐。”
趙伊一早就在那兒坐不住了,同婢女一尋了個沒人的地兒,揪著葉子發泄。
“人家誰郡主,我呢?什麼都不是,隻能乾受氣!”
趙伊一氣得一腳踹在樹乾上,整個樹枝都跟著搖晃起來。
“小姐彆氣了,那郡主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個空銜罷了,您瞧那雲洛公主坐在何處,她坐在何處,不還是與小姐一起的……”
婢女紅杏此話一出,趙伊一眼前一亮。
心道:她爹爹是個目不識丁的武夫,我爺爺可是太傅,現在玉京國泰民安,她爹爹早就沒有用處了,她還仗著郡主的身份,當眾給我難堪,我憑什麼得受著!
這般想著,趙伊一剛亮的眸子忽然黯了下來。
…………
蹴鞠場上一聲鳴鑼,是那些參加蹴鞠的王公貴族們熱身完畢,準備進場了。
“雙方上場!”
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
兩隊各十二人陸續上場,係著紅色發帶的那隊,打頭的個子不高,眼睛細長如縫,尖尖的下巴,總是笑眯眯的樣子。
藍隊這邊打頭的個子倒是挺高,一股書生氣息,看不出來是個會在場上拚力的。
在他之後那個……
元小芫看愣了,那人身後的男子,不正是那日她走迷了路,誤入園子時,從水中倒影看到的那個眉目如畫的男子!
那男子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卻隻是沒有任何情緒的掃了一眼。
元小芫慌忙將目光移開,悄悄拉了拉旁立小穗的裙擺,她不敢獨問那男子,隻好道:“小穗,與我講講,這兩隊打頭的那幾個都是何人?”
小穗蹲了下來,小聲道:“紅隊領頭的是二皇子楚王,他身後的是六皇子,再後是七皇子,藍隊這邊,打頭是三皇子秦王,他之後是五皇子齊王,接著是護國侯府的宋世子……”
這般的蹴鞠會,太子上場總是不合適的,八皇子年紀不過十二,也沒參加,四皇子雲稚在六歲那年便已病逝,這是陛下與皇後心中的痛,往日裡不敢有人提起。
這些元小芫早已聽小穗說過,所以沒再多問。
得知那男子是齊王,元小芫忍不住又望了兩眼,餘光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時,腦中不自覺響起一句話來:“蹴鞠會,你就莫要去看了。”
七皇子雲翰正蹙眉向這邊瞪著。
元小芫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不能怨她,總不能為被柳妃的意思吧……
又是一聲鳴鑼,場內外瞬間沸騰起來。
紅隊的二皇子楚王,彆看身子瘦小,卻步伐極快,帶著球在場上活像個閃電。
藍隊這邊的秦王果然被元小芫猜中了,不是個能拚的,咬著牙不過追了幾步,便慢了下來,趕緊衝齊王與宋世子招手。
宋世子幾個箭步便擋在了楚王麵前,楚王知道抗不過他,晃了幾下`身子,便將球傳向了七皇子雲翰那邊。
雲翰這邊與齊王並駕齊驅,也不知二人誰能追上球,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全場人都倒吸了口冷氣。
第十章
蹴鞠場上難免會有身體碰撞,太醫一早便在場外候著,這場上都是皇親貴胄,萬一哪個磕了碰了,也好第一時間將人醫治。
七皇子雲翰被抬下去時表情極其痛苦,齊王則是一臉自責,隨著七皇子一道退下,所幸雲翰傷得不重,隻是在與齊王相撞時扭傷了左腳,想要上場那是不可能了,齊王撞傷了自己兄弟,自然也沒了心思繼續踢。
這下黃藍兩隊各少了一人,立即替補上來了兩個,小穗說那兩個,一個是什麼中書省大人的長子,一個是哪個娘娘的表親。
元小芫也沒聽進去,雖說與七皇子隻有幾麵之緣,但一想到那張極美的臉,疼得扭曲時,也不免心裡擔憂了幾分。
再去看那高位坐著的幾個,剛開始都還麵露急色,得知並無大礙後,又繼續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看著蹴鞠賽。
這當中還包括端妃。
元小芫心裡頗有些奇怪,這端妃心不是一般的大,連自己兒子受傷竟都無動於衷啊……
這場蹴鞠最終的結果毫無意外,二皇子楚王率領的紅隊獲得了大勝,陛下賞了每人一件翡翠如意,還特地將楚王褒獎了一番,太子當場臉色就黑了臉。
楚王喜得那眉下的兩條縫更加宅了,一旁的三皇子秦王,雖說敗了,卻也沒有一絲不悅。
二人下場時,還有說有笑地並肩而行,至於說了什麼,沒人知曉。
蹴鞠賽結束後,分了兩個會場,皇上帶著男人們去了北苑詩會,皇後則領著一眾女眷在南苑放紙鳶。
元小芫入宮已有一月之久,但很少在宮內走動,禦花園的景色也隻是聽小穗說過,今日一見這南苑,便覺從前見過的那些院落皆遜了色彩。
南苑極大,四麵假山碧水廊橋不斷,許是專為放紙鳶而建,院裡皆是矮樹,放眼望去滿是鬱鬱蔥蔥,看著就叫人心情格外的舒暢。
沒過多久,這湛藍的天上,便多了許多豔麗的色彩,大多都是花鳥,隻是樣式色澤不同。
皇後看了幾眼,說身子不適就回去了,幾個妃也都陸續走了,院裡剩下的多是官宦人家的女眷。
“奴婢該死,求郡主恕罪……”
這宮女是負責看管紙鳶的,一直沒能將宋玘的紙鳶拿來,宋玘的丫鬟催了幾次,眼看人家的都飛上天了,她的這才送來。
結果還是個浸了水的,看著那濕了的鳥,宋玘又好氣又好笑,這一時半會兒乾不了,怕不能放了。
“奴、奴婢……”
早就聽聞宋玘郡主不是個好惹得主,知道自己出了岔子,嚇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起來吧,不就一紙鳶,我還能要你命不成,宮裡有什麼規矩,你錯了照例罰便是。”
宋玘麵上並無不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宮人先是一愣,隨後連連道恩。
倒不是宋玘脾氣收了,而是她對紙鳶興趣本就不大,那蹴鞠賽才對她的口味,隻可惜她不能上場,不然就方才楚王那兩下子,才不是她對手。
一想到自己女兒的身份,不能踢蹴鞠賽,又不由心煩起來,再看婢女手中浸濕的紙鳶,驀地眉頭一皺。
她雖不感興趣,可也不允許彆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來,給那宮女幾個膽子,怕她也不敢做這樣的事。
奇了怪了,為何那些紙鳶都無事,偏偏她的浸了水?
宋玘冷冷地掃了一圈,很快將目標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宋玘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心裡也藏不住事,徑直走向趙伊一,一把將婢女手中的紙鳶奪過,麵無表情地扔在了趙伊一腳下。
趙伊一一副吃驚的樣子:“姐姐這是何故?”
宋玘很不客氣道:“彆跟我攀親,我不是你姐,我要真是你姐,你今日可真就有好果子吃了。”
宋玘話音一落,在場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邊,有幾個好事的女眷,連忙將手中的線軸交給婢女,自己則小步趕來圍觀,還有幾個含蓄點兒的,派婢女前來探事。
元小芫就巧了,她本來是怕紙鳶的線與旁人打架,挑了個僻靜的地兒,剛拿出紙鳶,就被趙伊一喊住了,遇見這個瘟神正是發愁時,就見宋玘郡主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這下她辛苦挑得安靜地兒,一下成了全院的焦點。
“伊一倒不是想做郡主親妹子,之所以稱郡主姐姐,是因為郡主比伊一年長,這是尊稱,怎麼姐姐這都不懂?”
趙伊一也沒了好氣,故意如此說,就是暗笑宋玘書讀得少,這可一下戳了宋玘的軟肋。
“你少說這沒用的!”
宋玘指著地上的紙鳶,氣道:“這紙鳶,你作何解釋?”
趙伊一故作鎮定:“我又不是那看管紙鳶的宮人,你的紙鳶濕了與我何關?即便是郡主也不能用身份強扣人罪名!對吧?”
趙伊一目光看向四周,卻沒人應和。
“我強扣你罪名?”
宋玘氣得幾乎失了語調。
“方才那宮人走後,我看你,你急著跑什麼?定是你心虛了!”
這會兒圍的人越來越多,元小芫不想湊這熱鬨,便打算離開。
“誰心虛了?我、我……”趙伊一滿臉通紅,將目光瞥向彆處,忽然她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抓住了準備走人的元小芫,將她推向宋玘。
“我是看元小芫一見那宮女跪下,她就要跑,便過來替你問問!”
“啊?”
元小芫錯愕,她沒想到趙伊一竟將鍋甩給了自己。
宋玘當然不信,她和這個元小芫無冤無仇,話都沒說過。
趙伊一繼續鬼話:“郡主莫是忘了,蹴鞠賽前,你問伊一何人最美,伊一說是郡主,想必是被元小芫聽到了,她心裡不服,就將郡主的紙鳶弄濕,讓郡主在眾人麵前出醜!”
有理有據,趙伊一自己都佩服自己,她像是自我說服那般,很快又補了一句:“一定是這樣!”
“呀,該不會真是元小芫吧……”
“虧我今日還誇她人美心善,沒想到這般妒忌。”